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一見鐘的臉

用老鸨的話來講, 鎮子裏的道士都是擺設，每次都是搖頭晃腦的過來神神叨叨的念一通讓人聽不懂的話之後, 拿着錢就走了。

“可憐見兒的哦！他們走了之後我那些姑娘該死的還是要死。”

這老鸨當着我們的面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可誰知卻突然話鋒一轉，“我看姑娘也是個行家, 只要能将這件事解決，錢不是問題！”

她又在桌子上拍了幾張銀票，我大致瞄了一眼, 足足有五百兩！

而且還僅僅是定金！

“我……”

我剛準備開口答應, 結果還未等說出來第二個字，一直坐在我旁邊的白玉堂按住我的肩膀, 活生生将我按了回去, “此事我們還要再商議一下。”

然後他将之前老鸨給我的五百兩銀票也還了回去, 在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時, 他已經将我拉出了翠玉樓。

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 我半天合不上嘴, 從白玉堂的眼眸中我都能看到我張着嘴的蠢模樣。

“五哥，你這是什麽情況？”

白玉堂的這一波操作, 我真的很迷啊, 什麽情況？

結果我這話剛說出來，就看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我的額頭, “你這丫頭怎麽突然不開竅了！你不覺得此時蹊跷得很麽！”

我有些吃痛的捂着自己的額頭，語氣中也甚是不滿, “你打我*幹嘛呀，吳山鎮和清水鎮的事，哪個不是很蹊跷哦！”

結果我這話就好像是一個開關，不小心打開了這個開關，那白玉堂就真的提刀來追我了。

“你這丫頭，再把話給小爺說一遍！”

“我錯了我錯了！這件事很蹊跷！特別蹊跷！我們要從長計議！”

當着我的師妹面這麽追着我，我是真的要哭了。

臉，都要丢盡了。

不過細細一想，确實有些蹊跷。于是我們只能先從翠玉樓回到客棧，具體的事情還得繼續調查。

回到客棧之後，我們刨除還在哭唧唧的辛十七，我、白玉堂還有玉扇有重新順了一下整個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出在第一個被害死的姑娘上。

正巧小二上來替我們送茶，于是便向他問了問翠玉樓的事情。

一般按照戲折子裏所寫，都要給賣消息的小二點錢財，我正準備從錢袋裏掏出碎銀子來，而白玉堂已經特別大方的扔了一大塊碎銀子過去，“說說那個翠玉樓的事，要巨細無比的那種。”

接過這一大塊銀子，小二都要将臉上的褶子笑了出來，美滋滋的将手中的銀子塞進了腰帶，“那個翠玉樓啊，雖然名字聽起來挺俗氣的，但是裏面可大不一樣啊！”

用這小二的話來講，雖然他沒有親自去過那翠玉樓，但畢竟在這全國連鎖的同福客棧上班，遇見的人多了再加上自己在福響鎮生活這麽多年，翠玉樓的情況他也是知道九成的。

與那老鸨說的差不多，雖然名字俗氣些，但姑娘們是個頂個兒的漂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只賣藝不賣身，一般去那的客人就是看看戲聽聽曲兒什麽的。

“那你最近知道翠玉樓發生什麽大事麽？”

“大事？沒什麽大事啊，其他的青樓都有姑娘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但翠玉樓完全沒聽說過有這種事。”

聽到小二的話，我與白玉堂相互對視了一眼，看樣子老鸨是将那些事情壓了下來，而且死的姑娘都是新人生面孔，所以去那消遣的客人也沒有在這等。

“要說奇怪的，那就是翠玉樓已經一個月沒有進新姑娘新花樣了，我聽有的客人說總是看相同的東西太沒意思。”

現在大致的前提情況已經了解清楚，也是難為那老鸨了，明明不怎麽賺錢還要花大價錢讓我替她除鬼。

擺擺手讓小二離開，我們幾個人繼續圍在一起讨論整個事情，原本哭唧唧的辛十七也過來湊了個熱鬧，只不過……

“我現在腦子有些不好使，只能聽你們說，不能給你們出主意真是抱歉。”

“……”

呵呵，可閉嘴吧你。

即使加上辛十七，我們幾個人也沒讨論出來個什麽所以然來，除了只知道一切的導火索是那個被不小心掐死的姑娘。

按理說如果她想報複也會去報複那個害死自己的人，為什麽要找那些跟她并不認識的新人姑娘。

老鸨還說她向來對姑娘們十分友善，只要是給錢夠了，直接可以贖身走人。

“這麽好的老鸨到哪裏去找，這姑娘怎麽還會害得翠玉樓差點要倒閉呢。”

最後我們決定将北上開封的行程往後面推一推，明天一早去翠玉樓轉一轉，也許還會問到些什麽情況。

在看到小二已經将熱水送進房間時，白玉堂帶着已經沒有腦子的辛十七離開，這家夥還真是癡情，對狄善芙可以說是一見鐘情，結果人家都兩見了對他愣是沒有一點兒想法。

看他這個模樣，我都不忍心了準備安慰他幾句，“十七啊，一見鐘情不靠譜，鐘的都是臉，只有日久生情才是王道。”

可誰知這家夥并不領情，聽了我的話又是擺手又是晃腦袋的，讓一邊拽着他的白玉堂都差點沒摔倒。

“我是被狄姑娘的獨特氣質所吸引！誰說我是喜歡上了她的臉！”

“……”

呵呵，當初不是因為狄善芙的帷帽被他的劍劃破露出真面容，這個家夥才這個樣子了麽。

不過這狄姑娘還真是讓辛十七心心念念，要知道狐族的姑娘個兒頂兒的好看，他竟然都看不上眼。

最後在那哼唧自己是被狄善芙氣質所吸引的辛十七還是被白玉堂給拽走了，态度很堅決語氣很生硬。

眼看着屋子中只剩下我與小師妹，我便撸起袖子準備來個熱水澡，正準備招呼玉扇結果一扭頭又看到她一臉憂傷的坐在那。

“我的小師妹呦，你這是又怎麽了？我們誰也沒有惹你啊！”

“師姐……”

在叫了我一聲之後，玉扇的嘴撅得都能挂個茶壺了，也不知道又是誰把她惹成這個模樣，不過作為大師姐，我有那個義務對小師妹排憂解難，“怎麽了，說說怎麽回事。”

“師姐，你是不是喜歡白大哥？”

“啊？”

玉扇這家夥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沒想到問起問題來真是如此的直白直插主題。

我伸出食指撓了撓臉，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看她那麽緊張的盯着我看，我突然笑了出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們兩個公平競争。”

雖然之前我就察覺自己對白玉堂的感情有些不對勁，但也只是有一種朦胧的感覺，如果不是小師妹剛剛問我的話，我可能還沒有那麽快确定。

但小師妹這麽一說，我便明白一些事情，比如說我對白玉堂的竟然是喜歡，而從玉扇的眼神中我也能看到她同樣喜歡對方。

每次一見到白玉堂，玉扇的眼睛中都在放着光，而且白玉堂只要是對她說話，她都會臉紅。

真沒想到，我的情敵除了天下仰慕錦毛鼠的姑娘們之外，竟然還有我的小師妹。

“我沒戲的師姐。”

在聽了我的話之後玉扇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聲音有些發顫似乎是要哭了出來，“我覺得白大哥對你也是喜歡的，他待你與他人不同的。”

“呵呵……”

想了一下每次白玉堂都會提刀追着我跑一圈的畫面，我扯了扯嘴角，這次真的是不同哦。

聽出我的語氣有些不對，玉扇還特意扯了扯我的衣裙朝我解釋一番，“不是的，剛剛在翠玉樓，白大哥幾乎是下意識就将師姐你接住了，真的！我敢肯定白大哥對世界你也是一樣的！”

“……”

玉扇明明第一次的暗戀就這麽被我扼殺在搖籃中，她還在那跟我一本正經的說着白玉堂很可能也會喜歡我。

這會讓我有罪惡感的好麽。

“哎呀不說了不說了，明早還要去翠玉樓問事情，趕緊洗洗睡！”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一到不想面對的事情時就開始想着法兒的逃避，這次也是如此。

洗了澡之後我躺在床上開始回想今天與玉扇說的話，以及之前與白玉堂的相處，結果越想心跳越快，心跳越快我就越睡不着覺，幾乎到雞打鳴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可是，剛睡着就又要起床了。

“師姐，你是因為昨晚我和你說的事情才沒睡好的麽。”

我的眼圈下一片烏青，看到我這個模樣，玉扇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我更生氣了。

“既然已經洗漱好了，那就吃去吃早飯好麽。”

“好的師姐！我馬上去！”

玉扇可以說是落荒而逃了。

我本以為辛十七也會失眠，畢竟他口中那個由于氣質吸引了他的狄善芙不辭而別，肯定會傷心啊，結果吃飯的時候我才發現只有我一個人是這樣。

“哈哈哈哈哈！海棠，你這模樣像是被人打了！”

好死不死，白玉堂這家夥還在嘲笑我，嘲笑得已經開始拍桌子了。

我坐在椅子上瞄了他一眼，準備時刻提刀與他大戰三百回合。

請問，我這個樣子是拜誰所賜？我這個模樣還不是因為他！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的那個事情，能睡着就真奇怪了！

不過還算這人有點良心，給我點了最喜歡的小籠包，這一屜的包子我完全是當做白玉堂來出氣。

“好了，吃過早飯還要再去翠玉樓一趟。”

雖然知道現在翠玉樓在閉樓睡覺，但我們還真就得這個時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