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48章

全身都痛到麻木的感覺, 反而讓驚醒的姜玉有了幾分精神。

幸而上一次在淩雲塔歷練時,她已經近距離面對過許多煞種,這會睜眼見到倒也不驚惶,勉強從儲物靈具中摸出了所剩無幾的補靈丹藥後, 她一把吞下, 再次壓榨已經幹裂發疼的經脈, 努力調動靈力将“赦”字令牌召了出來。

在她仍如垂死之人躺在地上勉力驅動赦字令牌後,那些潮水一般的煞種總算在一片微弱靈光中退出了令牌範圍。

因姜玉體內靈力太少,她驅動赦字令牌圈出來的靈技範圍也就幾米罷了,幾米外仍舊擠滿了數十米高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煞種。

但姜玉在沉沉的呼吸聲中, 終于略微放松了一些緊繃的心神。

果然不出她的預料,對血靈有所限制的赦字令牌,同樣能對煞種生效。但不知是自己目前靈力匮乏, 還是煞種與血靈不同, 煞種只是被排除在令牌範圍之外,并沒有像血靈一樣有恢複神智的傾向。

想到這裏, 姜玉将自己手腕上的一衆血靈釋放出來,對着為首的女血靈說道:“保護我。”

然後在痛楚中,意識再次模糊昏迷過去。

當時姜玉一飛到大陽深淵上方, 就已經感覺到了一陣巨大的吸力傳來,她在目不能視的無盡黑色中努力調整身形,力求不被摔死。

終于在不知道落了多久之後,看到了一些灰蒙蒙的紅色亮光。明白深淵底部不是什麽未知地心, 姜玉就知道自己博對了!

她剛心神一震, 又看到深淵底部占據一大片面積的漆黑大洞, 立刻在空中調動了全身玄力,終于避開深坑範圍, 朝着一些白花花的破爛岩石堆落下去。

當時,姜玉體內靈力與玄力皆已用盡,她只能護住要害憑借肉身撞了下去,所以她這會內傷外傷都是不輕,整個人在昏沉沉中又昏迷了兩日。

雖然昏了過去,但多年的修煉習慣,以及潛意識中危機感,讓姜玉一直在運轉靈力玄力,赦字令牌的靈技也沒有中斷過,同時在靈力玄力的滋養下,身體的一些皮肉傷已經慢慢恢複起來。

兩日後,姜玉終于在一陣嘈雜聲中清醒了過來。

睜眼一看,她不禁有些傻眼,血靈他們這是在做什麽?追着煞種打殺?姜玉再一看自己的身邊,已經擺了不少煞核了,這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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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停一停!”

聽到姜玉的聲音,為首的女血靈反應最快,她那張威武将軍似的大氣面容上,盡數是察覺姜玉恢複了的喜意,那般活靈活現的神情,讓姜玉覺得她現在完全就是一個正常人了。

她在遠處倏地散去身形,再次凝聚後就已經出現在姜玉的面前了,看到姜玉能坐起身的樣子,更是開口問道:“你沒事了?”

她的流利語速再次聽得姜玉一愣,反問:“你恢複神智了?”

女血靈點頭後,說出口的話又帶了否認:“腦子清醒了,但回想以前的事還是糊裏糊塗。”

姜玉秒懂,明白,這是失憶了。

她接着就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那你叫什麽還記得嗎?身份呢?皇使又是什麽?為什麽要殺煞種……你知道的都說一說罷。”

女血靈利落一點頭:“屬下巫紅,是皇的近衛軍首領,皇使就是皇的使者啊。殺煞種,是因為煞核對皇使修煉有助,且只有将他們殺了才能助他們早日解脫。”

說到這裏,她又擡頭望了望周圍,并指着一個方向對姜玉說道:“那邊有我的同伴,将他們救出來後,也能成為大人的助力。”

巫紅透露出的信息,讓姜玉有了很多聯想,也證實了不少她之前的猜測。而巫紅說的殺了煞種助他們早日解脫的話,則讓姜玉有些恍然。

怪不得巫紅她們能在赦字令牌和雷霆道法之下恢複神智,而煞種則會徹底消失。

若将煞種、血靈、靈影等物,視為一種人類死後都會留下的“靈魂”、“執念”的話,那麽地宮靈影一類就是正常狀态,擁有記憶擁有靈力手段等;而血靈是因莫名緣由失去了神智變得狂性大發的靈影,在她陰差陽錯下将導致她們“變異”的因素去除了,所以他們得以大致恢複正常。

而被巫紅定義為擊殺才是解脫的煞種,恐怕就是那種完全“變異”徹底沒救了的靈影了。

雖然其中還有一些疑惑,比如導致靈影“變異”的東西是什麽,煞種不光只有人也有一些看似動物的東西又是什麽,地宮靈影身上的焦黑印記是什麽,道法雷霆為何能克制這些東西等等……

但姜玉确實因見識到的幾種不同非人生物,了解和推測到了許多世家大族也未曾探明的部分內情。

将推測都記在心底之後,姜玉就拿起了擺在自己身邊的煞核,好奇問起來:“這如何助益修煉?”

巫紅像是對姜玉的疑問感到詫異,她随手拿起一個煞核捏碎,就這麽直接将其吸收,然後安然說道:“就這樣。”

姜玉早在學習煞種相關知識的時候,就已經明确知道了靈修界的一個禁忌告誡,那就是絕對不可以用煞核修煉,輕則修為不穩,重則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之前她雖在斬龍法身表現出能夠吸收煞核時及時阻止,但事後也曾在修煉室中嘗試自己吸收煞核過,當時确實覺得很不舒服,她這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會看到巫紅理所當然的使用方式後,不禁耐心說了說煞核修煉的不妥之處,沒想到巫紅在皺眉思索了一會之後,開口問姜玉,“大人已經修煉了《引雷鍛體訣》,為何還無法使用煞核修煉呢?”

聽到巫紅準确念出了地宮靈給的功法名稱後,姜玉更加确認這份法訣在姜朝的重要性,不過她竟不知這份法訣除了鍛體還有其他的作用不成?

這一點,當時自稱姜朝末帝的的靈影也不曾告訴自己過。

聽到姜玉的詢問,巫紅神色一肅,“《引雷鍛體訣》本就是配合修煉而生的鍛體功法,否則我們如何吸收這些渾濁靈力。”

一番交談之後,姜玉明白了,在巫紅口中,不管到了何處,只要煞種未曾消失,就可以使用煞核修煉,不會陷入靈力枯竭的絕境。

而沒有煞種的話,就更簡單了,他們的武修功法足以應對大部分異獸襲殺。

這一套修煉功法配合地毫無短板,且極為強勢,讓姜玉在贊嘆之餘,也不禁生出了莫大的疑惑,既然如此強大,為何姜朝會消失?

最關鍵的是,她好像沒聽過巫紅說什麽天書,仿佛他們與武修的區別,就只是使用靈技武技罷了。

姜玉立刻神情一凜目光如電看向了巫紅,“巫紅,你有天書嗎?”

巫紅神情一愣,疑問道:“天書?什麽天書?”

這道疑問宛如晴天霹靂一般将姜玉炸地一個激靈,她按耐住心中的驚異,平靜說下去:“就是你們發出靈技的東西。”

“哦,你說本命法器啊,我的是天錘,已經斷了拿不出來。”

巫紅察覺到姜玉的異常,神色驚疑不定,“難道大人和那些人的本命法器一樣,都是書?”

對此,姜玉沉沉點了點頭,并且将自己腦海中的神州天書召了出來,讓巫紅一觀。

看着天書察覺不到任何異常的巫紅點了點頭,“就是本命法器沒錯,但屬下不明白,為何所有人的本命法器都是書。”

這一點,姜玉也完全不明白,但她知道,這其中肯定藏有什麽莫大機密。

随後在姜玉的仔細詢問中,她更是察覺到了巫紅他們修煉中與現在極為不同之處。

比如,在巫紅的印象中,本命法器是要到玄階才能打造成功的,再有,巫紅還覺得專修武道的人并不會比靈修弱,一樣能夠修煉到聖者級等等。

這些姜玉從前為所未聞的東西,讓她覺得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巨大迷霧之中。

但姜玉也深深明白,這些關乎修煉道途的機密有多重要,她統統将其記在了心底深處。

與巫紅深談之後,姜玉将護衛工作以及統領衆多血靈的工作悉數交給了巫紅,自己則開始抓緊時間恢複身體。

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她需要盡快從深淵脫身,前往天都參加總院武考。

靠着巫紅所說的煞核使用辦法,姜玉在這靈力渾濁的深淵底部,快速恢複起來。

得益于之前鍛體的成效,姜玉的丹田和筋脈雖然已經在透支使用中出現了不少裂痕,但并不曾留下什麽無法恢複的暗傷。

姜玉在使用煞核修煉了大概三天之後,就已經能夠正常修煉對戰了,至于體內的其他的傷處則需要時間慢慢恢複。

“好,我們出發吧。”

既然能夠正常作戰了,姜玉就不再耽擱時間,她帶上一衆血靈朝巫紅所說的同伴方向走去。

在路上,姜玉也算是徹底看清了深淵底部什麽樣子,整個深淵并不像在陽萬山看到的那般黑黢黢,還是有一些不知哪來的昏暗光線。

除了那些讓她覺得心中發毛的黑洞以外,姜玉就着昏暗光線看到最多的就是煞種了,簡直可以說是無窮無盡。

這些沒有神智長相更是奇形怪狀的赤色煞種,将深淵底部的昏暗光線都映照成了一片模糊紅光,姜玉看得久了,在閉上眼的時候,都覺得眼前糊了一層紅色。

這會,紅光中就出現一副詭異場景,一行“人”往前走,旁邊無數煞種擠擠挨挨往中間湊,疊羅漢一般圍出了一個整齊的包圍圈。

圓圈中央,姜玉正捏着一方古樸令牌。

已經習慣了這些紅色鬼影一般的東西,姜玉腳下不停,邊走邊與巫紅說上兩聲,時不時還有其他已經能發出斷續聲音的巫紅手下摻和幾句,倒也不覺無聊。

姜玉也是無奈了,這深淵不知有多少秘密,竟然無法高空飛行。這會他們看似在“走”,實則是貼着地面飛掠,但有了旁邊速度同樣很快的煞種對比,就顯不出姜玉一行“人”的速度了。

大概行進了小半日後,不用巫紅說,姜玉也看到了遠處一處仿佛建造在虛空中的特殊宮殿。

這處宮殿就這麽虛浮在半空中,宮殿的四角有數道巨型鎖鏈鏈接了宮殿與旁邊的山崖,将其死死纏繞。這些細看雕刻了無數神秘紋路的鎖鏈纏繞了整個宮殿數圈,而宮殿整體黑漆漆的,仿佛一點亮光都不反射,在紅光中看起來極為滲人。

這詭異又可怖的一幕,讓看着的姜玉和巫紅她們都是一個怔愣。

收回了被宮殿震懾住的目光後,姜玉立刻就發現了不少正啃食着巨大鎖鏈的血靈,頓時面色複雜地望向了巫紅。

收到姜玉的視線後,巫紅面色一僵,升起一種在皇使大人面前丢了大臉的羞赧,頓時想要将那些讓她覺得熟悉又陌生的“同伴”們全撕扯下來痛揍一番。

姜玉看到巫紅面上的神色後,心中不禁一笑,巫紅恢複神智之後活泛多了。

接着她面色一整,将手中的赦字令牌丢了出去,并輸送更多的靈力,力求将四條巨大鎖鏈上的血靈都籠罩在令牌範圍內。

雖然在姜玉看來,她使用雷霆道法的時候,能讓血靈恢複的更快。但是有巫紅恢複神智後的得用擺在這,她自然不會再那麽粗暴行事了,用赦字令牌恢複的血靈雖然神智恢複的慢,但不會變成嬰兒一般,還要從頭慢慢教……

這些天,巫紅痛并快樂的日子,姜玉都看在眼裏。那些男血靈學說話的速度是比巫紅手下快多了,但他們心智也低啊,一個個将巫紅當成了母親一般,粘人的不得了,很是讓姜玉啼笑皆非。

分神間,那些鎖鏈上的血靈慢慢停了嘴,從半空中落了下來。在地上懵懂了半晌後,悉數朝着姜玉掠了過來。

大概有兩百餘血靈,就這麽齊刷刷朝着姜玉叩拜行禮,那渾身的冷肅氣質和壯觀場面帶來的鄭重氣氛,在他們出口說話後被破壞地一幹二淨。

“拜、拜見、皇使!”

“拜拜拜!”

“皇!”

顯然深淵裏這些血靈表現地比巫紅她們當時更遲鈍……

姜玉也不奇怪,他們都能啃鎖鏈了,想必也沒留下多少神智,就直接将他們都交給了巫紅調理。

“你問問他們,知不知道怎麽離開深淵。”

雖然不抱希望,但姜玉對深淵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也只能寄希望于這些“本地人”了。

巫紅和這些神色呆滞的“本地人”好一通交流之後,沉聲說道:“他們說,出路在宮殿中。”

姜玉聞言眉心一跳,出路在這看起來極為古怪的宮殿裏?

她有些忌憚這座宮殿,也不大信這些神智沒有恢複的血靈,想了想之後,還是先讓巫紅他們一起出去找找深淵其他出路。

同時,姜玉自己也沒有閑着,她也繞着其他沒有去過的方向找了找。

一整日下來,姜玉終于死心了,當真沒有任何疑似出口的地方。至于從上面原路返回,那就更不可能了,光是無法飛行這一點,就将姜玉攔地死死的。

眼見自己從燕京出逃到今日,已經過去了十幾天,結果還困在西燕境內,姜玉就有些急躁起來。

不管能不能趕上天都總院的武考,就是從此徹底逃亡,她也要先從深淵底下離開才行。

遂,姜玉眼神一轉,定定看向了空中的宮殿。

接下來,她就木着一張臉,從懸崖那邊順着鎖鏈往宮殿走了過去。

再看看她身前身後,一排的血靈也七歪八扭在鎖鏈上站着,簡直與之前吊在鎖鏈上啃鎖鏈的血靈沒什麽區別。

越走,這鎖鏈上傳來的異動就越奇怪,漸漸地有血靈躁動起來,巫紅壓制了好幾次都不管用。姜玉仔細感受了自己體內毫無異動的靈力和玄力,朝前方的巫紅喊了一聲:“我沒有察覺什麽異樣,不需要保護,你們先回我體內吧。”

待一衆血靈都回到姜玉手腕上後,她繼續快步向前,沒一會,就順着鎖鏈來到了大殿前。

這被鎖鏈纏地緊緊地大殿,其大門自然也是緊閉着的。姜玉正想着怎麽進入,被她一直揣在懷中的赦字令牌竟然飛了出去,并且唰地一下就貼在了大門上方。

姜玉順着動靜向上看去,只見大門上方也有一道和令牌相似的符文,兩個符文一接觸,這座大殿仿佛就活了過來,大門開始轟隆隆作響。

萬分戒備中,姜玉看到大門咚地一聲打開了。

她召出了斬龍法身、火巨人在前開路,自己跟在後方慢慢踏入這座神秘大殿。

進去之後,姜玉發現殿內倒沒有那般漆黑,大殿四角鑲嵌着一些能自然發光的物什,将大殿內裏照了個分明。

但順着大殿往上方看去的時候,姜玉驚訝發現,大殿頂上的一些布置與她曾經在地宮處見到的極為相似。随即姜玉立刻四處探查,想找出龍形靈影等物,倒是什麽都沒發現。

再往裏走後,越過了外間的大殿,這一次姜玉終于看到了一樣讓她極為驚異的東西,裏間更加空曠豪華的大殿上,竟然有一座龍椅!

這不是姜玉的什麽猜測,純純是字面意思上,布滿了龍紋浮雕的奢華座椅。

而這座龍椅上竟然還安然坐着一具枯骨!

在姜玉目光落在枯骨上的時候,那具枯骨就如同被她的目光融化了一般,直接化為了灰燼,讓姜玉一瞬間白衣加身手持靈劍,進入了戰鬥狀态。

在姜玉戒備中,龍椅枯骨處慢慢浮現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姜玉曾經見過的地宮靈影。

他這次出現在姜玉面前,身上仍舊帶着焦黑灼燒痕跡,但他的神智看起來和姜玉最後一次見到的一樣。

不待姜玉說什麽,他就目光灼熱地望向了浮在姜玉身側的令牌,随即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蒼天有眼!終于讓我等來了老祖赦令!”

“你肯定姓姜!”

他篤定道。

姜玉聞言一愣,這又是什麽奇怪走向,她是姓姜,但這是前世帶來的姓氏,眼前靈如何讓知曉?

難道是自己未曾謀面的生母,有什麽未知來歷不曾?

姜玉目光晦澀地望向眼前靈,“你不會是要說,我是你姜家血脈吧?”

姜朝末帝一愣,上下看了姜玉半天,并且手中揮出了一道亮光朝着姜玉飛來,在她身上盤旋了好一會後果斷飛了回去。

随即姜朝末帝就嘆息說道:“可惜啊可惜,不是我姜家血脈。”

姜玉聞言就更奇怪了,那他怎麽篤定自己姓姜,誰知末帝語出驚人,“不姓姜,你怎麽能來到我們神州呢?”

什麽!

來到我們神州?!

姜玉瞬間頭皮一麻,這又是什麽意思!

看着她仿佛要咬碎牙關的戒備,末帝久違的舒心一笑,寬慰姜玉:“放心,這是老祖會留下的話。但我在無數歲月中揣測,三千世界之說并不稀奇,怕是你另有來由罷了。”

他笑完之後,神情動容地看向了赦字令牌,激動道:“我就知曉老祖不會說錯任何一句話,她說過,姜家人有姜家人的後路,果然就姜家人帶着赦字令牌來找我了!”

仿佛明白姜玉的疑惑,這位年約三十看起來極為儒雅随和的末帝,告訴姜玉:“你只要帶着赦字令牌一直往前走,就什麽都會明白的。”

接着他像是再也按耐不住急切一樣,鄭重對姜玉行了一禮:“請姜朝有緣人助我解脫!”

姜玉知曉從末帝這裏再也問不出其他什麽,也不再遲疑,明白了赦字令牌怎麽使用後,就将令牌籠罩在末帝身上,沒一會,他身上的黑色焦黑印記全數消失,他本人更是脫開龍椅飛了下來。

在一掌揮開了大殿屋頂後,末帝随即又将那纏繞了他許多年的鎖鏈悉數扯斷,随後就沐浴在這朦胧的紅光之中消散不見。

臨消散之前,他帶着暢快至極的聲音留下了一句話,“軒轅氏 ,死期将至!”

姜玉在他消失之後,才帶着心中許多新的疑問,回到了大殿之中。

方才末帝曾說,這座大殿中的所有東西都送給姜玉了,包括只有姜家人才能得到的很多皇朝私物,只要姜玉拿着赦字令牌,都能解開封印将其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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