61 三大哲學問題

說道名字，绮羅生就想到了從前認識的绮羅小姑娘。

時隔多日，绮羅小姑娘依舊是光彩照人臉色紅潤。再次經歷了江湖風雨的江山快手對此表示了喜悅，好朋友沒有出事，真的是太好了。

“你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麽？”绮羅眨了眨眼，問道，“雖然劍之初他和兒子一起退隐了，但慕容也沒死啊。”到底是什麽給了你劍之初身邊一定會有慕容情這種概念的？

劍之初有對象的好嗎……咳，也許慕容情也有的吧。

绮羅生：“……”突然聽說好朋友其實沒死他還是很開心的，但是——為什麽绮羅小姑娘的态度變得這麽大？居然就這麽開始怼他，一句話之後就直接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身後的天地歸:“因為你是九千勝啊。”

江山快手被身後幽幽響起的女聲給吓了一大跳，雖說從他神色上并看不出來受驚的痕跡，但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他的嘴角實在有點僵硬。天地歸假裝沒注意到自己把人吓了一跳，繼續說道：“绮羅可是最讨厭九千勝了。”

“……”真是畫風清奇的回答。

绮羅生想了想，最後還是沒忍住問道：“恕我直言……绮羅還這麽小，應當未曾見過九千勝？”

“長輩淵源。”天地歸言簡意赅。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種答案绮羅生的第一反應不是九千勝和他認識的绮羅小姑娘長輩有仇，而是……該不會又是一個暴雨心奴吧？

白衣沽酒都已經快被暴雨心奴這個九千勝狂熱粉給折騰出陰影了。

“你在想什麽呢？”绮羅生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過于古怪，天地歸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把你腦子裏的那些東西都給我收回去！”同為時間城的打工仔，天地歸這種有正式合同還有各種福利待遇五險一金住房補貼樣樣不少的老員工骨幹成員老幹部對于還處于實習期的新人绮羅生處于絕對的壓制狀态，說話也不怎麽客氣。

一不小心腦補了奇怪東西的白衣沽酒也有點心虛，乖乖聽話的清了清腦子。

然後天地歸才開始講故事。

她指着那幾株百雨金，說道：“當年種下他們的人裏面，有一個是九千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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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羅生：？？？！！！

之前天地歸說的那事情他還記得呢！天地歸好朋友憑虛禦風和戀人種下去的花——其中一個是九千勝，難道那位憑虛禦風的戀人就是九千勝？“我并不記得這件事！”绮羅生仔細的搜索了一下腦子裏關于自己的前世九千勝的記憶，最後非常肯定的說道。

天地歸瞥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難道你還以為你能有绮羅這麽可愛聽話的女兒？”真的不是天地歸嘲笑绮羅生，而是，她真的不覺得绮羅生會找人去生孩子。

和時間樹生的可能性也許還要大一點。

绮羅生……绮羅生他沒說話。

他已經被天地歸那句話裏面隐藏的巨大信息給吓懵了。

怎麽辦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個女兒啊怪不得我和绮羅這麽投緣名字還這麽像原來我們是父女嗎哦其實我們長得也很像之前為什麽沒有發現這麽多的巧合呢。

無數密密麻麻的彈幕在他腦子裏飛速的劃過，陷入了某種個不知名情緒之中的绮羅生完全忘記了绮羅并不是他閨女這點。

“绮羅的父親是九千勝。”天地歸道，“不是你。”

绮羅生将之理解為在天地歸眼中，九千勝不等同于自己。

“是另一條世界線上的九千勝。”

绮羅生……绮羅生他懂了。

平行世界在苦境并不是什麽稀罕的名詞，至少當年聖行者佛劍分說前往希望滅絕的未來這件事知道的人就挺多的，绮羅生也知道。他想了想，問道：“那裏的九千勝……”

“放心，他也死了。”天地歸冷冰冰的說道，“丢下懷着孩子的吾友一個人在世上……呵。”最後一個字給她說的冷酷又嘲諷。

绮羅生莫名其妙的就有點心虛。

突然覺得自己——啊不對，是那個九千勝——好像有點渣啊。

不對啊，一開始我想要問的并不是這個啊！绮羅生內心爾康手的呼喊着，然而他并不敢說出來……天地歸臉上簡直全是殺氣。“遲早有一天靜笙會恁死暴雨心奴！”就這麽一句話也被她說的殺氣四溢。

天地歸的情緒直接導致绮羅生再次看到绮羅的時候還是有點心神不屬——一部分是被她吓得，各個方面，另一部分則是因為……

绮羅小姑娘的問題簡直顯而易見。

绮羅生那何其聰明啊，就算沒有人和他說……但洛懷瑾自己都表現的這麽明顯了——在這個沒有洛靜笙的世界，在無關人士面前，洛懷瑾的确是少了許多顧忌——他要是再發現不了，他除了是個瞎子之外大概也是個傻子了。

然而看出問題也不代表他就能夠解決啊……绮羅生簡直想要無語問蒼天了，他突然開始真誠的同情起了那條世界線上的自己了。等到那裏的自己想起來屬于九千勝的過往之後要如何面對從前的妻子了，假如想要破鏡重圓的話……又要如何面對，愛着妻子的女兒呢？

這簡直就是一道送命題。

绮羅生個人覺得要是面對這種情況他寧願和暴雨心奴再打幾場，然而——

“我需要你和绮羅談談心。”

天地歸的話再次在他耳邊響起，绮羅生看着坐在對面的小姑娘，一邊熟練的泡着牡丹花茶一邊想，這可真是個難題啊。

但真要理解了绮羅現在的問題，倒也不算是很困難了。

绮羅生一開始以為自己需要解決的是“如何讓绮羅死心主動放棄這段感情”，但在一番談話之後，他發現绮羅的問題其實是“我是誰”。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這是一組堪比“早上吃什麽？中午吃什麽？晚上吃什麽？”的問題，但一般人也不會特意的去思考。绮羅生一邊倒茶一邊慢慢的想着，我是誰這個問題，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答案，拿去問那些愛較真的佛門高僧估計又能夠弄出幾個精分入魔的大師來。但對于绮羅而言——

“绮羅，你覺得，你是誰呢？”

洛懷瑾道：“我是洛懷瑾。”她歪頭，說，“但一個名字，又能夠代表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決定跳過談心部分……較真起來作者的哲學水平就要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