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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他跟林禹安有哪門子的會要約？

賀風擰了眉，覺得這又是林禹安的惡趣味。

周漾取下墨鏡在身前擺弄了一下，滿眼譏笑看着賀風說：“上車吧？來都來了現在還愣着幹什麽？”

賀風雖然跟他不對付，但現在也不想搭理他，只把他當司機。

賀風上了車，周漾又說：“你還專門打扮了？”

可這人像有個蠢腦子，賀風冷冷睨他一眼：“拍攝服裝。”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林總了？”周漾發動車子，“我看你現在都不怎麽抗拒了。”

賀風對周漾說的話很不耐煩，就算他喜歡林禹安又怎麽樣？他喜歡的也只是林禹安的外表。

就林禹安那樣，誰會真心喜歡他？跟他戀愛的話，肯定也會被他給氣死……

“你想什麽呢？怎麽不說話？”周漾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語氣。

賀風拉回思緒，沉聲道：“替方總感到不值。”

周漾咧嘴一笑：“你這是因為我們林總喜歡方覺夏，所以吃醋了？”

賀風“啧”一聲，惱恨道：“賀夜明是他的初戀嗎？”

周漾愣了愣。

“是因為我剛好姓賀是嗎？”賀風去看窗外流逝街景，後頸線條很僵硬。

周漾了然笑出聲：“哎呀賀夜明，你真是太聰明了！你怎麽知道我們林總有個叫賀夜明的初戀？”

賀風沒吭聲，周漾就繼續騙他：“一般來說初戀的威力是很大的嘛，所以你到底改名字沒有？”

賀風煩極了，這名字的故事果然跟他想的一樣，他問：“那這個賀夜明現在在哪兒？”

周漾想了想，随口扯謊：“死了。”

賀風扭頭問：“我跟他長得很像嗎？”

“像啊，那肯定是像，就連你們這臭脾氣都一模一樣。”周漾的嘴角快咧到後腦勺了，騙賀風這種傻子簡直是太爽了。

賀風心裏煩悶，不再吭聲。

周漾停好車後催賀風下去，轉眼一看賀風托着臉睡着了，周漾恨不得給他一腳，但這車是林總的。

“給老子下車了！”周漾大吼。

賀風睜眼，露出一瞬間的迷糊神色，他這幾天起早貪黑拍攝，睡眠有點不足。

“你還真把老子當你司機了？”

賀風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周漾降下車窗，猛踩油門時對他說了句什麽，應該是餐廳名字之類的，但他沒聽見。

就算沒聽見也無所謂，賀風扭頭看去，前面就有一家高檔日料店，店面裝修也是日式風格。

賀風邊走邊在心中诽謗：林禹安果然是個惡人，從選擇的約會地點就能看出。

帶着滿腦子的“約會”踏入店內，賀風被服務生帶來穿男士和服。

賀風立即想到，林禹安上回在茶室裏跟那麽多穿女士和服的男人厮混。

賀風問服務生：“我能不穿嗎？”

服務生訝異笑道：“客人您放心，我們這兒的服裝都是清洗後會消毒殺菌的。”

賀風問：“是那個人要求我穿的嗎？”

服務生一頭霧水：“誰呀？”

“就我要找的那個人。”

服務生搖搖頭：“好像沒有。”

賀風“嗯”一聲，服務生又說：“您不想穿的話就不穿呢，那我現在帶您去房間吧。”

賀風跟着服務生走到房門口，服務生拉開門時他看去，暫時還沒看見林禹安。

感覺林禹安很可能不是單純地跟他約會，賀風把眉皺起來，這時門大開，服務生對他做手勢：“客人您請。”

賀風略一弓腰進了屋，看見林禹安托腮坐在桌邊，笑吟吟望着他。

林禹安幹嘛笑得……這麽甜，身後的門被服務生關上，賀風站在桌前沒好氣地問：“你又要幹什麽？”

“約你吃飯啊。”林禹安用眼神示意他落座。

賀風坐下後盯向他，他穿了淺藍色的和服，襯得臉上皮膚像是泛着水光般吹彈可破，他沒做造型，柔軟的棕發毛茸茸的搭在耳邊頸後。

“怎麽沒換衣服，沒你喜歡的嗎？”林禹安問。

賀風有些不耐煩，也有些坐不住，問：“你要幹什麽就直接來吧，別裝成這個樣子。”

林禹安失笑一瞬，右臉頰的梨渦又露出來，他拿了酒壺要給賀風倒酒，“你口渴嗎？”

賀風說：“喝不了酒，明天要拍攝。”

說起拍攝這個話題，林禹安皺皺眉：“劉錦給你們安排的臨時宿舍怎麽樣？”

賀風問：“你到底要說什麽？”

“你這樣來來去去的跟我見面，也不太方便吧？”林禹安放下酒壺，“開吃吧。”

“誰想跟你見面。”賀風的手重重搭上桌面，去捏筷子。

見林禹安似乎很想喝酒，賀風嗤道：“你們都是無酒不歡的吧？畢竟喝酒之後，更方便做壞事。”

“以後不打算喝酒了。”林禹安用小毛巾擦了手，捏起一塊壽司遞給賀風，眯眼笑道：“我想多跟你玩幾年。”

賀風皺眉後仰，覺得林禹安這樣子很不正常，他像是被誰給上錯身了，他根本不可能對自己露出這種無法形容的笑。

林禹安向前湊着，胸口抵到桌邊，他完全暴露在燈光之下，棕發跟琥珀色的眼被照得散出純淨的光。

他“啊”一聲，手指捏着壽司送到賀風嘴邊，他的袖子寬大，甚至能看見他光滑的腋下。

賀風喉結聳動兩回，“不用你喂。”

林禹安皮笑肉不笑地命令他：“張嘴。”

賀風垂眸咬上壽司，林禹安收走手，壽司差點兒掉了，賀風趕緊去接。

他腮幫子嚼得鼓起來，他去看對面的林禹安，林禹安吃相極其斯文，并且還很挑剔，吃的時候也跟得了厭食症一樣，只吃一小口。

林禹安擡眼，看見他便笑了：“吃過晚飯了嗎？”

賀風搖頭，林禹安立即感嘆：“太乖了。”

“我不想被你評價。”賀風撇開眼，在心裏警告自己，要時刻記着林禹安惡人的那一面，他咽下壽司，嘲道：“你好像有雙重人格。”

林禹安挑眉道：“那是因為你很乖啊。”

賀風截住他的話：“你根本就是自己心情好，才會這樣。”

“我有什麽可心情好的？”林禹安帶笑問他：“不如你幫我心情好一好？”

“你能不能別笑了？”

“好好好。”林禹安放下筷子看着他，“你吃吧。”

賀風吃了幾口後擡眼問林禹安：“你不會下了什麽藥之類的吧？”

林禹安雙手托起下巴看着他：“你還在生氣呢？上回別墅那香，不是我想出來的主意。”

賀風沒搭理他的話，繼續吃飯。

林禹安就看着他，從他身上找到一個吃飯很香的優點。

賀風猛然擡眼，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看着林禹安：“別看着我。”

“喜歡你才看你的。”林禹安想也沒想就說。

他把這話說得很平淡，透露出敷衍，賀風根本不會信，嘲諷他：“你說的話有一句是真心的嗎？”

林禹安笑了笑，眼睛微眯起來：“你說得對。”

賀風三兩下填飽了肚子，擦完嘴說：“我要走了。”

“我還沒讓你走呢。”林禹安淡淡地說。

賀風看向他，剛才有服務生進來給他送了個可靠的椅背，他現在就閑散又慵懶地靠在那兒，一雙下垂時顯得無辜的眼看着賀風。

賀風心想，這外表跟他根本是完全不匹配。

見賀風不吭聲了，林禹安自顧自地輕笑，唇角牽起來，“走可以，走之前你先過來。”

“幹嘛？”賀風警惕。

林禹安指指唇角：“還能幹嘛？”

賀風擰眉後又像是釋然了般，“林禹安，你現在把我當你的初戀對嗎？”

林禹安眸光疑惑：“什麽？”

賀風“嘁”一聲，起身往門口去，林禹安喊他一聲，他站定回眸。

“你誤會了。”林禹安笑看他的反應，他一如往常露出很嫌惡的表情。

“不管是不是誤會，你讓我改名字，不就是讓我成為屬于你的另外一條狗？”

林禹安避重就輕：“所以你不想改名字？”

“不改。”賀風說。

林禹安坐直了評價他：“我真是佩服你這種硬氣。”

賀風拉開門要走，林禹安沉聲道：“以後你幹什麽事，都要向我報備。”

“我拍攝。”賀風回眸。

林禹安唇邊露出上位者的淡淡微笑，他忽略賀風的回答，說：“就連你上廁所，喝水，也都要報備。”

“你真的是不是有控制人的病啊？”賀風不可置信看着他。

林禹安偏頭，“就像我控制你奶奶一樣嗎？”

賀風繃緊臉瞪林禹安一眼，然後奪門而去，他邊走邊怪罪自己，當初就不該答應林禹安的條件。

他由此得到一個主意，他要盡快出道，賺了錢還給林禹安，脫離這種不健康的關系。

等出租車時，林禹安給他發來一條質問信息。

[賀夜明，你的報備呢？]

賀夜明，夜明。

賀風不喜歡這個名字，猛地想起，自己竟一直帶着那條刻了101的項鏈。

他把項鏈用力一扯，扯不斷，還勒痛他的後頸，他看向了垃圾桶。

第二天早晨，周漾給他發來一個地址，他正在化妝間裏坐着，化妝師過來給他弄頭發，他拿起手機随手發去一個“？”

周漾：[林總送你的南慶市最貴最好的大平層，你喜歡什麽車？還要給你個大車庫放車。]

賀風并沒感到開心，但回複周漾：[收收你的嫉妒。]

周漾：[傻逼。]

這時化妝師問：“诶這個項鏈是服裝師給你準備的嗎？”

賀風垂眸看去，圓片上刻着101的項鏈安靜躺在他心間，他說：“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