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黔越
黔越
*
盛霖股東大會,投票選舉着下一任的繼承人。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得到不少人擁戴的白源勳,和吳山成不知名冒出來的國外私生子,兩人在票數上不相上下。二次投票後,依舊維持現狀,根據公司制度規則,将在半個月後進行第三次不記名投票。
新冒出的私生子打亂了本有的計劃,股東中近一半的老臣始終還有顧慮和私心,沒有絕對的利益保證,就不會親易站隊。
人群散去,白源勳獨自坐着。
門口有人敲門,白源勳道:“進來。”
“白總,你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勤岳走了進來,見人擡了下眼示意,開口道:“一年前,崎夜出過一場車禍。”
“星華路段重大車禍事故,死亡名單裏有一個人叫黔越,這人是黔意的兄長。事故發生時,他和崎夜乘坐的同一輛車。”
“所以……他哥死了,崎夜卻活着。”
“是的。”
白源勳抿唇冷聲笑了笑,扶着額指節敲打,從認識黔意不久,他就知曉這人有段婚姻。
兩人形同陌路,交涉不深,婚姻更似一場作秀。或者更深一步來說,這場婚姻的一開始就是交易。
黔意的父母投資海外金融市場失敗,公司虧損,企業形象不穩。為了挽救那一家破公司,造就了兩人聯姻。瑞深吞并這家企業,而黔意的父母持有相應的股份。
對兩者而言,是交易,也是合作。
這場婚姻不會持續太久,單純的為了利益,沒有感情基礎……終将走向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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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源勳甚至想過,這會不會是一種協議,在規定的時間內,兩人離婚。
“白總,還有一件事。”
謹岳道:“周玉說想見你。”
“你處理就好。”
“可這畢竟涉及刑拘,如果他将之前的事捅出去,恐怕會威脅到這場董事會的選舉。”
白源勳站起身,“他不會的,況且這次……他不沒得到我的命令,就自己動手了嗎?”,眼底透着些許厭惡和不耐,他道:“下午的會議推到明天,派車到公司樓下,我出去一趟。”。
見人不悅,謹岳低頭,“是。”
*
黔意收拾出了自己的房間,他哥去世後,父母常年在國外,那段時間他習慣了住酒店,幾乎沒怎麽回過家。
重新回到熟悉的地方,做些過去做過的事,他一人待在房間,偶爾會拖延症一覺睡到下午,偶爾會多出些興致去專研黔越留下的文刊,報紙,學術論文,尋找過去的痕跡。
小住了快一個星期,柳寧寧打過幾個電話,除此以外,沒有過多人的叨擾。
黔意想着再過幾天覺得無聊,就該回去了。長時間的休息放空,讓他整個人變得懶散,況且他還不擅長獨處,廚藝也相對一般。
整理完黔越留下的書籍,擦拭完書櫃,床,重新罩上防塵的白布,末了,擺放好相框。
黔意關上房間的門,手機來電提醒,他看了眼是陌生電話,略感失落的按了拒接按鈕。樓下傳來門鈴聲,下樓,透過可視門鈴能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黔意,開門,我知道你在。”,門外白源勳不緊不慢,目光直視着門鈴的方向。
“……”
其實黔意沒得選,依他對白源勳的了解,這人可能揮一揮手,就會有幾個身強力壯的人沖上來撞開他的門。
一個人待着真的不安全……
擰開門把手,白源勳自己走了進來,好在,這次這人是一個人來的。
“有什麽事?”
“你很不歡迎我?”
黔意給人拿了瓶礦泉水,源于基本禮貌。
“我說過,我會告訴你為什麽。”,白源勳坐在沙發,“你做任何事都有原因,而你和崎夜的婚姻,并非你想的那樣。”
“哦。”,少年反應平平,似沒聽進去。
白源勳道:“你們的婚姻只是為了挽救你父母的公司,這其中只有利益,沒有情感。”
黔意嗯了聲,和預想的不同,少年表現的過于平靜。
“你記得黔越嗎?”
少年神色終于有了變化。
“我知道你失憶了,很多事不記得,但這個名字你應該會感到熟悉,畢竟你們有血緣關系。”,見人低垂着眸子,面色冷漠,白源勳又道:“他死在了一年前的那場車禍,你該問問崎夜,他為什麽會死在那場車禍。”。
“……”,短暫沉寂,少年擡頭走了過來。
“其實你不用刻意跑來告訴我這些,我遠比你更了解這整件事。”
更了解……尋着人看去,白源勳察覺到些異常,從進到房間開始,少年就不同于上次見面的陌生,他們的對話中,這人一直都很沉靜。
“你想起來了。”
“怪不得,不然你怎麽會出現在這,還是一個人。”
離開醫院回到這裏,沒有其他人跟着,崎夜還不在身邊,這人找回記憶是最合理的解釋,“這不更好能證明嗎?你芥蒂這件事,所以才會一個人。”
黔意沒有否認,找回記憶最初他的确存在着某些想法。就如現在,他一個人待着,這麽長時間都沒有主動聯系過崎夜,打探人的消息。
可那件事……
黔意眼睫低垂着,“我會回去的。”
“回去?你真的很不了解你自己。”
“至少比你了解。”
白源勳有些愠色,“黔意……”,黔意打斷他道:“你不去警局嗎?”
“這次和上次不同,泳池周圍都是監控,他會一直被關押。”
“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我也比你更了解,你是個怎樣的人。”
這句話莫名的用到了他身上,白源勳冷呵了聲,少年在說什麽,彼此心知肚明。
“推你入泳池不是我的授意。”,他淡淡道。
“哦,那之前是。”
“………”
無力辯駁,談話很不愉快,白源勳不是第一次在這人身上吃癟。利用對這個人的傷害對付崎夜,那之後做的再多,都無濟于補,他已經沒機會了。
“你該走了。”,少年冰冷的開口。
白源勳起身,短暫的注視,見人上前。
黔意将茶幾他喝過的礦泉水一并塞到了他手裏,“慢走不送。”
“………”,是連看他一眼都厭煩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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