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錯覺

第3章 錯覺

咖啡店是我的大學同學開的，我和她不是很熟，屬于那種在路上見到可以叫的出名字，但也只限于叫的出名字，沒有什麽話題的程度。

不過，賣個面子讓白雨去她那裏兼職，還是可以的。

“範晴，好久不見。”走進咖啡廳，就看見範晴在吧臺忙碌着，店裏沒有服務員，只有她一個人，我有求于她當然要先給她打招呼。

“餘小魚？你怎麽來啦。”範晴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來照顧一下老同學的生意嘛。”我微笑着回複她。

“是嘛，可是你不是很讨厭喝咖啡嘛。”

糟糕，我只是在很久之前和她提起過一次，沒想到她居然還記得。

“額……呵呵，口味變了，現在喜歡喝了。”

“哈哈，我就就說有朝一日你會愛上咖啡的。”範晴放下手裏的活，“說吧，來我這裏想喝什麽。”

“來都來了，當然要喝最好喝的了。就給我來一杯店裏最好喝的。”

範晴玩味的笑了一下：“好，那你旁邊這位呢。”

我正想轉頭問白雨，但是她卻先開口了：“和她一樣，也要最好喝的。”

“好好好，那就給你們來兩杯最好喝的。”範晴轉身洗手，“這位漂亮的小姐姐是你妹妹？”

“不是，是室友。”

沒辦法，我也不希望她是我的室友啊，我希望她是我的女朋友，不對，是老婆，老婆大人～唔哈哈哈哈哈。

“可以啊，小魚，有福氣啊，居然和那麽漂亮的小姐姐住在一起。”

“哈哈哈，是吧，我也覺得。”我偷瞄了一下白雨，我能看到她臉上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們先去坐，我這裏還有一會兒，做好給你們送過去。”

“那就麻煩了，範晴。”

“你這說的什麽話。”

“嘿嘿嘿。”

我和白雨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能看見整條街道，街道上的路燈已經打開了，遠處的大樓也開啓了裝飾燈，此時坐在這裏，很有都市氣息。

白雨可能也察覺到了這種氣息，她撐着腦袋看向窗外。

“你同學真和善。”

“做生意嘛，當然要和善一點了。”

“你不喜歡喝咖啡？”

“也不是不喜歡了，只是不經常喝。”我不喜歡，真的很不喜歡，可是我只能說的模糊一點，要是白雨在這裏做兼職，我或許會經常來，但如果我不喜歡喝咖啡還要經常來的話，那白雨可能會多想。

“你喜歡嗎？”我問。

“喜歡，我也喜歡做咖啡，只是我不會做，所以想趁此機會學習一下。”

“原來是這樣。”

“你們的咖啡來了。”範晴把咖啡端了過來。

“謝謝。哎，等一下範晴。”

“怎麽了。”範晴停下往回走的腳步。

“那個，你這裏需要兼職嗎？”我問範晴。

“怎麽，你想來我這裏上班？”

“沒有啦，是她。”我指了指白雨。

“對，範晴姐，你這裏需要兼職嗎？我除了做咖啡，其他的什麽都會。”白雨接過我的話。

”額…我這裏要是要，不過可能工資沒有多少。”

“範晴姐看着給就行。”

死白雨，你就這麽區別對待嗎？剛剛在樓上你可不這麽說啊。你要是剛剛在樓上這麽說，我就讓你來給姐做菜了。

範晴愣了一下：“你什麽時間段可以來店裏。”

“下午五點之後，不會超過六點。”

“每天都能來嗎。”

“這個…不一定，但是我盡力。”

“我這裏是九點鐘關門，五點半點到九點，可以接受吧。”

“可以。”

“好，那明天來上班吧。”

“謝謝範晴姐。”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我先去忙了。”

“好。”

範晴給了我一個眼神就離開了。

“你也不問清楚一點，萬一她一晚上就給你四五十塊呢？”我開玩笑的說。

“沒事，只要能在這裏學做咖啡，給我多少錢都沒事。”

“你好像真的很喜歡咖啡。”

“其實我的理想也是開一家咖啡店。”白雨撐着腦袋看向窗外，“我的咖啡店一定要裝修的很漂亮，我會自己念一些小故事，把她們錄成音頻，每天都在店裏放。店裏還要有一架鋼琴，只要我空閑下來了就會去彈奏。”

她這是在和我分享她的夢想嗎？她描繪的夢想還真是令人向往呢。

“會實現的，是你的話一定會實現的。”可能是氣氛所使我說的話也變得有些文藝。

白雨看着我：“如果真的實現了，到時候你一定要經常來啊。”

“我會的。”

“嗯。”她微微一笑接着轉頭看向窗外。

就這樣，白雨順利的在我家樓下開始了兼職工作。

她剛開始工作的前幾天，我每天都去探班。可惡的是，範晴給白雨準備了一套職業裝，就是那種白襯衫打底，黑色西服套在外面的職業裝，白雨的身材很好，穿上職業裝之後，顯得腰細腿長，全身的線條得以完美展現。

我問範晴：“為什麽你自己不穿職業裝，要讓白雨穿。”

範晴說：“那麽好看的身材，不這麽穿不是浪費了嘛。”

好啊範晴，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也對白雨有什麽想法。

開玩笑啦，範晴已經結婚了，感情很穩定。

怎麽辦嘛，白雨穿的這麽好看，我每天下了班都不想上樓了，就只想在咖啡店裏，和白雨一起上班，我甚至想問問範晴，還要不要兼職，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做。

可是，如果這樣問的話，那就太明顯了……對她的喜歡就太明顯了……

白雨做事情很麻利，每次坐在位置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就覺得這個女孩真的太厲害了。每次看到我來她都會笑臉相迎，左一聲小魚姐，右一聲小魚姐，叫的我…有了反應。

咳……一點點，就那麽一點點，要說我沒出息就說吧，我認了。（呃………單身25年………）

探班一個星期之後，我就不是每天去探班了，正如我說的，要是天天去的話，那就太明顯了……對她的喜歡太明顯了………

白雨的事先放一放，最近有一件事，讓我覺得很奇怪，那就是繪麗。

最近她每天都給我帶早餐，而且都是我愛吃的早餐，比如燒麥，和大肉包，我當然想拒絕了，但是她總會想出一些我無法拒絕的理由，比如，我要是不吃的話那就只能丢掉了，可不能浪費糧食。

這明顯屬于投喂嘛，真是的，而且還說無緣無故的投喂。

除了給我送早餐之外。中午吃飯她也會給我加菜。因為我從開始進學校當老師以來一直都是和繪麗坐在同一間辦公室，我喜歡吃什麽，她很清楚。

可是……無緣無故的對我那麽好，真的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嘛。

“繪麗。”在下班的路上，我叫住繪麗。

“怎麽了小魚。”

“你最近很反常哎。”

“有嗎，不和平時一樣嗎？”

“裝，你再裝？你平時會給我買包子嗎？還有以前中午吃飯你都是和我搶着雞腿吃的，現在你居然主動把雞腿讓給我。還有下午茶，你居然主動給我泡。”

“這也不算反常吧。”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就是和以前不一樣。”

“你怎麽還撒起嬌了，這要是讓那些學生看到了，不得嘲笑你。”

“繪麗……你別這樣，之前那件事我不怪你，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好不好，你突然對我那麽好，我很慌亂的。”

繪麗停頓了一下。“我知道了。”

“嘿嘿，這才對嘛。”

有誤會就要解開，什麽事都可以溝通，我一直是這麽認為的。

我繼續和繪麗走着，直到走到了公交站。我要坐的那班公交車剛好快到了。

“明天見。”我對繪麗說。

“等一下。”繪麗突然叫住了我。

“怎麽了。”

“我今天晚上能去你家借宿一晚嘛，我家裏來了親戚，實在是睡不下了。”

要去我家睡？這麽突然？

我不是不想讓繪麗去我家睡啦，只是家裏好久沒收拾了，可能亂的很。

“可以啊，沒問題。”

還是答應了……

“謝謝小魚。”

“咱倆還說這些。”

我和繪麗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剛落座我就拿出手機，發信息給白雨：在家嗎？在家嗎？

消息很快就得到了回複：在的，怎麽了小魚姐。

太好了白雨在家。

幫我收拾一下房子，等下有客人要來，我們十分鐘後到。輸入好後，我點擊了發送。沒一會兒就收到了白雨的回複：好的。

我松了一口氣。繪麗第一次去我家，得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才行。

和繪麗到了家門口，我緩緩打開門。白雨不在家，一定是是去樓下兼職了。家裏居然真的被收拾的很幹淨。這姑娘動作還真快。

我去…白雨…要不要那麽認真啊，你居然把我放在沙發上的毛毯疊成了一塊豆腐。

“你家真大。”繪麗剛進來就開始感嘆。

“普通的三室戶型啦，也沒有很大。”

“你平常都是一個人住嗎？”

“前陣子是，最近多了個室友。”

“室友？你招的？”

“嗯，一個人住太無聊了。”

“那她現在不在家？”

“嗯，她去兼職了，晚上九點回來。”

“還挺勤快的嘛。”

“晚上想吃什麽，我下廚。”

“那我可要吃好吃的。”

繪麗第一次來，我當然要給她做我最拿手的菜了。

和白雨第一次吃我做的菜時一樣，繪麗對我的菜贊不絕口，她甚至把所有的菜全部吃完了，就連用來調味的青椒也是。

吃完飯之後繪麗去洗澡，家裏有新的牙刷和毛巾，所以不用買新的，只是沒有新的內衣內褲。繪麗說不用買新的，就穿原來的就好，只要給她準備一套睡衣就行，就算是我穿過的也沒事。

睡衣的話确實沒有新的了，所以只能拿我的給繪麗穿了，我沒有什麽潔癖了，就算給繪麗穿我也覺得無所謂。

趁着繪麗洗澡的時間，我去給繪麗收拾房間。房間倒是不髒，只要把床單和被套鋪好就行。

收拾好房間之後，我把房間的窗戶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讓房間通風，然後我就走出了房間。

此時繪麗剛好洗好澡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我的睡衣不是那種很暴露的款式，但是繪麗卻穿的很暴露，她沒有把睡衣的紐扣扣起來，肚子，小腹，和內衣一覽無餘。

真是奇了怪了…她怎麽比之前大了許多，平時怎麽一點也看不出來，還有她的鎖骨好性感……

“看什麽？這麽入神？”

“沒…沒什麽，這麽快就洗好了。”

“我洗澡很快的。”

“房間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你現在就要去休息嗎？”

“現在還早，我想看一會兒電視，你陪我一起看看吧，我們看電影。”

“好。”我也沒有其他事情要做，所以同意了她的請求。

我和繪麗坐在沙發上，中間隔着一段距離，我切了一些水果，拿了一些零食，放在茶幾上。

繪麗拿着遙控器，選擇了一部喜劇片。

還好不是恐怖片，要是看恐怖片的話，我想今天晚上我就不敢一個人睡了。

就這樣和繪麗坐着，安靜的看着電影，開場前的幾分鐘，我們讨論了一下這部電影的演員和導演，然後接下來的三十分鐘，我們就安靜看的電影，沒有再說什麽了。

繪麗的笑點很低，時不時就會跟着電影哈哈大笑，在她的笑聲感染下，我也跟着電影哈哈大笑。

直到電影的中期，繪麗突然說了一句：“其實像這樣…兩個女人一起看看電影，也會有幸福感。”

我不傻，我知道她這句話想表達什麽意思。

“有嗎？”但是我只能裝傻。

繪麗像是沒有聽進去一般。“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後我們能經常這樣，一起看電影，無論在哪裏都行。”她的語氣平和，說出來的話一點也不符合喜劇電影帶來的氣氛。

我愣住了，這樣的話，要怎麽回答。

“額呵呵呵…會的，看個電影而已，只要我有時間我就會陪你看的，呵呵呵。”

繪麗一臉憋笑的表情。“你好可愛。”

“哪有，可愛和姐注定無緣。”

“是咯是咯，小魚姐姐。”

繪麗說完就繼續看電影了。我也是。

電影的後半段我基本沒有看進去，因為我沒心思看，我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電影結束時，繪麗睡着了，她整個人靠在沙發上，看上去搖搖欲墜。

“繪麗？”我嘗試把她叫醒，但是她沒醒。

“姜繪麗。”還是沒醒。

算了把她抱回房間去吧。

我把她輕輕抱起，然後往房間走去。繪麗不算重，倒不如說我的力氣很大，把她抱進房間，不覺得吃力。

把繪麗輕輕放在床上，然後幫她蓋好被子。

或許，和繪麗在一起的時間都是在學校裏，所以忘記了，繪麗其實也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當她脫下身為老師的衣服，她也可以很性感，也可以讓大多數男人為之心動，可能也包括女人……

如果和繪麗一起生活，似乎也不錯，至少她了解我，我也了解她。

可是繪麗……你是真的喜歡我嗎？還是因為沒有和女人談過戀愛，想試試那種感覺呢？又或者是想把我當成療傷的工具呢？

我真的很想問問你，可是這種事情怎麽好意思問的出口嘛。

此時外面傳來開門聲，我走出了房間。

“回來啦。”我對着還在脫鞋的白雨說。她的手上還拿着一個袋子。

“對啊，哎？不是說有客人要來嘛，怎麽就你一個。”

“哦，她睡着了。”

“那麽早啊。”

“可能是累了吧。”

“好吧。來嘗嘗我做的咖啡。”

白雨換好鞋，把手上的袋子放到茶幾上，然後從裏面拿出兩杯咖啡。

“這杯是你的。”白雨把其中一杯給我。

“那這杯呢？”我指着另外一杯。

“這杯本來想給你帶來的客人的，但是她睡着了，所以只能我喝了。”

“好吧。”

“快嘗嘗看。”白雨一臉期待的看着我。

“可是，現在喝咖啡晚上會睡不着吧。”

“少喝一點就行了。”

“好。那我嘗嘗。”

白雨的咖啡和我想象的不一樣，與其說是咖啡，不如說是咖啡味兒的牛奶，香醇可口，不甜不膩。輕微的苦味，像是點綴，就像油菜地中的一朵玫瑰，讓人不得不在意，卻又不會忘記油菜花的美。

“好好喝啊。”

“這是我特地為你調的，喜歡嗎？”

“為我調的？”我問。

“是啊，你不喜歡喝咖啡，我想應該是不喜歡喝咖啡的苦味吧，所以我把咖啡的苦味盡量掩蓋，但是又想讓你知道，你喝的是一杯咖啡。”

原來白雨她知道我不喜歡喝咖啡，可是她怎麽知道的，我明明沒有說過我讨厭喝。

“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喝咖啡的，我明明沒有說過。”

白雨微微一笑：“你每次來店裏，都是點的全糖加奶，可就算如此，你喝的時候，也都是皺着眉頭，就像那些喝白酒的一樣，我想你一定是不喜歡吃苦的東西吧。”

原來白雨，一直都在觀察我。

“被你發現了。”我低着頭，不敢看向白雨。

“小魚姐。”

“嗯？”

“喜歡就是不喜歡，沒必要去說服自己，或者強迫自己。”

長那麽大，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這種話，就連我的媽媽也沒有對我說過這種話。

“我知道了。”

“我去洗澡了。”

“好。”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