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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高仰着頭, 在森宮木葉和吉野美雪的幫助下來到了學校醫務室。
我伸出手抓了抓,摸到門板,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這邊, 這邊。”吉野美雪扶着我的手臂, 将我帶到值班的醫務老師面前。
因為平時沒什麽人,老師正喝着茶消遣, 看到我們三個人進來, 也不慌不忙地讓我先坐在一邊:“怎麽回事?哪裏受傷了?”
聽到問話, 我下意識低頭,想給老師看我的鼻子,結果立刻就感覺到有液體往下流, 又慌裏慌張地昂起頭。
我哽咽:“……鼻子……鼻子被砸中了……”
老師伸出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 湊近了去“看”我已經開始紅腫的鼻梁。
離得近了,我才看清,老師是閉着眼睛的。
——老師是看不見嗎?
就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麽, 老師一邊伸出手按在我的傷處,一邊笑眯眯:“是哦,眼睛看不見哦, 但是可以聽到心跳、呼吸、以及肌肉運動的聲音。反而‘看’的東西更多了。”
還沒等我說話, 本來已經有所緩解的疼痛, 瞬間沿着神經傳向大腦, 我仰着頭嚎啕大哭:“老師痛死了——”
可能老師也沒想到我會反應這麽激烈, 按着我鼻梁的手被我吓得縮了一下:“這、這麽疼嗎?這是怎麽撞的?”
老師“看”向陪着我來的兩個學生。
吉野美雪和森宮木葉的眼神都飄忽了一下:“……被飲料瓶砸到了。”
我哭得更大聲了, 因為覺得很丢臉:“老師, 我會毀容嗎?”
老師沉吟了一下:“有可能哦~如果毀容的話, 鼻子大概會凹進去吧?”
我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 一個激靈, 本來就在哽咽,更是哭到話都說不出來,吉野美雪和森宮木葉都被我吓到,忙安慰我。
惡劣的老師看着我坐在那哇哇大哭,終于沒忍住笑了出來,然後從旁邊的醫療箱裏用鑷子夾出棉球,塞進我的鼻子裏,用手捏住我的下巴,示意我不要再繼續仰着頭:“這麽愛哭啊,小心扯動鼻子上的皮膚,會更嚴重哦。而且流鼻血的時候最好不要仰頭,坐直,頭擺正。如果有棉球就用棉球堵住,沒有的話也可以捏住自己的鼻翼,一會就好了。”
然後又站起身,從旁邊的小冰箱裏拿出一個凍起來的冰袋遞給我:“放心吧,不會毀容的。鼻梁沒有骨折,只是腫了,不是特別嚴重,48小時內冰敷,48小時以後再熱敷,幾天就好啦。”
我嘩嘩地流眼淚,接過老師手裏的冰袋輕輕敷在鼻子上,嗡着聲音:“真的嗎?真的不會毀容嗎?我記住了……嗚嗚謝謝老師。”
“不用謝,快回去上課吧,再見啦。”老師重新端起杯子笑眯眯地對我們揮揮手。
走之前我看了一眼老師胸前的銘牌,老師叫條野采菊。
出了醫務室,我又跟吉野美雪和森宮木葉分別道謝:“謝謝森宮同學,吉野同學,今天麻煩了。”
吉野美雪忙擺手:“沒事沒事,我該跟你道歉才對,沒想到會引起這樣的誤會!”
森宮木葉也說:“不用客氣鹿同學。你沒事就好。”
說實話,體育館門口的那一幕,真的是吓到了他們每一個人,但是同時回想起來又覺得很好笑。
森宮木葉想起我被飲料瓶砸到後仰的身子,以及被吓到驚慌失措的男同學,忍住笑:“需要我送你們回教室嗎?還有幾分鐘就要下課了。受傷的話,就提前回去吧,已經跟老師請過假了。”
我再次跟吉野美雪向森宮木葉道謝,三個人并排向着教學樓走去。
就是路上氣氛還是那麽尴尬。
尴尬的主要原因還在于我。
萬萬沒想到,我以為的“惡劣男高欺負學妹”的場景其實是”從小學開始就是鄰居,初中高中都是同校”的朋友見面罷了!
我将冰袋往上拿了拿,試圖将自己的臉全部遮住。
好不容易到了教室門口,跟森宮木葉道別的時候,我還是沒有忍住:“森宮同學……”
“嗯?”森宮木葉疑惑地看向我。
“那個……今天的事,能不能別說出去……”我小小聲。
森宮木葉沒忍住還是笑了:“咳,放心吧鹿同學,不會說出去的。”
我看着森宮木葉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整個人像是有巨大的灰色陰影籠罩在身上,頹廢地倒在座位上。
吉野美雪倒是很不好意思,從她的背包裏拿出了一些小零食擺在我的桌上:“鹿同學,今天真的很不好意思……沒想到會讓你誤會,還害得你……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做的,都可以提出來!”
我臉埋在手臂裏,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沒事……吉野同學……”
吉野美雪還想說什麽,見我真的暫時不想說話,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恰好下課鈴響了,陸陸續續有同學回到了教室裏。
第一個嘲笑我的,就是上完排球課回到教室的松山結衣。
她坐在前面,毫不留情地打擊我:“早知道你今天會有這麽一下,還不如打比賽的時候認真點,被排球砸中臉,也比誤會二年級學長圖謀不軌想要英雄救美,結果自己被飲料瓶回旋镖到自己臉上要強得多吧?”
“啊啊啊啊——”我猛地擡起頭,望着松山結衣,然後嘴角往下撇,眼睛隐隐又變成了荷包蛋:“……你說得好有道理……還不如被排球砸到臉……”
“哎哎哎,別哭別哭,忍住!”松山結衣忙抽出紙巾遞給我,試圖補救,“但是你今天救吉野同學的行為很帥哦!後來下課的時候,還有二年級的學長主動問你的名字和聯系方式呢!”
“啊啊這種出名誰想要啊——”我仰頭絕望大叫,然後就被一只手捏住了下巴。
“怎麽了?”熟悉的隽秀的臉出現在視線範圍裏,只是他眉頭皺緊,看着我腫起來的鼻梁:“怎麽回事?受傷了?”
“……太、太宰!”
我被太宰捏着下巴,坐在座位上被迫仰着頭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男生。
他應該是剛下體育課回來,身上的運動服還沒換掉,鬓角還沾染了些許水珠,看上去剛剛洗過臉。
他站在我的桌前,微微俯身,往日裏還算溫和的鳶色眼睛帶了點點利光,仔細地注視着我紅腫起來的鼻梁。
本來已經沒那麽疼的鼻子,在太宰的目光下,又開始火辣辣的燒起來。一直憋在眼睛裏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順着臉頰,彙集在捏住我臉的手指上,還發出委屈的哼哼聲。
“哭什麽?”
太宰意外的很平靜,他擡起另一只手,用食指指背細細擦去我眼睫上的眼淚,濕漉漉的觸感讓他在細軟的眼睫上多揉了兩下。
“有去醫務室嗎?”
我發出嗡嗡的鼻音:“去了……”
他嗯了一聲:“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就是腫了……過幾天消腫了就差不多會好……”
他一邊聽我說話,一邊拿起被我放在桌上的冰袋,替我敷在鼻梁上,讓我被冰袋冰得發涼的手解放出來。
“所以是怎麽弄傷的?”
提到這個就很委屈,我一邊流眼淚一邊把自己誤會了二年級學長,又自己被自己丢出去的飲料瓶砸傷的事說出來。
結果沒等到太宰的回應,身後先爆發出一陣大笑。
“救命……為什麽會這麽搞笑啊你,這種水平還去救別人嗎?準備通過自傷吓倒對方嗎……”中原中也的嘲笑還沒落地,就被太宰一腳蹬了座椅,中原中也非常靈敏地跳起來,躲了過去。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太宰治你有病啊?想打架?”
太宰治連臉都沒側過去,仿佛剛剛動腳的不是他。
反倒是我,猛地将臉扭過去,怒瞪着中原中也。
“……怎,怎麽了啊?”中原中也很少被女生這樣直勾勾看着,而且那雙眼睛裏還泛着水花,有些不自在,“好吧,我不該嘲笑你。”
港口黑手黨裏哪有會哭的人啊!
“別理他。”太宰治伸手将我的頭轉正回來,将冰袋重新貼上去,“腫的有些厲害,如果明天還沒好轉,就去醫院看看。”
他将臉湊到我的側邊,去看冰袋下紅腫的地方,另一只手抵在我的後腦,一直在安撫性地輕微揉搓着。
我能感覺到太宰專注的目光,以及淺淺打在我臉邊的呼吸。
“太、太宰……”
“嗯?”
“好像不是那麽疼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嗯。”他嗯着,卻沒有松開手。
“喂,你們兩個別無視別人啊?”中原中也重新坐回去,頗有些不滿地開口。
剛接了熱水回來的酒井佳奈路過,用一種非常安詳的語氣對中原中也說:“中原同學,你不覺得他倆之間是那種‘狗走在路上都要被無故踢了一腳’的氛圍嗎?此時還摻合進去的人,得有多想不開。”
中原中也的反應:“你說誰是狗啊??”
坐我前面的松山結衣被中原中也捕捉的重點笑到肚子疼:“你是什麽氣氛終結者嗎,還是什麽情商負下限的單細胞生物啊?都這樣這樣了,你還沒感覺出來嗎?”
松山結衣比劃了一個伸手擦眼淚的動作。
中原中也瞪着眼睛:“你到底什麽意思啊?不要做謎語人啊!”
松山結衣:“……”
松山結衣:“你真沒救了。”
冷漠轉回頭。
一直到放了學,中原中也看了看時間,等在門口的時候,提着書包,懶散地晃蕩到校門外的報刊外面,站在擺了一整個桌面的雜志前,随手拿起一本班裏同學經常互換漫畫書刊,嘩啦啦翻着,還時不時發表嘲諷言論:
“這什麽東西,這也好意思叫異能?”
“哈,明明重力才是第一帥好吧。”
“為什麽這個主角團一到打怪的時候就在談戀愛啊?這什麽腦癱劇情啊?……等等,談戀愛?”
中原中也嘩啦啦把漫畫往前翻回去,看到女主受傷被男主抱在懷裏噓寒問暖,表情突然變得詭異起來,一會紅一會白。
“……不是吧……”
“哈,不可能吧……”
“不是,這未免太離譜了吧……”
“是那家夥诶?噩夢吧,一定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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