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軍訓

軍訓

在你的旁邊，正有一個為了你心髒瘋狂跳動的人。

——陸盛年的《情書正文》

翌日/早晨六點半。

溫晌已經到達教室，教室裏幾乎空了一半。但卻有一個勤奮的身影——許月在背書。溫晌看她在背書，也就不打擾她了，直接坐到位置上。

許月看到了溫晌，有些害羞。她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的向溫晌打了個招呼。

“溫晌。”

溫晌轉過頭，眼神裏帶着幾絲疑惑地看着她。

許月一看溫晌轉頭更緊張了，有些僵硬地說：“早上好！”

溫晌也禮貌的回應：“嗯，早上好。”

許月：“……”

……這下好了，把天給聊死了，氣氛更尴尬了。

溫晌今天是生理期的第一天，她的肚子微微泛痛。試圖想用背課文緩解疼痛。

溫晌從書包裏掏出語文書，随便地翻了翻。接着背起了文言文。

她背得有些投入，導致她的旁邊坐了一個大活人，她也沒有察覺出來。

直到她發現桌子好像動了幾下，她才看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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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盛年有些不好意思，他拿手摸了摸脖子，用着愧疚的語氣：“不好意思啊，同桌，打擾你背課文了。”

溫晌也沒計較，平淡似水道：“沒事的。”

溫晌又繼續背着枯燥乏味的文言文。

……

同學們投入早讀大半天，葉靜才姍姍來遲。

“好了，待會我們就去訓練營的場地軍訓，大家軍訓服應該都帶了吧？”

裴嶼立馬“聞着味”就來了：“不是我說都高中生了，又不是小學生，怎麽會連衣服都不帶。”

有些男生也跟着裴嶼起哄。

盡管如此，葉靜也沒怪罪，她雖然是一名中年女教師，但她的情緒依然穩定。說話的時候嗓門也不大，音色清冷。聽她的聲音都成了一種享受。

“好了，進入正題了。”葉靜繼續道，“那待會記得帶上軍訓服，然後到訓練營的換衣間換上。”

“然後早讀繼續。”

……

坐上校車也已經是上午九點左右了。

溫晌旁邊坐的是班長關舒，當時溫晌是前幾個上的車。車上空蕩蕩的，她選了一個一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用手托着下巴，雙眼望向窗外，一幅“與世隔絕”的樣子。

一道清冷而又自信的聲音打破寧靜。

“請問，這裏有人嗎？”

溫晌搖了搖頭。

關舒抱着個大包坐在溫晌的旁邊。她看了溫晌一會，想與溫晌聊會天，但溫晌卻只是靜靜地看向窗外。

關舒拿了一瓶AD鈣奶遞給溫晌。

溫晌出于禮貌謝絕了她的好意。

“不用不好意思的，以後我們都是并肩作戰的戰發。”關舒的聲音依舊充滿自信。

這一次溫晌沒有拒絕，接過AD鈣奶。

“謝謝你，班長。”

關舒擺了擺手，笑着道：“沒事啦，學委。”

溫晌低頭看着手裏的AD鈣奶，有看向旁邊的關舒。

關舒察覺到溫晌的目光，打趣道：“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

溫晌也沒有拘束，反倒大方的誇贊了她：“沒有，只是覺得你很漂亮，想多看幾眼。”

關舒被她這樣弄得有些害羞：“謝謝啊，你也很漂亮。”

*

陸盛年在斜後方默默注視着溫晌。然後他又用怨氣的眼神盯着正在吃東西的裴嶼。

裴嶼還毫不知情，還以為是陸盛年想吃他的零食：“吃就拿呗，擱那幹瞪着。”

陸盛年一想到要不是裴嶼硬要拉着他，他可能就和可以和溫晌坐一起了，陸盛年越想越暴躁，但在車上又不好發洩。

陸盛年冷聲道：“小點聲行不行啊？”

“哦。”

“終于到了，我都有點想吐了。”

“無語死了，怎麽這麽曬？”

嘈雜的聲音，讓溫晌的頭有些暈。

旁邊的關舒注意到了溫晌，關心地詢問：“你沒事吧？我看你的臉色有點不對勁。”

溫晌感覺眼前發黑，蹲了下去：“我的頭有點暈。”

關舒看溫晌這個樣子不像是裝的，她去找到葉靜。

葉靜跑過來，查看溫晌情況。摸了摸額頭，不燙卻滿是冷汗。溫晌的嘴唇發白，肚子也疼，疼得她渾身都是細細密密冷汗，也使不上勁。

葉靜望向四周：“誰可以帶溫晌同學去一下醫務室？”

陸盛年直接把溫晌背上，問葉靜：“老師，醫務室在哪裏？”

“第三棟樓的第二層。”

陸盛年直接背着溫晌一路跑去醫務室。溫晌想謝謝他，但是她的意識逐漸模糊，暈了過去。

校醫摸了下溫晌的額頭，全是冷汗。直接斷定是生理期。給陸盛年交代了一些生理期的注意事項，讓他在溫晌醒了之後給她轉述。

校醫剛囑咐完，又有一些暈倒的，嘔吐的來醫務室。

校醫剛走，溫晌就醒來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陸盛年。

陸盛年見溫晌醒來，用着略微責備的語氣：“來生理期了，就不要逞強了。”

聽到這裏，溫晌的臉就要紅得爆炸。結果陸盛年卻還在喋喋不休地講着注意事項。

“嗯，謝謝你。”

“軍訓我會幫你請假的，你先在這休息，我去操場了。”

“嗯。”

她看到陸盛年從門出去，長籲一口氣。

結果他從校醫那要了一個熱水袋，又原路折返，把熱水袋丢給了溫晌。

一時間，她的表情難以言喻。

只能在心裏暗想：我和他很熟嗎？不過，他人真的挺好的。

一想到剛剛他背着她奔向醫務室，她的臉變得紅燙。她的心裏也湧入一股暖流。

十五六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也是少女心事怎麽藏也藏不住的年齡，但也是，心裏那朵花初發芽的時候。

校醫見她的臉色紅潤，笑着問：“好多了吧，同學。”

溫晌點頭。将熱水袋還給了校醫，輕聲道：“謝謝。”

校醫囑咐：“你先在這裏再坐一會吧，不然待會又熱中暑了，還來着生理期。”

溫晌點頭。

操場上正在舉行檢閱儀式，人聲鼎沸。溫晌靜靜望着窗外。操場被幾個建築物擋住，導致溫晌有些好奇。

醫務室裏還有幾個人，都是因為中暑送進來的。

窗外明明有清風拂過少女額前的幾縷碎發，也拂過了少女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一直到十一點多，溫晌才換好軍訓服，去班集體集合。

葉靜看見溫晌，也沒責怪，柔聲詢問：“好多了嗎？”

溫晌有些內疚：“好多了，謝謝老師。”

葉靜摸了下溫晌的頭，确認沒事：“以後來生理期了就給老師說，不用不好意思。這幾天你就去那陰涼處坐着就行。”

溫晌點頭。到陰涼處坐着，同樣和她坐着的，有幾個外班的，還有許月。

溫晌和許月打了個招呼，坐在她的旁邊。

察覺到旁邊有人坐過來，許月的身體一僵，臉色也有些不自然。

溫晌看到許月臉色不對勁，輕聲詢問：“你身體不舒服嗎？”

許月的聲音有些小：“沒。”

溫晌聞言，簡意回複：“嗯。”

許月好奇地打量着溫晌。軍訓帽檐下流暢的臉部線條，脖頸白皙，寬大的袖筒裏纖細白皙的手腕。無不透露出書香氣和清冷感。

也是溫晌的氣質讓許月自動疏遠她。從許月第一次見到溫晌，她就覺得這個人的氣場太強大。

但相處過後，他發現溫晌這個人其實挺親近人的，沒有想象中的難相處。

終于到了午休時間，大家終于都脫離了苦海。

裴嶼看着溫晌和許月，頗有怨氣地說：“不是我說，憑什麽呀？你們不軍訓？”

陸盛年：“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溫晌吃着米飯，想到陸盛年背着她去醫務室，心裏依舊翻湧。

陸盛年盯着溫晌，漫不經心道：“你的身體……好多了嗎？”

溫晌有些驚慌失措：“好多了的。”她沒擡頭，專心地吃着米飯。

陸盛年無奈地笑了下。

裴嶼看了眼陸盛年，像是明白了什麽。又看了眼溫晌，總感覺在哪見過。

那段僅有幾個知曉的往事，最後只有陸盛年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