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溫柔樹妖攻×無情道受(完)

第089章 溫柔樹妖攻×無情道受(完)

林年明顯感覺到應懷星最近和自己相處的時候, 好像是卸下了什麽負擔似的,整個人都活潑主動了許多。

應懷星坐在草地上,讓林年躺在自己的腿上,用手給他按摩着腦袋, 嘴裏期待滿滿地嘟哝道:“哥哥, 快點想起來從前的事情吧……”

“為什麽這麽着急?”林年嘴裏嚼着應懷星給自己煉的香香丹藥,懶洋洋地問道。

應懷星拿起他的一只手親了親, 然後臉上露出了笑容:“因為想跟你結成道侶……”

“出息。”林年笑了一下, 把自己的手收回來了。

應懷星被哥哥笑了也毫不在意,他現在只想哥哥快點想起來從前的事情,到時候就算哥哥還是生自己的氣也沒有關系, 他可以慢慢努力獲得哥哥的原諒, 直到他願意和自己成為道侶。

林年躺在應懷星腿上,曬着太陽就惬意的睡着了。

結果再醒過來就是在蒼梧派老祖的山上了。

林年感受着又回歸一片虛無的眼睛,輕輕地嘆了口氣。

自從蒼梧派和驚虹派聯合通緝二長老之後,應懷星的事情就多了, 他是真的很想立馬就把二長老找出來給殺了,動不動就接到消息親自出山, 每次應懷星一走,絕對會把林年送到蒼梧派老祖這裏。

林年百無聊賴地靠在躺椅上慢悠悠地搖晃着,蒼梧派老祖在他的身邊現出身形來,盯着他看了幾秒鐘,然後說道:“你……似乎更嚴重了一些。”

林年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妖魔化的表現,他随手從自己的腦袋上摘下一片已經全紅了的柳葉,毫不在意地丢在地上。

這是很正常的事, 他現在一個修為全無的柳樹妖,喝應懷星這樣一個大乘期修士的血, 妖魔化的速度會極快。

“對了,我看應懷星這段時間似乎心情不錯,你知道是因為什麽嗎?”林年問道。

蒼梧派老祖略微思考了一下,答道:“大約是因為前些日子,他去驚虹派查證的時候,發現了二長老的丹藥可以讓人催生出心魔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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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種事?”林年頓時就來了興趣。

“你當初渡劫重傷之後,也是因為吃了他的丹藥才一直好不起來的吧?”蒼梧派老祖說道,“二長老的丹藥就是心魔的養料,剛吃下去會感覺很有效果,但實際上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助長心魔。”

這倒是跟林年當時的經歷一模一樣,他一直吃二長老給他煉制的丹藥,覺得效果不錯,但是一旦動用靈力,立刻就變成了全身經脈盡斷的結果,原本蟄伏在他體內的心魔在那些特制丹藥的喂養下,早已将他的身體完全侵蝕。

林年頓時就想到了應懷星曾經被心魔控制過的事情。

怪不得懷星弟弟這幾天這麽高興,原來是找到了真正的罪魁禍首,這樣想來,當初那些混賬話确實不是出自應懷星的本心。

林年笑了笑,心想自己當初倒是還把他給冤枉了一頓。

而應懷星在外面根據那些弟子給出的線索到處找尋二長老的蹤跡也找得頗有些心煩意亂。

“這個二長老每次神出鬼沒,肯定是有妖族的高手給他打掩護,此人在妖族關系這麽深厚,也不知道經營籌劃了多久。”一個驚虹派的長老眼看着這次對于二長老的追捕又失敗了,恨恨地說道。

應懷星本來還在旁邊默默地思考着這次行動的失敗原因,正在複盤剛才的情況,突然聽見這個長老這樣說,就感覺腦海深處猛然蹦出來一個想法。

二長老到底在妖族經營籌劃了多久?

應懷星突然想起了自己被妖族屠戮的家人。

當初那些妖族就在自己的家裏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只是無功而返……極大概率就是為了找應懷星服下的那枚仙丹,他們應家又不是什麽上古仙門大族,根本沒有其他可以被觊觎的東西。

而二長老與自己的父母是朋友,最擅長的就是煉丹。

應懷星猛然意識到了不對。

直到二長老暴露之前,應懷星雖然對二長老沒有多少感情,卻也是一直抱着十分恭敬的态度在相處,但是反觀二長老,他第一次給自己吃那種能夠催發心魔的丹藥的時候,可還沒有準備挖哥哥的內丹呢。

那時候哥哥才剛跟驚虹派老祖鬧了矛盾,服下破鏡丹強行突破大乘期,因此選擇閉關穩固境界。

那時候的哥哥可還沒有說出要渡劫的事情,堂堂大乘期修士的內丹哪裏是他可以肖想的——那麽,二長老當時為什麽要給自己下藥催生心魔?

答案呼之欲出。

二長老想要知道當初自己全家被屠戮也沒能找到的仙丹,到底藏在了哪裏,他沒想到那東西竟然真的會被應懷星給吃了。

而且恐怕,在那之後二長老繼續給自己吃那種下了料的丹藥,也是想要心魔徹底掌控自己的身體,好把自己的煉成“人丹”吧,只是心魔沒能掌控他的身體,還被他反過來給威脅了。

理通了這一切的應懷星心中恍然大悟的同時,又突然有些憂慮。

因為這跟他最開始預估的不一樣,如果二長老是從叛逃的時候開始投奔妖族,那倒也不足為據,但是現在應懷星突然意識到,早在幾百年之前,自己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二長老都已經可以驅使妖族為他做事了。

也就是說,現在誰也不知道二長老到底具體在妖族是什麽地位,擁有多大的能量,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妖族中布置了什麽東西,他們此前對于二長老的一切想象現在都該重新做考量。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的應懷星立刻把這個猜想告訴了其他人,關于二長老的抓捕期望頓時變得更加渺茫起來。

林年在蒼梧派老祖這邊還在優哉游哉的曬太陽呢,就感覺自己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熟悉的誘人香味頓時撲面而來。

林年還沒等說什麽,就感覺天旋地轉,自己已經被應懷星抱起來回到自己的洞府裏去了。

這邊林年剛在玉塌上被放好,那邊就感覺懷中突然多了一個腦袋。

應懷星抱着哥哥的腰,蔫頭耷腦地趴在他的懷裏汲取精神能量補充。

“怎麽了這是?”林年察覺到了應懷星的失落,有些哭笑不得地抱住他的腦袋,放柔了聲音哄着問道。

應懷星哪裏受得了哥哥這麽溫柔的哄着自己說話,頓時感覺這輩子的矯情勁都湧上來了,哼哼唧唧地說道:“就是突然知道了那個叛徒,他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藏得還要深,現在所有人都覺得幾乎沒有抓到他的可能了。”

林年臉上就露出了笑容,他慢騰騰地、一下一下地摸着應懷星的腦袋,輕聲道:“哥哥不是告訴過你了嗎,等着他自己跑出來就好了。”

應懷星現在聽他說起這句話,覺得哥哥說的很對,二長老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在妖族發展勢力,他在妖族布局這麽多年,一定是有某種謀劃的。

應懷星眯着眼睛享受着哥哥摸自己腦袋的感覺,嘆了口氣,說道:“但是就怕他搞出來什麽我們難以招架的東西。”

“沒事的,哥哥會保護懷星的。”林年笑眯眯地說道。

應懷星雖然不會把他這話當真,但是聽見哥哥這樣說,應懷星還是高興得不得了,一邊說着“應該是我保護哥哥才對”,一邊去親吻他的嘴唇。

林年想着之前自己誤會了應懷星,給他擺了那麽久的臉色,現在也就對他多了點寬容,盡量忍耐着他粗糙的吻技。

但是應懷星顯然不滿足于哥哥這樣一動不動的任由自己親吻,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頓時就感覺哥哥一下子熱情了起來,吸得自己舌根都有些發痛。

兩個人在玉塌上胡鬧了一通,完事之後應懷星抱着哥哥,兩個人一起泡到溫泉池裏去。

這還是應懷星第一次進到這個哥哥禦用的溫泉池裏,不得不說,是真的舒服,怪不得哥哥那麽喜歡泡在裏面。

應懷星一邊給哥哥身上撩着水,一邊暗搓搓的還想在溫泉池裏再來一次,但是看到哥哥晃了晃腦袋,頭頂上冒出了一簇鮮紅的柳芽之後,應懷星蠢蠢欲動的心思頓時就消退了下去。

明明前不久還只是帶着紅色紋路,怎麽這一段時間就變得全紅了?

應懷星小心翼翼地把那枚紅色的柳芽從他的腦袋上摘了下來,看着它血色的嫩葉,莫名覺得一陣心慌。

林年渾然不覺地趴在溫泉裏,還很惬意的樣子。

應懷星忍不住問道:“哥哥,你最近有沒有感覺身體不适?”

林年有些茫然地擡了一下頭,問道:“什麽身體不适?”

感覺被掏空算嗎?

他一個修為全無的柳樹妖被大乘修士榨汁是真的有些過于慘無人道了。

應懷星看他這茫然的樣子,知道他這是完全沒有任何的異常感覺了,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

“哥哥你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應懷星認真地囑咐道。

“哦。”林年相當敷衍地答道。

應懷星嘆了口氣,把他抱在懷裏,吻了吻他濕漉漉的發頂。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看到哥哥頭頂上冒出的那枚血紅色的柳芽之後,就一直有些心煩意亂。

應懷星不知道這股煩躁感的源頭,但是趁早把二長老這個該死的罪魁禍首抓到肯定會讓自己安心不少,于是應懷星更加頻繁地去到妖族的地盤上,甚至孤身潛入。

林年在蒼梧派老祖的山上倒是悠閑。

只不過這天林年正靠在躺椅上給自己剝橘子吃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身下微微一震,一股不尋常的波動瞬間掃過了他的全身。

“怎麽了?”林年坐起身來,問道。

蒼梧派老祖看着極遠處那個天空中開始出現的雷雲旋渦,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好像是有人要渡劫了……”

林年臉上的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他問道:“大約在哪?”

“看起來是妖族的地盤。”蒼梧派老祖的眉頭緊緊皺起,說道,“這次渡劫看起來十分不同尋常。”

他的言外之意兩個人都清楚,現在二長老在妖族那邊布局許久,肯定是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達到極致之後度過天劫成為真正的仙人。

現在看起來二長老已經準備好了。

蒼梧派老祖沉默了兩秒鐘,說道:“剛才應懷星已經給我留了傳訊,說他現在已經帶了幾個大乘修士準備強行突破到妖族那邊,打斷二長老渡劫。”

“我也過去。”林年說道。

蒼梧派老祖看向他,很顯然并不贊同:“你去了又能做什麽?”

“我能殺了二長老。”林年認真地道。

蒼梧派老祖頓時愣住了。

妖族。

應懷星從觀察到那個劫雲出現開始,就第一時間召集大乘期修士前往妖族圍攻二長老,畢竟要是讓一個心魔肆虐的人成了仙,他們此方世界以後差不多就要淪為心魔的肥料了,這讓他們怎麽可能接受。

而此時全身已經被黑霧完全包裹的二長老,看着眼前的法陣,以及法陣各個角上擺放着的完全妖魔化的大妖們,頗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要是這個角上能擺上那個柳樹妖就好了……可惜……”

但是随即二長老就沒有什麽功夫可惜了,黑色的劫雲醞釀着可怖的雷電,在天穹上緩緩地轉動着,形成巨大的黑色漩渦。

這是他期待了數千年之久的雷劫,從自己終生進階無望開始,二長老就誕生了心魔,但他沒有抗拒,而是選擇和心魔融為一體,甚至研究丹藥喂養心魔,讓它更為壯大。

二長老深知自己已經沒可能修煉成仙,但和心魔融為一體之後就不一樣了。

他為自己找到了一條合适的成神之路——只要将所有的心魔收歸自身,便可以以心魔成道。

而妖魔正是心魔的絕佳容器,妖魔的心智比起正常的妖族都還要弱上許多,無法控制自己的暴戾本能,更別提抵抗心魔的入侵。

只要等心魔劫降下,經過法陣的引導,由自己和這些妖魔共同承擔心魔劫的沖擊,然後自己再把這些妖魔吞噬,便可以完美的達成心魔的完全體。

至于應懷星他們想要打斷自己渡劫的事情,二長老也一早就考慮到了,現在那些人恐怕還正在跟外面的妖族纏鬥呢。

應懷星在這邊正與眼前雙眼赤紅、很明顯已經被心魔完全掌控了的大妖激戰,看着愈發黑沉的天空和逼近的雷劫,他心中也是萬分焦急。

他實力雖然夠強,但是妖族這邊的人數實在是太多,想在雷劫降下之前殺到二長老面前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還沒等到應懷星想出一個破局之法來,他就突然感覺身旁有靈光閃爍,然後林年就一臉茫然地掉了出來。

應懷星下意識第一時間就把哥哥抱在懷裏,迅速地後撤,連忙問道:“哥哥你怎麽到這裏來的?”

應懷星一瞬間連蒼梧派被人偷家,蒼梧派老祖不敵兇手沒辦法只能把哥哥送到自己身邊避難的戲碼都想出來了。

結果就聽林年語調輕快地說道:“我來保護你啊。”

應懷星聽見這話簡直要懷疑自己的耳朵,但是遠處天空中漆黑的雷劫已經攜帶着無數的電光劈下。

二長老開始渡劫了。

所有人都停住了手,望着站在雷劫之下的人影。

林年被應懷星抱在懷裏,攬住了他的脖子。

“懷星,你離得近一點。”林年說道。

應懷星心中湧上了強烈的不祥預感,并沒有聽從他的話。

“聽話,懷星,不然今天我們都會死在這裏。”林年捧住了應懷星的臉,嚴肅地說道,“等下二長老會吞噬所有的心魔,包括我,我不想死,我會試着與他争奪心魔的掌控權……所以需要你把我帶到稍微近一點的地方去。”

應懷星聽他這樣說,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問道:“哥哥你已經恢複記憶了?”

“對。”林年笑了一下。

應懷星在面對恢複了記憶的哥哥的時候頓時感到一陣弱勢,他這次只小聲問了一句:“哥哥你不會騙我的吧……”

“我向你保證,剛才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林年說道。

應懷星終于抱着他朝着二長老所在的地方逼近。

閃爍的雷光連接天與地,林年熟悉這個聲勢,挺過這一波就是心魔劫了,自己倒是來得剛好。

龐大無比的黑霧旋渦從天而降,帶着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而林年在這種熟悉的感覺中顯出了原型。

一株枝葉全紅的柳樹出現在了已經被雷劫劈碎的山上。

二長老只感覺心魔劫的沖擊力比他預想中還要差一些,正準備将那些妖魔吞噬的時候,卻發現有人更快自己一步。

“……林年?”二長老又驚又怒地道。

“好久不見啊。”林年緩緩地顯出了自己的人形,他扯下自己眼睛上白色的綢帶,赤紅的眼珠看着二長老。

二長老已經察覺出了不對,林年身上心魔的強度甚至已經超越了自己。

“我猜你肯定忘了,哪怕修為盡失,我的身體也依舊是大乘期的身體,當初心魔入體,還有你專門煉制的丹藥……早已經把我身體裏的心魔供養到了超越大乘期的地步。”林年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更別提你剛才準備的這些妖魔們了,真是大補。”

二長老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準備已經給林年做了嫁衣,他甚至來不及憤怒,第一反應就是逃跑。

但是他怎麽可能跑得掉,無盡的黑霧從林年身上狂湧而出,頓時就将他包裹,黑霧中傳來嘎吱嘎吱咬斷什麽東西的聲音。

接着林年那雙血紅的眼鏡又轉向了應懷星。

應懷星意識到哥哥又可以看見了,甚至看起來修為也回到了巅峰,他無意糾結哥哥之前是不是騙了自己,只是有些驚喜地迎上來,喚道:“哥哥……”

林年擡手撫住他的側臉,然後親吻了他。

應懷星有些害羞,但還是乖順地張開嘴。

然後他就感覺到了自己體內某種東西的消散,帶着尖利的慘叫聲。

好像是心魔。

“最後一點心魔原來一直在你這裏啊,懷星。”林年笑眯眯地說道。

“嗯嗯。”應懷星乖乖地點頭。

“我現在是心魔的完全體了。”林年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一些。

“嗯嗯。”應懷星看着比從前更強大了的哥哥,也笑了起來。

“所以現在殺了我吧,懷星。”林年輕聲道。

應懷星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哥哥……?”他似乎覺得自己剛才那句話沒有聽懂。

林年擡眼看了一下頭頂重新聚集的劫雲,說道:“屬于我的雷劫馬上就要到了,趁現在殺了我吧,懷星,心魔是不可以成仙的,整個世界都會被污染,最終毀滅。”

應懷星終于意識到他是在說什麽,突然激動了起來:“不可能!”

什麽世界污染不污染,只要哥哥能成仙,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也無所謂。

“你剛剛跟我保證過你不會想死的!”應懷星的聲音一瞬間就帶上了哭腔。

“我是不想死的,懷星,這一點我确實沒有騙你。”林年嘆了口氣,“但是我更不想你死,也不想蒼梧派的同道們死,也不想李知府一家死……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不該死了。”

他強行抓住了應懷星的手,和他手中的劍。

“不……不要這樣……”應懷星絕望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劍指向哥哥,“求你了哥哥……”

林年現在的力量已經完全的超越了大乘期,應懷星甚至無法反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哥哥拿着他當初送給自己的那把,在劍柄和劍橋上做了許多華麗裝飾的劍,劍鋒緩緩地沒入林年的心髒。

“我不會死的,懷星,不要害怕……”林年輕聲地安慰道,他的嘴角溢出血液,“心魔是殺不死的,現在的我只是一具軀殼而已……我會變成風……或者變成雨……陪着你。”

但是應懷星只是呆滞地看着他流出的血,如同一具空殼。

林年看向已經陷入崩潰的應懷星,臉上露出了笑容:“我們來立一個約吧,懷星,在未來你會有一次機會和我相認,如果你認出了我,那我就會回來,重新陪在你身邊。”

應懷星的眼睛裏突然有了一點光。

但他還沒能來得及跟哥哥讨要一個保證,就看見哥哥的全身都開始如同沙塵一般消散。

“現在接受我給你的最後一個禮物吧,懷星。”

送你成為此方世界中唯一一個,無情道圓滿。

道心圓滿和殺死了心魔的功績同時疊加在了應懷星的身上,沖天的靈力在他的身軀中開始奔湧。

而劫雲開始第三次聚集。

這一次的雷劫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為恐怖、更為聲勢浩大。

但這對于應懷星簡直輕松得如同閑庭信步,因為他吃過哥哥的、可以抵抗雷劫的內丹。

自己的修為、自己的道法、自己渡劫的一身本領,全部是哥哥給的。

但是現在哥哥不見了。

要找到哥哥,哥哥他跟自己立了約的。

應懷星從雷劫中擡起頭,渡劫成功,登天梯已經出現,九重天闕的仙宮為他敞開。

白衣的仙君立于雲端,向他拱手道賀。

“哥哥呢?”應懷星面無表情地問道,“我是說……我這方世界的心魔呢?”

“心魔?”仙君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心魔不是已經被您斬殺了嗎?天地已經承認了您的功績,心魔早已經魂飛魄散,再無半點複蘇的可能了。”

于是這位仙君就看到了他這千萬年來見過的最恐怖的眼神。

新飛升的那位無情道仙君是個瘋子,整日在找那個被他殺了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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