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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裴岚星沒去看大毒物們的行動，有些人只适合自由活動。他去觀摩了一下虛拟戀人，順便在僞星網上又下了點007牌水軍。

這次的矛頭指向了混血堕|落種。

妖族和人類血脈融合，的确有洗血脈的功效，但也會出現一定幾率的“基因病”，得了基因病的混血妖族将逐漸失去靈智，淪為真正的野獸。

身體受到創傷、情緒崩潰都有可能是誘發病症爆發的誘因，甚至靜心養護，但是就是突然有一天發病了，成為堕|落種了。

也是因為這樣的病症，上城區的居民雖然基礎等級高，但實際上是不能肆意動用力量的，完完全全失去了作為“妖”的野性。這項病症的副作用一般要到□□級才會逐漸消除，鎮城級才能确保一定可以抵消副作用。

失去野性的上城居民們依舊渴望拳拳到肉的打擊感，所以下城區的拳場才異常火爆。

這種基因病不做點文章都不是裴岚星的風格。

007做輿論引導的時候，裴岚星來到結界附近。

藍靈已經改變了結界模式，藍星人進入僞星依舊無限制，但僞星妖族如果想進入藍星必須絕育。

現階段，還不是讓僞星妖族進入藍星的時機。但這也只能限制妖族不在藍星發展。

至于人類來了僞星之後會不會和僞星妖族玩的樂不思蜀……這是真管不了，你情我願，怎麽限制？

控制思想是不現實的，但解放思想可以有。

不過在此之前，裴岚星還有一件重要的是要做。

他要在三十六處結界附近都挂上小橫幅和大海報——

[好消息好消息！妖族絕育即可通過結界前往藍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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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星寵物計劃已經啓動，小妖怪化作原型即有機會成為藍星人寵物！雙向選擇！機會有限！先到先得！！！]

[我們保證寵物主人經過嚴格的檢驗！無不|良嗜好！不會在寵物面前抽煙！愛護寵物！但想要申請資格的小妖怪請注意，成為寵物就真的只是寵物哦，需要服下特制藥劑，至少三年不能化作人形哦~]

[……]

橫幅和海報在空擋的結界區域異常顯眼，吸引着小妖怪們前去探查，他們本來小心翼翼的，走近了卻發現海報上的竟然是妖語。

“絕育……指的是沒有生育能力還是需要拆彈？”

前來觀察的小妖是下城區貧民窟的小妖，化形的臉很是俊秀，他頭頂的白色的虎耳朵也很可愛，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四肢還不是人形。

他想去藍星當寵物，王給的那份資料裏，好多好多人類都對寵物特別寵愛，他本體毛茸茸的，應該會讨人喜歡吧？或者，他能不能去動物園？聽說動物園吃的也很好，藍星飼養員們會給小動物洗澡做飯，也不會看小動物打架取樂。

那裏一定很幸福。

.

僞星開放外域的三天後，藍星結界重新開放，與此同時任務大廳悄悄上線了一個新窗口——寵物審查。

零點剛過，解禁的消息還未傳播開，整個任務大廳靜悄悄的，僅有零星的幾個窗口還亮着。

“哎，這半個月歇的太爽了，再上班都不适應了。”

“誰說不是呢，這夜班真不是人上的。”

“那邊那個新窗口是什麽玩意？我看好有好幾個高階異能者都在那邊值班。”

“不清楚，是個新部門，不過陣容相當豪華，之前值守在結界的世家九級去那邊連主管都當不上。”

“诶诶诶，結界好像有東西進來了。”

“卧槽……好像是妖族？”

值夜班聊天的工作人員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見震驚。

[僞星妖族]這個定義早就在網絡上傳開了，但也僅僅是存在于網絡上，還沒有人真的見過妖族。

新窗口那邊很快有工作人員來接引傳送過來的妖族。

“您好，歡迎來到藍星，請問是應聘寵物序列嗎？”工作人員拿着翻譯器對傳送過來的小妖怪說。

翻譯器是裴岚星從系統那花了積分買的，只有一百份，每個結界最多配三個。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妖語網課已經上線藍星，考過妖語四級還能得一筆技能補貼。

眼前的這只小妖怪瘦弱極了，小小的一只，身高才剛到工作人員的腰部，化形也并不完全，全身三分之二都是毛茸茸的，只是勉強把臉化作了人臉。

大晚上還有點滲人呢。

但接引員經受過培訓，并沒有因為小妖怪的外貌而表現出絲毫的厭惡和恐懼，反而一直面帶微笑。

小妖怪聽見熟悉的語言稍稍放下緊張，他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份妖語傳單，指了指上面的大字。

接引員笑的更真切了：“請跟我來。”

裴岚星在挂上海報和橫幅後，先在僞星網上傳播了一下消息，然後在貧民窟擺了幾個自助機取傳單機，相比于上城區，下城的貧民窟管理松散，不會有機器人來清理極其，而且下城居民才是本次寵物計劃的目标用戶。

接引員才剛帶走這只小妖怪，結界又傳送過來幾個，到了清晨時甚至排起了隊。

裴岚星盯了半宿，對旁邊拴在柱子上的小鹿說：“哎呀哎呀，争着搶着來藍星當寵物的小妖怪可真不少。”

盛無極冷哼一聲：“那又如何。”

盛無極并不慌張，他還是那個觀點，只要妖族能進入人類世界他們就已經贏了一半，剩下一半只需要磨時間。

“我聽母親說，最初，妖族為了求存是自願成為人類坐騎的，”裴岚星輕笑一聲，眼神清澈無辜，“和現在的場景應該很像吧。”

盛無極愣住。

他看向在排隊妖族，這些妖族基本都是下城貧民窟的殘次妖族，連人形都化不幹淨，一群廢物玩意，多看兩眼他都嫌煩。

但他們也還是妖族，此時此刻，這群低賤的殘次品正滿眼期待的等待成為人類的寵物。

盛無極眼中閃過厭惡說：“這種連人形都化不幹淨的半堕|落種還真自甘下賤。”

就該都殺了。

裴岚星無語，堕|落種就算了，還半堕|落種，分這麽細？要不要給級別也分成半步統禦、統禦初期、統禦中期、統禦後期、統禦大圓滿啊？

盛無極并不擔心：“雖然他們的選擇是錯誤的，但結果不會改變。”

“你們明知道和人類結合會出現堕|落種，為什麽還要這麽積極？”

裴岚星是真的不理解。文明的種族在發現基因病難道不該大力抵制嗎，人類已經是無法在教訓中成長的種族了，但也知道禁止近親結合、禁止食人等誘發基因病行為。

妖族這邊倒好，知道有問題還上趕着弄，生怕種族不滅亡？

盛無極更是莫名：“革命需要血和犧牲。”

血脈融合會出現堕|落種這件事大概在他前三代王就已經确認了，但那又如何？這些都是必要的犧牲，堕落種本就是棄子。

雖然會出現堕|落種但是妖族的上限也在提升呀，妖族的方針是本就是通過洗血脈洗出高質量妖族，不看重數量，擁有高階修者才是他們的終極目标。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最後贏才是真的贏。

裴岚星似笑非笑：“你真覺得失去自我，失去獸性，能贏到最後嗎？”

“最初壓迫你們的是人類，所以你們在反抗時萬衆一心，犧牲也都是自願的，那時候你們心中有信仰、對未來有期盼。可是現在呢？妖族真的還願意犧牲嗎？”

裴岚星：“對立、混亂、陰暗、壓抑，組成了現在的妖族。”

盛無極心中有些慌亂，他打斷裴岚星的話：“你到底想說什麽？”

裴岚星解開盛無極的鏈子。

盛無極眼中警惕：“你幹什麽？”

裴岚星：“放你走呀。”

“你有這麽好心？”

“那你可以不走。”裴岚星聳肩。

盛無極瞄了眼周淮風，鹿蹄子試探的後退一步，見周淮風真的沒反應轉頭就往結界的方向狂奔。

裴岚星從系統背包拿出從商城高價購入的長刀，遞給周淮風。

.

盛無極返回僞星後，看見已經接壤結界的內域，內心滿是欣慰，雖然他不在，但妖族也還是井井有條呢。

滿意捏。

但他心中的喜悅未能繼續升騰，身後傳來的恐怖的殺氣讓他陡然驚醒。

周淮風！

盛無極瞳孔猛縮，他欲逃跑，可他的速度有怎能比得上暗夜君王裴岚星呢？

裴岚星帶着周淮風追擊盛無極，在即将抵達時迅速後撤，留一人一妖對峙。

周淮風張開領域，強迫盛無極飛至上空，讓全僞星的妖族都能看見他們的王。

內城的小妖怪們疑惑擡頭。

盛無極驚恐間擡起前蹄向前一撲，周淮風擡起長刀，向前一劃，鹿蹄被砍下，妖血飛濺，落于下方，恰好落在其中一名小妖怪的臉上。

小妖怪摸了摸臉，掌心的猩紅讓他一片茫然：“王？”

他們強大、不可一世的王，此刻連渾身是血，連鹿角都碎了。

妖族鎮城現身，試圖助王一臂之力，可鎮城和統禦的差距何其大也，他們還未近身便喋血落地。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裴岚星之前沒讓母親殺盛無極，正是認為盛無極的命有用。

對付盛無極，周淮風有信心一擊必殺，但裴岚星的要求是一場震撼、盛大的表演。

刀鋒鋒利，華麗絢爛的刀法為這場表演帶來極大的觀賞性。但若是有個大廚在這，便會覺得周淮風的下刀的手法有種熟悉感。

——像是在炮制食材。

周淮風最近在跟趙老爺子學習炖牛肉，從處理食材學起，現在他對肉的紋理相當了解，在砍鹿時下意識用上了一點廚子小技巧。

裴岚星使用夜游技能藏匿起來，但他實際上距離戰鬥圈并不遠，近距離觀看領域，讓他似有所感，周身氣息開始不穩定。

盛無極猛地看向裴岚星的方向，他雙目赤紅，高聲鳴叫一聲，不顧一切沖向裴岚星。

周淮風只是一個打手，裴岚星才是罪魁禍首！！！

“你該死！”

小盛你居然還是個情緒穩定理智派，這個時候都不随便遷怒其他人，真牛。

裴岚星在心裏感嘆，卻是一動不動。

氣息不穩是真的，他現在調動不了力量了。

但沒關系，他有裝備。

小裴同學握着龜殼，感動不已——母愛，偉大！

周淮風的攻擊雖然強，但卻比不上鹿的速度，而此刻裴岚星不能動彈，讓盛無極內心一喜。

為了妖族的未來，他犧牲了堕|落種、犧牲了這一代妖族，他自己當然也可以犧牲。裴岚星的危害性太大了，如果不是裴岚星，妖族此時此刻應該已經踏入藍星開啓融合了！

盛無極認為用自己的命換裴岚星的命并不虧。

盛無極想的很好奈何裴岚星一直秉承着出門靠父母的理念。

龜殼輕易擋下小鹿的拼死一撞，小裴連頭發都沒掉一根。

“我不服！”

盛無極喋血。

裴岚星蹲下來，嘆了口氣：“你不是問我之前是什麽意思嗎？”

“我想教你一個道理，同一件事，在不同時機下執行，會有不同的效果，過去正确未必現在正确、過去能成功未必永遠能成功。”

正确是相對的，連數學都需要前提條件才能證明。

盛無極什麽都聽不進去了，他看着裴岚星，眼中滿是恨意，用盡最後力氣自爆：“去死！！”

領域和血肉的爆裂爆發出無盡的沖擊，将建築夷為平地，只留下滿地瘡痍。

周淮風趕到時只來得及抱住裴岚星，他當然知道裴岚星有龜殼護體，但感性總是比理智更快一步。

“哥……”

裴岚星倒吸了一口涼氣，聲音帶上哭腔：“腳疼。”

周淮風低頭，看見裴岚星赤腳踩在地面，白生生的腳面出現大片淤青。

罪魁禍首正是旁邊的只剩半截的鹿角，應該是自曝時沖擊過來的。

裴岚星疼的直掉眼淚。

媽，你的龜殼怎麽不保護四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