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同床
第26章 同床
同床共枕,慕池很自覺地睡到床裏面,抱着薄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戚燎躺在自己身邊,鼻尖能嗅到淡淡的檸檬皂香。
慕池鼻子抽動,試圖聞到其他味道。
“怎麽了?”戚燎問,“有味道?”
“嗯,很好聞。”慕池實話實說,戚燎床鋪的氣息幹爽,散發着和他屋裏一樣柔順劑香氣。
戚燎有些不自在,“別聞我。”
慕池:都人工呼吸過的關系了,聞聞怎麽啦?
“快睡吧。”戚燎蓋着更薄的毛巾毯,側身朝外,背對慕池,床頭燈一下子被他完全遮住。
慕池沐浴在酷哥無情的背影裏:“哥哥我睡不着,我們說說話好不好?”
“你說。”
“……你不說嗎?”
“聽你說就行。”
慕池哦了一聲,自顧說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我老家也在山裏,小時候最怕的就是打雷下大暴雨,小時候家裏窮,房子老漏水,我們那兒又潮濕,一下雨屋裏的牆上都有水珠。”
“還總是水澇,有一年田裏的菜全淹死了,我家吃了好幾個月蘿蔔幹。”慕池想到哪兒說哪兒,“我現在還愛吃蘿蔔幹,加蒜炒出來特別香。”
戚燎聽得認真,翻過身來平躺,雙手交疊在腹部,純黑的真絲睡袍微微敞開,溝溝壑壑的胸肌在暈黃的燈光中泛着蜜色。
慕池直接給看餓了,嗓音飄渺:“我家門前有一棵梨樹,一棵棗樹,梨樹被雷劈壞了,但沒有死,年年結出的梨又香又甜,比果園裏的還好吃。”
“嗯。”戚燎的聲音像是從胸腔透出,喉結似是微顫。
慕池一眨不眨地看着戚燎如險峰峭壁的側顏,濃眉深目,鼻梁高挺,兩片豐潤殷紅的唇看上去十分好親。
安靜超過半分鐘,戚燎以為慕池睡着了,收回虛空中的視線,落在身旁——四目相對,慕池的眼睛還是亮晶晶的。
不知哪位詩人說過,對視是精神的接吻。戚燎像是被輕薄了一樣,飛快移開目光,心髒狠狠撞擊胸膛,“困了就睡。”
慕池神采奕奕:“哥哥,我問你一件事。”
“什麽?”
“你給別人做過人工呼吸嗎?”
“……問這個做什麽。”
“這對我很重要。”慕池認真地說。
戚燎知道他想得到什麽答案,這個答案太暧昧了,于是故作淡然地說:“當然,我學醫的。”
對矽膠人偶練習過人工呼吸,應該也算。
不用戚燎特意去看也知道,慕池定然滿臉失望:“哦……”那聲音就像和大人上街,卻沒有吃到心心念念棉花糖的孩子。
戚燎硬不下心腸欺負他:“你是第一個活人。”
慕池:“……啊?”
是因為救過來了,所以才是活人?這麽說,戚燎之前豈不是都沒救回來?那他會落下多大的陰影啊。
慕池醋也不吃了,只有滿滿的心疼:“哥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別難過。”
戚燎:“?”
不知不覺半個多小時過去,慕池高估了自己興奮時長,以為會談心一夜,結果不到一小時就睡着了。
慕池的睡姿沒心沒肺,四肢舒展,愛踢被子,睡衣睡褲都弄得亂亂的,紐扣上面解了兩顆,下面解了兩顆,白花花軟綿綿的肚皮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戚燎給他蓋好毯子,無意瞥見藏在慕池身上的天然粉珍珠,色澤紅潤,光潔無暇。這一鑒賞,就是好幾分鐘。
等戚燎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伸了過去,似乎想要偷走珍珠。
他被自己無恥的行為震驚,趕緊拎起薄毯給慕池蓋得嚴嚴實實。
慕池嫌熱,迷迷糊糊又把毯子踢走半截,戚燎與之來回拉扯五次,慕池總算沒再踢毯子。
戚燎額角都冒出了細汗,氣極反笑,伸出食指點了慕池細挺微翹的鼻子,“就連睡覺,你都不能老實點。”
慕池的嘴巴微微張開,如兩片玫瑰花瓣,戚燎驀地想起給慕池做人工呼吸時的觸感,不可思議的柔軟與鮮甜。
想及此,戚燎望着慕池的臉忽而身體一僵,驚愕地看着自己的小腹……
浴室門關上,冷水從花灑的小孔迸濺而出,澆透戚燎的頭臉與身體,就像一塊灼燒的炭被丢到大雨中,逐漸熄滅火氣,卻也因此沒有燃燒完全,只需一點火星就能重新點燃。
作為賽車手,戚燎向來清心寡念,将所有的精力投入訓練與比賽中,回國之前,他從來沒想過與人發生情感糾葛,他的人生有一個熱愛并為之努力的事業,已經花去他大半心力。
他怎麽還有心思談情說愛?
戚燎覺得自己是沒有的,但事實好像并非如此。
不敢再看慕池恬靜酣然的睡顏,戚燎囫囵眯了會兒,天不亮就去跑步,第一帥都沒能跑過他,累得嗷嗷叫喚。
回到別墅,衆人已在忙活,小田從樓上急匆匆下來,打着電話像是要哭:“慕哥不見了,房間裏沒人,會不會被綁架了?”
祝銀杭:“誰跑深山老林裏綁架,去衛生間找找。”
“找過了,沒有。”
“廚房呢?他就喜歡偷吃甜食。”
“也沒有,除了他們的房間,我都找遍了。”小田嗚嗚咽咽哭起來,“他手機還落在房間,往常這時間點他都賴在床上睡懶覺的。”
祝銀杭也覺得不妙,但他在出差,過不來,催促那邊的人手幫忙找一下,并大罵:“慕池什麽時候讓我省點心!”
小田:“嗚嗚嗚嗚嗚……”慕池要是出事,她這月薪一萬的工作可就丢了。
郝溫柔許霧星他們聽聞,也有急得團團轉,“大清早的,慕哥究竟去哪兒了?”
戚燎一身熱汗,卻發涼,不得不對焦急的衆人道出實情:“慕池在我房間裏。”
話音落,整整一分鐘的寂靜,掉針可聞,只聞知了一聲聲催命似的此起彼伏叫着。
戚燎:“……”
衆人:“……”
節目組:他媽的現在就開播!!這種噱頭錯過太可惜了啊!
郝溫柔又要搖搖欲墜,許霧星離得最近,只能将就扶住他。兩人俱是臉色慘白,顫抖着問:“慕哥他怎麽會在你房裏?”
戚燎說:“昨夜暴雨,別墅的電路壞了,他房間停電。今天要聯系電工來修。”
兩人臉色好了一點,許霧星說:“戚哥的房間有小沙發,慕哥睡了一整晚沙發肯定很不舒服。”
戚燎沒有多作解釋,直接上樓,“我去叫他。”
小田淚眼汪汪道謝,小步緊随其後,到了樓梯口就禮貌地停下了,看着戚燎往自己房間走去。
而此時,慕池已經醒來有五分鐘,閑着也是閑着,他在床上打滾玩,抱着毛巾毯聞戚燎身上的味道。
好香好好聞,害得他都有感覺了。不過他還有節操,沒有進行自助服務。
打了幾個滾吸夠本,慕池覺得自己像小變态,既然是小變态,那再變态一點點應該沒關系吧?
他把目光投向書桌的抽屜——
慕池輕手輕腳走到書桌前,做足心理準備,他只是想看看戚燎用什麽size的套套而已,給他們的未來打個基礎,他保證不會多拿一只。
将抽屜一抽而出,入目的卻不是整盒的套套,而是與慕池的書桌抽屜一樣,只有信封與信紙。
正納悶,門忽然打開,戚燎高大的身影十分有壓迫感,皺着眉的樣子更是兇如惡煞,三步并作兩步跨進來,一如初見時的冷酷:“你在做什麽?”
被當場抓包的慕池連忙關上抽屜,做賊心虛地看着戚燎,語氣軟軟的:“我以為你抽屜裏都是避孕套,只是想看看,沒幹壞事。”
戚燎的兇頓時飛到九霄雲外,緩緩變成一個大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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