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15

chapter15

蘇琅手在蔣思肩上一拍:“妹子，叫阿胡出來。”

“我才來，我……”

“來，妹子，姐姐我好好和你聊聊。講講什麽叫做邏輯。”

阿胡的身份是電機廠的裝配工人，平日的花銷能省則省，連避孕套都要女朋友去鎮政府領的男人，誰家綁架犯會不開眼綁架他？一定是了解他地主家傻兒子的底細且知道他很有錢，并且腦袋裏少了一根筋的熟人。這是其一。

其二，提供消息的年輕人親眼目睹阿胡送兩名“偵探”離開，親眼看着阿胡回來。離開時是下午四點半，張寧接到阿胡電話并且趕至這裏正好五點，期間還有阿胡打電話陳訴案情的過程。

“那案件陳訴詳細得，就像阿胡知道自己會‘失蹤’，所以臨走前告白。”

蔣思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蘇琅給出最後一擊：“你們都分手了，要贖金卻要到你這裏？當警察傻？讓這個浪費警力的蠢貨給老娘滾出來！”

孟胡用力咳嗽。

蘇琅趕緊換上一張會讓人如沐春風的笑臉：“這位同志，麻煩你請他出來，否則我就以詐騙罪逮捕你。本警察同志再給你講一點：現在是白天，這裏是居民區，誰家大聰明綁架人選在聽見動靜推開門就看得一清二楚的居民區？傻子嗎？讓那個傻子出來。”

蔣思還在猶豫，張寧已經叉腰用方言大吼：“阿胡你個傻逼給老子滾出來，老子數到十！你不出來老子給你媽媽打電話說你要和太妹私奔！”

蔣思：“你罵誰是太妹啊！我要投訴！”

張寧：“同志，我沒罵你。你是前女友。”

蘇琅扶額。

孟胡笑呵呵：“挺好的，每天處理繁重的工作，偶爾遇見幾個神經病樂呵樂呵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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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噠噠，阿胡紅着臉從樓上跑了下來。現場是他僞造的，他全程在樓頂看熱鬧。看見來了好幾輛警車時一舉覺得自己做了件無人可敵的大事。結果不到一刻鐘便現了形。

張寧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擰着他脖子一頓臭罵。阿胡嗫嚅着說要投訴，張寧反而罵得更兇，邊罵邊打，氣勢淩人。“說不清楚就跟老子回局子慢慢說！”

“我是被迫的，因為我收到了這個！”

送走請來的“偵探”後阿胡在外面打包一份面條，開了一瓶冰凍可樂，打開手機準備享受短視頻的盛宴。吃了兩口忽然想加菜，便打開冰箱冷凍櫃找牛排。

結果找到了一個禮品包裝的小盒子。“我以為是前女友舊情複燃給我送禮物，結果，結果裏面是一根手指頭還有勒索信！”

阿胡很久沒有打開冰箱，根本不知道盒子是什麽時候被什麽人放進來的。這裏有許多租戶，勒索信與盒子被阿胡撕了丢進垃圾桶。檢驗員基礎複原後看見上面只有一句話：馬天賜在我手中，五十萬。

阿胡想要贖朋友，給手裏沒這麽多錢，便自導自演讓張寧入局，巴望着通過他的手讓自己媽媽出錢。

那根斷指是小拇指。

人不會有三根拇指。

第二個受害人已經出現。

蘇琅一開始以為能抓個賭棍，順着賭棍抓鄧雄。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可惜證據都已經受到嚴重污染，她本着“不能責罵報案人”的原則全力忍耐，張寧卻已經一巴掌扇在阿胡後腦勺上破口大罵。

還得是熟人上場。

最後忍無可忍，只說了句：“下次遇見這種事記得報警。”

“報警萬一要給錢呢？”

蘇琅：“瑪德！110不給錢！”

孟胡：“咳！！”

蘇琅微笑：“好的，同志，請記住，下次打110。我們為人民服務，不收錢。張寧同志，您繼續，不用考慮我們。119呢，請他們來查消防他們怎麽還沒來啊？”

周六，晚上9:00。

“經過DNA驗證，确定在阿胡家找到的那根斷指屬于安長達。斷指冷凍過，切面沒有生命痕跡。除非綁架犯先将手掌切斷再砍下手指，不然我們便可以确定安長達已經死亡。”

對阿胡租客的調查也有了結果。

馬天賜。男，二十三歲，通過各種渠道貸款一百萬，其中銀行貸款六十萬，使用的抵押物是自己家的老房子。老房子的業主是他外婆。老人家耳朵聽不清楚，外地警員協查後确定老人家被诓騙去銀行，并不知道外孫做了什麽。現在家裏已經亂成一鍋粥。

馬天賜是之前那兩根斷手指的主人。

“馬天賜的手指被拿給了安青。安長達的手指被交給馬天賜的好友阿胡。不小心？開賭場的如果這麽不小心，那我們的工作就容易進行了。”蘇琅翻動檢驗報告，因為證據收到嚴重污染，暫沒有發現其他有價值的信息。

——

派出所又有人報案。

報案的是妝容精致、衣着幹淨利落、卻又一臉憔悴的中年婦人。陪伴她的是一個未成年少女和一名面色愠怒的中年男子。

報案人叫孫念男，女兒墨淺舞失蹤24小時。少女是女兒的朋友張文萱，中年男人是她的父親，時不時在女兒身上拍一巴掌，憤怒，也努力克制。

昨天下午一中放學時墨淺舞周末要去張文萱家學習。她們兩個經常一起學習，孫念男并未在意。早上給女兒打電話時女兒支支吾吾，導致她今天上班總是心神不寧，傍晚時孫念男便買了水果去張文萱家想要看看女兒，才知道兩個女孩鬧出一場大事。打電話已經關機，問過去漫展的別的朋友都說沒人見過墨淺舞。

這幾天綁架案頻發。李薇不敢懈怠，立刻給漫展附近的派出所打電話，請他們幫着找人。

晚上九點，确定墨淺舞沒來漫展，她購買的高鐵票也無進站記錄。電話是二手組裝機。“她換了手機，但微信在原來的手機上，新手機上的微信是誰的？”

“班上很多男生都有好幾個號。淺舞可能是問他們借一個。”張文萱的聲音比蚊子還小。

“聯系你們班主任。”

孫念男找不到女兒時就聯系過。但餘可音手機關機。

李薇冷汗，別又是失蹤……

呸。

自己吓唬自己。

又不是拍電視劇，哪有那麽多失蹤案。

派出所們被推開，喬托滿頭大汗：“我要報案，我妻子失聯二十四小時了！”

“……名字。”

“餘可音。”

李薇頓了頓，給所長彙報了聲後打電話給刑警支隊。

片刻後，李文化氣喘籲籲跑來：“警察同志，我妻子，好像也不見了。”

案子被孟胡要了過去。

“喬托的未婚妻果然失蹤了。”

蘇琅趴在桌上，頭上蓋着整理的資料。

“師父，我頭暈。二十四小時不到，四個，不，五個……”

“并案。四舍五入也是一個案子。”孟胡拍拍手，招呼小隊所有人集中。他不信J市會突然冒出這麽多綁匪，會在短時間內綁走那麽多人。“何況這些人之間都有聯系。”

蘇琅搖了搖筆尖。

安長達，失蹤二十六個小時，手指被送給馬天賜的朋友阿胡。不确定具體時間。通過手指确定已經死亡。李文化班上學生安青的父親。與妻子王芳鬧離婚。

馬天賜：手指上有活體反應，手指被送給安青，由李文化發現。他也是唯一一個要贖金的。

馬璐，失蹤六個小時。是李文化正鬧離婚的前妻，一旦離婚李文化将被淨身出戶。李文化妻子下午忽然給他發消息說自己就快到了。他認為妻子回心轉意，買了玫瑰花和項鏈為複合做準備。可等了到晚上都沒見到妻子。打電話也打不通，聯想最近的失蹤案他有些害怕，便跑來報警。

墨淺舞：學生。失蹤二十六小時。餘可音的學生。

餘可音：失蹤二十四小時。喬拓的領了結婚證但未辦酒的妻子，在一般觀念中她屬于未婚妻。

蘇琅敲敲展板：“有一個人和所有人都有聯系。”

喬拓。

“這個人，所有現場他不是和李文化在一起就是有不在場證明。同樣，李文化，也可以說所有的失蹤案都通過喬拓與李文化産生聯系。”

孟胡：“完美的無關人員。如果是小說，這個人肯定不是犯人，因為他身上嫌疑太多了，但我們是現實，有這麽多的嫌疑，那一定是重大嫌疑人”

“師父您的犯罪推斷真讓我們無言以對……”蘇琅咬着筆尖吐槽道。“不過我也傾向于他，有一句話是怎麽說的？結婚後警方有了第一嫌疑人？”

丈夫殺害妻子是為了什麽？

錢，還是出軌？“小馬，你查到了什麽？”

“李文化給妻子買了一張保單，但同樣他妻子也給他買了一張，受益人是對方。有趣的是喬拓和餘可音也各有一張保單，受益也是對方。”

蘇琅：“我一開始覺得是殺妻。但現在不确定。殺妻有很多方法，如果他是嫌疑人，他選擇的一定是最困難的那種。單純為了殺妻綁架這麽多的人？好玩嗎？要不就是意外！一個意外撞上另一個意外那種。”

一群人哈哈大笑。

蘇琅正色：“所以我們先查誰？師父？”

“先找孩子。”

一中的校門上應該有監控，按照道理說通過監控就可以查到墨淺舞的動向。

但事發時學校監控被人為關閉，等到門衛發現并且重新開啓，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之後。

“門衛去哪了？”

“一個拉肚子，一個在外指揮交通、許多學校放學時門衛都會出門協調指揮交通。還真是湊巧。小馬？”

墨淺舞用的是二手手機，可能是拼裝機，但用的手機卡依舊是自己之前那一張。

調查相關數據後發現女生叫了一輛網約車，要去的地方是高鐵站。周五下午17點48分，網約車司機單方面結束交易。那輛車登記在某集團總裁王瑜的名下。

那是一輛千萬跑車。

蘇琅調出戶籍資料，咬着棒棒糖發呆許多：“王瑜有個弟弟叫王瑾，和失蹤女孩墨淺舞一個班，班主任餘可音。繞了一圈，都是熟人。開着千萬的跑車跑網約車？這算什麽？劫貧濟富？”

孟胡：“去找找那位傳說中的總裁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