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我回來了, 小可愛哪裏受傷了?”
護士拿着消毒液和繃帶重新走回來,還沒靠近聽到動靜歪着小腦袋目光渴盼看過來的參宿,艾伯特的胳膊的就橫插過去, 擋在護士身前。
“多謝。”
他說, 大手接過東西。
beta護士小姐盯着他冷硬的側臉,似乎想說什麽,但迫于alpha冷凝的壓力,最後只能遺憾暫退。
離開前,她看着參宿要哭出來的表情,安撫的說:“別怕, 我這就去聯系你的家人了。”
話說的艾伯特要做什麽恐怖的事情一樣。
參宿膽怯的仰起頭,看向高大的男生。
他眼角濕漉漉的,小臉雪白,比病床還要白,像什麽被捕獲的柔弱小動物。
艾伯特的眉頭又皺起來, 他俯下身體,消毒液和繃帶被丢在床頭。
“自己來。”
嗯?
原來是給他的。
參宿怔了怔。
都怪艾伯特的表情太冷酷, 讓他總以為自己是要挨罰。
他吸了一口氣,悶悶的答應了一聲,伸出掌心紅紅的手笨拙的拆開消毒水的包裝。
他記得應該是這麽用的。
參宿很少受傷,即便是出門的時候,他也總是大半時間都被哥哥抱在懷裏的。
參宿學着看過的電視上的做法,把棉棒沾上深紅色的消毒水, 直接按在傷口上, 下一秒臉色就變得慘白起來, 痛得呼了一聲。
棉棒掉在地板上,深紅的藥水淩亂的砸落出來。
參宿感覺呼氣都呼吸不了了, 他抽噎着,擡着小腿躲得離消毒水遠遠的。
安靜的醫護室中只有他可憐的抽泣聲。
男生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半分鐘後,他屈膝半蹲在病床前,大掌按住參宿有些顫抖的小腿。
參宿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彈跳了一下,害怕得想要躲開。
男生把他按壓死了,低沉的說:
“別動。”
艾伯特半蹲着,也比參宿高了小半個頭,燦金的眼眸冷漠的盯着他。
參宿不敢動了,他濕漉漉的眼睛盯着艾伯特抽出新的棉棒,塗好藥水,大手接近自己的膝蓋,害怕極了,着急的用小手去推拒,弱弱的強調:“我覺得我已經沒事了,我很好……”
他的身體在抖。
參宿看起來很瘦,可身上卻是軟綿綿的。
掌心貼着溫熱綿軟的皮膚,艾伯特的手僵直了一下,緊接着面不改色的将棉棒塗上傷口。
少年纖瘦的小腿一下緊繃起來,幾分鐘後,參宿就哭得全身都濕漉漉起來了。
他手指用力抓着男生肌肉繃着的肩膀,另一只手伸着,艾伯特把嵌入皮膚的那些小石子都沾洗出來,少年幾乎要哭斷氣了。
細細膩膩的香氣彌漫在不算大的隔間中。
艾伯特低着眉眼,看不清視線。
最後一根棉棒被丢進染成紅色的垃圾桶裏。
“未分化的未成年很脆弱,”
他說:“任何流血的傷口都可能引起感染,影響分化結果。”
他好像是在解釋。
可參宿只覺得他在折磨自己。
“那懲罰呢……?”
可憐的濕透了的少年蜷縮着,抱着希望啞聲的問。
他整張小臉都汗濕了,細軟的發絲濕漉漉的貼着白軟的臉頰,艾伯特一松開手,就恐懼又害怕的挪到了牆角。
他的膝蓋被“捏”紅了,手腕也覆蓋着紅色的印子。
沉默的男生似乎是剛察覺到,薄唇微張:“抱……”
“哥哥。”
隔間純白色的簾子被吹動。
少年幾乎是在聽到聲音的瞬間就驚喜的擡起頭來,濕漉漉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向簾子外面。
淡淡甜膩的氣息這次沒避開,迎面撲了男生滿臉。
艾伯特豁然攥起拳頭,他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側頭看向醫護室門口。
護士小姐正在和“病人家屬”告狀。
混于青年與少年之間的俊美男人耐心的聽着,擡起頭來,與艾伯特對視時,眯起眼,意味深長的開口說:“好久不見,利奧——同學。”
艾伯特皺着眉,銳利的眉眼面無表情的的看着他,半晌後,才微微點頭以作致意。
他退居到了一側,因為少年激動得上半身都支了出去。
“洛爾肯!”
少年沙啞綿軟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來。
青年溫柔的應道:“兄長,我來了。”
他掀開簾子,白軟的少年坐在病床中間,扁着嘴,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濕透了,濕乎乎的望着他。
洛爾肯碧藍色的瞳孔極速收縮了一下,然後緩慢的像是蛇類生物一樣擴張開。
他輕柔的問:“哥哥怎麽又哭了?”
參宿要委屈壞了,他咬了咬軟嘟嘟的唇瓣,張開胳膊:“快來抱我。”
全程參宿都避免再對上可怕的艾伯特的視線。
洛爾肯一走上前,他就像只柔軟的小珊瑚一樣爬了上來,臉頰緊貼着他的肩膀,軟綿的小胸脯緊貼着他的腹下,把自己藏起來。
甜膩膩的氣息幾乎灌在鼻腔裏。
房間內兩個alpha同時斂下目光。
洛爾肯輕笑了一下。
他摟緊懷裏的小蚌肉,輕松把他抱起來:“哥哥真是過分啊,怎麽就知道欺負我?”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抱怨似的。
參宿抱着他有力的肩膀,委屈的也有小脾氣了,拿腦門撞他。
都怪洛爾肯來這麽晚,不然他就不會這麽疼了。
洛爾肯的胸膛震動起來。
他在笑,但是笑意其實沒達眼底。
很奇怪。
明明看到心儀的玩具把另一個“同類”拉下神壇,他該高興才對,但洛爾肯發現自己很難笑出來,他現在很想殺人。
他的玩具……
他親愛的兄長,現在身體沾染着其他人的味道。
“快離開這裏,我讨厭這裏。”
圈着他腰腹的白嫩小腿夾緊了,輕輕踢了一小腳。
洛爾肯抓住他柔軟的小腳,這次笑了。
他黏黏糊糊的說:“好啊,哥哥。”
參宿不想再看見艾伯特,把頭緊緊埋在洛爾肯懷裏,聽着洛爾肯和護士小姐交涉了一小段時間,然後達成共識。
他拿了一袋子可怕的藥水和棉棒,驚得趴在他肩膀上偷看的參宿眼睛都濕透了,張開嘴巴不滿的咬他。
洛爾肯被咬得悶哼了一聲,把他抱緊了,“無奈的”哄:“哥哥乖一些。”
參宿怕艾伯特,可不怕他。
他知道,不管自己做什麽洛爾肯都會老老實實的隐忍下來。
洛爾肯就是這麽“好脾氣”“柔軟”的設定。
可藥他是一定要拿的,于是參宿壞壞的小脾氣也上來了,洩憤的咬着洛爾肯的肩膀不松口。
洛爾肯說他像小王八,參宿聽到了,吸了口氣,氣得往他脖子上咬。
青年悶悶的笑着,擋住他做亂的柔軟的嘴唇。
他眼底有若隐若現的紅圈,像是警告又像是妥協的說:“別亂動啊,哥哥。”
參宿才不聽他的。
而且他可是本來就要當個壞人來着。
于是洛爾肯只得“艱難的”哄住他,又妥善完成聯系參宿的老師替他請假這些事,最後耐心的聽完護士小姐的叮囑,才準備離開。
護士小姐看他穩靠貼心的模樣,放心極了,陰陽怪氣的點旁邊高大的男生:“還是這位同學貼心,不像有些人,兇得很,只知道訓練學習。”
艾伯特面無表情的聽着,看着緊貼在一起的兩個人,忽然說了一句:“照罰無誤。”
洛爾肯保持着禮貌溫順的微笑,側頭看向他:“利奧同學這是什麽意思?”
只有參宿知道艾伯特在回複什麽,他撅起嘴巴,把腦袋徹底側過去了,臉正對着洛爾肯的下巴,睫毛蹭着他的皮膚一眨一眨的,害怕又萎靡的催促洛爾肯快點離開。
洛爾肯眼中的碧藍色深得好像一汪深潭,他俯身摟緊人,溫柔的答應說:“好呀,哥哥,我們這就走。”
參宿悶悶的嗯了一聲,柔軟的胳膊挂在洛爾肯的肩膀上。
洛爾肯轉身的時候,他不小心瞥見身後站着的艾伯特,男生面無表情的挺直身軀,表情看起來格外凝重嚴肅,察覺到參宿的視線,倒是頓了一下,随後別過了頭。
「他還嫌棄我」
參宿生氣的扁了扁嘴,控訴。
111哄道「他真不是人,還是洛爾肯乖巧」
參宿同意的點點腦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舒服的窩在洛爾肯懷裏。
洛爾肯很高,抱着他也走路的很穩。
參宿越發覺得他是個好人了。
或許他偶爾可以對洛爾肯好一點點。
來接他們的還是上午的司機,看到參宿被抱着進來,腿還紅了一小片,這位一向不多話的司機先生幾乎是反射性的皺起了眉,問道:“葉少爺要去醫院嗎?”
參宿從青年懷裏探出頭來,乖巧的搖搖腦袋,他眼睛還濕潤着,啞着聲音說:“不用了,我沒什麽事……”
只是破了一點皮而已,對于皮糙肉厚的alpha和beta來說的确不算什麽大事,但是發生在參宿身上,事情卻好像變得很不一樣了。
總之,司機發現自己有點看不得自家這位小少爺這副狼狽的模樣。
他連對自己的孫子輩或許都沒這麽“溺愛”。
青年淡淡的看了後車鏡一眼,司機還擔心的擰着眉,都沒注意到他的視線。
洛爾肯忽然有點不那麽高興了,這種感覺從剛才看見參宿和艾伯特在一起時就有。
是什麽感覺呢?
他低下頭,薄唇吻着少年柔軟的短發,說:
“哥哥真是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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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