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第7章

“坐下。”賀昀藺說。

青蔥小王子顫顫巍巍坐到他旁邊，身後是他放在沙發上的手臂，便只坐了半個屁股，雙手放在膝蓋上，臉在混亂的環境裏更顯得清新純麗，怎麽看怎麽像個未成年。

賀昀藺歪了身子，靠在人身上偷偷問：“說實話，成年了沒？”

青蔥小王子開始微微發抖，支吾幾下，最終還是承認了。賀昀藺啧了聲，擡手讓侍者帶了被蜂蜜解酒汁，塞到小孩手裏。

“你放松坐着就行。”賀昀藺把小孩抱起來，坐實了屁股，拍拍人的後背安撫着問：“什麽名字？”

小孩攥緊褲子說，“洺天。”他見這人不像那些人，眼睛深情但不是色氣，澄淨又慵懶，應該不會在意是否假名。

賀昀藺哼地笑了聲，确實沒多說，又要了幾杯小孩喝的飲料，放在人面前。

喝完一杯蜂蜜水，洺天緊繃的神經也倏然放松，靠在沙發上，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賀昀藺。

“你什麽時候愛這款了？”杜尚言看完全程，意味不明道：“甚至還是從別人手裏要來的。”

賀昀藺随意挽上洺天的肩膀，笑笑說看着幹淨單純。

杜尚言打量了會，皮膚頂好，望着人的眼神幹淨，尤其是看着賀昀藺時，仿佛把他當作自己的神，很有意思。

“确實不錯。”杜尚言心裏嫉妒，不由瞥向祈涼衾，發現他的視線竟然放在賀昀藺身上。順着視線看過去，賀昀藺對着他們這隔空敬酒，一口幹完二鍋頭，然後放下，姿态潇灑。混血深邃的眉眼深情憂郁，但藍光閃過光暗之間暴露他的無情。

杜尚言收回眼神，笑笑，是想多了。

“各位，打擾一下，sin樂隊來了。”

大門打開，五位打扮哥特暗黑的人帶着樂器進來，他們打了招呼後上臺開始準備。底下的玩客一看是最近很火很貴的樂隊，紛紛開始激動，公主王子也不摸了，喝了幾口，開始微醺狀态準備好好欣賞。

賀昀藺知道這個樂隊，小衆出圈，之前在屏幕上比較活躍，然後水漲船高，價格一升再升，也虧得杜尚言出了個大手筆。

“一首devil送給先生們。”

樂隊主唱彎腰，铮——，電吉他發出震撼人心的高音。其他樂手開始配合，萎靡的場景破裂，玩客們被歌聲樂聲帶到了詭谲迷離癫狂的暗黑中世紀，不少人站起來跳舞，貼身肉舞，還有些人打開酒塞，酒水噴在空中，交叉錯落，淅淅瀝瀝灑下。

氣氛到達高潮。

迷幻的畫面在眼前不停轉，賀昀藺不悅地揉揉耳朵，一手抽出手機耳機塞到旁邊。瞬間，洺天手裏多了一副手機和藍牙耳機。

“……謝謝。”洺天抓緊手裏的東西，綻出今晚第一個笑容。

賀昀藺毫無波瀾地灌了杯酒。

這時，樂隊退場，衆人意猶未盡，不停回味着剛剛的爽快，不知誰突然說了到玄鳥，然後空間凝滞。足足十秒後，杜尚言才道：“我可請不了，別說我，沒人知道他的身份，找不到何來的請。”

唯一能聯系玄鳥的還是酒店老板，而連老板也只能單線，玄鳥演出時間不固定，最近的一次也是因為玄鳥說了三個月後會出演。杜尚言想起上次在玄鳥會場的爽快，說道：“前幾天我去看了演出，我可以放投屏給你們。”

當即就有人拍掌叫好。

“杜哥太好了，我很早就聽說了，但還未見過！”

“是啊，入場券少之又少，獲取渠道也不知道是什麽。”

……

杜尚言見在場絕大多數人都沒看過，優越感襲來，幸虧他偷偷把設備帶進去了。正當他下人把帶子拿來時，出衆的低沉嗓音出現。

“尚言，玄鳥不能外放，萬一被知曉了，可能以後都不會有了。”

杜尚言一看是賀昀藺笑嘻嘻地開口，把不悅壓下去，然後祈涼衾又說可以放錄的歌，所有怒氣都煙消雲散。

看過的人知道玄鳥才是千金難求，也不敢冒險，紛紛捧着杜尚言。

“還得是我們杜哥，一直想着我們。”

“是啊，有歌聽我都拜佛了，杜哥不要為了我們冒險了，就聽歌吧。”

……

他們這麽會來事，杜尚言的臉上再次回複笑容，幫他們放。霎時間，人潮的吶喊歡呼聲占據整個空間，仿佛他們就在當場，極有代入感。接着是玄鳥的歌聲，低沉厚實，明顯是故意壓低，越聽越上頭，後來的聲音變得清亮，暧昧，想在人耳邊吟唱，耳朵直發麻，連尾椎骨都癢了。

這段，衆人聽得入迷，沒發出一點聲音，如死般的寂靜，包括錄音裏的觀衆。

結束後，衆人深深呼了口氣，仰頭灌了杯冰水，澆澆心頭的熱。

“回去我問老頭子要個渠道消息。”

“我也是。”

“哥給我蹭蹭。”

……

賀昀藺低頭飲酒，唇邊的笑隐藏在清透的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