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意圖為何?

第18章 :意圖為何?

同伴不耐煩:“啧,光擔心別人做什麽,我們自己日子都過得提心吊膽的,想想怎麽在公爵手上活下去吧。”

“也是。”艾爾格落寞道,“走吧,別在走廊待太久,要是碰上其他血族就不好了。”

外面漸漸安靜下來,屋內也十分靜谧。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之間有點什麽,只有維達爾知道根本不像流言傳的那樣,這是江嶼白有意縱容的結果。

如果江嶼白真正意圖在這裏,那麽他已經成功了。

或者說,這場博弈從一開始就不公平。

沒關系,他不介意。

維達爾伸手,将那盆化為灰燼的食人花化作雲煙散去,原先的位置只留下點點金光。

他将最後一絲金光也抹去,毫無痕跡。

門口飄過一道黑影,不過須臾一人閃身進來,關緊房門,疾步上前,見到中央坐着的那人時眼眶倏地一紅,跪在地上:“殿下,您受苦了。”

維達爾不以為然招呼他起來:“沒受苦,說說你見到了什麽。”

本想再看看自家殿下情況的卡塞爾見他紅光滿面、怡然自得的模樣登時把嘴裏安慰鼓勵的話咽了下去,心情些許複雜。

先前看到凱恩羞辱聖子時,卡塞爾本就忍無可忍想動手,後來看到始祖過來才堪堪停手。他自己回去以後腦補了很多,既想到莫裏甘殘忍手段,又想到始祖也不是什麽好敷衍的家夥,只怕聖子在他們手裏吃盡了苦頭,最後還要被梅萊芙這兒的血族欺壓,實在是太過凄慘。

只是如今看來聖子怎麽并無大礙……

卡塞爾站了起來,低聲彙報:“主教盯得緊,聖騎士我只用隊長權限調了一支小隊過來,騎士十二人,牧師一人。莫裏甘沒帶多少人過來,只有一些血仆和傭人,梅萊芙領地侍衛太多,請來的血族非富即貴,不好攻破,我們即便只是想帶您走也很麻煩。”他沉默一下,眼裏有些迷惑,“更何況始祖看您看得很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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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達爾說:“嗯,我暫時不走,你們按原計劃進行就好。”

卡塞爾吃了一驚,他這次過來就是抱着誓死也要把聖子搶回去的念頭來的,盡管一路上不知聽了多少風言風語他都沒動搖過半點念頭,可為什麽聖子不願意回去?

難道真如傳聞中所說,維達爾獨得始祖寵愛,情投意合,不願意回去了?

“始祖突然蘇醒,如果放着不管只會讓人族陷入更大的風暴中,我得留在他身邊盯着他。”維達爾思索着說,“他魔力不是一般的強悍,對我也很信任,我要是離開以後就找不到這樣合适的機會了。”

卡塞爾大受震撼,他光想着聖子的安危,急匆匆趕過來見這一面,卻沒想到聖子思慮如此周全,把自己置身險境也要摸清敵情,他居然還那樣猜忌聖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他嚴肅點頭:“一切都聽聖子安排。”

維達爾嗯了一聲:“走吧,別在這裏待太久。”

卡塞爾也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暴露,立刻轉身離開。

刻意等了一會兒,維達爾才起身出門,繞到花園裏遠遠看見江嶼白坐在躺椅上,零星幾瓣白色花瓣落在他微卷的黑發上,靜谧又溫柔。

維達爾慢慢走過去,見他在閉目養神,伸手撚住花瓣尾巴,就見他睫毛微微顫動,睜開眼,如一潭平靜的湖水。

“你來了。”江嶼白話裏還夾雜着哈欠,随意打了個招呼又閉上眼,“我眯一會兒。”

維達爾心情微妙:“困的話怎麽不就在房間裏睡一會兒?怕打擾到我?”

江嶼白心說廢話,他可是知道主角小團隊會在這個時候彙合一小會兒,其中聖騎士長卡塞爾是最關心維達爾的,拉着他聲淚俱下痛斥了許久莫裏甘的殘忍手段,維達爾勸也勸不住,差點讓莫裏甘發現。

後來卡塞爾知道自家聖子過的日子水深火熱,登時救人心切,拉着小隊當即一個造反要把維達爾救出去,可惜他對上的是吃掉始祖心髒,全盛時期的莫裏甘,不出意外的慘敗了,卡塞爾這個敢于挑戰莫裏甘權威的聖騎士長成了莫裏甘殺雞儆猴的雞,直接讓莫裏甘又名聲大噪了一番。

維達爾逃跑失敗,莫裏甘自然惱怒,原著裏這一段更是虐身虐心,看得江嶼白一陣心梗。

江嶼白含糊道:“沒事,不太困,眯一會兒就好了。”

放心,我是不會打擾主角團小團聚的!

維達爾有些無奈,甚至有種自己的意圖完全被看穿的感覺。總覺得江嶼白對自己分外縱容呢……應該不是錯覺。

他想,其實留下來的原因不只是跟卡塞爾說的那些,江嶼白占很大一部分。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知道江嶼白此刻正站在最危險的崖尖,往前是虎視眈眈想要他死的血族,往後是萬丈深淵。

更何況,他的記憶裏并沒有江嶼白這麽個角色。

為什麽這個突然出現的始祖會這麽在意他,不管做什麽他的視線都會被莫名吸引過去?

另一邊房間裏,莫裏甘站在窗前,遙遙望着樓下的花園。

天色已晚,一整天的宴會并沒有消磨賓客的熱情,下面反而更熱鬧了,一些等級略低的吸血鬼也出來透氣。

他支着腦袋,點評道:“吃喝玩樂這種無聊的愛好居然也有這麽多血族喜歡,跟低賤的人族有什麽區別。”

梅萊芙不滿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當着主人的面說宴會無聊,可真有你的。”

莫裏甘轉身,笑得随和:“其實我更想說你對始祖那些低級手段更無聊,這麽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因為他是始祖。”梅萊芙攪拌了下茶杯,神色懈怠,“不過就算你成了始祖,我也對你沒興趣,怪惡心的。”

“是嗎?那你成功了?”

“你有夠敗興致的,這才第一天,急什麽。”梅萊芙說,“始祖的脾氣比我想象中尖銳一些,不過他不排斥我的接近,我逗他的時候似乎還有些手足無措,這很可愛,不是嗎?”

莫裏甘挑眉:“惡趣味,膽子也不小。”

他回想起江嶼白對梅萊芙直白話語無可奈何的模樣,覺得梅萊芙倒是沒說錯。

看着不近人情,其實純情得很,又有些許不似血族的心軟。

放在江嶼白身上,更是迷人的矛盾感,更別說高階血族對低階血族有天然的吸引力。與之對應的,他們之間獵人與獵物的身份更加撲朔迷離,沒有界定。

梅萊芙喝了口茶,畫着彩妝的眼睛眯起:“對付這樣的人千萬不能硬碰硬,你越過界,越會被紮一手血,要以柔化剛。”

莫裏甘說:“可惜,我沒興趣耗太久。”

梅萊芙笑了聲,話雖這麽說,她也沒想打持久戰。

說到底,血族骨子裏就帶着掠奪。

“梅萊芙,你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光針對我有什麽意思?”莫裏甘攤手,“我們沒必要這樣勢如水火,你想跟他睡,而我只想要他的身體,他的心髒。”

梅萊芙啧啧稱奇:“你這是想跟我合作的意思?這麽多年了,我倒是沒見過你願意跟我和和氣氣坐在一起,看來他到底還是不同的。”

莫裏甘輕笑:“不過恰好是他罷了。”

不是誰都能做他得到力量的墊腳石,壓在他頭上的始祖算一個。

他已經很久沒體會過處處被壓一頭的感覺了。

莫裏甘跟她沒什麽好說的,起身欲走,又回頭:“他出來的第一天凱恩就死了,你可別玩太過,也死在他手裏。”

梅萊芙漫不經心瞧着淡粉色的指甲:“我又不像凱恩那樣魯莽。”

這并不是擔憂,只是決定聯合以後怕同伴犯蠢而已。莫裏甘轉身離開。

女傭替他關上門,點燃香熏,走到梅萊芙身後替她揉捏肩膀。

梅萊芙閉眼靠在椅背上,女傭柔軟的手貼在她太陽穴輕柔按着穴位,低聲說:“莫裏甘公爵很清醒呢。”

梅萊芙搖頭:“他确實野心勃勃,可惜這麽多年專注于力量,不知道多久沒找伴兒了。嘴上說得理智,連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行為有多越界。”

女傭疑惑:“他不是在觀察始祖大人嗎?”

“他究竟是什麽心思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梅萊芙罵道,“老狐貍,幾十年了心眼還這麽多。”

女傭說:“不管他怎麽算計,都奈何不了您的。”

她沒再說話,女傭替她按摩完,又拿出一個小罐子,将白乳均勻地塗在梅萊芙脖子上。

“您今天脖子還疼嗎?”

“還好。”

“那就好,您前兩天都不肯塗藥,我很擔心您。”

“沒什麽大礙,這兒的毛病最近消停着呢。”

梅萊芙起身伸了個懶腰:“要是那時始祖真死了,讓他撿了漏,就不是今天這種情況了。要不是我在這兒走不開,哪還輪得到他。”

女傭說:“他想去撿漏,沒想到撿了個**煩回來,得不償失,您不去也好。”

“沉睡那麽久,好不容易醒來怎麽不選擇好好享受生活?”梅萊芙懶洋洋推開椅子,“走吧,宴會的後半場要開始了。”

女傭捧着小箱子亦步亦趨跟上。

從始祖身上獲得好處的辦法有三種,得到他的血或肉,吃掉或煉藥;始祖主動将魔力傳給對方;睡覺。

前兩種辦法實在太過虛幻,除非始祖一點都不反抗,梅萊芙果斷放棄。

她理所當然地考慮最後一條路。

血族不像龍族一樣重欲,不過血族生命漫長,大多會找床伴疏解寂寞,就像凱恩那種不節制的,莊園裏起碼幾十個床伴,而莫裏甘那種床伴少的也有兩三個,雖沒怎麽過夜,但也留着。維達爾到底是個人類,梅萊芙并不擔心始祖只找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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