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房間

房間

郁嬌的身子是溫軟的, 就這麽突如其來地撞進他的懷裏,恍若溫熱柔軟的流水,連帶着他的體溫都燙了起來。

但齊冥曜周遭的氣溫卻岑冷幾分。

他松手把手機還了人, 卻仍舊維持着剛才的姿勢,兩條長腿岔開坐着,承着郁嬌身體的重量,在剛剛大幅度的動作下,他最上面的兩顆領口扣松開了, 黑色襯衣襯得他鎖骨的肌膚白如雪, 就這麽敞着, 大有渾不吝放浪形骸的模樣。

但他的神色卻是冷淡的,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郁嬌看, 恍若雨夜深不見底的海洋。

他生氣了。

郁嬌知自己在他這裏占有一定的主動權, 但火候卻難以掌握, 看他反應,擔心自己這次的撩撥, 又過了火。

剛想順勢裝乖,卻見面前的男人倏地一笑。

郁嬌心髒忽地跳得厲害。

男人修長的手從她剛穿上的外套探了進去, 又扯開她原本的外衣,再摸上最後一層,阻擋着他和她體溫相貼的布料。

他的手不冷,但相較于裏衣還是溫度低了不少。

隔着薄薄的羊絨衫,她清晰地感知到他手的形狀、溫度, 以及不容置喙的侵略。

郁嬌纖細的腰肢在他的手心,顫抖着。

他的食指勾起羊絨衫的下擺邊, 明明是上好的材質,此時卻刮蹭着她肌膚癢得難耐, 郁嬌連呼吸都不穩了。

但他沒有再進一步,仿佛剛剛的進攻只是為了欣賞她在他面前失去掌控的顫瑟模樣。而後,隔着那層纖薄的軟羊絨,他一手攬住她的細腰。

輕輕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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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完全失去了對自己的掌控力,整個人完全地摔向他。

郁嬌咬唇,驚呼的聲音破碎在她唇舌之間。

“寶貝兒,”齊冥曜似笑非笑的低沉嗓音和溫熱的氣息,近乎在咬她耳側的肌膚,“你确定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這麽主動?”

以耳骨為起火的原點,灼熱的燙宛若燎原之勢,燒着她渾身所有的細胞。

郁嬌紅着臉要起身,卻被腰間的力道禁锢。

“那你放開我。”郁嬌小聲,但咬牙切齒。

齊冥曜輕嗤一聲,兩手在她面前敞開來,像是任由她離開,又任由她探索。

她這會兒可沒有臉再繼續,更何況除了言語上的大膽,她并未有其他準備。顫顫巍巍起身,快着後退幾步和他拉開距離。

餘光瞥向這個空間裏的其他人。林靜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閃現去機組的工作間了,倒是幾個擠出來意圖圍觀八卦的工作人員,此時正四面八方地打量着飛機。

這飛機,可真飛機吶。

郁嬌快要被羞赧淹沒。好在京雁最優秀的機組團隊訓練有素,表面維持着标準的微笑。

機上為他們準備餐食的那位空姐,送來一只行李箱。由外面送進來的厚衣服不止剛剛拿的那套,還有很多可供郁嬌選擇,現在被一齊收整進了箱子裏。

“喬小姐,這是您的箱子。”她微笑道。

林靜不知道又從哪裏閃現出來:“郁……與我一起,哪能辛苦喬小姐親自搬箱子。”

“沒事兒,我自己來就好。”郁嬌道。

林靜卻堅持,已經伸手搭上箱把。

卻聽齊冥曜的聲音在後面冷冷地響起:“你要拎的東西還不夠多?”

林靜奇怪,他哪需要拿什麽,大部分的行李早早就安排好已經出發去酒店讓人安頓了,随身攜帶的東西統共也沒幾件。

就在林靜這動作停頓時,郁嬌接過箱子,笑道:“阿靜,不用幫忙,我自己就可以的。”

他們說話間,齊冥曜大步流星地路過,徑直走在前面,下了飛機。

但林靜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家曜哥剛落在他身上僅僅不到一秒鐘的目光,仿佛可以吃人。

齊冥曜腿長,現在步速又快,三步坐兩步地下着雲梯,只給郁嬌留下一個背影。

郁嬌趕忙和送別的機組人員道別,提着箱子跟了過去。箱子不算重,但也拖慢了她一點兒步速。

出了機艙,滿目冰雪皚皚,瞬間宛若置身冰窖。

郁嬌剛穿上的羽絨長衫還來不及拉上,這會兒冷風順勢灌入,她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林靜跟上了郁嬌的腳步,看着齊冥曜的背影。就算他再遲鈍,他也察覺了。

“誰惹曜哥生氣了?”林靜問。

“我。”郁嬌答。

“啊?”

剛剛不還好好的嗎,還突然上演了他都沒眼看的一幕,好在他早早就找了個好躲處。

林靜擡手撓了撓後腦勺,天寒地凍,他裹了一層又一層,又在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羽絨服,近看遠看都像是個圓滾滾的米其林輪胎人。

他雖然不解,但還是下意識地安慰,一陣白霧從他嘴裏噴出:“沒事兒別擔心,曜哥這人雖然看着冷淡,但氣性不大,等會兒解釋清楚就好了。”

說着,就見前面“氣性不大”的那人,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身,目光直直落在了正交談的兩個人身上。

林靜本能地一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齊冥曜周遭的氣息比這雪天還冷,他又三步作兩步地重新走上雲梯。

林靜感覺到危險逼近,逃跑得過去迅速:“我去看看來接的車到了沒?”

齊冥曜在郁嬌面前站定,比她低了一級臺階,卻近乎與她平視。

他伸手去拿郁嬌手裏的行李箱。

郁嬌手往後撤:“不用,我自己來。”

齊冥曜盯着她看,問:“不冷嗎?”

“啊?”郁嬌沒反應過來他話題的跳躍,箱子已經被男人搶到了自己手上。

她兩手空空,這才反應過來,擡手将外套的拉鏈拉上。

本來只拉至胸骨處,敞開着領口為了不顯臃腫,卻在齊冥曜不放過她的目光下,乖乖把拉鏈拉至最高,近乎半張臉都被保護住,他才罷休。

“謝謝。”郁嬌又伸手過去。

這一路上她要謝的事太多了,但她說的謝謝也夠多了。

齊冥曜似乎只關心她的衣服拉鏈有沒有拉至最高,而後再沒說半句話,轉身又大步向前。

連郁嬌再次拿回行李的機會都沒給她。

不知這回是前面的人走得慢了些,還是她沒了箱子跟得快了些,她和齊冥曜始終保持着一米左右不近不遠的距離。

男人西裝套裝外套了一件黑色毛呢長外套,天寒地凍下,沒帶圍巾的脖頸顯得格外光溜溜,看着就冷。

郁嬌有幾分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齊總。”來接的人是一個西方面孔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保暖的同時兼具了考究,只是頭上套了頂當地人毛茸茸的帽子,稍顯違和。

他早就候着了,但多喝了一杯熱咖啡才等到要等的貴客。其實他早早就問過,今天到埃威羅米的飛機都不會晚點。雖然奇怪,但他也不會多問。

“辛苦,安德烈。”齊冥曜點頭,“抱歉,晚了些。”

“沒關系。”對方是白皮膚綠眼睛,說着蹩腳中文,帶着濃重的口音,不過幾個字,也算是能讓人聽得清楚。

許是他察覺到齊冥曜身後有個目光在打量他的頭頂,他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下車冷,戴上的帽子這會兒見了人也忘了脫帽,頓時為自己的不禮貌驚慌起來。

齊冥曜卻阻止了他的動作:“無妨,天氣冷。”

緊接着又補了一句,讓人寬心:“看着不錯。”

安德烈放輕松地笑了笑,這才分出心來管齊總身後那個穿的像只小企鵝的姑娘,他是過了說話的這幾十秒時間,才判斷出這是和齊冥曜同行的人。

實在是,見過齊冥曜這麽多回,從沒在他身邊見過什麽異性,一時難以習慣。

“嗨。”郁嬌眉眼彎了彎,剛剛沒太聽清倆人的對話,看見外國人便下意識地用了英文作自我介紹:“我叫Tullia,很高興認識你。”

她自信大方地揚起笑容,向人伸出手來。

說完見對方有些遲疑地看着自己,突然又意識到埃威羅米的母語不是英文,正在迅速切換語言系統時,對方卻用中文回應了她:“名字,美,安德烈是我的名字。”

“哇,你的中文說得好棒。”郁嬌絲毫不吝啬自己的誇贊,再配合上她無比真摯的表情,讓人絲毫不懷疑她的真誠

安德烈瞬間覺得和她沒了距離感,像倒豆子一般努力使用他不多的語言天賦:“我去留學幾年,齊總認識,他幫助,很大。”

“哇,你們認識很多年啦,那關系一定很好吧t。”郁嬌精準地明白了他的意思,還和以鼓勵為主的幼教一般,和他無障礙地交流起來。

這給安德烈高興壞了。

齊冥曜向來話少,他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的普通話不好,原來只是他不愛說話,不是自己的原因。

安德烈坐上駕駛座,還和郁嬌聊得熱火朝天,郁嬌也會一些埃威羅米的當地語言,但安德烈堅持展示自己厲害的中文水平。從留學故事到當地人文風情,短短時間,愣是讓郁嬌的理解能力有了顯著提升。

快到目的地前的最後一個紅燈,安德烈終于暫停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轉過身來,他那雙如綠色玻璃珠一般的眼睛在後座兩個人的身上來回流轉,從見面到現在這麽長時間了,倆人似乎都無一要介紹他們關系的意思。

“齊總,你還是那間。”安德烈說,“再擁有一房,對嗎?”

後面一句沒有稱呼,不是具體對誰說的。

但從上車起就沒出聲的齊冥曜,此時開口:“不用。”

扔下如同炸彈的兩個字後,他又繼續緘默。

“好的好的。”安德烈笑得就像是自己偷偷磕的cp成真了一般,畢竟稱呼“齊總”是因為兩家集團公司之間有合作的尊稱,這麽多年的相識,他們也算是朋友,而這位Tullia小姐,雖然今天第一次認識,但感覺也是個非常不錯的人,她還誇獎了他的中文呢。

但除了他喜不自禁以外,車上另外兩個人都在淩亂。

郁嬌小姐還是曜哥你侄子的未婚妻呢。林靜想出言提醒。

但他不敢說話,扭頭看向窗外,這雪地可真是個雪地啊……

另一邊的郁嬌睜大眼睛看他。

齊冥曜像是才察覺到她的目光一般,慢悠悠地轉臉過來,剛剛明明還冷着的臉,此時卻無比缱绻。

他俯過身,唇角近乎擦過她的發絲,用只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呢喃:“怎麽?出來偷情你還想住幾間房?”

郁嬌剛剛被吹涼的耳朵,此時又噌地熱了起來。

但男人又很快重新坐直了身子,衣冠楚楚,面色如常。

道貌岸然。

郁嬌在心裏默默補上。

安德烈從後視鏡裏直擊剛磕上的真cp撒糖現場,兩排白牙齒都露在了外面。

這笑容燦爛到連後排都難以忽視。

“不是,我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安德烈。”郁嬌試圖解釋。

“懂,我都懂,”安德烈努力壓制笑容,克制着自己不要舞到正主面前,“不用害羞。”

“……”不,你不是真的懂。

這段中文他倒是說得流暢。

郁嬌嘆氣。

是她開了頭,但現在她收不了場。

辦理的酒店在市中心,比起剛才了無人煙的雪地,這會兒明顯車人都多了一些。

安德烈引着他們去了房間。

在長廊的盡頭,安靜得無人會來打擾,這間房間是只為齊冥曜準備的,平日裏都空着,但安排了人定時打理。

裏面是完全不同于外側西歐的建築風格,更多帶着東方古韻的格調。最值得一提的是,寬闊的房間由竹制邊框的落地玻璃門為界,推開是一處自然形成的雪地溫泉,是這間房的專享。

他們過來之前,已差人将齊冥曜的行李收拾整齊。

這會兒房間裏沒有人了,安德烈也沒有要停留繼續寒暄的意思,拉着林靜,興高采烈地準備離開。

郁嬌回頭,就見安德烈朝她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

房間裏只剩下兩個人了,大抵是暖氣開得太足,郁嬌的臉燙得厲害。

轉過頭來時,就見剛才站在落地玻璃門前的男人轉過身來,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而後,擡手解開大衣紐扣,脫下,丢至沙發上,徑直朝她走過來。

郁嬌下意識地後退,卻不過幾步距離,她的後背便抵在了剛關上的門板上。

男人仍在步步緊逼,他們之間的距離逐步縮短,連帶着郁嬌呼吸的空間,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鼻息混亂。

齊冥曜慢條斯理地解開黑色襯衫領口的紐扣,敞開領口。

他繼續向她靠近,眸色危險道:“偷情該做些什麽,你和我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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