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番外.緣(一)修
番外.緣(一)修
一千九百五十一年前。
狐貍坡出現了一個被人遺棄的母嬰,啼哭聲響徹整個狐貍坡,吵得狐貍們心煩意亂。
才不過兩百歲的公西譽,從狐貍們嘴中救了女嬰。
一探鼻息被吓到,這孩子沒了呼吸!
“九郎!九郎!你快看看!”
“慢點說話,你看你又不知道在哪兒磕碰到了頭。”
黃九郎用草藥給公西譽處理傷口,才發現有個漂亮的女嬰閉着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人類。
公西譽解釋:“才不是這樣,我看到一群狐貍想吃她,就把她搶過來了,可是她好像……死了?”
女嬰沒有體溫,面色不再紅潤。
很快,一個女嬰的魂魄出現。
啼哭不止。
公西譽捂着耳朵,“你快看看,她是不是受到驚吓元神出竅了。”
這麽可愛的孩子怎會有人舍得丢棄。
黃九郎渡了靈力給女嬰,“沒用的,她已經死了快一天。我們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就算早點發現,這孩子不一定能留在狐貍坡。
公西譽失望道:“那難道要等着鬼差來嗎?”
他可不喜歡黑白無常來這裏,讓狐貍們不安。
黃九郎在孩子的襁褓中看到了女嬰的信息,“原來是出生在姜家的秋容。”
“姜家的仆人所生?”
“應該不是,你看她這襁褓的用料,就知道不普通。”
一般的人類可用不起這麽好的料子。
黃九郎做了個竹藤搖籃把孩子魂魄放進去,小孩子還沒有醒應該不會跑。
他想起譽郎好像闖了禍被關了禁足,“你怎的出來了?”
公西譽俏臉一紅,拿出一支畫筆,“過幾天就是你生辰,我就用自己脫落的毛發給你做了畫筆。”
“我之前試着做了一些不太成功,只有這個還算可以。”
九郎素來喜歡人類的妙筆丹青。
每次十四娘從太華山回來,都會帶點有圖案的話本子和東西給他們。
說是她做善事,太華山的公子佳人送的。
九郎每次收到畫卷愛不釋手,日日用樹枝在地上臨摹。
黃九郎見公西譽美目盼着他收下,十分珍惜:“譽郎有心了。”
“咯咯……”
女嬰發出咯咯笑,一雙秋水剪瞳望着他們。
公西譽抱着她,“秋容可是聽懂我們的話”
小秋容伸出小短手摸着公西譽和黃九郎的臉,咿咿呀呀張嘴。
黃九郎笑道:“許是餓了,我去青帝廟讨一點元寶蠟燭。”
普通的食物怎能讓孩子管飽。
公西譽抱着孩子看他,“你又要去人族?還是去神廟!”
這怕不是忘了人類怎麽對待他們狐族的。
黃九郎逗了逗小秋容,“十四娘與那兒的廟祝交好,我去讨一點等到黑白無常過來即可。何況,十四娘也快回來,我得去接她。”
辛十四娘是狐族裏最早接觸人類的,經常去給一位姓薛的郡君拜壽,聽從其管轄。
說起來,那郡君以前也管過狐貍坡一帶,只是他們比較安分守己,才放心去別的地方管理鬼狐。
公西譽便由黃九郎去了。
幾日後。
仍然不見鬼差過來,黃九郎的生辰也到了。
為了不讓同族發現,公西譽将秋容的身體冰封住,魂魄也藏起來。
狐族不主動幹涉人類,可人類自己扔過來的東西和人,總會被一群野性難馴的狐貍視為食物。
公西譽不喜歡人類,也不喜歡同類這麽做。
生辰當天,黃九郎的兄弟姐妹送了不少禮物。
辛十四娘更是送了美人圖和昂貴的宣紙。
為了不浪費,黃九郎當場給辛十四娘畫了肖像作為回禮。
黃三妹酸溜溜問道:“九哥不是沒去過人間,怎麽會有這樣好的畫筆?”
每次都是九哥的生辰大出風頭,她的生辰卻是冷清得很。
黃九郎笑道:“這是譽郎送我的。”
公西譽露出自己墨白色的尾巴晃了晃,“是啊,我用自己毛發做的。人類的東西有些很好用,為何不能學?”
“哼,我看你們就是被那些獵戶的女兒迷了心智,才覺得人類好。”
黃三妹氣得跺腳,扔下賀禮離開。
生辰宴氣氛被弄僵。
藏在搖籃裏的小秋容爬出來,被黃九郎變成了毛絨絨的狐崽子。
狐貍洞只剩下辛十四娘和公西譽,在打量被黃九郎掩護的秋容。
辛十四娘問道:“哪家的小女鬼?”
秋容露出奶牙對她叫,似是不滿這個稱呼。
黃九郎拿着編織好的毛球哄孩子,“秋容乖,十四娘不是壞狐貍。”
秋容視線被轉移。
辛十四娘聽了公西譽說明前因後果,拿起襁褓裝着被寒冰凍住的屍體,“送回姜家。我聽郡君說過,凡人對家很依賴,她既然出生在那做官的姜家,想必是死于家宅內鬥。”
“鬼差不收,可見這孩子塵緣未盡,小小年紀心裏有怨而不知,得解開了,她才能被地府所接受。”
一身毛發紅色如火的辛十四娘,化作身材婀娜的紅衣少女。
這個孩子不能留在狐貍坡。
公西譽擔憂道:“可是送她回去,沒人照顧她,會不會被道士抓走?”
孩子還這麽小就死了,屍體直接丢在這,姜家人怎麽可能在乎。
黃九郎對辛十四娘的話深信不疑,“不如就聽十四娘的,姜家祖上有陰德,祠堂裏的祖宗會保佑這孩子。”
渭南姜家乃名門望族。
世代為官或是被人稱贊的勳貴。
多年來從未衰敗過。
遠在狐貍坡的狐貍都知道姜家的名頭,只因他們家不打獵不殺生。
公西譽問秋容:“小秋容,你是想回家就笑,不想回去就哭。”
黃九郎無奈:“她還小哪裏聽得懂?”
秋容咧嘴笑伸手要抱抱。
公西譽無法實際接觸秋容,伸出長臂小心抱着。
往日裏看九郎哄弟妹就是如此。
辛十四娘笑道:“你們倆在人間肯定合格的父母。”
黃九郎看了眼害羞的公西譽沒有多言。
三只狐貍商量如何去姜家,經過一天一夜的詳細讨論,決定神不知鬼不覺将秋容送到姜家祠堂。
狐族長老外出回來,帶了些吃的和渭南達官貴人的傳聞。
說是昨日,阮家夫人難産,大人和腹中孩子都沒有保住。
據說是個兒子就這樣沒了。
阮公悲憤欲絕,不久也撒手人寰。
家族耆老正在籌辦喪事,同樣有喪女之痛的姜尚書就住在阮家隔壁,也去吊唁和幫忙。
長老唏噓不已。
跟他一起回來的一只老狐又說:“我怎麽聽聞難産的是對一兒一女?好像是母子三人八字互相克着,誰都沒有熬住。”
長老訓斥他:“不過是做法事的道士誰便說的,八字相克又怎會有機會做母子?”
老狐點頭稱是。
公西譽和黃九郎聽了不免有些同情這些孩子,就像狐族剛出生的小崽子,沒多久就因為先天孱弱死去,
深夜,公西譽負責把風,黃九郎和辛十四娘送秋容去姜家。
姜家祠堂莊嚴神聖。
辛十四娘借着學來的法子,把秋容的身體埋在祠堂下方。
魂魄附身在自己的靈位之上。
辛十四娘打趣:“這麽小就入了祠堂,看來是個嫡女。”
黃九郎不懂這些,哄睡了秋容,又聽到一對嬰孩的啼哭聲。
忽遠忽近找不到具體的方向。
待他們出來,才發現街道不少人流離失所。
許是別的地方難民逃過來。
黃九郎心裏有些悲憫,問道:“最近出了天災?”
辛十四娘神色凝重:“估計是太華山出了事。我們先回去。”
黃九郎化作原形跑回去,腿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嬰兒。
不禁感慨他和譽郎挺招孩子喜歡。
公西譽沒想到黃九郎也待會兩個死嬰的魂魄,勘察了會不見有煞氣。
才在肚子裏成形的孩子被取出來,就有了貼身的壽衣穿。
壽衣上還有名字。
阮小謝,阮小崎。
如此重視喪葬,老狐說的八字問題多半有假。
公西譽說道:“這樣下去會被長老發現,還是快快送走,讓他們早點投胎。”
最近死的孩子有點多,也沒聽說渭南有什麽災禍。
這三個孩子實在是倒黴。
阮小謝睜開了眼睛,拉着公西譽和辛十四娘的手,眼神單純看着他們。
公西譽心裏一軟:“要不還是別送了。以前都是人養狐貍,咱們也可以養着他們。”
扔了還是送回去都挺可惜。
辛十四娘看着阮小謝可愛的小臉蛋,心裏不舍,“為了他們好得送回去,不然黑白無常找不到他們,會怪罪你我和狐族。”
沒有修仙的話,她是不會管這麽多。
平心而論,辛十四娘覺得鬼也是生命,不能忽視。
黃九郎讓阮小謝他們睡在搖籃裏,“那我送回去。只是十四娘你可否去太華山看看是怎麽回事?”
他擔心會是瘟疫,到時候會感染到狐族。
辛十四娘點頭,“我這就去。”
沒什麽事的公西譽感到無奈,提議:“九郎,我也想去人間幫忙。”
黃九郎抱着兩個孩子,“不行,你去會讓你父母擔心。我送完孩子就回來。”
公西譽心裏失落,只能看着黃九郎和辛十四娘分開而行。
安頓好阮小謝姐弟,黃九郎發現外面的人像是流離失所的魂魄,病恹恹沒有精神。
辛十四娘千裏傳音:“九郎,太華山爆發了瘟疫,你快去通知青帝廟的廟祝幫忙守住渭南!”
黃九郎刻不容反去了青帝廟。
然而瘟疫還是傳到了渭南,狐貍坡的狐貍被傳染。
症狀上吐下瀉有氣無力,人的外表像是被吸了陽氣。
狐族則是虛弱不堪,法力正在流失。
黃九郎留在渭南與秦是幫忙救濟災民。
公西譽擔心黃九郎會被傳染,想去人間找人被爹娘攔住。
公西譽每天心裏都着急得很,但他知道自己也不能倒下去。
他開始跟長老去找治病的草藥。
瘟疫蔓延數月,辛十四娘在薛郡君的幫助下,與秦是聯手用了常春花治好了瘟疫。
這場災難過後,辛十四娘長期留在太華山。
黃九郎回來變得不喜歡出門,每天都在為了修仙做準備。
時光荏苒。
到了公西譽談婚論嫁的年紀,他鼓起勇氣表白黃九郎被拒絕。
公西譽冷靜之後就才明白,黃九郎一直是個心懷善念的狐貍。
像辛十四娘那樣認為萬物平等,都有資格被善待。
公西譽待在狐貍坡南方幾百年,潛心修煉。
某日,聽見來做客的黃三娘說道:“叔叔嬸嬸有所不知,我那九哥不自量力,妄想修仙。已經有兩三百年沒回來了。”
“我看啊,他左右不過是打着修仙的幌子,化作人形去談情說愛了。”
黃三妹從小就喜歡針對黃九郎,公西譽的父母不曾多嘴,卻還是熱情招待,希望她能嫁給公西譽。
公西譽看穿了父親和母親的心思,收拾黃九郎送給自己的成年禮,在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逃離了狐貍坡。
他來到渭南人類的街道,晚上基本沒有人,也沒有當年瘟疫爆發的喪氣。
想起很久沒有見過的秋容,公西譽悄悄去了姜家祠堂。
公西譽的隐身術不是很穩定,勉強能糊弄一般的凡人。
只見一個白衣小姑娘帶着比她還小點的姐弟倆,讀書認字。
祠堂上的靈位比黃九郎描述的,疊加了很多個。
公西譽一眼看出秋容的靈位在中間,原來她真的姓姜。
那對姐弟想必就是阮小謝和阮小崎。
他來時發現阮家的宅子已經破敗不堪,不知是搬走了還是昔日的風光消失。
穿着藍色衣衫的小女孩奶聲奶氣喊着:“漂亮哥哥,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這祠堂一直都是自己與秋容姐姐,還有弟弟三個鬼困在此處。
但是這個漂亮的哥哥,讓她倍感親切。
公西譽不再隐身,蹲下來看着身高不到一尺的孩子,“你就是小謝?”
阮小謝點着頭,藍色的發繩松松垮垮,“是啊,我一定在夢裏見過漂亮哥哥,所以哥哥才知道我的名字。”
公西譽看着她和嬰孩時一樣可愛,給了顆狐族特制的糖。
白衣少女警惕地看着公西譽,“公子并非普通人,為何闖進姜家祠堂?”
阮小謝将東西分給她和弟弟,“秋容姐姐,他不是壞人。”
阮小崎還不太會說話:“壞……應。”
秋容沒接收糖,柳眉微蹙,“公子若是不離開,休怪小女動武。”
“秋容,你也不記得我了?”
公西譽拿出小毛球晃悠,吸引了阮小崎的注意。
秋容摸着腰間的同款毛球,腦海裏有些碎片的記憶,“不好意思,我想我并不認識公子。”
祠堂是困住他們的地方。
多年來除了姜家人來過,沒有外人來。
此人行為詭異,誰知道是不是那種招搖撞騙的道士。
公西譽笑了會,解開限制鬼魂出入的符紙,“我看你也快長大,以後可要保護好小謝他們。”
人類果然什麽都記不住。
無所謂。
他和這三個小家夥沒什麽感情,不過是想看一眼罷了。
秋容拉住阮小謝與阮小崎,“多謝公子幫忙。只是你我非親非故,為何相助?”
從她記事以來,不知道自己為何在祠堂,也不知道阮小謝他們何時來的。
随着姜家後人在家裏成立私塾,聽了點課有了點常識,才想着多照顧阮小謝姐弟。
一晃很多年過去,秋容以為自己會永遠和他們姐弟就在這,沒想到公西譽出現了。
公西譽搖着毛球收起來,說道:“就當我在為心上人積德心善了。看你也快到了情窦初開的年紀,應該懂我的意思。”
風吹動他頭上別致的發飾,看起來有些少年人的意氣風發。
秋容又羞又惱:“公西莫要胡說,我……”
才沒有想過這些事。
公西譽留了些修煉秘籍,“我看你們每天聚集陰氣也不是辦法,好好修煉,說不定還能成仙。”
九郎過來探望,也會這麽做吧。
秋容不看那些秘籍,“我們是不會平白無故收這些的。”
做鬼做的久了,都沒有鬼差找過來,他們也不指望能成仙。
公西譽在附近轉悠折了一枝梨花戴在頭上,“這個就是學費。”
秋容:“……”
好奇怪的一個人。
收徒可以大大方方收,非得如此別扭。
公西譽借用八卦鏡看了自己的容顏很是滿意,“我該走了,不管以後能不能見面,希望你們都好好的。”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也有了接近人類的感情。
讓他對黃九郎的思念越來越重。
阮小謝天真地問道:“漂亮哥哥要去哪兒?”
她舍不得漂亮哥哥離開。
公西譽對她微笑:“去找對哥哥很重要的人。”
即使那人不在意他。
阮小謝欠着腳摸着他軟乎乎的頭飾,“那小謝長大後,就去找漂亮哥哥,那個時候你肯定也找到了重要的人。”
稚童随口的一句話,讓公西譽心中酸楚,“希望如此。小謝要健康平安長大。”
阮小謝眼睛盯着那雙好看的狐貍眼:“一定會的。”
阮小崎:“揮……”
公西譽放心地離開,不管九郎在哪兒他都要找到。
簡單地見一面。
秋容撐着巨大的油紙傘,給他們三只鬼擋住陽光。
阮小謝大聲喊着:“漂亮哥哥!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公西譽腳步頓了頓,一片白色的梨花花瓣落在阮小謝的眉心之間,“會的,回去吧。”
不知是不是錯覺,小謝應是記得出生時的一切。
阮小謝捏住花瓣,對秋容說道:“秋容姐姐,我們回去修煉吧。”
秋容遲疑了會,緩緩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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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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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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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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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