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想白嫖
想白嫖
年後不久,南越長公主就率領南越使團抵達大啓,他們入京的那天,京城正下着漫天大雪。
南越使團的排場很大,這大冬天的,竟然還用從南越帶來的花瓣開道,漫天大雪配上嫣紅的花瓣,還別說,還真別具一格。
念月依舊一襲華麗的紫色衣裙,只是在衣服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狐裘,另外臉上還蒙了一層紫色面紗,她坐在裝點着原本可能是鮮花,但現在已經變成“雪花”的馬車上,馬車前面的紫色帷幔沒有放下,所以外面的人一眼就可以看見她。
看到念月這造作的出場方式,讓以使臣身份來接南越使團的謝彥,想到了一個人,不過那個人從頭發被他燒了後,就一直沒有在公衆視野裏露過真容。
不過念月大費周章想要隆重登場,大啓百姓卻根本不買賬,要不是維持着最基本的禮儀,街道兩邊的百姓,可能就要朝她扔爛菜葉子了。
因為大啓百姓永遠不可能忘記,死于南越人手裏的鎮國大将軍沈傲,以及無數大啓将士和百姓的仇恨,如今南越作為戰敗國前來議和,不但不知收斂,竟然還敢在大啓的土地上如此招搖過世,不知居心何在。
念月對民衆的反應似是未覺,對謝彥道:“聽聞大啓皇城最是繁華熱鬧,尤其是最為繁華的正陽大街,不知謝大人可否作為向導,帶本公主和南越使團在這大啓皇城裏繞上一圈,也好讓我們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開開眼界。”
本來謝彥以為,念月這次來大啓,多少會比在西川時收斂一些,如今看她這态度,看來教訓還是不夠。
謝彥淡淡道:“自然可以,只是不知我大啓同胞的脾氣,能不能克制到念月公主轉完這皇城一圈,為了南越使團的安全考慮,本官建議你們還是直接回驿館的好。”
念月卻輕笑道:“難道這就是大啓的待客之道,就不怕傳出去,讓別國的使臣都不敢再來大啓了嗎”
“真正來做客的客人,大啓必然以禮相待,但要是懷着不良用心來大啓的鼠輩,大啓自然不必講什麽禮儀,要是再不安分,就繼續打呗,總有打服的一天!”
謝彥這話說的可以說是十分嚣張了,念月本來以為無論如何,大啓使臣也會顧及禮儀,被迫答應她繞皇城一圈的提議,誰料謝彥卻根本沒把南越放在眼裏,甚至如此直白的說出再不安分就繼續打這這麽嚣張的話來。
念月被氣得渾身發抖,不過謝彥的話似乎提醒了她南越如今的處境,最終識趣的沒再繼續作妖,不然她覺得謝彥說不定真會縱容街道兩邊那些都在極力壓制怒火的大啓百姓,朝她扔爛菜葉子。
念月抵達大啓的三日後,玄崇接見了南越使團,在接見南越使團的時候,大啓這邊除了禮部的使臣和官員,就連不少其他部門的重臣也都在場。
其中包括三天兩頭就會生病的魏相,以及依舊帶着紗笠的賢王。
“本王早就聽聞南越長公主才貌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不得不說,賢王是有些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在身上的,這念月蒙的就只剩兩只眼睛在外面了,他都還能說出這種話。
只是沒想到念月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更勝賢王一籌:“王爺缪贊了,王爺才是才情德行容貌都俱佳的才俊,我南越有不少妙齡少女,在知道世間還有王爺這樣一位驚才絕豔的美男子,都道此生若能有幸見上王爺一面,即便立刻死了也無憾了。”
謝彥看着玄容頭上那密不透風的紗笠,替人尴尬的毛病都犯了。
上面坐着的玄崇和群臣可能也都被尴尬到了,一時之間都沒有開口。
這時就聽玄容又道:“念月公主才是缪贊,在我們這大啓,要說才貌第一的男子,當屬陛下,要說財貌第一的當屬我們大啓的大功臣謝大人,本王相比較他們,勉強能占個德字吧。”
“王爺說的沒錯,大啓國君和謝大人确實都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看來大啓真是人傑地靈,人才輩出,若是有幸能長居大啓,便是三生有幸了。”
念月的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哪裏還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有人想要開口,卻被玄崇打斷了:“念月公主這次既然是為議和而來,那就不妨說說你所帶來的誠意吧,等議和的事談妥後,念月公主大可以再在我大啓游玩幾日再回南越。”
玄崇的意思也表達的很明白,除了議和,其它事你就別想了,談完議和的事,再讓你在大啓玩幾天,就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念月聞言,一改在別人面前那種嚣張跋扈的态度,眼波流轉的看向玄崇,聲音更是像受了莫大的委屈:“陛下這話說的可真叫念月傷心!”
“念月公主,還請你認清南越現在的形勢,既然你代表南越,以戰敗國的身份來我大啓求和,就請拿出一個戰敗國該有的誠意,至于其它無關緊要的話,就不要說了,朕和各位愛卿每日有很多事要處理,你要是一直不進入正題,那就不必再談。”
玄容聽了玄崇這嚴厲又直白的話,有些不贊同的道:“陛下,念月公主身份尊貴,又是女子,陛下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
“在這一點上,朕确實不如皇兄,皇兄要是和念月公主投緣,不如等私下再敘,這朝堂上,是議國家大事的地方,不是談私事的地方,還請皇兄見諒。”
玄容被堵的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只能嘆了口氣,苦笑道:“唉,你啊!”
玄崇卻不再理會他,而是面色微沉的看向念月,臉上明晃晃的寫着你若再不說正事,就出去。
念月見玄崇一直不接自己的茬,只能說正事:“本公主這次帶來的誠意,就是陛下若同意與南越議和以及通商,本公主便以自己為禮物,獻給大啓。”
衆人聞言不由又尴尬到沉默了,本來大家還以為,念月這次來,即便有與大啓聯姻的打算,應該也是備了厚禮來的,畢竟南越是來向大啓求和的,但沒想到,南越不但一毛不拔,還想順手就把親給結下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過玄崇顯然也不是吃素的:“念月公主說願意以自己為禮物獻給大啓,那就是說,不管大啓要如何對你,你都會答應”
“陛下,我”
“你只要回答朕是與不是便可。”
念月被玄崇那似乎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最終只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那朕若拿念月公主來血祭我大啓鎮國大将軍和萬千将士的冤魂,如何”
玄崇此話一出,不止整個南越使團面色變了,就連大啓這邊的官員都倒抽一口涼氣,雖然在場不少人也想血祭了念月,但那樣大啓和南越,就結成了死仇,再無解開的可能了。
玄容剛想再次開口,就聽玄崇道:“皇兄,你的病還未好,不宜說話過多,以免病情加重,這種小事,朕自行處理即可。”
玄容被玄崇的話一噎,到底沒敢在繼續開口。
“兩國交戰,勝敗乃兵家常事,陛下莫不是輸不起,如今便要拿本公主一個弱女子來洩憤。”
“勝敗确實是兵家常事,但南越邊境那千千萬萬大啓的将士和百姓的冤魂,卻都是因你們南越的貪欲,而挑起的戰争造成的,這就不是正常的事了。還有你說的沒錯,朕确實輸不起,在朕的心中,每一個大啓将士或是百姓的命,都與朕連在一起,誰若是因為自己的貪欲而害死他們,那就是在害朕,那朕與我大啓臣民,也必然要讓害他們的人付出相同的代價。所以朕再問你最後一次,你還打算把自己獻給大啓嗎”
“既然陛下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這大啓,顯然是容不下本公主了,那本公主也沒有留下枉送性命的道理,但大啓拒絕了南越這麽大的誠意,那這議和之事,也沒有再談到必要了,本公主只希望,陛下不會因為今日的魯莽和沖動而後悔!”
念月說罷,又恢複了之前的嚣張跋扈,拂袖而去,南越使團見狀,也都尾随而去。
“陛下,南越長公主既然如此招搖的過來,應該就是還有後手,說不定人家也配制出了火藥也不一定,說不定還比大啓配制出來的火藥更加厲害,如今惹怒了南越長公主,要是戰亂再起,恐怕後患無窮。”
一直沒說話的魏相,在念月帶人走後,語氣裏充滿了埋怨。
玄崇倒是沒有在意他态度,只是淡淡的問:“那不知以魏相的意思,該如何處理”
“老臣看念月公主和王爺聊的不錯,不如就讓他去緩和一下,至少也要把這議和的事給談成了,至于其他,再從長計議。
玄崇聞言點了點頭:“剛才确實是朕一時沖動了,看到南越人過來,朕就忍不住想要将他們都砍了,就是不知皇兄還願不願意幫朕去收拾這個殘局。”
玄崇說完這話,看向了玄容的方向。
“陛下和我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着筋,我知道陛下從小脾氣就急,所以剛才才會一再阻攔,只可惜沒能攔住,如今事以至此,我就再去試試看吧,要是不成,還請陛下不要怪為兄辦事不力。”
“自然不會,那就有勞皇兄了。”
謝彥全程沒插上話,完全就是在看幾人表演。
如今戲看完了,他也該去忙自己的事了。
只是當天晚上,賢王府的一支親兵突然出現在了萬賀樓的大門口,将其圍的水洩不通。
“閑雜人等,請速速離開,接下來的一個月,萬賀樓我們南越長公主包了!”
念月身邊的一個藍衣侍女,站在萬賀樓大廳中間,語氣極其嚣張的道,那神态和她主子還真有幾分像。
在場的人聞言卻沒有一個動,今天來的要是大啓的王公貴族,說要包下萬賀樓,說不定他們還真的會立刻離開,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
但南越一個戰敗國,嘴上說是來求和的,但從踏進京城就開始不安分,如今更是放着驿館不住,偏要出來包客棧住,還是包如今已經名副其實成為京城第一樓的萬賀樓。
甚至有人壓不住火道:“你知道萬賀樓一個月的進賬是多少嗎,你們又帶了多少銀子過來,就敢誇下這麽大的海口,要包下萬賀樓一個月!”
“就是,萬掌櫃,你可不要随随便便就答應他們,要是他們真想包,就讓他們把銀子先拿出來,不然到時要是賴帳,你難道還能跑到南越去要債!”
萬福對衆人施了一禮後才道:“各位放心,我家主人早就說過,萬賀樓開門做生意,廣迎八方來客,不論身份地位,只要進了萬賀樓,萬賀樓都會一視同仁。”
萬福說完又對念月身邊的藍衣侍女道:“既然這位姑娘的主子要住萬賀樓,自然也可以,不過還請和其他客人一樣,遵循萬賀樓的規矩辦理入住即可,另外還請把圍在大門口的人撤掉,不然要是驚吓了我們萬賀樓的各位貴客,這個損失姑娘怕是賠不起。”.
“大膽,我家公主何等尊貴,豈能和一群平民百姓住在一起!”
萬福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姑娘另換一家,我們萬賀樓實在住不下姑娘主子這尊大佛。”
在場的客人聞言,拍手大叫道:“萬掌櫃說得好,你們這一來就把人家的大門給堵上了,還讓人家怎麽做生意!”
藍衣侍女被氣得柳眉倒豎,手指向門外道:“不要不識擡舉,你們可以出去看清楚一些,圍在門口的那些人,可是你們大啓賢王的親兵,即便你們萬賀樓目中無人,不把我們南越放在眼裏,難道也不把你們大啓的王爺放在眼裏嗎!”
大家聞言,還真有人跑出去仔細瞧了瞧,沒想到那些人還真是穿着他們大啓的軍服,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能,可能怎麽也沒想到,一向賢德節儉的賢王,會把自己的親兵借給南越的公主,在大啓的國土上作威作福。
萬福眉頭也不覺微微皺起,剛想開口,就見謝彥從外面走了進來,謝彥進門後,萬福趕緊上前,把事情大概跟他說了一遍。
謝彥點了點頭,随後讓萬福去給他拿了算盤過來,他在算盤上扒拉了一陣,才看向那個藍衣侍女:
“看在賢王的面子上,若是你們南越長公主真想包下萬賀樓,倒也不是不行。”
謝彥的話一出口,那個藍衣侍女就如一只鬥勝的公雞一樣昂着頭,有些輕蔑的看向在場的人。
不過在場的人卻沒有理睬她,畢竟在場的人對謝彥的性格都有些了解,知道他不可能因為權貴的壓迫,就這麽輕易違背自己定下的規矩,果然,很快就聽謝彥又道:
“不過賢王的賢名在外,從來不拿百姓一針一線,自然也不會仗着權勢來占我們萬賀樓的便宜,所以為了不讓賢王的名聲受損,即便你們公主和賢王的關系親密,親密到他都肯把自己的親兵借給你們公主用,該算的賬也還是要提前算清楚。”
謝彥說到這裏,指了指在場的客人,以及二樓三樓雅間的客人,還有那些在園中住着的客人,随後繼續道:
“若是南越公主出得起價錢,本官願意同萬賀樓裏的所有客人協商一下,請他們暫時住到別處去,不過因此給他們帶來的不便和精神損失,需要你們公主來賠。另外就是既然你們公主要包下萬賀樓一個月,我們所有生意必然都不能再做了,因此這一個月的流水,外加因你們公主讓萬賀樓信譽受損,這些損失都要你們來出,要是你們公主同意,那我現在就可以去找客人們協商。”
謝彥的話一出口,原本坐在角落裏一直喝着茶水,卻遲遲沒點菜的一個小姑娘眼睛明顯一亮,連忙把就近的一個小二哥叫了過去,接着就點了一大桌子萬賀樓的招牌菜。
而那個藍衣侍女想都不想的道:“可以,你去把人都請走吧!”
謝彥卻道:“這筆銀子數額太大,本官覺得這個主你恐怕做不了,你還是把你們公主請過來自己和本官談!”
“這件事既然公主交予我來辦,我自然就做得了主,謝大人不妨直說吧,到底需要多少銀子”
謝彥聞言豎起兩根手指。
藍衣侍女聞言嘲諷道:“區區兩千兩,謝大人就說的如此嚴重,看來被人傳得神乎其神的謝大人,見識也不過如此!”
“你恐怕誤會了,本官說的是二十萬兩!”
藍衣侍女聞言面色一白,随即怒視謝彥道:“謝大人開的這個萬賀樓是黑店嗎,二十萬兩,還不如去搶!”
“果然是彈丸之地出來的貨色,就是眼皮子淺,沒能力還要在大啓裝大頭學人家包店,以謝大人的財力,需要去搶嗎,他随便拆塊萬賀樓窗戶上的琉璃下來賣,恐怕也夠你們公主吃一年的了,他有必要去搶你們那三瓜兩棗的!”
在場的人不但沒有因為謝彥獅子大開口而震驚,反倒覺得他要的還是少了,忍不住嘲諷那個嚣張的不行的藍衣侍女。
此時角落裏的那個小姑娘,一邊夾着一道剛上來的涼菜,一邊附和說話的人:“就是,沒錢就別在這學人充大頭,這是大啓,不是你們南越,不是你們能撒野的地方!”
說完她把涼菜丢進嘴裏,嚼的咔嘣響。
小姑娘的聲音如銀鈴一般,引得不少人側目看向她的方向,就看見了一個臉小小的,嘴巴鼻子都很小巧,眼睛卻大大的,十分有靈氣的漂亮小姑娘。
小姑娘最多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雖然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破舊,又太寬松顯得很不合身,和她點的那一大桌子奢侈的菜品完全不匹配,但因為她的這番話,硬是沒有人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甚至有不少人誇小姑娘說的好。
小姑娘也十分豪氣的沖誇她的人擺擺手,表示這沒什麽,就在這時,從門口處傳來一個極度嚣張的聲音:
“誰說本公主沒有的,不就二十萬兩嗎,這有何難,也值當謝大人在這和一個小小的婢女上綱上線,也不怕有失身份!”
不知幾時,念月公主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的話說的輕飄飄的,看謝彥的眼神,就如在看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一般。
謝彥:“果然還是念月公主豪氣,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先把這二十萬兩預付了吧,畢竟本官還要去先把各位客人的損失先給賠了。”
角落裏的那個小姑娘正吃得滿嘴流油,聞言再次開口道,“謝大人說的沒錯,既然南越長公主如此大方,不如就先把銀子付給謝大人吧,總不好叫人家白忙活一場,最後還得大老遠跑去南越要賬。”
念月公主聞言掃了那個小姑娘一眼,面色有些不好看,不過因為蒙着面紗,所以也并沒有人看見,只聽她不甚在意的道:
“沒聽說過這店還沒住,就要先付賬的道理,難道謝大人是怕本公主賴帳不成?”
謝彥點了點頭,直白道:“沒錯,所以你這銀子要是不打算提前付,就請馬上離開,不要在這影響我們萬賀樓客人的食欲”
“哈哈哈!”那個小姑娘聽了謝彥的最後那句沒忍住笑出了聲。
在場的人也沒忍住笑了起來,了解謝彥的人都覺得,這個南越長公主簡直就是在自取其辱,招惹誰不好,偏偏要來招惹他們嘴巴帶毒還不畏強權的謝大人。
“你”
“你什麽你,你不會真被謝大人猜中,真打算賴賬吧”
“這裏有你什麽事,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念月終于再也壓不住火,沖着那個總愛在關鍵時刻來一句的小姑娘吼道。
謝彥聞言道:“萬賀樓的客人想什麽時候說話都可以,還無需征得念月公主的同意,你要是拿不出銀子,就慢走不送!”
就在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個頭戴紗笠身着白衣的男子:“本王作保也不行嗎”
本來衆人都在興致勃勃看着這個跑來大啓充大頭的南越長公主要如何收場,沒想到就在她快被謝大人趕走的時候,他們大啓人的偶像賢王卻突然來了,還說要替南越長公主作保。
玄容此舉,讓在場的人心裏多少有些疑惑和不舒服,但大家還是都跪下行禮,唯有那個角落裏的小姑娘沒動,繼續吃她的飯,不過此時也沒什麽人注意她。
謝彥看了看玄容頭上的紗笠,淡淡一笑:“王爺作保自然可以,不過王爺向來勤儉,不喜浪費,下官不想王爺因為別國一個不相幹的人,而壞了自己的名聲。即便王爺想為博紅顏一笑,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但說到底王爺和南越長公主非親非故的,要是她走的時候真拿不出這筆銀子,下官自然也沒理由去找王爺讨這筆銀子,所以不是下官信不過王爺的人品,而是信不過一向喜歡出爾反爾的南越人。”
在場有一些玄容的鐵粉聞言,也壯着膽子道:“謝大人說的沒錯,王爺,您谪仙一樣的人物,還是不要來趟南越這趟渾水了,您素來節儉,聽聞您省下的銀子也都拿去接濟窮困百姓了,要是南越長公主到時真不付這筆銀子,您哪裏有銀子替她還,不僅如此,到時怕是還會影響到您的名聲,實在得不償失。”
玄容聞言不但沒有生氣,還溫聲解釋道:“嗯,你說的本王也不是沒想過,不過我大啓泱泱大國,總不能因為這些黃白俗物,就怠慢了來我大啓議和的使臣,要是這事被有心人傳出去,被其他國知道,實在有損我大啓國威。”
在場的人聞言,一時竟無法反駁。
這時就聽謝彥道:“王爺多慮了,大啓有專門接待各國使臣的驿館,可以讓每一位來大啓的使臣,都受到最妥善的安排。如果南越長公主要是不願住大啓為他們準備的驿館,而是要按自己的喜好選擇別的住處,這已經不屬于大啓負責的範疇,自然由他們自己付賬。因此即便此事将來傳出去,也不會有人覺得是我大啓有失待客之道,只會覺得是南越長公主是想趁機占大啓的便宜,所以本官堅持要她提前付賬,也是為了她的名聲考慮,不然到時候便宜沒占成,又沒錢付賬,這要是傳出去,那丢人可就丢大發了。”
“還是謝大人考慮的周到,也難怪短短時間內,就能把生意做得這般大,既然如此,本王這個不通俗務的閑散王爺,就不操這個心了。不過要是将來南越和大啓之間再出現什麽解不開的死結,想來以謝大人的能力,一定也能化解!”
玄容說完環視了周圍一圈,不知是在看人,還是在看別的,随後又朝念月拱了拱手,便轉身而去。
賢王走後,原本堵在門口的那些賢王府親兵,也都跟着走了。
念月見狀,面紗下的臉早已氣到扭曲,本來她還打算通過賢王,逼着謝彥讓她住進來,只要讓她住進來,她就有辦法把萬賀樓搞垮。
最主要還能把這些美輪美奂的琉璃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但沒想到賢王太過顧及自己的名聲,三言兩語就被謝彥給擠兌走了,這下她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要她拿出二十萬兩,她不是拿不起,只是這次來大啓,她根本就沒帶那麽多的銀子,即便她帶夠了銀子,也絕不可能花在別國的地盤上,更不會花在大啓的地盤上。
所以她才打算通過賢王來白嫖,誰知最後竟然沒能如願,但要她現在就離開,又覺得不甘心,最終她決定暫時先退一步。
“剛才王爺的話提醒了本公主,确實不該太過鋪張浪費,所以本公主決定,就先在萬賀樓定一間客房。”
誰料謝彥在她想對策的時候,已經跑去櫃上那邊寫了一張大字過來,他聽了念月的話後道:
“你說的太晚了,這是本官新定的店規!”
他說着把一張寫着南越人與蚊蠅不得入內的大字,大刺刺的展現在了念月的面前,随後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在場的人在看到那張大字時,不覺有些疑惑的問:“謝大人,一般不允許誰進一處地方,不都是寫着某某與狗不準入內的嗎,您這怎麽寫的是南越人與蚊蠅不能入內?”
謝彥耐心解釋道:“小狗多可愛,而且還對主人忠心耿耿,有些人也未必趕得上它們,所以自然不能拿它們來和某些人相提并論,倒是這一無是處只會害人的蚊蠅,和某些人是絕配。”
經過謝彥的提醒,在場的人覺得還真是如此,不由誇謝彥寫的貼切。
“謝彥,你不要欺人太甚!”
“這店是本官開的,本官想讓誰住就讓誰住,你一個居心不良的南越人還無權過問!”
“好,好得很,本公主一定會讓你們夫妻倆後悔的!”
念月拂袖離開之前,目光陰沉的看了謝彥一眼。
謝彥看着念月離開的背影,眸底也同樣閃過危險之色。
“真是痛快,小二,再來二兩西風烈!”
有個客人在看到那張南越人與蚊蠅不得入內的大字後,給謝彥豎了豎大拇指,哈哈大笑道。
“好咧!”小二哥響亮的應了一聲,随即拿起酒壺,又去給那位客人打了二兩西風烈。
之後彼此起伏的傳來加酒加菜的聲音,大家一邊吃飯,一邊把念月剛才的舉動當成了笑料來說。
“這位客人,小店概不賒賬,還請您把賬給結了。”
就在大家吃的熱鬧的時候,突然從角落裏傳來小二哥平靜又禮貌的聲音。
衆人循聲問去,見竟然是剛才替謝彥說話的那個小姑娘沒銀子付飯錢。
本來有人看小姑娘還挺順眼的,打算替她把飯錢給結了,但一聽小二哥說,那個瘦瘦小小的小姑娘,一頓飯竟然吃了将近一百兩,立刻就張不開這個嘴了。
衆人看了看小姑娘那張桌子上已經被清幹淨的一桌子空盤子,心說這也太能吃了,而且看那價格,應該還是點的萬賀樓最貴的菜,不然也不會一頓就吃了那麽多的銀子。”
小姑娘見衆人都神色複雜的看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萬賀樓的菜太好吃了,所以沒忍住就多吃了一點。”
衆人聞言,心說你那哪是一點,那分明都夠五六個人吃的了,就在這時就聽小姑娘又道:
“大家放心,我謝慕月雖然确實沒錢,但也絕對不會像剛才那個南越長公主那般厚顏無恥,我可以在萬賀樓幫工來抵我這頓飯錢。”
不遠處的謝彥在聽了小姑娘的名字後,不由看了她一眼,随即道:“不必了,剛才謝姑娘仗義執言,謝某甚是感激,這頓飯就當是萬賀樓請謝姑娘吃的。”
誰料謝慕月卻道:“我謝慕月從來沒有吃白食的習慣,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怎麽能白吃謝大人的飯。”
謝彥聞言笑笑:“既然如此,那就等謝姑娘日後手頭寬裕了再來還,在本店幫工抵債就不必了。”
就在大家覺得謝彥大氣的時候,就聽他又道:“畢竟本店的小二哥都是經過專業培訓和考核後,才能來萬賀樓服務各位客人的,謝姑娘要想在本店幫工,能力恐怕不夠。”
得,謝大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嘴巴帶毒,不過看萬賀樓的這些小二哥,确實和其他酒樓的小二哥不同,禮貌周全情緒穩定,不管對什麽人都一視同仁,不會看人下菜碟,讓走進萬賀樓的人,不會感到一絲絲怠慢和不自在,這确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因此有人勸道:
“既然謝大人請了謝姑娘這頓,謝姑娘受了便是,這萬賀樓的小二哥,确實不是誰都能當的。”
謝慕月聞言,可能也意識到謝彥和大家說的都是實話,并沒有什麽惡意,因此她也沒再堅持,朝謝彥和在場各位拱了拱手,随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把用布裹着的弓箭,離開了萬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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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