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你現在冷靜嗎

你現在冷靜嗎

鏡允将人從懷裏拉出來，他俯身跟青隐對視着。之前一直不明白月見為什麽那麽不安，剛剛月見說了那麽一大串話，他算是聽明白了月見在害怕什麽。“月見，你現在冷靜嗎？”

“......”青隐厚着臉皮說了那麽多話，得來的就是一句你冷靜嗎？她真的生氣了，“你要跟我說的只有這個？你覺得我現在不夠冷靜？”

鏡允擰緊了眉心，怎麽月見還越來越不冷靜了。“你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說話。”

“那你說。”青隐還是生氣，氣鏡允也氣自己沒有骨氣。

“你說了那麽一大串話，以為本座喜歡別人。所以才一直那麽不安是嗎？”

“嗯，難道不是嗎？”青隐聲音仍舊悶悶的，這個話題她不喜歡，但是又必須解決。

鏡允嘆了一口氣，這個事情真的要好好跟月見說清楚。不然以後她又要胡思亂想，“月見，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話很長。我希望你冷靜聽我說完，關于那個女子，關于我們。”

“嗯。”月見心跳的飛快，她本能的想要回避。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見着月見情緒平穩下來，鏡允拉着月見坐下。為了保險他還給月見掐了個凝神訣。思忖了一會兒，鏡允決定先跟月見說那個白衣女子的事情。

“這段時間我斷斷續續一直會想起跟那個白衣女子的事情，雖然都是一些碎片。但是我大約能捋清楚事情的發生過程。”

這是鏡允第一次對着月見用‘我’而不是自稱本座，青隐一時間有些晃神。她在想鏡允對着她用這樣的稱呼會不會是因為接下來說的話她不願意聽呢？

鏡允頓了一會兒又接着說，“我看到的片段是，七萬年前我還沒有被鎮壓的時候認識了一名仙族女子。我帶着她回東妄秘境生活了一段時間，可是不久之後她就不見了。我尋遍了六界也找不到人。”

說到這裏的時候，鏡允看上去還有些落寞。青隐看不得他這個樣子，眼睛就瞥向了別處。她原本想要打斷鏡允的。

月見這個樣子讓鏡允摸不清她是否還冷靜着，于是他催動了桔梗花印探查月見的情緒。一股酸澀失落的感覺傳遞過來，他現在跟月見感同身受着，月見不開心。

可是他沒有猶豫，還是接着說了下去。“找不到她，我也就封閉了東妄秘境再也沒有回去。然後我看見我在九重天再次見到了她，還沒來得及問她為什麽不辭而別，她就又不見了。我猜想她可能是不想跟我有什麽牽扯，畢竟她是仙族，而我是魔族。當時仙魔兩族之間已經是勢同水火，我也就放棄了。之後就是我跟開源那個老東西之間的矛盾，後面我就被鎮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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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啊。”青隐心裏說不清的失落，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她從認識他開始到現在，見過僅有一次的失态就是因為那個白衣女子，沒有想到七萬年前他為了找那個女子竟然還尋遍了六界。甚至因為找不到人封閉了自己的家，他是想等着找到人了一起回去吧。

所以即使在失憶的時候，也會因為她摘了一捧桔梗花想要掐死她。因為他在等着人回來。因為他不想在那個人回來之前，東妄秘境的每一個角落因為別人而改變。

何其深情款款，七萬年過去之後還一直記挂着。那跟鏡允堪堪相處了一年半的她又算什麽呢？青隐自嘲得笑了起來。

青隐所有的情緒鏡允都能感知到，他也有些不舒服。“好了，我把記起來的跟她的事情全部說與你聽了。接下來是我們的事情。”

鏡允将桌上的點心推到她的面前，青隐也會意的吃起了點心。甜膩的味道在口腔中擴散開，心裏那股酸澀好像也淡化了一些。她默不作聲等着鏡允的下文。

“你問我喜不喜歡那個白衣女子，我沒有辦法欺騙你，是喜歡的。”鏡允說完這句話之後，青隐的臉色仿佛白了一瞬，他忙接着說：“但是本座不是一個留戀過去的人，她當初不願見我，我都不強求。更何況現在我也不知道她是否還活着。”

青隐聽到這裏看向了鏡允，她情緒有些激動。“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說清楚一點。我想聽最直白的話。”

“月見，只要你不退縮。我的現在跟以後都會是你。也只有你。”鏡允眼神真誠。他怎麽會不清楚月見的心意？雖然不明白她的感情從何而來，但是他能感知到。月見像個小太陽闖進了他的生活，告訴他這個世間有很多美好。她的每一個設想裏都有他，也只有他。

他對月見的感情來得也很莫名其妙，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給她挂了滿樹的花燈。萬年的歲月，讓他将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既然他跟月見都心悅彼此，他也順其自然任由發展。

月見介意他的過去，那他便好好跟月見交代清楚過去。過去的只能是過去，現在是月見，以後也只會是月見。

“那，那如果那個白衣女子還活着。如果她還在仙族，如果你們碰面了呢？”青隐抓住了鏡允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神裏有些急切。鏡允說了那個白衣女子是仙族人，他們現在在九重天，也不是沒有可能遇上的。

鏡允的手撫上了青隐的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如果遇見了，可能會問清楚她為什麽不辭而別。除此之外，我跟她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青隐終于沒有忍住眼淚，哭了出來。她抱住鏡允讓自己哭個痛快，邊哭還邊控訴他。“嗚嗚嗚...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拒絕我了。我因為這個事情擔驚受怕，我以為我要做小三了。你知道我內心多煎熬嗎？”青隐越說越起勁，說着還錘了鏡允兩拳。“我一邊厭棄自己做着不道德的事情，一邊記恨着你總是在給我希望，你這個壞人！”

鏡允沒有忍住笑出了聲，“好了好了，我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鏡允将人扶正坐好。月見身上穿着莊重的朝服，本該是高貴出塵的，可是現在卻哭得像個孩童。反差有點大讓鏡允的心軟成了一灘水。“你跟我說說，小三是什麽？”

“哼。”青隐覺得有些丢臉，抹了兩把眼淚之後解釋小三的意思。“小三就是，我跟你兩人甜甜蜜蜜，但是有別人要破壞我們，那個破壞我們感情的人就是小三。”

“好，我明白了。我們之間不會有小三，你不要擔心。”鏡允親自拿了一塊點心喂她，“不哭了。吃點甜的，開心一點。”

“嗯。”青隐就着鏡允的手吃了一口點心，這塊點心是她吃過的所有點心裏最甜的一塊。這是鏡允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喂她吃的第一塊點心，她要記下來。

在鏡允說出他的現在和以後都是她的時候。她已經設想了他們的未來。她和鏡允要辦婚禮，也不知道魔族的婚禮是怎麽樣的。

“鏡允，魔族的婚...成親是怎麽樣的啊？需要拜會父母嗎？”青隐的心情是晴空萬裏。

鏡允瞬間就會意了，“你想跟我成親？不後悔嗎？”

“不，我對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都不後悔。”

“魔族沒有成親這一說，你要是想成親就按照仙族的規矩吧。我配合你。”魔族人生性冷淡，共情能力極差，對親密關系的定義更是模糊。就連鏡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又或者說自己是否有父母，他從有記憶開始就是一個人。

青隐也不知道仙族的婚禮是怎麽樣的，她想她需要找專業人士去問這個問題。“那我們說好了呀。”

“嗯。”鏡允身上穿着的是青隐一年前在凡間給他買的那身衣服。她當時結完賬返回給浮笙買衣服時其實也悄悄買了一套喜服，青隐覺得如果仙族的婚禮她不喜歡，他們也可以像凡間那樣在婚禮那天可以穿上她當時買的喜服，以天地為證以血契為誓，從此再不分彼此。

晚上鏡隐居門口的訪問鈴響了起來，正靠着鏡允肩膀休息的青隐皺起了眉頭。“誰這麽掃興過來打擾我！”

“應該是有事找你，快去吧。我等你回來。”

“嗯！”青隐走出樹屋開了院子的大門，“何事？”

“月見仙子，墨禮仙君請您共進晚餐。”宮娥不敢直視月見仙子，微微低着頭等答複。

“走吧。”正好可以問問墨禮這仙族的成親是怎麽一回事。

青隐身上的朝服比她來時穿的裙衫要重許多，早知道她就讓這宮娥多等一會兒她去換身衣服了。不過好在原書裏沒有吃晚餐的劇情，她可以放松一點。“等會兒是只有我跟墨禮仙君嗎？還是說銘易星君也在？”

“嗯，銘易星君也在的。”宮娥支支吾吾好像話沒有說完的樣子，青隐覺得不對勁。

“是除了墨禮仙君和銘易星君以外還有別人嗎？”

今天天織閣宮娥從別院回去之後，整個墨清宮都知道月見仙子不喜歡銘易星君身邊的領頭宮娥顧念栀了，這是她第一次接觸月見仙子，她也摸不清月見仙子的脾氣。斟酌了一會兒後，小心翼翼地回答了月見仙子的問題：“還有銘易星君身邊的領頭宮娥念栀。”

“......”她該想到的，即使書裏面沒有一起吃晚餐的劇情，按照顧念栀的戀愛腦人設，她怎麽可能錯過跟墨禮仙君相處的機會，尤其是她現在搬進了墨清宮。“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