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阿笙

第六章 阿笙

路未亦手裏拿着一支碎冰藍玫瑰,徒手折了花枝花杆,只剩嬌嫩的花瓣和耳尖泛紅的柳之繁,“柳之繁,張嘴。”

一個巴掌落下,“你喊我什麽?”

“寶寶。”他嘴角溢出笑容,絲毫不在意那一巴掌,在他看來,這頂多算情趣。“自己吃還是要我喂?”

被壓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柳之繁蹙眉扭了扭,想要換個姿勢,“自己來。”

路未亦笑着舔吻他的耳垂,灼熱的氣息全都撲打在他的耳尖上,“寶寶真乖。”

一小時後。

“寶寶,榨出汁了,好看麽?”路未亦揉了揉柳之繁的腰,“下次買紅玫瑰,好不好?”

柳之繁的腿搭在他的肩上,止不住地發抖,“你、你是打樁、機嗎?”

“寶寶覺得是,那我就是。”路未亦深深一頂,像是印證了這個稱號。

柳之繁喘着氣,眼神迷離,“輕、輕點。”

“怎麽親啊?寶寶。”路未亦裝傻充愣地俯下身,吮吸柳之繁的喉結,“這樣親嗎?”

柳之繁的身體抖得不像話,連說出來的話都被路未亦撞成一個一個破碎的字,“路、路未、亦,我、我疼。”

“寶寶。”路未亦摸着這張皺起眉的臉,差點就信了,“我記得,你喜歡粗暴一點的。”

話音剛落,他就抱着人離開了床,走向落地窗。“寶寶,你猜莊園裏有沒有人在看你?”

柳之繁被抵在落地窗前,胡亂地親上去,“阿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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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

十年前在國外的街頭上,柳之繁給一個淋雪的少年起的名字。

他一筆一畫在雪地上寫出這個字,“莘莘學子,望你心有祖國,勿忘中文。”

“泥寫錯惹。”剛剛惡補中文的少年說出來的話倒像國內四五歲的小屁孩,可愛得要緊。

柳之繁莞爾輕笑,“沒寫錯,我小時候遇見一個算命先生。他給了我一個錦囊,裏面就是這個字。現在,我送給你了。”

路未亦回神,用發梢蹭着他的臉頰,“真疼假疼?”

柳之繁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讓我在上面,就不疼了。”

“阿笙……”他用甜得發膩的嗓音撒嬌,“阿笙,好不好?”

路未亦躺在床上的那一刻,看着眼前面色潮紅、喘着粗氣的妙人兒。忽得意識到,自己栽了,自己栽得徹徹底底。

這輩子,除了身上那個人,再也不會愛上其他人。

——^——

樓下。

十分有眼力見的高伯見路未亦上樓之後,既沒有吩咐做飯也沒有吩咐其他,他就知道自己該帶着下人老老實實的離開了。

噢,還要留人在保安亭,免得有人打擾小情侶。

正準備去蝦線的大廚:“不做飯了?那少爺和先生吃啥啊?”

高伯眯眼,眉眼含笑道,“你猜。”

——^——

“猜什麽猜?”周臨指間夾煙,“路未亦對象到底誰啊?”

明絡左手拿着手機刷視頻,右手拿着圓勺在吃無籽西瓜,聞言轉過頭,也是一臉八卦,“關大影帝,你知道路未亦對象?”

關雎臉上的笑意若隐若現,“知道,但我這個人向來嘴嚴。”

明絡朝周臨打個響指,後者認命地拿起手機轉賬。

“支付寶到賬20000元。”

“這多不好意思。”關雎嘴角噙着笑,“雖說我這個人為了兄弟,可以拒絕一切利益。但誰讓我和臨哥關系好呢?誰能比得過我和臨哥的感情。”

聽聽,聽聽。

不愧是影帝,撒起謊來眼都不眨一下。

“路未亦早結婚了。”關雎在心裏默默數着字數,謹慎開口,生怕多說一個字,自己就虧了一千。

明絡瞪圓了眼,“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啊?!他不是才二十來歲嗎?!急什麽啊?”

天殺的。

剛愛上的男歌手,不僅談戀愛了,還隐婚。

關雎放下另一個重磅炸彈,“他去年六月結的婚,和一個男人。”

很好,剛好二十個字。

關大影帝很滿意。

周臨輕啧一聲,在明絡看不見的地方笑得渾身亂顫。

噢耶,老婆喜歡的男人已經結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助臨也。

然而,明絡已經從偶像英年早婚之中走出來了。她現在更想磕cp,尤其是一個月之後她就可以近距離磕cp,想想就興奮。

“周臨。”又是一個響指。

“支付寶到賬50000元。”

——^——

路未亦正抱着看着暈過去的柳之繁在衛生間清洗,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關雎賣得一幹二淨了。

他看着溫水之下的柳之繁有些頭疼,如果醒過來的人有記憶,那一切好說。

但如果醒過來的人沒有記憶,那他要怎麽解釋這一身的愛痕?

天殺的方家,要是沒有他們,柳之繁怎麽可能變成這樣。

二十年前,曲雲山。

“之繁,來媽媽這裏。”女人挽着簡單的發髻,僅插了一支白玉簪。身着淡雅的白色旗袍,上面繡着雛菊花紋。

這個時候的柳之繁太過年幼,并不知道什麽是雙向情感障礙症,什麽是郁期,什麽是躁期。

他只知道,媽媽不喜歡他。

他如果過去,可以享受一瞬的溫情再接受暴風雨。

他如果不過去,只能接受雷陣雨。

七歲的柳之繁抿着小嘴,慢吞吞地走向媽媽的懷抱,“媽媽。”

“乖孩子。”他被黛眉如畫的女人抱了起來,“舅舅最近在研究新藥,之繁願意去幫舅舅嗎?”

柳之繁不喜歡舅舅,他總是一副陰郁的樣子,像陰溝裏的老鼠。

他身上永遠有消毒水的味道,白大褂的兜裏也永遠有針管。“媽媽希望我去幫舅舅嗎?”

“我們之繁是乖孩子,要學會為舅舅分憂。”女人輕柔地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與死亡倒計時無異。

“媽媽,我不想去……”他讨厭針管,讨厭消毒水,讨厭這個家。

巴掌毫不猶豫地落在他的臉頰,與之前的每一次都沒有區別。

“之繁,你不乖。”她掐着柳之繁的下巴,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親生兒子,反倒是像在看一個蝼蟻。

一個不能為她帶來利益的蝼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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