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談談封禹嫁人
看着攤在自己眼前的手掌心,封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終是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輕輕垂下眼眸,将她手中托着的東西拿過來。
冰涼的十指握在手爐上,帶來熟悉的暖意。封禹餘光瞥見蔣梧闕伸手掀開轎簾彎腰看他,帶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側頭問道:“殿下怎麽也在這兒?”
蔣梧闕一手掀開簾子,一手撐在轎子頂上,眉眼含笑,“來看小将軍即時止步,這才得以脫離火海。”
聽她這麽一說,封禹大概明白了。看來王家今天鬧出來這樣的事情并不是碰巧,而是有人計劃好的。
封禹心裏想的東西都透過那雙看着她的眼睛清清楚楚的寫了出來,蔣梧闕哭笑不得,“若是王白沒做這樣的事,我也不會平白無故找人這般毀她名聲。”畢竟是個讀書人。
蔣梧闕扭頭去看扶着周杏進門的王白,神色頗為認真的說道:“她既然做了這事,就該擔起女人的責任,而不是故作不知任由她爹欺騙你。”
封禹仰頭擡眸,看着蔣梧闕棱角分明的側臉,手指蜷縮握緊掌心裏的手爐,平直的唇角慢慢軟化,不自覺的勾起一道清淺的弧度。
她的确,好看的很。
張氏從王府門口走了回來,臉色有些難看,瞧見蔣梧闕站在封禹的簾子旁,站姿暧昧的在跟轎子裏的封禹聊天,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
張氏是從妻主嘴裏聽說過深州來了位打算長住一段時間的皇女。皇女沒有主君側君,他作為一個男子也不好過去請安拜訪,所以對于蔣梧闕僅限于知道她這個人。
如今活生生的八殿下就站在面前,張氏不管心情如何禮數是不能免得,忙提起衣擺走過來行禮。
他跟蔣梧闕又沒什麽要說的話,也不能帶着封禹在王府門口待着,就說要回将軍府把這事跟封老說一聲,等着事後王家派人來賠不是。
封禹看着站在轎子旁像個掀轎簾小厮的蔣梧闕,突然想起什麽,忙擡手把握着的手爐還給她。
對上蔣梧闕疑惑的目光,封禹解釋道:“我坐轎子,吹不到風。再說…我那兒都有過兩個了。”
總不能蔣梧闕買一個,他帶回去一個吧。
蔣梧闕心道這種小玩意能值幾個錢,你若是喜歡,日後嫁妝送一車手爐都行……如果,如果封帥不打死她的話。
蔣梧闕有心留下封禹帶他去吃茶聽曲,可張氏含蓄的話裏藏着未盡的意思,他這都把人帶出來了,總不能帶不回去。
将軍府裏,秦楚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離開,書房廊下只站着負手而立的封老一人。
封老心裏就跟有螞蟻在爬一樣,忐忑緊張不放心,半刻都坐不住,更別提靜下心來下棋了,滿腦子想的都是該舍下臉面跟封禹去那王家親眼看看。
如今瞧見封禹回來,封老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空落落的難受,覺得兒子馬上就不是自己的了。
張氏沒給封老感傷的機會,進來就提着衣擺沖她賠了一禮,“王家這事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提前摸清底細。”
封老愣在原地,慢半拍的回過神,忙擡手把張氏虛扶起來,眉頭皺的死緊,“怎麽回事?”
張氏将今天的事情如此這般的都給封老重複了一遍,惹得她擡手拍桌子站起來,背着手在屋裏踱步走了好幾圈,最終氣紅了臉怒道:“她王家好大的膽子!”
張氏難受的很,手指絞着帕子自責不已。
封禹見不得男子紅眼眶,忙笨拙的輕聲安慰他,說不是他的錯。
封老聽到這裏慢慢回過神,皺着眉頭又走回椅子旁坐下,不動聲色的看了封禹一眼。
自己兒子自己清楚,封禹這幅模樣雖說從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但封老卻知道他心情應該還不錯。
張氏有心不想為封禹再說親了,就怕自己看走眼再挑着王家這種人,可封老不依,非說讓他再挑挑看看。
等封禹送張氏出去後,封老走出書房,喚來站在一旁的将士,“去,查查今天這事是誰在背後捅出來的。”
王家把人瞞的嚴實,這麽長時間都沒出事,怎麽就偏偏今天那男子找上門了。
封家軍在邊境深州有自己的消息網,蔣梧闕哪怕事情做的再滴水不漏沒留蛛絲馬跡也能被查出來,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掩飾自己昨天的行蹤。
封老仰靠在太師椅上,輕喃道:“八殿下……”
蔣梧闕這是在明擺着告訴她,因為她的疏忽,差點讓封禹掉進火坑。
封老目光陡然嚴厲起來,坐直身子呼出長長的一口氣,不管如何,封禹是不會嫁入皇家,更不會嫁給打算争奪那個位子的蔣梧闕。
蔣梧闕的心機深不可測,誰知道她是不是想哄着封禹,用封家手裏的兵權做謀逆之事?
封老盼着張氏能給封禹再挑戶好人家,莫要再被人攪和了。
實際上張氏回去之後,府裏下人就跑過來把一份未署名的書信遞給他,“主君,今天有人來給您送了樣東西。”
守城縣令正好也在,聞言好奇的伸手拿過來,問下人,“來者可曾臉熟?亦或是留下姓名?”
下人搖頭,“只說這信是給主君的,其他的什麽都沒說。”
“哦?”守城縣令再看向手中信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了,心道她夫郎剛出去半天,再回來就有輕狂的小年輕把情詩送到府裏頭了?
張氏今天身心疲憊,瞥見妻主的神色,不高興的咬唇擡手朝她胳膊拍了一巴掌,“你想什麽呢?”
守城縣令自然不敢說實話,忙一本正經的翻看信封表面,還拿到鼻子前嗅嗅,神色嚴肅的說道:“我怕歹人對你不利,在信裏放了什麽東西。”
她這意思很明顯,果不其然張氏就聽見自己妻主說道:“我來替你看看。”
要是情詩,她就活吞了寫信的人!
信封裏的确有張寫滿字的紙,但寫的卻不是情詩。
守城縣令疑惑的拿着信,不解的讀道:“城南李家之女,十二歲有通房,十三歲使其身邊伺候的一小侍懷有身孕。城西武家之女,脾氣暴戾,曾用鞭子活生生抽死一個門子。城北……”
張氏聽着聽着就聽出不對勁了,緩慢的睜大眼睛看着守城縣令,顫抖的手指攥緊她的衣袖,喃喃道:“這些都是我起先瞧着不錯,準備留給封禹挑選的人。”
守城縣令愣怔的低頭看信,“那這信是提醒你這些人不能說給封禹嗎?”
張氏擡手奪過信,低頭仔細數了數,密密麻麻的信上寫了至少十五六個女人的信息,基本就是他拿到八字的那些人。
看來,有人不想封禹嫁人,亦或是不想封禹嫁給別人……
張氏眼前莫名躍出蔣梧闕的臉,頓時吓的抖了個激靈,依在妻主懷裏。
若真是她,那封禹這親怕是說不成了。
張氏沒敢耽誤,轉頭就将這信送到封老手上,吶吶說道:“深州适齡女人的名字都在這信上,我實在是不知道該給封禹怎麽挑妻主了。”
封老的确不認識蔣梧闕的字跡,但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寫這東西的人是誰。
張氏見封老沉着臉,小聲勸道:“封禹也還不算大,慢慢挑選總是好的,成親這種事急不得。”
封老搖頭,緩慢的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聲音疲憊沙啞,“不能等,封禹等不得。”皇上也不會允許他等。
張氏小聲嘟囔,“封禹愛習武封家又是武将世家,既然着急選妻主,那不如來場比武招親好了。”
張氏就是忽然想到了秦楚,想着那個壓抑情感說不出口的人,這才想出這麽個主意。
封老猛的睜開眼睛,臉上露出喜色,“好,這個好。”
“比武招親這個法子好。”封老想起蔣梧闕那在封禹手底下走不過十招的三腳貓功夫,幾乎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張氏離開後,封老在書房裏來回踱步,想找個法子牽住蔣梧闕,讓她沒辦法去擂臺。
雖說蔣梧闕功夫不高,可是耐不住她心眼多。更何況,封老也有些擔心封禹手軟。
封老走了兩圈,餘光瞥見書案上的茶碗,腦內靈光一現,笑了。
她出門喚來将士,說道:“你跑一趟八殿下住的宅子,就說我明天晚上請她喝酒,談談封禹嫁人的事。”
魚餌這麽肥,不信蔣梧闕不上鈎。
十五聽聞封老邀請蔣梧闕喝酒的時候,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封老這是什麽意思?”允許你娶她兒子了?
蔣梧闕第一次覺得緊張,明明酒宴是在明晚,她從現在開始就有些期待了,恨不得直接越過明天早上和中午,直接到晚上。
“不知道,”蔣梧闕眼裏滿滿的笑意,看向十五聲音輕快的說道:“封老主動請我喝酒,總歸是有希望的。”
蔣梧闕眉眼溫柔的摩挲掌中手爐花紋,擡眸看向将軍府的方向。
希望事情如她所想的那般,封老可莫要逼她不做正人君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蔣梧闕:我勸你讓我做個人吧,不然我怕你害怕
封老:(掏出四十米大刀)呵呵
蔣梧闕:(秒慫跪下)我錯了_(:зゝ∠)_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