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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塞拉斯盡量腳步平穩地走進洗手間。

一進洗手間他就迅速的讓門關上，隔開了他的狼狽。

可能只有蟲神知道雄主為什麽這麽克制自己，他又被拒絕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但至少比上次有點進步。

他甚至還得到了一個吻。

塞拉斯看向鏡子。

鏡子中的銀發青年眼睛裏還有着潋滟的水光，眼神有些迷離，衣服也是中門大開，袒露他的好身材。

塞拉斯努力讓自己的眼神變得銳利，但還是有些困難，鏡子裏的他只是蹙起眉頭，沒有露出平日裏讓其他蟲們退避三舍的兇狠眼神。畢竟現在身體上的不适讓他現在很難集中精神。

翅膀的間隙都感覺比平時要稍微開了那麽一丢丢……是錯覺吧。

下次要注意控制一下，不能在感覺自己快到達頂峰的時候激動的展開翅膀。制服重新申請還要半天，而領用也是要花錢買的。

塞拉斯重溫剛才的情況，迅速的用能夠指揮戰場的利落勁兒做了複盤，然後劃出重點。

複盤失誤之處，下次改進？

不，塞拉斯認為自己這次沒有失誤，如果有評分甚至可以能拿到一個SSS級。

證據就是……

他再一次的擡眼看了鏡子中的自己，看到了隐約的掌印。

塞拉斯揉了揉胸口，只覺得隐隐作痛，不由得在心裏怨了一句“勁太大了”，然後就一股腦兒從一旁抽出好幾張紙巾疊起來，随手往下邊一墊，最後整理好衣服，出了洗手間。

前後不過一分鐘不到的時間。

處理好了，他就又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塞拉斯了。

伊齊基爾在那裏發呆，浴袍也攏得好好的，看到他出去說了一句：“抱歉，我剛剛……”

塞拉斯說：“沒事。”

伊齊基爾就說不下去了。

他本來就有點要面子，剛剛能開口對自己的粗魯而道歉都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話都沒說完就被堵回來，他無話可說了。

兩邊都沉默了幾秒，伊齊基爾只好清清嗓子：“咳，既然這樣，那可不是我沒說啊。”

他是說了，只是被塞拉斯制止了。

是塞拉斯不想聽道歉的。

這種想法頗為小孩子氣的，但塞拉斯性格正适合伊齊基爾，他有的是辦法能讓伊齊基爾心裏舒坦，誰讓伊齊基爾心很軟，又受不了一丁點兒的撒嬌呢？

銀發青年走過去，往地毯上下蹲，兩只腳一前一後的，雙只手也很自然的放在膝蓋上，就這樣仰頭看了一眼伊齊基爾，漂亮的燦金色眼睛盯着他，也沒說什麽，只是一動不動就足以讓伊齊基爾心軟。

伊齊基爾伸出手，下意識想伸手摸他的頭。

塞拉斯這樣子看上去太乖了，似乎不是強大的軍團長，而是鄰家的陽光開朗大男孩，還喜歡打籃球，成天好友遍天下的那種。

可是手伸出去到一半，伊齊基爾就意識到了這個舉措的不妥，然後停在了半空中，沒有更進一步。

塞拉斯是他的同性伴侶，是他的雌君，是他以後漫長人生中的另一半，是個獨立的個體，不是天生就很喜歡貼貼蹭蹭的貓貓狗狗。

而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被摸頭，他就不太喜歡和別人接觸，所以才連交心的好友都沒有幾個。

“……”但當塞拉斯主動把頭湊過來，頂住他手的時候，伊齊基爾就失去了語言能力。

試想一下，自己喜歡的人……啧，雌蟲，就這樣眼睛濕漉漉的看着你，在沙發一旁仰視你，而且看上去是一副任你為所欲為的模樣。

伊齊基爾當場起立！

他站起身背對塞拉斯：“你先去忙吧。”

然後塞拉斯說了聲“好”，帶着保溫的空飯盒離開了。

——其實飯盒裏本來還剩一些，但是既然伊齊基爾吃飽了，多餘的他就掃蕩掉。

他覺得雄主應該不是會在意這種小事的，果然雄主甚至還看着他問他：“你吃飽了嗎？”

塞拉斯只要一想到伊齊基爾的那副表情，就有些想笑。

伊齊基爾當時看他吃完了飯盒裏剩餘的那些，他有一些茫然——大概是覺得，飯是他自己打的，竟然不知道量嗎——還出聲問：“你吃飽了嗎？”

當時伊齊問出來的樣子，似乎只要他說一句“沒有”，伊齊就會沖去食堂買，哪怕正常的大部分蟲都會覺得：已經吃了那麽多了，再喝一點營養劑将就一下就算了。

塞拉斯想到這裏，哪怕在拎着東西，腳步都更輕快了。他覺得同意約會見面，這是他當時做的最為正确的決定，因為他應該再也找不到會這麽為他着想的雄蟲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的确是正确的，因為伊齊基爾是唯一一個已經娶了雌君的地球人。

……雖然一共就倆地球人。

路上好像路過了一個黑頭發黑眼睛的雄蟲，但塞拉斯的心裏全都是伊齊基爾，難得這麽分心。

他的心裏全在想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嫌棄剛剛下手力度太大，也許是因為今天針對訓練他做過頭了，看來下次還得正常量，不能過度。

“塞拉斯中将。”他忽然被叫住了，愣了一下，轉頭去看，看到了剛剛那個一掃而過，有些眼熟的雄蟲。

怪不得眼熟，是和伊齊基爾一同訓練的凱裏·加裏，同樣在他手下，是個近乎平民的沒落小貴族的雄蟲，難得是個性格能看得過去的雄蟲。

他知道雄蟲不都是他雄父那樣的，但是他希望能用這樣的心理幫自己回避其他的雄蟲。

畢竟說起來如果真的碰到了神經病雄蟲，還不如讓他因為偏見而避開了和雄蟲見面呢！

家裏給的壓力很大，塞拉斯也深知自己不完美，所以他都是把自己放到普通蟲的那一類，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到高高在上的地位上面。

“凱裏閣下。”塞拉斯點頭示意。

可就算把自己當成普通蟲，他的功勳和軍銜都不是白來的，他是不可能行禮的。

能夠稱呼他的名字都是因為在軍部裏面，貴族太多了，貴族的雌蟲雄蟲也太多了，根據軍銜後綴分誰是誰……聽上去有一點太天方夜譚了，所以他才沒有稱呼姓氏。

除了各個高位的、有過交道的同僚，其他的塞拉斯不會記住才是正常的。

而塞拉斯中将，會被所有入學的新生記住，所有步入帝都星軍區工作的也都會記住他。

凱裏·加裏聽說塞拉斯·坎貝爾和傑拉德家聯姻了，但他的這屆同學裏就有一個傑拉德，他這幾天也湊到伊齊基爾旁邊，但實在沒好意思問。

也是巧了，他們就最開始那天提到了這件事，後來其他蟲都因為事情的兩個主人公都在場，所以沒有蟲說。

但是現在，塞拉斯中将就一個蟲……

凱裏·加裏很喜歡塞拉斯的樣貌，更喜歡他這樣的性格，然而他結婚了，凱裏只覺得太可惜了。

但凱裏還沒有臉大到會沖上去說“離婚！和我結婚！”這種話，他也只是對塞拉斯的臉有好感，而塞拉斯明顯過得不錯，他摻和什麽呢？

正确的反應應該是：尊重，理解，祝福。

然後不再和塞拉斯有除了工作以外森*晚*整*理的交集，祝福他們，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啊！！

凱裏的腦子裏想了半天亂七八糟的，雖然也不過兩三秒，但等他再回神的時候，塞拉斯臉上的表情就比剛才凝重了一點——大概他的黑眼睛放空的時候真的顯得非常空洞和陰郁……吧？

“塞拉斯中将，我能冒昧的問一句，您的雄主是誰嗎？”凱裏看到塞拉斯稍微正色，他連忙說，“非常不好意思，這幾天沒有蟲在談論，我是個平民，也沒有什麽渠道可以打聽，所以只是聽到了……有些好奇，我想知道以後可以避免冒犯到對方……”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大概是面前的軍雌已經用有些詫異的目光看過來的緣故。

他的思維瘋狂的旋轉：怎麽會是這種反應……什麽情況？等等，難道是因為這個蟲我認識？

但是這一屆傑拉德分家的也有幾個入學的，他真的分不清啊！另一個很可能的人物……蟲物是諾伊斯·傑拉德中将，他難道能見到那位嗎？諾伊斯中将據說是在另一個分區訓練新生……

等會，班裏有一個……？！真的是嗎？！

銀發青年用詫異的目光看了看他，心情好了點，至少這個雄蟲說話竟然會用“您”，看來是真的不知道吧，沒有什麽其他的意思。

所以青年語氣平穩的說：“是你的同系伊齊基爾，你在一個系統時之前還和他說過話。”

凱裏的表情像是調色板一樣，他很震驚，讓塞拉斯感到愉快，甚至還想炫耀：“他很不像是個雄蟲，對吧？”

“是的！蟲神在上，我敢說他是我見過最勤儉最堅強的雄蟲！”凱裏絞盡腦汁，終于憋出來一句。

塞拉斯于是笑容更加燦爛了。

凱裏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塞拉斯來時的方向：“伊齊基爾在一個系統時前就回來了，您那時候就已經來找他了嗎？”

注意到塞拉斯的表情又稍微收斂，他補上後半句：“中将，我的意思是，您身上的信息素在不自覺的溢散，還有另一個……”

看到塞拉斯陡然臉色變幻，他沒說完話，但是悄悄地迅速告別後溜走了。雖然之前不知道另一個信息素是誰的，現在他反正是知道了。

塞拉斯捂着脖子，覺得應該就是從這種沒被衣服包裹住的地方溢散出的信息素，但是情/動會散發出信息素不是很正常嗎？雄蟲也一樣啊！

他又捂住胸口，大步沖出雄蟲宿舍樓，大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大概在想：到底是胸口還是哪裏散發的雄蟲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