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高中篇
第29章:高中篇
遠郊清晨的公交車上,年輕人少,大多是提着布袋子去市場的老年人。
公交車發動,林開昀沖窗外揮手,周澤瑜仰頭看着她笑。等他的身影消失,車子劃過青草坪,頭上的天這樣藍,讓人的心情也開闊起來。
回到別墅,周任健正在前廳和醫生說話,周澤瑜在門廊處停住了腳步。醫生說了許多,特意轉化了某些專業術語,周任健一直很沉默,到最後,也只說了一句“按治療方案辦”。
白如君的情況不太好,跟療養院的時候簡直是兩個樣子,醫生原本提議将白如君再送回療養院去,可周任健知道,她想念丈夫和兒子,再把她送回去,無異于親手推她下地獄。
等兩人說完話,周澤瑜才走進去,像什麽都沒聽見的樣子,沖周任健打了個招呼,兀自上樓去了。
二樓,白如君的卧室門沒有門鎖,周澤瑜輕輕打開一條縫隙,見白如君正伏在桌子上畫畫,專門請的看護在一旁守着,見門口有響動,轉過頭來看見了他。
看護朝他打了一聲招呼,白如君回過頭來看見他,馬上就笑起來。周澤瑜将門打開,支走了看護,他上前幾步,瞟了一眼桌面上的畫紙。
是國畫,但着墨潦草,連白如君從前一半的水平也比不上。周澤瑜臉色不太好,白如君卻什麽也沒看見似的,拉着他坐到一旁的木椅上,給他倒了一杯茶。
茶水入喉,苦澀瞬間蔓延到喉頭,周澤瑜眉頭皺了皺,道:“媽,你這是什麽茶?”
“我自己調的,很清甜,你不喜歡麽?”白如君喝了一口茶,面色如常,又細細品了品,很是滿意的樣子。
周澤瑜看了幾眼茶水,沒說什麽,打量了一下房間的環境。房間還是按照從前白如君和周任健兩人的婚房布置的,只是現在為了讓白如君好好養病,周任健也不想再刺激她,搬到到了樓下。
窗臺邊的花架臺子上擺了一瓶枯枝,枝桠生長淩亂,猛一看就像細長的爪牙,周澤瑜不由地多看了一會兒。
“也不知道是什麽花,我見着好看就撿回來了,”白如君道,“也沒有開敗的樣子。”
周澤瑜望着那束枯枝發呆,直到營養師敲門,端了藥膳進來,他才移開眼。
晚上,陳知麗轉了幾趟車回到別墅。白如君的睡眠不好,可鎮靜劑不能再多加了,她晚上總要陳知麗陪她說說話才肯睡。陳知麗想象不到周任健是在盤多大的生意,但自己的太太病了,還是整天不着家,最多晚上回來看看太太睡着沒有,周任健的這幅樣子,在她看來是有些“漠不關心”的意思,也由此,她對白如君是有幾分憐愛的。
手頭上沒幾個錢,她把周任健送的一條串上黃金墜子的珍珠項鏈當做禮物送了出去,大姐收了禮,也沒再多看,只拉着她連說了幾聲“好”。見着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難免又想起許多從前的事來,像看連環畫一樣,從青春年少,一篇一篇很快就翻過幾十年,再将現在疲于奔波的樣子,和年少時強烈對比,心中就不由地翻騰起許多酸楚來。
穿過後院,陳知麗正要往保姆間走的時候,猛然看見窗臺邊有道人影一晃而過。保姆間在後院的角落裏,景觀燈的光到那裏就很微弱了,她并未看真切,但因為窗臺裏就是林開昀的小書房,她不得不仔細些,稍微猶豫了幾下,就跟了上去。
窗臺後有一道門廊,平日裏是關着的,也沒人往這邊來,所以陳知麗并未發現這樣一個地方,她在門口躊躇了片刻,最終沒有走進去。
走回後院,陳知麗原本打算洗個澡再去照看白如君,還沒走幾步,手機突然響起鬧鐘聲,到白如君吃藥的時間了。
在房間裏找到藥片,還是放在一個小小的棕色玻璃瓶裏,沒人會知道那是什麽藥。倒了一杯溫水,陳知麗拿着藥瓶上到二樓。
周澤瑜的房間門關着,從門縫裏透出熹微的光,暗光閃爍了幾下,門後似乎有人在走動。
陳知麗走到白如君的房間門口,輕輕扣門:“太太,藥送來了。”
周澤瑜的房間裏,林開昀正屏息聽着門外的動靜。她剛回到保姆間洗完澡,打開小書房的門,周澤瑜就站在窗臺邊看她,着實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麽在這?”別墅裏雖然沒幾個人,但萬一有誰到後院來,一眼就能看見他站在她的窗口。
“來見你啊,”周澤瑜揚唇笑着,“你說要給我送藥的。”
林開昀看了一眼時間,皺眉道:“往常你都是睡前才吃藥的...”她想起什麽,眼睛瞟到桌角的黑色打火機,“你是想抽煙麽?”他似乎好久沒抽煙了。
“不,我想見你。”周澤瑜道。香煙的作用也不過是讓活躍的大腦安靜,和林開昀說說話,效果和抽煙是一樣的,甚至更愉悅。
林開昀的臉頰紅了一瞬,但後院小門傳來的聲響馬上就讓她驚醒過來,慌忙伸手去推他:“有人來了,快——”
還沒說完話,周澤瑜拉過她的手臂,手圈住她的腰将她帶出窗外。林開昀心慌得不行,眼見着小門打開,她只得抱緊周澤瑜,讓他趕快走。
她就這麽被帶上了二樓,身後的腳步聲緊追不舍,林開昀聽得出來,是陳知麗那雙低跟皮鞋的聲音。她趴在周澤瑜懷裏,腦子裏把最壞的場景都想了一遍,但腳步聲最終在門口停了下來,并沒有跟進走廊。
就像恐怖片裏,編劇阻攔了惡鬼的腳步,林開昀陡然升起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
房門關上,林開昀才徹底松了一口氣,她有點生氣:“你也太吓人了!”
周澤瑜揉揉她的頭發,遞了一杯水到她嘴邊,好像是在賠罪。兩人還沒說上幾句話,門外突然又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林開昀立即屏息,那腳步聲由遠及近,走到她面前的房門時頓了頓,她的心一瞬間被提到嗓子眼,心想着會不會是陳知麗來給周澤瑜送藥了,她連躲在哪裏都想好了。
房門遲遲沒被打開,陳知麗覺得奇怪,想着白如君此時或許不在房間裏,便打算原路返回,路過周澤瑜房門時,見門縫外的暖光被遮擋了一半,就像是有人站在門口,沒有離開。
也不知怎的,陳知麗沒有來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路過保姆間的窗臺,窗戶是關着的,裏邊的窗簾沒有拉上,看起來林開昀還沒回來。
她摸出手機,翻出林開昀的電話,把聽筒湊到耳邊,随着“嘟”聲響起,一陣輕微又熟悉的鋼琴聲從周澤瑜房間的門口傳來。
房門被猛烈地敲響,林開昀想挂斷電話,卻被周澤瑜接過了手機,任由電話鈴聲和敲門聲一同響起。
手機被放在門口的地板上,林開昀被帶到周澤瑜的卧室裏,随後,電話鈴聲斷了,周澤瑜把手機設置成靜音,放在抽屜裏,打開了房門。
陳知麗看了他一眼,眼睛不住地往身後的房間裏尋。
周澤瑜面帶疏離,問道:“剛才在彈琴,沒聽見敲門聲,陳阿姨,你有什麽事?”
陳知麗一邊搭着周澤瑜的話,一邊摸着手機,又給林開昀打了個電話,這回沒再聽見鋼琴聲,心頭的疑慮消了一點,但陰雨似乎還籠罩在心頭。沒有進房間檢查的理由,陳知麗只得退後,道:“彈得真好聽,叫什麽名字?”
“《月光》。”周澤瑜回道,面色平靜。
“哦哦,就不打擾您了。”陳知麗道。端着水杯和藥瓶下樓去了,臨走時又回頭看了一眼,周澤瑜的房門已經被關上了。
林開昀從周澤瑜手裏接過手機,心裏很驚慌,她不知道周澤瑜用什麽理由支走了陳知麗,但她再不回去,陳知麗恐怕就要到處找人了。
“我得先回去了,”林開昀一邊說着一邊往門口走,末了又不放心,回頭表情嚴肅地沖周澤瑜,“下次你可別這樣了,真的很不好。”
周澤瑜抿起嘴,表情變得十分真誠:“我知道了,肯定不會。”
林開昀剛打開一條門縫,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猛烈的聲響,只見白如君像瘋了一般一把扯下陳知麗脖子上的珍珠項鏈,又伸手去抓陳知麗的臉,陳知麗表情震驚又慌張,顯然是沒想到眼前人會突然發作,嘴裏不住地喊着“太太!太太!”
林開昀趕忙上去幫忙,白如君見到她,卻更加憤怒,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又伸手猛地攥緊她領口的T恤,像是要把她的衣裳扯爛。
“賤人!不要臉!”白如君嘴巴裏不住地咒罵,陳知麗上前拉扯白如君,力氣卻敵不過對方,周澤瑜伸手将白如君的手指掰開,把林開昀護在身後。
白如君見着周澤瑜,仰頭看着面前的少年,停頓了片刻,突然伸手去抓周澤瑜的脖子,周澤瑜也沒反抗,兩手護着身後的人,任由白如君抓扯。
陳知麗還在勸阻着,白如君又突然變了情緒,轉怒為悲,抱着周澤瑜哭了起來。
“老周,老周我錯了,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你回來啊——我們還有孩子呢,你不要孩子了嗎?”
“都是那些賤人的錯!你原諒我,小瑜生病了,你回來看一眼啊,就一眼...”
周澤瑜喉嚨滾了滾,張了張嘴,只吐出一聲沙啞的“媽”。
也許是白如君累了,折騰不動了,營養師聽見動靜後上來幫忙,把看起來像累壞了的白如君扶到房間裏,又給醫生打了電話說明情況。周任健的電話意料之中的被轉接到李秘書那裏,李秘書也如往常一樣應對,說會第一時間通知到位。
陳知麗一身狼狽,卻第一時間來查看林開昀,林開昀的臉頰被扇了個紅腫的巴掌印,脖子被抓了兩道紅痕,倒是不嚴重。
“跟我回去。”陳知麗拉着林開昀的手,攥得緊緊的。
林開昀忍不住回頭看,周澤瑜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她,眼裏透不出多少情緒,但她知道,他現在一定很悲傷。
莫名的,她覺得他像大海裏渺小無依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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