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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織田作之助走進象征着港口黑手黨最高權利的頂層房間時,還在謹慎地思考着,究竟是什麽樣的原因,會讓令橫濱聞風喪膽的首領專門派人去找他這樣一個組織裏的底層人員。
這種驚愕在看到手中接過來的手谕時更是達到了頂峰。
原因無他,這張看似平平無奇的紙張實際上是被稱為“銀之神谕”的權限轉交書。凡是持有這份手谕的人,所下達的命令等同于首領的命令。且除了港口黑手黨的五大幹部外,其他所有成員都必須聽令,否則按叛徒處決。*
織田作之助低頭看着這張“銀之神谕”,那上面洋洋灑灑寫着:
織田作之助
許此人以泰然自若之所為 遇紛繁萬般事物均如破竹之勢
爾等不可置喙,必要鼎力相助
鷗外*
鷗外是首領的名字。
這位首領此時正坐在織田作之助的對面,十指交叉托腮,笑眯眯地望着他:“聽說你跟太宰私下裏是朋友呢織田君。能跟太宰成為朋友的人的能力,我是絕對相信的。當然,如果你有任何需要,也可以去尋求他的幫忙。”
“我只有一點,織田君,”森鷗外笑容不變,“請務必找到下落不明的情報員,坂口安吾。無論生死。畢竟他掌握着我們這些人所有的秘密。”
織田作之助拿着“銀之神谕”走出大門時,不知為什麽,總覺得喉嚨發幹。
他停下腳步,伫立在這象征着最高權力的大門外,望着落地走廊外的藍天白雲和飛鳥,想起了昨夜在Lupin酒吧的不期而遇。
那是一種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有的默契,促使着三個明明地位階層職位全不相等的人在一間破舊酒吧裏相識并成了朋友。
港口黑手黨最年輕的準幹部,太宰治。港口黑手黨最高專屬情報員,坂口安吾。以及他,一個港口黑手黨小小的底層成員。
他們的相聚總是帶了一點神乎其乎的玄妙。倘若感到有一種強烈的想要去坐一坐的預感,那麽往往都會在那間昏暗的酒吧吧臺前遇到其中一人,有時也會是兩人。
昨夜也是如此。
他因為莫名的感召,即使疲憊,依舊前往了那間酒館。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那的太宰治,他似乎早就來了。随後到的是剛從東京出差回來的坂口安吾。
織田作之助還能回憶起坂口安吾吐槽太宰時的神情和話語,這麽想着,他的嘴邊不由自主挂上一抹笑容。
這種不言而喻的默契維系了、維系了一年多了吧。織田作之助默默想着。一直到昨晚,他們的這種默契還在延續着。
但現在卻戛然而止了。
織田作之助目光落到那份“銀之神谕”上,神色漸漸沉寂下來,盡管首領并沒有直言坂口安吾叛逃組織,但是首領也沒有否認有這種可能,甚至首領可能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
但織田作之助不相信坂口安吾會叛離。
雖然他們都對彼此的私生活幾乎可以說是全不了解,但他相信自己的朋友。
織田作之助這麽想着,從外套的內側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背景正是在Lupin酒吧裏,三個年輕人并排坐在一起。而拍攝時間,正是昨晚。
織田作之助收回照片,也一同收回“銀之神谕”。
不管怎麽說,先找到本人要緊。
-
太宰治站在昏暗的倉庫裏,看着地上并排躺着的幾具屍體。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健壯的成年男性,此時卻都渾身赤白,因全身鮮血流盡而死。
“三人均是被9毫米子彈的自動步/槍掃射,都是當場死亡。”站在太宰治身邊的廣津柳浪恭敬說道,“應該是這座倉庫失竊的槍械。已經核實過的被盜的有自動步/槍50架、散彈槍10架、手槍46把,還有手榴彈,以及起爆式高性能炸藥20公斤。”*
在被軍警“獵犬”追擊的喘不過氣的同時,連續數日,港口黑手黨的一些秘密駐地和私密倉庫也被人清空洗劫且手法粗暴殘忍。
太宰治蹲下來,低頭看着地上的屍體。
屍體的身上全是彈孔,這種數量的彈痕,而且是貫穿傷,是沖鋒槍近距離發射導致的。且兇手掃射的都不是致命地方,故意讓他們喪失行動能力,躺在地上等死嗎?
“有意思……殘忍的虐人兇獸嗎……”太宰治喃喃着,他突然向後伸出手:“倉庫的監控錄像呢?”
立刻有人雙手捧到太宰治面前。
太宰治拿起,看着被下載下來的監控視頻。
視頻裏是幾名男子闖入倉庫,搬走儲備軍火的場景。這些人身上都披着破舊的披風,頭上也罩着破舊的帽子,乍一看仿佛是路邊乞讨的流浪漢。
太宰治皺了下眉:“竟然是受過訓練的軍人啊……但是這個裝扮……”
廣津柳浪聽到後,低頭詢問:“太宰先生,是‘獵犬’那些人嗎……”
太宰治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視頻,睨着廣津柳浪笑:“當然不。如果是獵犬的作風,他們只會用更簡單粗暴的方式将武器連同倉庫駐地一起毀掉。但是這些人,明顯就是因為缺少槍支彈藥,所以連掉落在地上的槍彈都要撿走。而且你看這裏,他們身上的槍,每個人的腰上都挂着一把同樣的槍。”
廣津柳浪忙用雙手接過來,仔細去看被放大的視頻:“這把槍……是很古老的款式了,甚至可能比我的年齡都要大一些。從灰色的槍身和極細的槍管看,應該是Gray Ghost,歐洲的老式手槍。現在幾乎沒人會用這種槍了。”*
“是嗎……可我昨晚剛剛見過這把槍。”太宰治慢慢勾起越來越大的弧度,他低低笑出來:“原來昨晚收到要襲擊交易現場的情報是他們故意放出來的……原來如此……有意思,這幫家夥比我想象的還要有趣。”
而且。
太宰治若有所思:“廣津,從這幫家夥開始出現并襲擊港口黑手黨後,‘獵犬’那邊的行動怎麽樣了?”
廣津柳浪恭敬道:“據今早的最新消息,‘獵犬’在昨天淩晨還曾在港口附近活動。”
“也就是說,截止到目前,他們已經有24小時沒有出現在港口黑手黨的勢力範圍內了。”太宰治微微蹙眉。
若是因這突然出現的組織還好,就怕是其他原因……
但他的思緒只是飄搖一瞬,便重新将視線落到廣津柳浪身上:“昨晚抓到的一個俘虜在咬碎毒藥自殺之前,曾說出了他們組織的名字。”
“——Mimic。”
太宰治掃了一眼聽到這個名字沉思的部下們,伸了個懶腰,微微後仰看向廣津柳浪,繃帶下只露出一只的鳶眸輕輕彎起:“啊咧,好渴。廣津麻煩幫我帶一杯奶茶,啊,記得多加一點糖。”
-
家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門被敲響的時候,我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我高聲喚道:“福地叔叔!有人敲門!”
在廚房裏忙活的福地櫻癡穿着圍裙就出來了,他先掃了我一眼:“呦呦,把毯子蓋好,傷口不能曬到太陽。”
我心虛地扯了扯毯子遮了遮,催促他:“有人敲門啦,快去快去!”
福地櫻癡無奈地看了我一眼,走到門邊打開門:“……谕吉?”
我的視線也落到門外來的人身上:“江戶川亂步!”
身材高大的穿着和服的銀發男人對着福地櫻癡颔首:“源一郎,打擾了。”
而他身後站着的貝雷帽男生也正笑眯眯地對我揮手,和他們一同的還有一個女生。看起來二十出頭,發上帶着金色的蝴蝶發飾,見我看過去,也對着我露出笑容。
在上次令人心悸的高島屋爆炸事件後,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江戶川亂步。
我還記得高島屋裏多虧了他去尋廣播站,才能在爆炸時讓大部分人都逃了出去。而他也确實如他所言,廣播之後,他便來尋我,只是當時我已經被另一個人救了,我們只是在商場門口匆匆見了一面後,他就急着離開了。
在這裏我要再次感謝一下救我的人。那個人是一名軍警,名叫末廣鐵腸。巧合的是他還是福地叔叔的屬下。
據說是休假期間去逛商場,正好遇到爆炸事件,就臨時上崗了。最近他也常常被邀請來家裏吃飯。
我轉着輪椅的輪子上前,還有些驚喜:“江戶川亂步,你怎麽來啦?”
江戶川亂步沖我比了個V:“聽說你回家修養了,福澤先生就帶着我們來拜訪一下。”
說來也巧。江戶川亂步嘴裏的福澤谕吉先生跟福地叔叔竟然是年少的夥伴,他們曾經一同學習武術,還都被列為“天下五劍”之一,也都曾為政府工作。只是福澤先生很早就離開了政府,前幾年建立了一個叫做“武裝偵探社”的偵探社。而福地叔叔還在政府裏就職,具體職位我不清楚,只知道是軍警。
福澤谕吉微微俯身跟坐在輪椅上的我對視,然後伸出手:“你好,鹿小姐。我叫福澤谕吉,初次見面,多有打擾。”
我也忙将手伸過去,輕輕地跟他握了一下:“你好福澤先生,我是鹿呦呦。很高興見到你!”
福澤先生看起來意外的年輕。雖然跟福地叔叔一樣都是銀白色的頭發,但是看上去就像是二十多一樣。這樣想着,我忍不住嫌棄了一下福地叔叔的小胡子。
一直站在他們旁邊的女孩子也探出半個身子對我揮了下手:“你好,我叫與謝野晶子。是福澤先生和亂步的夥伴。”
後來聊天時我才知道,與謝野小姐看着年紀不大,但是在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作為軍醫跟着軍隊上過戰場了。我看着她的目光都變得崇敬起來,畢竟我十二三歲的時候還是賴在家裏床上看小說,追電視劇,爸媽哄着才肯起床吃飯的人。
福地叔叔讓我帶着新認識的夥伴去樓上卧室休息,他跟福澤先生則是留在了樓下茶室裏。
福澤谕吉看着亂步和與謝野一起幫忙擡着輪椅上樓,等到門關上,他才坐了下來。
福地櫻癡泡了一壺龍井,給對面的友人倒了一盞:“怎麽想起今天來找我,還帶了兩個小的一起。”
福澤谕吉拿起茶盞抿了一口,只是聞香味他便猜到是華國的茶:“因為覺得該來見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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