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聚餐

聚餐

這想法很荒謬。

以崎夜的性子，他做的東西再好吃，人也到不了哭的地步。黔意懷疑自己耳鳴，那道啜泣的聲音很低，耳誤也有可能。

“崎……崎夜。”

拍背安慰，求助的看向一側，他發現季叔離開好遠，背影都走到了去花園的拐角處。

什麽時候走的？

“那個……”，要說點什麽？

崎夜的聲音傳來，聽起來沒太大異常，“你出車禍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黔意想到人剛接了個電話，說的話大概能猜到，崎夜之所以突然抱他，是關心他。

他有這麽重要？許是對崎夜的舉動超出太過意外，他對自己持懷疑狀态，可轉念一想，他們對彼此而言都很重要。如果崎夜出了車禍，他同樣會難過。就像是從柳寧寧口中得知，一年前的那場交通事故，他不也覺得心緒難平嗎。

“我沒受傷，事情都解決了。”，黔意說道，“你不用擔心。”

崎夜松開手，那張放大的臉精致，看不出有哭的痕跡，黔意擡手摸人的眼角，指腹卻又沾染些許濕意。

到底是哭還是沒哭？

“你應該告訴我的。”

“嗯，”，黔意沒反駁，保證道：“不會有下次。”

崎夜蹙着眉頭沒松，黔意別過頭，忽略那道視線轉移話題，“要試試其他的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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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過一盤油炸蝦，“這個看起來味道還行。”

“我不餓。”，崎夜說着。

黔意小聲道：“可這些我做了好久，都不吃嗎？”

一聽人說不出話，他就再接再厲，幫人去了蝦殼，送到了嘴邊。看人神情看不出個所以，似還在生氣，有所顧慮，雙方僵持着。

“崎夜……”

“老公？”

崎夜張嘴吃了他送來的蝦，但能看出因為這事，這人的确沒了胃口。

事因他而起……

“崎夜，”，黔意不擅安慰，拉住人的手，“放心好了，我會一直好好的。”

崎夜低垂的視線裏，那只手輕微的帶着他晃了晃，少年的聲音刻意軟了許多，能聽出在照顧他的情緒。

修長的指節蜷縮着握緊包裹住那只手，崎夜半晌嗯了聲。

“不要再有下次。”

“嗯，不會。”，黔意回應着。

＊

周二，晚上七點，天黑了大半，僅天空邊緣泛着白。

黔意搭了件寬松的運動休閑白色外套，和一條闊腿灰色牛仔褲出門，參加《美好生活》節目組聚餐。

柳寧寧比他早二十分鐘，黔意到指定地點，這人正和肖陵在門口打打鬧鬧，看起來關系不錯。

“黔意！”，肖陵揮了揮手叫他名字，黔意關好車門，走向兩人。

“看這大吧！綜藝播出後熱度很高，導演一高興，直接把這承包下來給我們慶祝。”

原以為的聚餐是随意吃頓好的，現下看到的……更似一個私人酒會場所，不光有兩層的豪宅，還有一個大型泳池。

黔意贊同的點頭。

柳寧寧擠上來，“今天人多，導演組，攝影組的工作人員都在，一會你別太嗨，記住不能喝酒啊。”

肖陵：“他不能喝酒？”

柳寧寧：“他一杯倒。”

黔意：“……”

這件事不用柳寧寧強調，他也會注意，畢竟上次在海灘，一杯啤酒下肚，他就人事不省。

“先進去吧。”，黔意說着往裏走。

別墅一樓燈火明亮，是用來聚餐的地方，好幾個長桌，分別擺放有西餐，燒烤，甜品，紅酒飲料……到的人不少，有的紮起了堆，見門口有新人，紛紛過來打招呼。

對于大型聚會，黔意實則更喜歡一個人待着，在簡單的與人寒暄了幾句後，他就找了個位置安靜待着。

臨近八點，綜藝導演到場，簡單的說了些場面話，正式開宴。

柳寧寧在他身旁，一邊給他換了飲料一邊吃着甜點，死盯他的舉動不放，逢人敬酒就一把順過，替他喝下。

看來他酒品一般，喝醉後給人惹過不少麻煩，不然柳寧寧不會如此防備。

不過……柳寧寧并沒想的那麽能喝，三兩杯入口，人直接醉了。

肖陵與人熱絡聊完天回來，就看見黔意扶着歪歪倒倒的柳寧寧，女孩嘴裏嚷嚷着，不知說些什麽。

“她……”

黔意簡言：“醉了。”

肖陵不可置信，“這就醉了？”

“是啊，下次也不能讓她再喝酒。”

“那先去二樓吧，有空房間，讓她睡會。”

也只能這樣。

黔意背着人上樓，選了最側的一間房，進屋把人放上床，蓋好被子。

“一會我在外面守着，免的別的人來。”

黔意怪異看着肖陵，肖陵白了他一眼，“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別亂揣測啊。”

那一本正經的辯解，黔意隐約嗅到一絲瓜味。

肖陵咳嗽，“房卡你拿着行了吧。”

“不是有門鎖嗎？”

“那不是怕別人亂敲門，敲的難聽。”，肖陵別扭道。

黔意拍拍人的肩，想了想，“那你好好守着。”。

不知兩人何時搭上了關系，肖陵大大咧咧的，他倒不是很擔心這人的人品。

下了樓，沒再回到酒宴，黔意繞路去了泳池透氣。

相比大廳的喧鬧，這裏就清淨自在的多。

這個時間點，都在吃吃喝喝，泳池周圍也沒其他人。黔意一個人站着，純屬發呆無聊，能熬多久熬多久。

低頭開了把消消樂，玩了快十來分鐘，臨近結束，水面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他目光注視着藍色清透的水面，視線重新聚焦，越來越近，黔意身子一側，轉了個方向。

“黔意。”，面前阿玉笑了笑，右手推着眼鏡。

黔意的視線在人那雙收回去的手上，阿玉給他的感覺怪異，在節目錄制期間，兩人幾乎很少交流，關系處于認識但不相熟。

水面的浮影，這人悄無聲息的出現。

黔意眉頭蹙緊，目光思索，見人往前再走了一步，他道：“你剛剛……是想推我嗎？”

阿玉臉上維持的笑意僵住，面露困惑，“什麽？”

“……”

黔意搖頭，關了手機。

“我先回去了。”，他說着繞過人往外走。

手腕多了一道涼意，阿玉攥緊他的手突然話鋒一轉，認真說着，“我是想推你。”

身前的人整個撲了過來，黔意受力往後，這人緊緊抱着他，伴随着噗通一聲，兩人一起掉進了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