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狐貍老師攻×廢太子灰狼受

第112章 狐貍老師攻×廢太子灰狼受

“這個房間裏有監控嗎?”林年對皇帝問道。

皇帝臉上剛變得好看了一點的表情又重新變了回去, 他看着林年那雙黑色的眼睛,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選擇撒謊,說道:“有……但這只是為了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我不需要, 拆掉。”林年毫不猶豫地說道。

皇帝還是明顯不太願意的樣子。

“如果你不想今天就把我氣死的話, 拆掉。”林年說道。

“好……”皇帝也不想再惹怒林年,他是真的敢一言不合就在自己面前吐血倒地的。

林年趕走了皇帝之後, 自己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 就看見有人來從房間的各處拆走了攝像頭,沒過多久,杜賓又提着餐盒過來了。

坐在沙發上的林年看見杜賓手裏的餐盒, 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問道:“又是皇帝叫你來的?”

“嗯。”杜賓有些局促地點點頭,他看今天林年雖然看起來臉色還是不太好,但終究沒有像是昨天那樣一臉病容的躺在一堆儀器中間了,也便默認林年的身體康複了一些。

他把手裏的餐盒打開, 把飯菜擺在林年的面前,問道:“您的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林年沒有什麽多折騰這只無辜的狗狗的想法, 他随口答道,然後低着頭看了看杜賓給自己帶來的第二頓早飯,和剛才吃的那些倒是不太一樣。

林年慢吞吞地吃了一些,就靠在沙發上看着杜賓收拾餐盒準備離開。

杜賓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但是現在的情況跟當初皇帝告訴他的完全不一樣,他沒有看出林年要準備進行心髒移植手術的跡象,反而皇帝看起來十分關心林年的身體情況, 卻一個勁的叫自己來送飯。

他在出門前看了一眼林年有些蒼白的臉色,然後憂心忡忡地離開了。

林年是想讓杜賓作為中間人給自己和容景山傳話的, 但是他和杜賓只是認識,杜賓目前肯定不可能為了自己去欺騙皇帝。

林年安靜地靠在在沙發上,思考了一陣現狀,然後在心中問道:“06,現在這個房間裏還有監控嗎?”

“沒有了,但是有監聽裝置。”06答道。

林年就嘆了口氣。

這是難以避免的,雖然很不爽,但是只要沒有監控的話,倒是還勉強可以接受。

林年就這樣暫時被留在了——或者說軟禁在了皇宮裏。

皇帝大體上并不限制他的自由,只是不會讓他走到辦公的區域去,也不讓他離開皇宮,除此之外的任何地方,林年都可以不受限制的自由出入。

他沒有在皇宮看見那些皇後、妃子。皇子、公主們,偌大的皇宮空曠得好像就只剩下了林年一個人,還有零星的一些傭人。

像是一個巨大的金絲籠,裝着林年這只靠着自己飛不起來的虛弱鳥雀。

這個想象讓林年有些惡寒。

他在皇宮裏确實受到了比在家裏細致得多的照顧,還有頂尖的醫療團隊24小時繞着他轉,以至于林年一開始以為自己在皇帝這邊呆不了一個月就會死掉,現在卻覺得大約還能再活一年。

午餐的時候,皇帝照例坐在林年的對面,陪着他一起吃飯。

林年并不會擡頭看他,兩個人一般就是這樣沉默地度過一餐的時間。

但是今天顯然不會這樣,

皇帝擡起頭看着林年的臉,說道:“容景山今天來找我,想要問你心髒移植手術的事情。”

林年就一下子擡起了頭,皺着眉看向他,問道:“你怎麽跟他說的?”

平常自己無論如何都得不到林年的注意,現在只是聽見“容景山”的名字而已,他就這麽激動,皇帝看他這麽在乎容景山,心中頓時湧起了強烈的酸澀感。

“沒怎麽跟他說,我根本沒有見他,只是叫他老實一點,不要打擾我照顧你。”皇帝強忍着心中的澀意,勉強笑了笑,說道。

林年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了。

皇帝不明白為什麽,明明現在林年就坐在自己面前,他們兩個距離這麽近,林年給自己的感覺怎麽能這麽遠。

遠得叫人難受。

從前的時候,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所有人在面對他的時候,總會顯得格外溫和柔順,皇帝并不覺得自己從前的女人們是真的愛自己,但她們會作出一幅溫柔深情的樣子來,皇帝曾經以為自己并不在乎這種淺薄的表面功夫。

但是現在林年這副樣子,讓他覺得哪怕是簡單的表面功夫,只要林年能對自己态度好一些的話,他也心滿意足了。

林年沒有在乎他的想法,只是又随便吃了幾口,便起身離開了。

皇帝坐在那裏,感覺自己的心髒和頭都一起痛起來了。

能夠默許皇帝在日常生活中的接近,無視他出現在自己身邊,林年自認為已經足夠禮貌了,這個家夥明知道自己想殺了他還這麽一個勁的往自己身邊湊,這種行為讓林年覺得換腦手術絕對是有很大弊端的。

但是這幾天皇帝突然又不朝自己身邊湊了。

林年就有些心煩意亂,忍不住多想。

皇帝是不可能突然老實的,他這樣突然不來自己身邊轉,別是去對付容景山去了。

林年等了兩天之後就坐不住了,朝平常皇帝不允許他踏入的辦公區域走去。

“林先生。”這邊的守衛遠遠的看見他過來了,就擋在了他的面前,不讓他再繼續前進。

“皇帝他人呢?”林年問道。

“陛下在忙公務。”這名守衛面不改色地說道。

“什麽公務?”林年皺了皺眉,問道。

“暫時無可奉告。”

林年站在這裏跟他對峙了幾分鐘,轉而問道:“杜賓呢?”

守衛就松了口氣的樣子,問道:“您找他有什麽事嗎?”

“你廢話怎麽這麽多?要麽叫我去見皇帝,要麽叫杜賓來見我。”林年皺着眉說道。

守衛就閉上了嘴,答道:“好的,請您回去稍候片刻,我會讓人去通知杜賓。”

林年這才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杜賓就匆匆趕到了林年的房間:“您找我?”

林年到了皇宮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杜賓看着林年還是沒有要做心髒移植手術的跡象,他也徹底意識到皇帝所說的找到了心髒供體,實際上只是一個把林年騙來的謊言而已。

偏偏這個謊言還是由他去傳達的,這讓杜賓每次在面對林年的時候,心裏總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容景山最近的情況怎麽樣?”林年問道。

“大殿下現在又回到皇宮繼續擔任皇家衛軍的軍團長了。”杜賓老老實實地答道,“看起來狀态還算平穩。”

林年就愣了一下。

“也就是說,容景山現在就在皇宮裏?”他問道。

杜賓點點頭。

林年就皺起了眉,擺擺手讓他離開了。

容景山和自己都在皇宮裏,但是皇帝肯定不可能讓他們兩個見面。

下午的時候,消失了好幾天的皇帝就出現在了林年的房間裏。

林年心中冷笑,這連着幾天都沒有動靜,自己一打聽容景山的消息了,皇帝的動作倒是快。

只不過皇帝看起來狀态不是很好,林年很明顯能夠看出來他生病了,臉色有些紅,似乎是發燒了。

雖然已經知道了林年只是想打聽容景山的消息,皇帝還是問道:“你今天去找我有什麽事?”

“沒什麽。”林年轉過頭,随口答道。

皇帝就拿他沒辦法。

兩個人沉默了幾秒鐘,林年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我想跟容景山見一面。”

“不行。”皇帝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為什麽?”林年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他不會同意,看皇帝這樣毫無回轉餘地的拒絕,眉頭也立刻皺起來了。

“沒有為什麽。”皇帝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

林年就懶得跟他多說,頭也不回地轉頭進了自己的卧室。

皇帝看着禁閉的房門,癱坐在沙發上,極為疲憊地嘆了口氣。

他這幾天身體很不舒服,有些胸悶頭疼,還開始發燒了。

醫生說這些症狀是他憂思過度的緣故,叫他平複心情,情緒過于壓抑的話,對于換腦後的他恢複不利。

道理他都懂,但是天天面對着這樣的林年,皇帝覺得自己的心情壓根平複不下來。

林年永遠都只會想着那個容景山,哪怕他現在被自己軟禁在皇宮,哪裏也去不了,哪怕他現在因為心髒病命不久矣,他也還是滿腦子都是容景山,林年對于容景山的愛讓他無比羨慕又無比嫉妒。

高燒和病痛以及精神上的疲憊讓皇帝坐在這裏一動也不想動,只感覺一陣陣的疲倦如同潮水一樣湧上來,緩緩地淹沒了他。

晚上,林年出來想找點東西吃的時候,就被沙發上那個人影給吓了一跳。

林年按住自己有些鈍痛的心髒,默默地在心中把皇帝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個老東西大晚上的躺在自己這邊的沙發上不走了算是怎麽個事?

他繞到皇帝面前去,看到他已經完全燒紅了的臉,不用試溫度,肯定已經燒得快糊塗了。

林年很想不管他,就讓他死在這裏,可是皇帝一死,被皇帝派到容景山那邊的狙擊手可不會管皇帝是怎麽死的,容景山就必死無疑了。

林年只能有些嫌棄地叫了醫生過來,看着他們把皇帝擡到隔壁房間的床上去暫且休息,然後給皇帝吊上了藥水。

林年吃完東西回來的時候,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忙活着的醫生們,和躺在床上看起來半死不活的皇帝,問道:“他不會燒傻了吧?”

醫生看見是他,斟酌了一下,答道:“不會的。”

“哦。”林年有些可惜地答道,他走過來看了看皇帝的情況,看起來這家夥的命比自己的還要長,只是現在燒得滿臉通紅,看起來倒是沒有平時讨厭的樣子了。

畢竟林年本來就不讨厭這具身體,這是容景逸的身體,在沒有被皇帝掌控的時候,林年是很喜歡小太子的。

他正看着容景逸的這張臉,腦海中不經意冒出來之前小太子和自己相處的時候的畫面,突然從胸腔中就感覺到了一陣柔軟的酸澀情緒。

林年輕輕地出了口氣,轉身想要離開,手腕卻突然被抓住了。

他看向躺在床上的人,聲音一下子冷了下去,說道:“放開。”

但是抓着他手腕的手卻沒有如同林年預期的一樣松開,床上的人朦朦胧胧的睜開眼睛,目光一片混沌,但是看見他的時候,那雙眼睛裏的眼神卻變得極為單純又清澈。

“老師……老師……我難受……”容景逸小聲哼哼着,把林年的手放在自己滾燙的臉上,像只貓似的縮成一團,用腦袋去蹭林年的手。

林年就愣住了。

這是容景逸。

他全心全意的撲在這孩子身上三年,容景逸的每一份反應他都萬分熟悉。

“老師……”小老虎圓圓的柔軟的耳朵蹭了蹭林年的掌心。

林年近乎呆滞地看着他,手下意識地輕輕地撫弄着他的腦袋和頭頂的獸耳。

于是床上的人又露出了那種安詳的可愛的睡顏,依偎着林年的手沉沉睡去。

林年站在這裏,保持着這個動作僵住了好幾分鐘,才像是終于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一般。

他的手突然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林年脫力似的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他把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摘了下來,然後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容景逸已經死了,這只是這具身體留下的本能反應。

但是林年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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