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2)
罷了,別休息,越休息越累,我們先回市裏再說。”
“那我回頭看看了?”
“好,你看吧。”
最終,我将信将疑地轉頭看,身後空空蕩蕩的一片,什麽古怪的東西也沒有,寬闊的公路寂靜冷清,偶爾有葉子被風吹得飄起。
但脖子後面仍舊涼嗖嗖的,我忍不住摸了摸,又連忙左右扭頭地看,的确什麽都沒有。
我拉起衣服上的帽子戴上,還是覺得脖頸後面涼。
一瞬想起師父給的護身符和桃木劍,我就把衣服裏的桃木劍拿出來,往脖子後面貼了貼,護身符也沒忘,這麽一貼,我心裏總算踏實了點兒。
至于阿素壓根不怕這些東西,她說有卞先生的幫忙,她已經對驅邪之類的物件免疫了。
城裏淩晨沒什麽車,更別說是郊區沒人的地方了,所以我們一路踏踏實實地走回去,走了不久,脖子上的那股涼意已經蔓延到了後背上,再是腰上。
涼得沁骨。
我哆嗦着身體,不安地抓起小蘇的手腕,認真問她,“你丫的真沒騙我?我後背怎麽這麽冷?你确定沒有髒東西?”
小蘇将手心放在我後背上摩挲,不一會兒,我後背就暖和了。她安撫道,“真沒有,有的話,我拼命也得幫你驅邪呀!”
小蘇似乎不想吓到我,才說沒有說什麽。
我忍住了喉嚨裏的話,沉默了下去,在小蘇的撫摸之下,我的後背溫熱了不少。
走到阿素家的小樹林那邊兒時,我因為好奇,就拉着小蘇去看了看那棟自建房,這一看,叫人咋舌。
面前的房子破爛得不成樣兒,灰舊斑駁,還缺了大半個房頂,牆壁也是這兒漏一處,那兒漏一處,自建房已然剩下一個房子框架,它在樹林裏搖搖欲墜,恐怕大風吹過,那破房子都得倒塌。
稍微走近裏頭一探,再拿手機屏幕往裏随意一照,雜亂潮濕的地上盡是酒瓶子、煙頭、碳灰和避孕套,還有各種破破爛爛的裙角和絲網黑襪,一看就是經常約炮的野外場所。
小蘇瞧了幾眼被用過的避孕套,她別有深意地一挑眉,嬌笑着說道:“要不咱們在這兒休息一下?你拉我進來,也不止看風景這麽簡單吧?”
我沒告訴她這是阿素在第十世界的家,我扭頭就走,催促她趕快跟上,不想,小蘇猛得跳到我背上來,她親昵地勒着我的脖子,往我耳邊吹了一股熱氣,誘惑道:“臻哥,上次在旅館沒幹完的活兒,要不我們再繼續?嗯?嗯?”
她輕輕一舔我的耳垂,讓我身體發軟,我按捺住那顆被撩撥起來的心,定了定心神,一本正經地想把她從背上給弄下來,她卻死死勒住了我的脖子,怎麽都不肯下來。
她居然還把手從我的領口摸進去,勾引來勾引去,我的脖子上全是她的口水,被她親的很癢,我把衣服往下拉了一點來擋住窘迫。
奈何小蘇已經提前看到了我的反應,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的興奮,在我耳邊欣喜說,臻哥,我就知道你心裏有我,不然,你怎麽會......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只是清脆地笑。
我格外無奈地說,哪個男人被這樣搞還沒反應,他一定陽.痿。
小蘇搖着我的脖子,嚷嚷道,你心裏就有我!就有我!
我不承認這種沒有的事,她就一直嚷一直鬧,幸虧郊區沒有住戶,不然以她現在的聲音,家家戶戶鐵定能聽見。
她在我耳邊呱噪極了,但她趴在我後背,只覺得那股莫名的涼意消散了幾許,仍是有,已不那麽冷了。
我還想她繼續趴在我背上,因為有安全感。
小蘇一個人鬧得沒勁兒了,想從我背上跳下來,我條件反射地就摟住了她的腿,要不是後背的涼意作祟,我不會想背她,因為我累得快走不動了。
小蘇卻因為我的動作,在我背上開森地搖擺,她晃着我的肩膀,啦啦啦地唱山歌。
下一刻,她不輕不重地咬住我的耳朵,又勾引道:“臻哥,現在離天亮還早,要不要濃情蜜意一次?嗯?倫家現在好饑渴啊。”
我一頭黑線,大罵道:“饑渴是你能說出來的話嗎?!你丫的抽筋了!再敢勾引你哥,老子把你扔樹林裏喂狼。”
我甚至有點懷疑,小蘇帶我來壓根不是給我看什麽第九臻的屍體,她特意設計了一次孤男寡女在夜裏相處,難道想跟我來一夜情?
我在胡思亂想,她在後頭使盡渾身解數地勾引我,她将手伸到不該伸的地方,我立即就把她從背上甩到了地上去。
小蘇誇張地哎喲一聲,她倒在地上泫然欲泣,模樣裝得楚楚可憐,小蘇不去劇組演白蓮花女主真是娛樂圈的一大損失。
我好心想拉她起來,她拗着脾氣,就是不肯把臉對準我,她的頭扭來扭去真他媽像個電風扇。
我是個不耐煩的人,轉身就往昏暗的大路上走,我煩悶道:“你今天的騙局夠了,騙我有意思嗎?多大的人了,還玩這種把戲,我也是腦子被門擠了,真的相信你的鬼話。”
哪知,身後傳來一陣低低的啜泣聲,嬌嬌嘤嘤,哭聲極其委屈。
小蘇一哭,我就束手無策,我又折回去蹲到她面前,好言好語道:“乖,咱們回去了,外面烏漆嘛黑的多危險。”
此時月光明亮了一些,小蘇臉上挂着兩行清冷,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淚,瞳仁因月光而閃動,淚水蓄了滿眼,真是我見猶憐。
她一點也不講究地拉起我的衛衣擦眼淚,鼻音濃重的說,“臻哥,我沒有跟你玩把戲,我那晚看到的都是真的,我還說阿素怎麽沒發現我,她的心思太深沉了,故意玩我,她就是要讓你不相信我,只要你不相信我,她就更可以蠱惑你,最後傷害到你。”
我把手伸到她的夾肢窩裏底下,像抱孩子一樣的抱起她,我嘆息道:“不多說了,明天去酒點半看看第九臻在不在,才好讓我判斷。”
小蘇小雞啄米一般地點點頭,她的腦袋斜靠在我肩膀上,整個人都貼着我走路,她在我胸膛上畫着圈圈,讓人酥.癢難耐。
我拍掉她的手,她又把指尖放上來繼續畫,反反複複了幾回,她就是個不折不撓的磨人丫頭。我無奈地任由她折騰,她的指尖在我眯眯上摁了摁,我雖然沒有大紮,但小眯眯也很敏感啊。
她這個舉動比我色多了,她越長大,越不正經。
我板臉唬她,她才收了手。
後背的涼意仍舊若有若無,那種沉重感也沒有消失,我走一步路,相當于走了十步的感覺。
我忍不住又把背後的那種古怪感說了一遍,小蘇仔細給我瞅了瞅,她一再說什麽都沒有,這叫我有些懷疑,自己的感覺總不會錯吧?
依我看,小蘇道行不深,怕是看不見髒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寫咪咪要被鎖,所以用了諧音眯眯
☆、詢問
好不容易回了市內,我們在酒點半的周圍勉強尋了一個破旅館住,我困得實在沒勁兒,在地上鋪了一層棉被地鋪,倒地就睡。
睡得渾渾噩噩之時,總聽見耳邊有嘻嘻嘻的清脆聲,我翻來覆去的捂住耳朵,最後,我忍無可忍地吼向小蘇:“你笑夠了沒有?!你發癡啊!笑個不停,要睡就睡,不睡滾!”
小蘇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她搓着眼睛,睡眼松惺地坐起來,她那雙彎彎的眉頭皺起,不滿道:“你他媽說個夢話跟打雷似的,老娘真想踹你一腳!”
我連忙爬到床邊去,小蘇被我利索的動作吓了一跳,她拍一拍我的臉蛋兒,納罕道:“夢游了?你還會夢游?”
我拉下小蘇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神情,我疑惑道:“是你夢游了吧,一直在嘻嘻嘻的笑,笑個沒完,我想睡都沒辦法。”
小蘇的眼睛睜了幾秒,她機械地搖了一搖頭,“...不是我.....,”她又摸着頭道:“可能是。”
小蘇剛說完話,我耳邊又傳來清晰空靈的嘻嘻聲,我頓時毛骨悚然,硬着頭皮問小蘇,“你聽見有人在笑嗎?”
小蘇搖着頭,直說沒有,她還寬慰我,大概是我身體太過疲勞,所以産生了幻聽。
她拍了拍床沿說道,如果你害怕的話,上來一起睡呀。
我只是把地鋪拉過來靠近了一點床邊,我躺下後,斷斷續續地還是會聽見嘻嘻嘻的聲音,笑得我發怵,我死死堵住耳朵,隐隐約約的聲音未曾消失,似乎是從耳朵裏發來的一樣。
不一會兒,我想起師父說過槐者,木之鬼也。門前院後不能有槐樹 ,前不栽桑,後不栽柳,庭院不栽鬼排手。
我今兒在墳場小睡,靠得就是一棵大槐樹,再說外面随意睡覺,最容易丢魂,以我目前的怪異來看,定然是被邪氣趁機鑽身了。
只要沒丢魂兒,一切好說。
至于小蘇這個愛吹牛的半吊子,沒眼。
我裹緊身上那層薄薄的被子,戰戰兢兢地入睡,一閉上眼睛,耳蝸裏傳來的嘻嘻聲尤為清晰。
我有嚴重的起床氣,更別提睡不好覺脾氣燥,一下子那種害怕的感覺似乎都被憤怒淹沒了,我磨牙大罵道:“笑尼瑪勒戈壁!!”
我的罵聲着實把小蘇吓得哆嗦,她埋怨我發神經,從床上翻下來用佛山無影腳使勁踢我的後背,踢得那股力太重,我飽滿的額頭直接磕在地板上,還發出了一聲悶重的“咚”聲。
我陰沉沉的黑着臉,小蘇自覺下腳太重,她跪坐在地鋪上,故作可愛地吐着丁香小舌,一彎腰,向我誠懇地道歉。
她丫的說得還是日語,哦尼桑,斯米馬賽嗯。
也就是哥哥,對不起。
這要是面對別人,別說道歉了,小蘇定要蹬鼻子上臉,鑒于她的品性,我沒跟她計較。
她嬌滴滴地說了一連串日語,還極具誘惑地說雅蠛蝶。
我拉過被子蒙頭大睡,不理她的雅蠛蝶,她大概也困了,沒來繼續發騷,窸窸窣窣地爬上床睡覺。
奇怪的是,被小蘇踹了幾腳之後,那種從耳蝸裏發出來的嘻嘻聲消失不見了,我終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覺。
我剛躺下沒睡多久,馬勒戈壁,天就亮了。
我不想起來也沒法子,小蘇使勁地推嚷我,她說快點洗漱一番前去酒點半,免得阿素發現我們溜出來的事。
一提阿素,我就莫名緊張,她真是比鬧鐘還靈。
我眯着眼睛去廁所刷牙洗臉,本來沒睡醒,在我聽見那一聲清脆的嘻嘻後,猛得提神醒腦了。
我警惕地看向廁所周圍,依舊什麽都沒有,我使勁拍了拍臉,又甩甩頭,沒準兒小蘇說中了,我就是太疲勞所以出現了幻聽。
我不由地咽了一下口水,忘了嘴裏還含着藥膏水沫,我連忙彎腰催吐,小蘇從後面擠進來跟我一起洗漱,她勾搭住我的脖子,在我後肩上用力咬了一口。
她莫名其妙的咬了我幾下,才開始懶懶地洗臉。
我問她,咬我幹啥?
她張大紅潤的嘴巴,讓下上牙齒來來回回的開合,她呲着白亮的牙齒,身體微微前傾地照鏡子。她說,最近有點上火,牙根發酸,咬幾下練練咬合度。
我随手拿起旅館劣質香皂,放在手心裏沾水揉了揉,我閉上眼睛粗略的搓臉,嘻嘻聲沒有再出現,我不安的心緩緩平靜。
在樓下買了兩份豆漿油條,小小的店內已經擠滿了位置,我和小蘇站在街道上将就着食用,她嫌金黃黃的油條油膩,只吃了小半截,剩下的全塞給我了。
小蘇一向愛我把我當狗,她不吃的東西,只管塞給我。
我能怎麽?當然是吃了。
我不喜歡浪費糧食,只要沒髒,能吃就吃,一想到世界上還有那麽多人吃不了飯,浪費食物就是一大罪惡。
豆漿油條全消滅之後,我瞧了瞧油膩發亮的手掌心,就撩起小蘇的衣服擦幹淨手,後果是被她在街上攆着打,差點被她打個半死。
我揉着發青的臉龐,小蘇幽怨地看着衣服上的油印,她忍不住又猛抽了幾下我的後背,疼得我抱頭呲牙。
靠近門庭冷清的酒點半,我拉起衛衣後面的帽子,戴上烏黑黑的口罩,低調地跟在小蘇身後。
此刻的酒吧沒有一個客人,空空蕩蕩的室內,只有服務員和調酒師各司其職,偶爾有幾聲說笑,見客人來了,立即就有人來招呼我們。
我故意佝偻着身體,垂着腦袋,做出猥瑣之态。不想,還是被服務員認成了第九臻,我連忙搖頭沒應聲。
小蘇關鍵時刻還挺有眼力勁的,她笑呵呵地跟服務員介紹我,說我是她的智障弟弟,有自閉症,還是個啞巴,沒見過世面,今天她帶我出來走一走。
服務員同情的瞅着我,他随口一提,你弟弟的身形和我們前任領班十分相像,太像了,只不過你弟弟要...膽怯一點,自閉症的話,多帶他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是好的。
我猜這個服務員是想說猥瑣,不想得罪人,說成了膽怯,酒吧裏的人每天面見形形.色.色的顧客,早已練就一身圓滑的本領。
聽到前任領班這幾個,我就看見了一股苗頭,我連忙捅了捅小蘇的後背,撺掇她快問。
小蘇抛磚引玉地說,你們前任領班叫林臻是吧?聽說是個嘻哈大帥哥,怎麽,他不在了?跳槽了?
服務員所說的前任領班果然是林臻,他一揮手,唉聲嘆氣地說,哪是跳槽了?臻哥是個有個性的男人,抱着吉他去環游世界了,我們可羨慕他的放蕩不羁了,凡事有兩面性,孤兒也有孤兒的好,孜然一身,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我和小蘇面面相觑,我又捅了一下小蘇的後背,她連忙問服務員,那你們知道,林臻去哪兒了嗎?他什麽時候辭職的?他親自來的嗎?
服務員回想了一會兒,很快回答道,誰知道臻哥去哪兒了?說不定他還沒出發呢,也就是昨晚來辭的,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領了錢,不說請我們吃一頓。
小蘇不可置信地問,你确定是昨晚???
服務員斬釘截鐵地說,那當然了,這還能記錯不成?美女要是不信,去問其他人也是可以的。
小蘇急匆匆地拉了幾個服務員問,他們都說,第九臻是昨晚來辭的職。
問完那些消息,我們就從酒點半走出來了。
小蘇與我說過,第九臻是在前天晚上被殺死的,我們昨晚辛辛苦苦地去墳場挖第九臻的屍體,挖得滿身是汗,他丫的活生生地去辭職了?
我斜睨了小蘇好幾眼,沒好氣地罵她,現在你沒話說了吧?疑神疑鬼,害得老子跟你白折騰一宿,一晚上沒睡,還沾了槐樹的邪氣!
小蘇定定地扯住我的帽子,她格外冷靜地說,不,阿素算計的真是恰好,第九臻的的确确是死了,我們再去出租房一趟!說不定能找到什麽線索。
小蘇現在偏執的過分,我被她拽塞進了計程車裏,網上買的便宜衛衣都被她給拉得變形了,這幾天都是晚上洗了衣服,白天繼續穿,昨晚沒洗過,衛衣上有一股子黴黴的泥土味兒。
小蘇的衣服也沒好到哪兒去,又是黑黑的泥印,又是黃黃的油印。
我們倆現在髒的不修邊幅,上車時,司機的目光中有一點嫌棄,他還特意開了窗戶去味兒。
第九臻的住址小蘇已經問過服務員了,我當時就知道,她還會跑一趟。我無語的由她折騰,等她折騰不出什麽,我再跟她算賬。
我的手機在第九世界裏不能用,即使阿素醒來想聯絡我,也沒法.....不不不,紙片人還在我身上。
我把頭磕在窗戶上,假裝小憩,悄悄地偷瞟了一眼眉頭緊皺的小蘇後,我偷偷從金黃色的香囊裏掏出紙片人看,意料之中,上面的字跡變了。
在哪兒?如果出事,請立即撕爛紙人。
我窸窸窣窣地将紙片人藏進香囊之中,最終沒能逃過小蘇的法眼,她撲到我懷裏來搶紙片人,一個勁兒的問我那是什麽東西?
被小蘇鬧得沒折兒,我就把香囊藏進了褲裆裏,司機在前頭,小蘇沒好意思伸手來拿。
我只告訴她,香囊是師父給的護身符。
小蘇明顯不信,但她拿不到,只能作罷。
來到第九臻原先的住處,我又辦成小蘇的智障弟弟,她負責敲門,敲了半天壓根兒沒人應,對面的住戶說,第九臻已經退房搬家了。
其實第九臻突然離去,也是有一點古怪。
小蘇用租房子的借口,找房東看房子,房東是個肥胖的中年女人,她告訴我們,第九臻昨晚剛剛搬走,搬得有點倉促。
房東也不忘說我跟第九臻的身形很像。
房門打開後,我和小蘇一同進去瞅了瞅,是一室一廳的簡陋房子,裏面還算幹淨,家具少的可憐,什麽可疑的線索也沒有。
小蘇神經質的地毯式搜查,她非說一定有什麽線索。胖房東見小蘇看得如此仔細,她讪讪地說,姑娘啊,這房子就是裝修簡單了一點,看着不好,住着可踏實了。
小蘇笑了笑,她說,看好了才好說住不住的話,我這人就是這樣,有強迫症,買東西的時候,也是看得很仔細,你不用管我們,我們就先看看。
胖房東說了一聲好勒,照舊陪伴在側,小蘇趕了幾次人,胖房東才沒有跟在後面。
小蘇看了幾圈之後,洩氣地撓撓頭,她跑去盤問房東,昨晚的第九臻有沒有什麽不同?或者古怪?
房東雖然疑惑小蘇的提問,她還是回答了,她表明第九臻這個人性子有些孤僻,經常帶女性回家過夜,平常還算禮貌,話不多,是個長相帥氣的小夥子。
驀地,胖房東還問小蘇,你不是來看房子的吧,是不是來找小林的?
小蘇腼腆地承認了,于是更加光明正大的盤問第九臻的一切信息。
問了那麽多,半點可疑之處都沒有。
☆、淚
離開出租房之後,小蘇嚴肅的對我說,“臻哥,第九臻絕不是去環游世界了,阿素會的旁門左道全是邪術,我不知道她把第九臻的屍體藏哪兒去了,昨晚的第九臻極有可能是個屍體傀儡,你還記得她脖子上的那塊勾玉嗎?那塊邪玉神通廣大的很,想要第九臻的屍體消失,輕而易舉。”
我沒心思再跟小蘇讨論不實際沒證據的問題,只敷衍的應聲說,“嗯!阿素只要不殺我就行了。”
小蘇氣得狂擰我的耳朵,昨晚白跑一趟,加上一無所獲,我沒給小蘇什麽好臉色,直接揮開了她的手。
怕阿素多心,我想盡快回酒店,小蘇偏要去風水市場買驅邪的材料,她購置了許多朱砂和符紙,用的全是我腰包裏的錢,我借機諷刺她:“讨厭阿素,還用人家的錢。”
小蘇撇撇嘴,她不屑道:“這錢算什麽?阿素的錢,反正也不是什麽正常渠道來的。”
我一跟她拌嘴,她就會說得沒完沒了,還要哭兮兮地罵我只會幫着別人欺負她。
所以我識趣的不與她多說。
她肩上挎起一個灰色的布袋,十分違和,裏面裝得都是她玩驅邪的東西。她興致勃勃地查看灰布袋裏的寶貝,突然擡頭問我,你現在看得見影子嗎?
我搖搖頭,如實說看不見。
小蘇撺掇我去問別人,可否看得見我的影子,我不知道她的用意是什麽,就和顏悅色地去問了幾個路人,他們紛紛表明看得見我的影子,但是對于我的問題,他們的目光有點像在看智障。
小蘇一本正經道:“臻哥,現在你相信是那個害人鬼在蒙蔽你的視覺了吧。”
這麽說,不無道理,但我依舊保持中立。
小蘇問我想不想恢複視覺,我回應她兩個字,廢話!
她立即打了一輛出租車,神神秘秘地帶我去附近的一個農場裏,農場開了荒的地皮不算大,周圍頗為靜谧,藍天白雲風景宜人,綠草如茵植被清新。
我問她要做什麽,她不多話,開始跟我賣關子。
穿過一個茂盛的樹林,放眼望去,草坪上的黃牛三三兩兩低頭吃食,小蘇瞅了一眼周圍,她賊兮兮地說了一句沒人,就拉着我一起走近黃牛那邊。
“你想偷牛?”
“不是!”
“那你到底要幹嘛?”
“憋說話,吻我。”
我沒理會小蘇的玩笑話,她掏出一個非常卡哇伊的小竹筒,取了塞子之後,她把小竹筒放在牛眼睛下面靜靜地等待。
黃牛眨巴着烏溜溜的大眼睛,咀嚼着嘴裏的清香綠草,時不時用尾巴抽一抽自己的牛屁股,完全不搭理小蘇。
“你什麽時候買的竹筒?”
“市場上啊,憋說話...,”我以為她又要來一句吻我的時候,她鄭重其事道:“我現在要集中精神的讓這頭牛掉眼淚,對了,我可以暫時讓牛聽懂你說的話,你說一個感人的故事,叫它哭,就用牛眼淚這個偏方治你的視覺。”
牛眼淚三個字劃過耳畔,有一些悚然。我忽然想起,鄉間傳言抹了牛眼淚在眼睛上,能看見阿飄。
我咽着口水,呵呵笑道:“你真是牛批,我以為你是搞通靈的,現在看來你是搞世界語言的。”
“快講催人淚下的故事,時間不多,我只能堅持一會兒。”小蘇不茍言笑,她定神對視那頭老黃牛,拿小竹筒的手不動,另一只手舞得像巴啦啦小魔仙似的,仔細一看,她的指尖上竟然閃動着淡白的微光。
小蘇扭着手腕的姿勢确實是小魔仙變身的動作,她時常在家入迷地看巴啦啦小魔仙,每次裏面的小魔仙一變身,她就興奮地站起來,模仿的津津有味,實足的智障粉。
我見一次就想打她一次,只不過憋在了心裏沒表現出來,只怪她的動作太喪心病狂。
小蘇颦起秀氣的眉毛,催促我快講故事,我抓耳撓腮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幽怨地埋怨她,“你不提前早說,一時半會兒我上哪兒給你整個催人淚下的故事?”
小蘇直罵我蠢笨,她只管叫我靜心想,還說她的茅山術堅持不久,只能施一次,因為她道行不行,過了這個村兒沒了那個店。
我一聽就有些焦急,我問小蘇能堅持多久,她咂了砸肉嘟嘟的小嘴,開始數倒計時,她說,估摸着還有七八分鐘。
這下我更慌了,七八分鐘能講什麽故事?自創的也沒那麽快吧?我屏聲斂氣,強迫自己安靜下來,我的眼珠子左右轉動,不停地在腦海裏搜索悲傷的故事。
我首先講了一個看過的經典故事——牛郎織女,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告訴面前的那頭老黃牛,它上輩子是牛郎身邊的一頭牛,然後才引進下文。
講到牛郎和織女被天庭分開的那一剎,我格外地抑揚頓挫,聲情并茂。
織女走後,牛郎時時刻刻在想念着織女,兩個孩子也整天哭着要媽媽,可是有什麽辦法呢?一天,老黃牛忽然又對牛郎說話了:“牛郎,我快要死啦!我死以後,你把我的皮剝下來,披在身上,這樣,你就可以上天去找織女了。”
那頭老黃牛說完就倒在地上死了。
牛郎和老黃牛相依為命了幾十年,他真不忍心剝下老牛的皮,可為了找織女,他只好含着眼淚剝下了老牛的皮,然後把老牛埋掉。
第二天,牛郎披上牛皮,用一根扁擔,兩個籮筐,挑了一對兒女飛上天去找織女......
故事一講完,小蘇着急地說還剩三分鐘了。而面前的老黃牛則是噴了一股長長的熱浪鼻息,粗聲粗氣地說道,牛郎,是你嗎?
親耳聽到老黃牛說話,我有點震驚,震驚過後是焦灼,老黃牛可沒掉一滴眼淚,它臭烘烘又占滿草沫子的嘴角邪魅地一勾,似乎在嘲笑我。
小蘇毫不客氣地揪我肩膀,她說快沒時間了!!
我稍稍轉頭一瞧,小蘇的臉色格外蒼白,她的額頭上已布滿了一顆顆的小水珠,水珠凝聚在一起滑過她憔悴的臉龐。
沉默了一會兒,我低聲喃語道:“我的女朋友出車禍被燒死了,但是我不記得,那兩年的記憶消失的蕩然無存,我師父說,一個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腦部受到碰撞後,會遺忘一些自己不願意記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我想,我應該很愛她...。”
我的聲音越來越低,紅眼的時候,我微微擡眸瞟幾眼那頭黃牛,它已經停止了吃草,正全神貫注地看着我,我繼續半真半假的講故事,講着講着,我被自己編的半假故事弄得悲傷不已。
老黃牛眼裏凝聚起晶瑩剔透的淚水,它泫然欲泣,我繼續渲染我的悲傷,又格外愧疚地說,我愛阿素,可是我不記得她了。
此時,小蘇緩緩轉頭,那張臉上的神情讓人分不出喜怒哀樂,但是她的眼圈微微泛紅,卻沒像以前一樣,有淚就拼命地掉,她仰頭眨着眼睛,斷斷續續地問:“哥...林臻...是嗎?”
老黃牛看見小蘇的傷情模樣,它的眼淚滴了一滴又一滴,隐隐約約聽它對小蘇說了一句,你喜歡他。
小蘇微微一怔,她的表情拿捏地恰到好處,她垂着頭,側臉晦暗,“或許吧。”
老黃牛似乎還想說什麽話,但一出口,變成了粗粗的哞哞聲,然後我就知道小蘇的茅山術用盡了。
還好牛眼淚收集成功了,小蘇靜靜地塞上蓋子,她低頭,擦過我的肩膀,徑直走向那條泥濘的鄉間小路。
我一臉和悅地跟上去,笑嘻嘻地調侃她,“你演得比我好多了,等一切塵埃落定,你不妨去學個表演進攻演藝圈。”
小蘇緩緩頓住了腳步,她低低呢喃了一句話,聲音太小我沒聽清。
我伸手去搶小竹筒,被小蘇躲開了,她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有氣無力道:“臻哥,我最怕疼了,你看我為了你,都快成林黛玉了,你沒有表示嗎?”
我殷勤地蹲在小蘇面前,下意識地想拍拍自己的肩膀,轉瞬我的手拐了一個弧度,就落在了自己的肩側拍了拍,“來吧,哥背你。”
小蘇笑吟吟地趴到我背上來,她親昵地摟着我的脖子,用嫩滑的臉蛋蹭了蹭我的耳朵,她肉麻道:“林臻,我會等到你的,我會守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特別是那個害人鬼。”
我無所适從,只幹幹地笑了幾聲。
這處農場比郊區還要郊區,幸好外面有公交車站牌,我們百無聊賴地站在路邊等車,小蘇打開那支淺黃色的小竹筒,她要給我抹牛眼淚之前,我立馬捏住了她的手腕。
我緊張道:“抹牛眼淚有沒有啥副作用?比如,看得見阿飄?”
小蘇蒼白一笑,她搖搖頭,“不會的,你還不相信我嗎?這個僅能抵消你中的魔障,還不倒那個層次。”
由此我放心讓小蘇給我抹牛眼淚,這牛眼淚還有點兒辣眼睛,抹完之後,她叫我閉上眼睛不許動,她還要施一下法。
她施法施了起碼有十分鐘,等我睜開眼時,驚喜地發現真能看見周圍的影子了,無論是樹影還是人影,不遠處有個穿着樸素的農民肩挎背簍,手拿鋤頭,不慌不忙地路過,他腳下有貨真價實的影子。
我沒高興多久,只見小蘇的身影晃了晃,有些搖搖欲墜,她的臉色透白如紙,白得過分,更顯得她骨瘦形銷了。
“你...怎麽了?”我連忙扶住小蘇,她順勢靠到我懷裏來,虛弱道:“哥,我想睡一覺,睡一覺就會恢複精力了,別擔心。”
她這麽說,我就放心多了。
我主動蹲下來背起小蘇,她趴在我背上逐漸昏睡,還有點兒打鼾。
一輛陳舊的公交車緩緩停下,我沒有零錢,就投了一張十元,我坐到最後面去把小蘇放下,她睡得很死,臉色比剛才紅潤了一些。
我以為按照她的架勢要睡個大半天,還沒下車,她居然就活力四射地醒來了,她撐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那張鵝蛋臉氣色透紅,柳眉下,一雙水眸炯炯有神。
我有些錯愕,忍不住地問,你這就恢複了?
小蘇腼腆地笑了笑,她說,是啊,睡覺最能養神了。
旋即,我耳畔邊傳來一聲急促的嘻聲,只有一個嘻,收得極快。車上人多我不怕,再說後面已經沒有位置了,我立即左右扭頭看,什麽都沒有。
我又告訴小蘇,我聽見有人在我耳邊笑,小蘇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叫我靠過去休息。
她依然表示,“是你太累的原因,幻聽大部分的都市人都有,現代人的精神壓力大,耳鳴幻聽不是奇事。”
我忍不住嗤鼻,自嘲道:“老子是鄉下人,不是都市人。”
“管你哪裏人,來休息一下就對了!”小蘇邊說邊把我的頭按到她肩膀上靠着。
我一閉上眼睛就會不停地思考,這種思考是我無法控制的,我倒不想因思慮過重而引起身體的損失,可一些疑問不由自主地會浮現在我眼前,例如阿素那晚去找第九臻是為了什麽?為何第九臻在昨晚倉促地就辭職搬家?第九臻說是去環游世界,這個答案的确不容易叫人懷疑,可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蹊跷感。
小蘇和阿素之間,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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