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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六哥辛苦越獄卻慘遭雷劈的事情徹底成了網友們的笑談。

有人發出了驚雷正中六哥天靈蓋的小視頻, 還有人把視頻做成了表情包。

網友們除了覺得幸災樂禍之外，更多的感觸就是老天有眼。

萬裏晴空砸下一道雷，還偏偏劈中了一個妄圖越獄的江湖騙子, 這不正是萬衆期待的嗎？

雖然也有網友直言感受到了玄學力量的恐怖，但大部分人都覺得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六哥被雷劈屬實是大快人心。

快活之餘，網友們終于還是把視線重新聚焦到了事件本身上。

這場由六哥一手策劃的騙局, 最大的受害者是誰？

分明是接受了多日的污蔑, 被罵上熱搜的楚白啊。

也終于有網友注意到了這件事情的導火線——

[雖然六哥的工作人員爆料, 說是六哥早就盯上楚閱鳴了，但回過頭看看, 楚白被污蔑、六哥遭雷劈，好像只有某人在坐收漁翁之利欸]

[我早就發現不對勁了, 楚閱鳴在這件事情裏好像并不無辜吧？如果不是他強貼着楚白炒CP，也不會惹出這麽多事]

[楚閱鳴哪裏炒CP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楚白好嗎, 就算有也只是暗戀, 怎麽，連暗戀都不允許嗎？]

[srds我可從來沒見過誰暗戀上熱搜的，暗戀暗戀，顧名思義是偷偷喜歡，全國人民都知道了還叫偷偷嗎？]

[楚閱鳴一點都不無辜，他如果真的喜歡楚白, 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因為暗戀風波遇到這麽大的輿論還能無動于衷嗎？還能在明知大家都在磕的情況下, 發表一首那麽充滿暗示意味的單曲？他通過這件事情漲了多少粉絲啊，拜托磕CP的都清醒點, 別被利用了]

[艹這迎面而來的醍醐灌頂感！所以楚閱鳴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楚白炒作以達到自己漲粉的目的？劍不劍吶，我真的是瞎了眼了還以為他真的是個被姐姐救贖的可憐小奶狗, md楚白當初的一片好心都喂了狗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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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懷疑楚閱鳴是和六哥串通好的，用這種方式占女孩子便宜，還暗戀……這tm算是性-騷-擾吧？]

……

CP粉的紅利來的有多大，此時反噬的就有多兇猛。

楚閱鳴看着這幾天好不容易漲起來的粉絲數量刷刷地掉，那些曾經在他的超話裏磕CP、發誓保護他的天使粉絲，此時完全換了一副模樣。

他們幾乎是在用最惡毒、最仇恨的話語攻擊他。

私信收件箱和評論區都迅速被攻陷，99+的紅色提醒标識與他被六哥猜到身份的那晚看到的一模一樣。

可那天他是興奮的手抖。

此時卻是恐懼的渾身發顫。

不止如此，他無恥地靠着楚白炒作的行徑已經被網友們推上了熱搜，參與話題的人遠比那天因為這件事粉上他的人多的多。

他慌亂且茫然地看着屏幕上那些陌生人對他的謾罵，竟然覺得他們口中“楚閱鳴”這三個字有些陌生。

就像一桶冷水狠狠澆下。

将他從那一場虛無缥缈的夢境裏喚醒。

這幾天人氣大增的他一直被粉絲熱情的鼓勵和甜言蜜語包圍，整日沉浸在洋洋自得的喜悅裏，他甚至忘了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麽。

以往每天早晨六點就回去練舞教室練習的他已經連着三天睡到日上三竿了。

下周就要進行的二公舞蹈他甚至還沒有學會。

他已經享受到了那種衆星捧月不需要努力就能收獲大批喜歡的感覺，因此就理所當然的以為自己已經登上山巅，就永遠不會跌下。

可直到現在這一刻他才明白他錯的有多徹底。

無盡的謾罵讓他多痛苦，就讓他有多懊悔。

曾經覺得他優秀刻苦把他當做榜樣的隊友們也露出了嗤之以鼻的神色，他好像突然變得……和他最憎惡的李霖凱、何艋一樣了。

所以……在他享受粉絲的簇擁與漲粉的愉悅的這些日子裏，楚白正在遭受像他此時此刻一樣，被人憤恨和辱罵的痛苦嗎？

不，她的遭遇只會更難過。

因為她是被連累、是在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的情況下，被污蔑的啊。

楚閱鳴一個人躲在宿舍裏，用被子蒙住頭，眼淚無聲的流。

黑暗中他回想起了自己被楚白救贖的那一幕。

她像個女英雄一樣，幫他趕走了他一直不敢勇敢面對的李霖凱，她牽着他的手微笑，說他一定可以出人頭地，站上最閃亮的舞臺。

可就是這樣一個親手把他從深淵裏拉出來的人，卻被狼心狗肺的他狠狠背叛。

楚閱鳴啊楚閱鳴，你到底做了些什麽！

他眼眶酸澀，心中懊悔極了，不知道這些天楚白到底以怎樣的情緒看待他。

當他是個小醜？

亦或者……已經對他失望至極了吧。

他顫抖的摸出手機，不知道該怎樣對楚白說那聲對不起。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是《九十九份熱愛》節目組導演打過來的。

導演原本非常看好楚閱鳴，還幫他牽線搭橋了幾家待遇非常好的經紀公司，希望他能找到心儀的合作對象，拿到一個值得的未來。

可此時電話那頭的導演語氣裏卻是濃濃的失望：“楚閱鳴，你怎麽可以這麽做！”

楚閱鳴喉嚨有些哽咽：“我……我對不起……”

“你最對不起的是楚白老師！”導演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我原本覺得你是個沉得下心來的好孩子，其實以你的實力，走向一線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可沒想到你……也想要走捷徑！”

“年輕人，如今的确是一個流量制勝的時代，可并不是只要有流量就是好事，人還是要沉下心來，才能成大事！”

導演糾結了半晌，大概還是不想放棄這個一時走錯路的好苗子：“節目組本來想要處理掉你的，但是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你去向楚白求饒，如果她願意公開原諒你，或許……就還有一線轉機。”

挂掉導演的電話良久。

楚閱鳴捏着手機，屏幕界面就停留在楚白的電話號碼上，卻遲遲無法按下通話鍵。

如果現在再去祈求楚白的原諒……那他就有點太無恥了。

無恥到真的把那麽善良美好的人當做随意欺辱的對象，把那個給他最多善意的人當做利用的砝碼，把月亮扔在地上踩碎……從此成為一個再也見不到光明的人。

如果他真的那麽做了……他就永遠不可能成為楚白當時救下的一片淳淳之心的少年了。

楚閱鳴有些茫然地走到窗前。

臨近十五，此時濃黑的天幕上正巧挂着一輪皎潔圓月。

只有在那月亮身旁，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璀璨星芒。

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他最後深深望了一眼月亮，打開手機，編輯了一段微博內容發送出去——

[@九十九份熱愛楚閱鳴：我沒有資格喜歡她。]

[在六哥直播間內被戳穿之後，當晚，六哥就給我打了電話。他說他想與我合作，我通過炒作對楚白的喜歡獲得人氣，他也可以因為算命準确而收獲一大批粉絲。內心的貪欲沒有讓我意識到這是一個圈套，最終會害的楚白成為六哥的靶子，成為衆矢之的。]

[所以我根本不是她曾經看到的那個純粹的少年，我貪婪、自私、被欲-望沖昏了頭腦，我根本不配喜歡她。我将退出《九十九份熱愛》的比賽，感謝曾經支持我的無辜粉絲們，這是我應該承受的代價。]

楚閱鳴發完這條微博後就申請注銷了微博賬號。

心底終于劃過一股沒來由的輕松。

那條由楚白預測的星光坦途被他自己親手毀掉了。

是他讓那條路變得不再幹淨純粹，是他親手葬送了自己多年以來的辛苦努力。

但還好他願意接受自己錯誤選擇帶來的代價，至少他的初心……沒有完全被玷污。

那就重頭來過吧。

哪怕他再也成不了大明星、哪怕他此生再也與舞臺無緣，他也不能繼續錯下去。

人生有無數種活法，卻唯獨不能選擇最髒的活法。

楚閱鳴給導演發了條信息辭行，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離開宿舍之前，終于有勇氣點開楚白的號碼頁。

糾結了半晌，他還是只編輯了一條短信過去——

[對不起。]

……

楚白收到楚閱鳴道歉短信的時候正和管飛幾人蹲在道觀後面的那條土坡上烤紅薯。

昨天六哥的事情被處理幹淨之後，《我們一起去看日出吧》的直播就重新開啓了。

那些謾罵過楚白的網友或多或少都在向楚白道歉。

而大家也在為了楚白的平-反昭雪背着玉清道長偷偷來到道觀外加餐。

這幾天正好趕上道觀裏齋戒，他們連吃飽都困難。

硬是央求節目組從山下村民家裏買了點紅薯過來，這才悄咪-咪地拿過來烤。

幾人難得湊在一起聊天，節目組當然不會錯過這個直播機會，鏡頭正好怼在楚白臉上。

鏡頭裏的她面無表情地點開手機，又面無表情地熄滅屏幕，塞了一口烤紅薯進嘴裏。

而實際上周圍衆人都知道她收到了楚閱鳴的道歉短信，還聽到她十分後知後覺的心聲——

【媽耶，楚閱鳴居然喜歡我。】

衆人：？？？

這是什麽2G網速？？別人都演完一波悲傷退圈了，她才意識到楚閱鳴喜歡她？

然後又聽到——

【嘶還是有點可惜的，放棄了成為大明星的路，不過後來自己開了個舞蹈班也做大做強了，成為全國連鎖大老板了呢，就是直到四十歲才放下心結開始戀愛結婚……】

【唔，這個紅薯烤的真不錯，* 外焦裏嫩，飛哥不愧是賢妻攻啊！】

管飛：？

別人把你當做白月光放在心底十多年你不震驚，居然扯到我身上！

管飛憤憤地看着她。

瞥了眼臉色黑的像鍋底的沈雁秋，以及拿着棍子洩憤似的戳着火堆的宋琦粵，看熱鬧不嫌事大道：“楚白，你算卦算的這麽準，不如幫大家算算姻緣呗？”

楚白有些為難地看着他：“這不好吧？”

【我總不能告訴你，你半年後會遇到真愛，然後為愛做受吧？】

“噗——”

柳慧沒忍住一口水噴了出來，向來知書達理的女神都破了功。

直播間的彈幕都在尖叫——

[楚白你是我唯一的姐！快算算快算算，那邊兩個哥到底什麽時候戀愛！老婆長什麽樣？是長我這樣嗎？]

[想看楚白算命！現在才發現楚白才是真正的神算子！我信她了]

[+1白姐別算姻緣了我怕我承受不住，算算別的吧]

[白姐真的是我見過算的最準的（如果前幾次沒有提前串通的話），當代神婆了屬于是]

[就算這期節目串通，之前也不可能串通吧？我感覺我白姐就是算出來圈裏這些人的瓜了，所以只要是渣滓敢白姐同框，都庫庫一陣塌房]

[感覺白姐就是那種隐藏大佬，這些跟她一起參加節目的明星都很怕才對吧，搞不好就給他老底扒出來了哈哈哈]

[管飛這傻子還在這兒咧嘴傻笑，小心一會兒楚白算出你底-褲什麽顏色！]

誰知道楚白居然也掃了眼手機屏幕，恰巧看到這條彈幕。

随心爆料：【粉色。】

管飛：……還是讓我死了算了。

“還是算點別的吧。”

柳慧想幫楚白解圍，前腳楚閱鳴剛退圈示愛，後腳要是被她發現旁邊這倆男人也對她有意思，這節目就沒辦法錄了。

于是柳慧以身試法，率先道：“小楚幫我先算算吧。”

“就算……我的事業怎麽樣。”

楚白知道通過這期節目，她神算子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

但擁有上帝系統這件事她不好解釋，也不能說明，為了避免更多不必要的麻煩，幹脆就真的演成一個會算命的小神婆吧。

于是她抓着柳慧的手，裝模作樣地看她的掌紋，實際在心裏默默翻閱上帝系統：

【和那天看到的一樣，柳慧姐姐轉型困難，以後估計很難接到合适的角色了，只能演一些配角，後來幹脆也佛系了，倒是經常搞一些cos的形象比較出圈……其實小姐姐完全可以将自己的愛好發展成職業啊，當個COSER也很酷的好嗎！】

楚白不能直說自己看到的未來。

但她知道這些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只要當事人受到影響做出新的選擇。

她當然是希望柳慧的未來變得更好的，于是就順着正确的方向引導：“你的這個事業線有分叉啊……”

“就……”楚白硬編，“你真正的熱忱可能比較小衆，但如果把熱愛變成自己的職業，未來一定會有很不錯的發展的……”

柳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含淚光。

直播間那些對柳慧了解的老粉絲也有些熱淚盈眶——

[啊啊啊啊楚白算的好準！可能只有我們這些死忠粉知道吧，柳慧其實是個資深二次元，她經常偷偷參加漫展的，但是公司一直不讓，覺得她的形象比較仙不适合二次元，但我們都知道她很熱愛這個！慧慧，我們都希望你好，希望你做自己熱愛的事情！]

[我的天真的算的這麽準嗎？我信了，楚白好牛逼]

[楚老師還混什麽娛樂圈啊，快去算命吧求求了！]

……

彈幕的觀衆們對楚白的神婆人設十分認同，再加上前兩天因為那個騙子老六誤會她，直播間內不停地刷屏禮物，都點名是為楚白投送的。

不過一般的觀衆也就是送送地-雷、手榴彈之類的小打賞，最多發送一艘潛水炸-彈。

直到楚白幫柳慧算完之後，突然有一位匿名網友狂砸深水魚雷。

直播間滿屏都是這位網友的打賞播報，甚至将嘉賓們的臉都遮住了。

打賞足足持續了十多分鐘，直播間完全處于一種爆炸的狀态，連其他彈幕都一副被這位富豪炸懵了的樣子——

[哪來的土豪？刷屏這麽猛是手抖了嗎？]

[卧-槽我還是第一次見出手這麽闊綽的大佬！！都是砸給楚白的！媽耶這也是草莓平臺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在十多分鐘的時間裏接受這麽多打賞吧？以前可從來沒見過哪個主播能有這麽大牌面……]

[個十百千萬……足足五百六十萬！卧-槽土豪！土豪你是有求于我們白姐嗎！土豪你說話呀]

[節目組不要忘了把錢提出來交給我們白姐啊！這是白姐應得的！]

……

楚白也被這麽大額的打賞幹懵了。

重點是這位大佬還不說話。

楚白試着探了探，還好這位大佬是和娛樂圈沾點關系的——

【啊？打賞的這位大佬居然是……沈雁秋的媽媽？】

【就是靖豪的老板娘啊。】

【嗚嗚嗚難怪上次見面我就覺得沈阿姨好貴氣，出手還這麽大方！前兩天幫我擺平網上的黑料也是她，因為看了直播覺得我有兩把刷子所以想請我幫忙去看看她閨蜜家的風水……】

【阿姨有事兒您說話啊！幹嘛這麽客氣！又是幫我擺平黑料又是打賞五百萬的，嗚嗚嗚菩薩啊！】

【不過真的沒看出來欸，沈雁秋居然是不演戲就要回家繼承家業的首富兒子？？】

管飛手裏的紅薯掉在地上。

宋琦粵動作一頓。

就連柳慧也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沒有人知道沈雁秋居然有這麽大來頭。

他将自己的身份隐藏的很好，一方面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家世背景，免得別人會因為家庭背景對當初剛出道的他另眼相看；另一方面則是……像他這種家庭的孩子，一般是不被允許進入娛樂圈工作的。

尤其他的父親還是個極其傳統的男人。

當初為了學表演，沈雁秋跟父親徹底鬧翻了，從上大學起就沒有再要過家裏的一分錢，并且承諾在畢業五年之內靠自己的能力獲得成就，否則就得回家繼承家業。

而令人嫉妒的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不但是首富，還成為了鼎鼎大名的影帝。

為什麽有人會長得又帥又會演戲還是首富啊淦！

感受到大家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沈雁秋尴尬地咳了咳，站起身叫走楚白：“我去把水壺拿過來，還需要拿幾個杯子，楚白你可以幫我一起嗎？”

楚白點點頭，跟沈雁秋并排走出了攝像機的拍攝範圍。

沈雁秋這才松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麽向楚白解釋那天撤熱搜的事情。

原本他是想動用自己的公關力量幫楚白解決問題，誰知道一向對娛樂圈裏的事不聞不問的母親突然發現楚白被黑上熱搜，居然雷厲風行地派人出手了。

當然，地震級別的效果顯而易見。

比沈雁秋自己處理的幹淨多了。

沈雁秋知道母親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因為沈媽媽處理完當下就給他打了電話劈頭蓋臉一頓罵，說他連自己喜歡的女孩都保護不好還怎麽追妻之類的。

當然，沈媽媽為了免得楚白發現之後覺得難堪，也找了合适的理由——

“如果到時候楚白發現是我做的，你就說……我有事相求。”

“其實也的确是想讓她幫幫忙的，你趙阿姨家的問題你應該也聽說了，別人的家事我不好插手，但如果帶着楚白過去看風水，有些事說不定就能找到解決辦法了。”

雖然楚白什麽都知道，沈雁秋還是一五一十地把沈媽媽想請她去幫忙的事情說了一遍：“那個趙阿姨以前也是演藝圈的，她和我母親是閨蜜，最近她家裏出了點問題，想請你幫忙去看看。”

……

楚白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接到去看風水的活。

而且沈媽媽出手十分闊綽，在與她約好時間之後，立刻打款五十萬定金，當天還車接車送，豪華勞斯萊斯。

楚白受寵若驚地被沈媽媽接到車裏，不好意思地說：“阿姨，您不用給我錢的，之前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

沈媽媽大方地擺擺手：“這錢不是我給你的，是趙阿姨給的。事成之後還有尾款呢，你放心拿，她家的錢不賺白不賺。”

楚白：……

收了錢就要兢兢業業地辦事。

好在這個趙阿姨也是圈內人，不然這活就不在她的業務範疇之內了。

楚白打開上帝系統查看了一番，才明白沈媽媽為什麽執意要找楚白幫忙了。

這個趙阿姨就是三十年前火遍大江南北國民女神趙璇。

她主演的電視劇《青青子衿》是多少父母輩的啓蒙，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會說話的水靈靈的眼眸，至今提起趙璇，仍是不少中年男人的夢中情-人。

然而她卻在最年輕貌美的年華退出演藝圈，嫁給富商結婚了。

人人都說女明星見錢眼開，為了嫁入豪門不惜一切代價，但沒人知道趙璇的老公胡凱濤曾經也是一表人才，年輕帥氣又深情的他對趙璇日日追逐，終于讓少女懷春，墜入愛河。

趙璇一度以為自己覓得良人。

她從不覺得家世有多重要，因為愛情才與胡凱濤結的婚，所以哪怕背負了半輩子見錢眼開的惡名也無所謂。

然而日子過久了，才發現自己的丈夫是怎樣的嘴臉。

大男子主義、超強的控制欲、男尊女卑的封建觀念……

丈夫pua了她三十年，她也渾渾噩噩了三十年。

她已經成為了一朵枯萎的花，慢慢忘記自己綻放的模樣了。

直到兩年前兒子結婚，兒媳嫁入胡家，一家人搬到新的別墅之後，就怪事頻出。

比如……

哔——

司機按了下喇叭，一棟漂亮宏偉的法式別墅呈現在楚白眼前。

胡家到了。

一個身材姣好卻滿面愁雲的中年女人連忙迎了出來，打開車門與沈媽媽寒暄了一番。

看到楚白時晦暗的眸子終于一亮：“你就是楚白吧？”

楚白禮貌地跟趙璇打着招呼，就聽到別墅內傳來中氣十足的男人吼聲——

“還在門口站着幹什麽？怎麽待客的？”

趙璇一個激靈，受驚的兔子一般連忙将沈媽媽和楚白引進門。

然後就看到一個面色不善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嫌棄地對趙璇道：“給客人準備茶水了嗎？這種事情還需要我來操心？要你幹什麽用的？”

憤怒發洩結束後，他的視線終于落在楚白身上。

看得出來他極力隐忍了，卻還是滿目鄙夷：“怎麽是個女的？女的還能看風水？”

楚白禮貌微笑，目光卻是冷的：“女的不但能看風水，還能看出您眼下青黑，腎氣不足……力不從心呢。”

【十年前這男人就立不起來了真不知道女神是怎麽忍受他的？】

趙璇聽到楚白的心聲，後脊一僵，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在場的只有趙璇與娛樂圈沾邊，其他人根本聽不到楚白心裏在想什麽。

不過她這番話說的也夠明顯了，連沈媽媽都沒忍住捂嘴偷笑。

胡凱濤面色又黑又青，徑直往屋裏走。

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之後，朝趙璇使了個不耐的顏色，趙璇就立刻像是上了發條一般，幫他端茶倒水，葡萄都得剝了皮才能送進他嘴裏。

跟伺候大爺似的。

楚白簡直目瞪口呆。

胡凱濤大概是想為自己的面子找補，就把話題轉移到了沈媽媽身上：“你們家雁秋還在娛樂圈瞎混？也不結婚？”

沈媽媽淡淡微笑：“他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是願意支持的。”

“你願意支持有個屁用，家裏還得男人說了算！你家老沈支持嗎？”

胡凱濤嗤了一聲：“要我說你家老沈就是糊塗，居然還把公司控制權交給你，你一個女人管得了這麽大的公司嗎？女人不好好在家裏相夫教子，在外面瞎混什麽！”

沈媽媽眼看就要忍不住了想怼他，結果餘光瞥到一旁低眉順眼的趙璇身上，終于還是忍住了。

“阿璇，你跟楚白講講家裏的情況吧，咱們盡快進入正題。”

趙璇正要開口，胡凱濤就不耐煩地打斷她：“她能說得出什麽？早就吓破膽了，沒見識的女人而已……”

胡凱濤嗤了一陣，頗為嫌棄地瞥了楚白一眼，大概是在懷疑她到底有沒有看風水的能力。

終于還是道：“我覺得是這家陰氣太重了，自從兒媳婦肚子不争氣生了個女兒之後，這家裏就沒順利過！”

“真搞不懂這些女人有什麽用，好吃好喝的養着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要不是又生了個賠錢貨，我也不至于身體這麽差，整天昏昏沉沉的……”

胡凱濤亮開自己的衣領，楚白這才發現他脖子上都是觸目驚心的青紫痕跡。

大概是因為他膚色比較黑的緣故，這麽仔細觀察才注意到他眼底的青黑并不完全是黑眼圈，好像是被誰打了似的……

胡凱濤郁郁地拉起衣領，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聞的恐懼：“已經連續一個月了，我每天都很嗜睡，然後早上醒來就發現自己身上總會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些青紫痕跡，就好像……”

“就好像撞鬼了似的。”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在給自己壯膽，又粗着嗓子把責任推卸到女人身上：“肯定是家裏女人太多了，陰氣重才招惹了不幹淨的東西！”

“你給我想想辦法，驅鬼吧！”

楚白看了眼氣急敗壞态度嚣張的胡凱濤，又望了望他身旁一直低眉順眼逆來順受的趙璇——

【哪來的鬼哪來的陰氣啊，一天天的瞎比比……】

【不過說實話确實挺讓人意外的，這趙阿姨看着老實巴交任勞任怨，誰能想到她每天晚上都給你的水裏下安眠藥，還會趁你睡着之後一陣暴揍洩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