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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蘇清詞躺在沙發上快睡着了,忽然聽到裴景臣說:“小詞,該吃藥了。”
蘇清詞迷迷糊糊轉醒過來,電視節目剛好放到片尾曲,他直接将裴景臣整個人屏蔽掉,專心致志的看電視。
“小詞,吃藥了。”裴景臣不厭其煩的重複道。
蘇清詞等片尾播放完,起身道:“我去睡了。”
裴景臣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回沙發上,同時遞水杯:“先吃藥。”
蘇清詞皺眉,揚手把水杯打翻,溫水散了一地,飛濺幾滴落到襪子上。裴景臣彎腰把杯子撿起來,面上挂着清淡的笑:“就知道你會這樣,我用的塑料杯。”
蘇清詞皮笑肉不笑:“是麽,你真有先見之明。”
裴景臣又去倒了水,遞藥:“吃吧。”
蘇清詞閉上眼睛:“別逼我發脾氣。”
突然,他的後頸被男人的大手扣住,兩片柔軟貼上嘴唇,蘇清詞頭皮一炸,怔鄂之際竟被對方撬開唇瓣,緊接着就有兩片藥順着對方舌尖靈巧的導入蘇清詞的口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抵達咽喉,不得已咕嚕一下,咽了下去。
生生的咽,刮的食道發麻,蘇清詞的臉色因惱怒而漲得通紅,狠狠推開裴景臣:“你!”
“別逼我發瘋。”裴景臣深深看着他,目光刻骨。
蘇清詞鎖了卧室門,裴景臣今晚睡客廳。
次日一早,蘇清詞走出卧室時,裴景臣問他要什麽醬。蘇清詞心裏有氣不想搭理,洗漱完出來時,裴景臣端早餐上桌,蘇清詞一看,足足六份三明治。
裴景臣說:“這個是沙拉醬的,巧克力醬的,草莓醬,藍莓醬,煉乳,花生醬,應有盡有,你喜歡哪個就吃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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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詞:“……”
裴景臣又問:“想喝什麽?”
蘇清詞真怕他再端七八種飲品上桌,不情不願的回答道:“牛奶。”
飯後,裴景臣拿着體溫計來煩他,蘇清詞不動,裴景臣就像伺候幼兒園小寶寶似的,把他胳膊擡高,把體溫計夾在腋下。蘇清詞等他前腳走,後腳就把體溫計扔了。“啪”一聲,水銀碎一地。
裴景臣回頭道:“我從網上批發了一箱,你随便扔。”
蘇清詞氣的想笑:“……”
裴景臣一本正經的說:“不夠的話我投資個藥廠,每天生産幾萬支體溫計給你摔着玩。”
蘇清詞:“裴景臣,你有完沒完?!”
裴景臣展顏微笑:“沒完。”然後人畜無害語重心長的說,“該吃藥了。”
蘇清詞:“……”
蘇清詞狠瞪他:“滾!”
“你吃完藥我就滾。”裴景臣邊說邊理了理西裝領帶,“下午一點半我會滾回來,請注意查收。”
蘇清詞:“……”
蘇清詞從前覺得自己最難纏,沒想到裴景臣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蘇清詞也在裴景臣出門後删除他錄入的指紋信息,然後裴景臣給他打電話“威脅”叫保安。蘇清詞氣樂了,讓他搞清楚誰是業主,你憑啥叫保安?然後保安嗚嗚泱泱的來了。
蘇清詞氣急,質問保安隊長是不是不想幹了,他早說過不讓裴景臣進小區!保安隊長滿臉無辜的說裴景臣也是業主啊,哪能不讓“上帝”回家?蘇清詞當場懵了,善解人意的保安隊長指着遠處一棟別墅說裴先生昨天剛過的戶。
蘇清詞:“???”
如今的裴景臣不僅能光明正大的進小區,還能假公濟私使喚保安以“蘇老師重病可能暈死在屋裏了趕緊破門”為由,理直氣壯地登堂入室。當然他們還不至于私闖民宅,但一群人在外面嗚嗷嗚嗷的喊“蘇老師”,跟哭墳似的也有夠擾民。
很好很好,算你狠。曾經作為蘇清詞武器的安保大隊,現在分分鐘叛變,跟裴景臣沆瀣一氣。蘇清詞自我寬慰,打不過就擺爛,愛咋咋地。
這天吃過早飯,吳慮來了,閑聊幾句之後,裴景臣端來藥片和溫水給蘇清詞。蘇清詞冷眼看他,不動,裴景臣也不催,只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輕說:“還想我喂你?”
怎麽個喂法,懂得都懂。這幾天吃藥都是被裴景臣以特殊的方法強迫的,有時蘇清詞真想吐給他看,可是吐不出來,再說嘔吐的感覺也怪難受的,單純為了跟裴景臣賭氣而讓自己眼淚鼻涕一大把狂嘔,不值當,也很醜。
裴景臣之所以說的這麽小聲,隐隐含着警告的意味,畢竟房子裏不止他們倆,還多個吳慮,蘇清詞毫不懷疑裴景臣能當着吳慮的面給自己喂藥。
就上床來說,裴景臣相當腼腆和保守,在外從不亂來,有旁人在就更不會做親密舉動。後者蘇清詞倒也理解,公共場合麽,尊重你我他,要膩歪回家膩歪,別辣路人的眼睛。但前者難免有點遺憾了,野戰的刺激感遠遠超過家裏的陽臺,蘇清詞曾嘗試過在車裏勾搭裴景臣,可惜這人太正派,屢戰屢敗。
蘇清詞想的有點遠,但他忽然想跟裴景臣較勁,誰怕誰,有種就當着吳慮的面來個法式?
不過裴景臣現在變化太多,沒準真能豁出去,還是別冒險了。
蘇清詞拿過藥片吃了,裴景臣勾唇一笑,溫潤的面孔展露出幾分惑人的魅。蘇清詞挪走視線,跟吳慮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吳慮忽然想起什麽,随口提起:“小臣,你生日快到了吧。”
裴景臣的生日在三伏天,是一年四季中最酷暑的時候。
蘇清詞忘了什麽也不會忘記裴景臣的生日。每年除夕夜,他除了設置第二年除夕的鬧鈴之外,還會提前把裴景臣的生日圈出來,然後各種幻想怎麽給裴景臣慶祝,準備什麽禮物才別出心裁。等到距離生日一個月的時候,他開始在心裏計劃,去哪裏旅游,吃什麽美食,要一起拍好多好多張照片,裴景臣不是喜歡小動物嗎,那就去動物園好了。
他計劃周密,寫了好幾頁備忘錄,然而這些備忘錄的下場只有一個——回收站。
他忙工作,忙應酬,忙着回家陪裴海洋,只有晚上的時間是勉強擠出來留給蘇清詞的,短短四個小時,還旅游個寂寞?蘇清詞只好下廚做一桌飯菜,可裴景臣白天的時候吃太多也喝太多了,到晚上哪裏還吃得下,他只勉為其難的夾兩口意思意思,有些菜甚至連碰都沒碰。
蘇清詞從半年前就開始标記,一個月前開始策劃,備忘錄修修改改都快包漿了,最後在生日當天親自監督空運來的蔬菜水果和海産品,又忙忙碌碌小半天烹饪的八菜一湯,結果裴景臣就這?蘇清詞哪能忍?為什麽白天吃那麽多,為什麽不給自己胃留點地方?
蘇清詞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跟裴景臣八字不合什麽的,好像從認識自己開始,裴景臣的生日就沒一次是消停的,最典型的案例就是水木芳華那次。
吳慮走後,蘇清詞看陽光正好,推開落地窗到露臺上的躺椅坐下。
裴景臣端着洗好的水果出來,水蜜桃去皮,切成滾刀塊,西瓜去籽,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塊。蘇清詞看一眼,水蜜桃的桃肉是遠離桃核的,甜而軟;西瓜是正中心位置的,甜而脆。
裴景臣用水果叉插着西瓜,喂到蘇清詞嘴邊:“我過生日那天,咱們去露營怎麽樣?”
蘇清詞将頭靠到椅背上:“你之前提過,我給過你答案。”
裴景臣将眼底的落寞掩飾的很好:“嗯。”
*
裴景臣早起時,清晨五點半,外面天色大亮,朝陽明媚。
裴景臣看一眼手機日歷,今天是他的生日。
裴景臣對生日沒什麽特別的感覺,除了十八歲具有特殊意義,其餘的沒啥好慶祝的。但今天,他有種莫名的沖動和興奮,仿佛在這樣的日子裏他會被賦予某種特權,可以天大地大,壽星最大。
裴景臣做了早餐,去卧室叫懶床的蘇清詞起來。
所謂生日也被資本荼毒,讓你買蛋糕買鮮花下館子什麽的,有儀式感就要花錢,花錢才能促進消費。
裴景臣沒有儀式感,一碗面,一顆荷包蛋就行了,家常還管飽,比那些用大盤子裝着一口就沒的牛排經濟實惠多了。他曾跟蘇清詞說過,不用費心費力準備八菜一湯,吃不完你還受累,就簡簡單單一碗面即可,素食方便面也不是不行。
可每次說了都是白說,每次回家,蘇清詞肯定守着滿滿一桌豐盛佳肴等他共度晚餐。他白天迫于應酬,不得不在合作夥伴的鼓吹下吃飯喝酒,什麽意大利面,鵝肝,牛排,奶油焗蝦,吃了一肚子,膩的很,晚上回家只想喝白粥。他夾不了幾口就撂了筷子,忙活一天的蘇清詞難免生氣,抱着電腦在網上搜“有個掃興的男朋友是什麽體驗”。
裴景臣也覺得自己挺掃興的,如果他發一個帖子,标題是“有個做八菜一湯的男朋友等你回家但你并不想吃”,他敢發誓,肯定會被網友罵幾百層樓,譬如“what,身在福中不知福?”、“哪找的男朋友,不要給我”、“樓主是來炫耀的吧”。
蘇清詞起床後,裴景臣端兩碗面上桌。飯後,裴景臣把電腦屏幕遞給蘇清詞看:“這家飯店距離咱們不遠,雖然是新開的,但評價不錯,午飯去試試如何?”
蘇清詞看着裴景臣一臉期待的模樣,點了頭。
裴景臣措手不及,原以為蘇清詞肯定會拒絕,一愣之後是狂喜,他立即去深入了解飯店的招牌菜,等中午去的時候又被服務員推薦了幾款,裴景臣特別交代了少油少鹽不放辣。
一起生活了多年,蘇清詞了解裴景臣的口味,他吃不慣那些花裏胡哨的料理,比利時的香濃炖雞不如咱大中華全國統一的著名家常菜番茄炒蛋。有時從五星級餐廳出來,明明吃了不少也喝了不少,可胃裏空空,還得在路邊要碗蘭州拉面果腹。吳慮說他是最接地氣的霸道總裁了,影視劇裏都是三明治和咖啡,逼格拉滿,他呢?三塊的豆漿兩塊的油條和一塊五的茶葉蛋。
裴景臣說從小吃到大的,習慣了。比起哈根達斯,他更樂意吃小布丁。
蘇清詞忽然反思從前的自己是不是太一廂情願,為了體現自己的重視,給足裴景臣他不需要的儀式感,弄什麽法國鵝肝,奎寧牛排,德國香腸等等,或許那些價值連城的外國美食對裴景臣來說中看不中吃,遠不如一碗老京城炸醬面吃的開心。
他似乎太強勢了,也太霸道了,把自己認為最好的給裴景臣,其實純粹是在感動自己。
從飯店出來,過馬路的時候裴景臣牽住蘇清詞的手,蘇清詞沒有反抗。走到馬路對面,裴景臣依舊牽着沒有放手,蘇清詞也沒有甩開。
走着走着,蘇清詞看向冷飲店。別說開口要求了,他僅僅是多看了兩秒而已,身旁的裴景臣就說:“我去買。”
等裴景臣端着奧利奧聖代回來時,發現蘇清詞被兩個推銷員圍住,手裏拿着琴行的傳單。
蘇清詞是會彈琴的,不僅會鋼琴,還會古筝,後來他讨厭古筝,就像薄荷味一樣。再後來,他也讨厭鋼琴了。
蘇清詞只吃了半杯聖代,回家睡個午覺,只睡了半個鐘頭,走到客廳,發現裴景臣在家。
“你不跟朋友聚會嗎?”蘇清詞不想裴景臣陪自己在家裏“坐牢”。
裴景臣有自己龐大的社交圈子,朋友遍天下,微信聯系人多的快要超出限額,甚至連小學同學都有。除了工作上的應酬,便是沒完沒了的朋友聚會,尤其在生日這天,跟裴景臣關系好的朋友都會主動聯系他聚聚,找間館子吃吃喝喝什麽的。
這種場合蘇清詞是不方便去的,他跟裴景臣的朋友沒有來往,去了也是枯坐着,根本融入不進去。而且他惡名昭昭,早在裴景臣的朋友圈出了名,那些朋友替裴景臣抱屈,鳴不平,對蘇清詞口誅筆伐,蘇清詞相當有逼數,并且予以反抗,不許裴景臣跟這些“狐朋狗友”來往。
蘇清詞想到自己曾經不可理喻的自私,限制裴景臣的交友,即便偶爾給他“放假”也有時間規定,換位思考一下,真的挺窒息的。
裴景臣說:“那些酒肉朋友,早就斷了來往了。”
蘇清詞:“吳慮呢?”
裴景臣:“我在家陪你。”
蘇清詞想說不用,你不是鳥,我也不是牢籠。可這種車轱辘話說了太多,再說也沒意義,況且對現在“上頭”的裴景臣來說就是對牛彈琴。
下午一點半,盛夏的日頭很毒辣,連窗外蟬鳴都叫喚的有氣無力。
蘇清詞看着日歷,突然有點不适應了。以前這個時候他就該操辦起來,系上圍裙,端着新鮮空運的活蝦在廚房裏忙碌,做完這樣做那樣,一直忙活到晚上八點。很累,但是自我滿足的開心,現在不用忙了,清閑了,卻有種恍然若失的感覺。
裴景臣要去超市采買,問他想不想一起。
蘇清詞注視裴景臣眼底期望的光彩,點了頭。
他們在連鎖超市采購了蔬菜和肉類,裴景臣負責推車,拿菜,提包。蘇清詞兩手空空跟着走就行,偶爾看到順眼的零食扔一包進購物車,然後立即被裴景臣撿起來看配料表,有些看完了直皺眉頭,有些看完了眉間一松,蘇清詞忍俊不禁,在腦海裏畫出一整套裴總表情包。
結賬時,蘇清詞發現購物車裏不知何時混進兩盞紅蠟燭。心想真是活久見,裴景臣也要操儀式感了。
晚餐是中西結合的,有紅燒排骨和鍋包肉,有水果沙拉和海鮮飯,十分豐盛美觀。蘇清詞尋思自己做了什麽,好像從頭至尾只淋了沙拉醬,連水果都是裴景臣切的。
蘇清詞舉起橙汁,祝他生日快樂。
這四個字蘇清詞說的很認真,很正式,将以後每年的“生日快樂”都包含在其中。
當然,如果裴景臣不嫌聒噪的話,他可以再重複74遍。
“一句就好了。”裴景臣鄭重的說,“明年再說。”
蘇清詞只是微笑,沒說話。橙汁入口,有點苦澀,哦,橙汁本來就有點苦。
晚飯後,裴景臣洗碗,蘇清詞擦幹,再放入碗架。
坐沙發上看電視時,裴景臣端着溫水過來,蘇清詞只用餘光看一眼他的褲子:“今天不想吃。”
裴景臣失笑:“你哪天想吃了?快吃藥吧,水溫正好。”
蘇清詞擡起眸子,眸光暧昧:“今天日子特殊,不吃了。”
裴景臣目光閃爍幾下,眼底沉澱,那是被故意撩撥起來的□□強行克制的無奈。裴景臣往前邁一步,擡起左膝跪在沙發上,這樣可以離蘇清詞更近,并将蘇清詞困在沙發上:“就算是你過生日,該吃藥也得吃藥。”
蘇清詞眼見軟的不行,聲音也冷了下來:“不吃。”把頭別開,将臉埋進身後的抱枕裏。
裴景臣并不急躁,還是用老辦法,自己含着藥片,然後伸手扒過蘇清詞的肩膀。蘇清詞知道他故技重施,用了力道不轉身,可他那點微弱的力氣哪裏是裴景臣的對手,強行面對面,四目相視,蘇清詞眼中生出怒火,嘴唇閉的死緊,他不張嘴,裴景臣還能咬他不成?
裴景臣猛地偷襲蘇清詞咯吱窩,蘇清詞猝不及防,一口氣憋不住破了防。裴景臣看準時機直接吻上蘇清詞的嘴唇,蘇清詞腦子轟的一聲,一邊緊咬牙關固守城池,一邊用力推搡裴景臣的胸膛。逆光中,蘇清詞看見裴景臣眸色深沉的可怕,他另一條腿也跪到沙發上,雙手一邊一個掐住蘇清詞的左右手腕,吻的更深。
這是一個相當惹人誤會……不,就他媽是赤裸裸的少兒不宜場面!不知情的人會評價他們姿勢真帶勁,受方真嬌軟,攻方真狂野。
滾滾滾滾滾!蘇清詞惱羞成怒,使了蠻力推裴景臣,可裴景臣就像一座難以撼動的高山,他胸膛凹凸不平的肌肉堅硬如鐵,熾熱如火。蘇清詞就算沒病也不是裴景臣的對手,更何況現在這破身體,眼見嘴上的戰争也要敗北,情急之下,蘇清詞不管不顧用力撕咬,猙獰的血腥味瞬間在口腔裏蔓延。
與此同時,藥片滾到咽喉處,被身體本能操控着做出吞咽的動作。
藥已經化了,很苦很苦,在舌根底下久久揮之不去。
蘇清詞嗆得咳嗽起來,面紅耳赤。他氣喘籲籲,裴景臣也呼吸急促,胸膛一起一伏。
他們好像一對不共戴天的仇人,剛剛經歷過你死我活的激戰。
裴景臣伸出手想為蘇清詞擦掉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淚水,他甚至做出了停留,給蘇清詞狠狠打掉他手的時間和機會。可蘇清詞沒有動,他渾身虛軟的躺在沙發上,面色蒼白,眼角很紅,漆黑的瞳孔透不進去一點光線。
裴景臣心如刀絞的喚他:“小詞。”
他沒有動。
“小詞。”
“蘇清詞。”
“裴景臣,你不累嗎?”蘇清詞擡手遮住刺眼的光線,閉上眸子,染血的嘴唇勾起無奈的淺笑,“你這又是何必。”
萬物俱寂,連蟬鳴和蛐蛐兒都熄了音。
蘇清詞說:“抱歉,你的生日又被我弄得一團糟。”
他想,這應該是他陪裴景臣過得最後一個生日了。這天應該和和氣氣的,歡歡喜喜的才對,所以他斂起所有戾氣,百依百順,跟他去吃午飯,跟他手牽手走馬路,跟他逛超市,跟他燭光晚餐。
不料還是在最後失敗了,好好的生日,又弄得不開心了。
裴景臣伸手挪開蘇清詞遮住眼睛的胳膊,讓他注視着自己,自己也注視着他:“沒有你在,才是真的糟。”
“小詞,明年,後年,大後年,未來的好多好多年,你都要陪我過生日。”
蘇清詞自嘲一笑,想掙脫裴景臣的手,卻反被裴景臣抓的更緊:“裴景臣,生死有命。”
裴景臣薄唇輕啓,話還未出口,先品嘗到濃烈的血腥味。
“小詞,對不起。”他嗓音沙啞的仿佛生吞烙鐵,眼睛被烈火熏得好疼好疼。
他知道生病的痛苦,知道藥物副作用的煎熬,知道ICU的死寂,知道渾身插滿管子的狼狽。可縱然如此,他也想讓蘇清詞撐下去,即便茍延殘喘也要活着,即便不擇手段也要留住這個千瘡百孔的人!
裴景臣感到不寒而栗,原來,他竟是這樣自私,自私到自己都害怕。
“你不是說要永永遠遠的糾纏我麽!”裴景臣破碎一笑,明明在笑,卻撕心裂肺,“算命的說我能活到九十歲,所以小詞,你,你不許掉隊,你要跟緊我,抓牢我。”
“我不會斷的,你也不許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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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