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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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沐聞的通訊器就扔在卧室裏，霍麟昇剛剛已經注意到，所以出了書房的門，一路問傭人徐沐聞的行蹤，最後才徐沐聞的下落。

霍麟昇找到這裏，一眼就認出這是什麽地方，當年他來徐家找徐沐聞之時，曾被徐沐聞帶來到這裏，見到了徐老先生。

他推開虛掩着的門，看到徐沐聞側身對着他，手中握着一管淡藍色的試劑，神色是少有的深沉。

霍麟昇下意識放慢腳步，仿佛怕吓到心怡的小動物一樣。

“就是它？”霍麟昇沒多說，但是徐沐聞明白他的意思。

徐沐聞仿佛才注意到有人進來一樣，側過頭看他一眼，輕聲道：“不知道。”

雖然徐沐聞已經基本确定了，但是卻不明白，不理解，他爺爺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一切太過于荒誕，讓他産生了強烈的錯覺，那就是，這都是假的，都是一場夢，可能，他根本沒有重生，他也沒有被檢測出具有兩套器官，一切不過都是他臨死之前，心懷不甘做了一場荒誕離奇的怪夢。

霍麟昇伸手，輕輕從他手中接過試劑，另一只手擡起，長臂混繞過徐沐聞的背部，将他抱在懷裏。

徐沐聞自欺欺人的想法被霍麟昇打斷，混亂的思緒被冰涼的雪松味道填滿，一時間，從無法理解的漩渦中脫離出來。

“交給我吧。”霍麟昇太了解徐沐聞，一眼就看出徐沐聞此刻情緒不佳，他抱着徐沐聞，将這件事攬過來。

“我會調查清楚的，”事已至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但是這個藥劑是從何處來的，也得弄清楚，“我會給你一個真相。”

“謝謝你。”徐沐聞感激的看着霍麟昇，雖然從沒說過，但是他重生之後，一直是霍麟昇在毫不計較的為他付出，無微不至的照顧他，雖然某些時候徐沐聞會被霍麟昇弄得哭笑不得，但不得不說，大多數時刻，霍麟昇都相當體貼。

重活一世，他大多數正面情緒，都來自于霍麟昇。

霍麟昇輕輕一笑，額頭貼着額頭：“不要和我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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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和本來如無頭蒼蠅一般，決定将近幾年記錄在冊的所有實驗室都調查一遍，得到這管試劑，松了口氣，以試劑上留下的蛛絲馬跡展開調查。

結果最後卻查到，當年有可能研究這項實驗的實驗室，早在幾年前因為事故，全員死在了裏面。

孟和本以為這件事就要以此作為結局，卻翻到了實驗室負責人當年發的照片。

照片裏另外一個人很眼熟，孟和眯着眼仔細想了一會兒，突然想起，這不就是徐家的家庭醫生甘壬嗎？

“霍總，您看。”孟和将調查結果和照片都發給霍麟昇。

霍麟昇近期和甘壬接觸的多，一眼認出這是誰，棱角分明的五官籠罩在黑暗的影子裏，通訊器的光亮只照亮了一小部分。

他回身看了一眼熟睡的徐沐聞，小心翼翼從柔軟的床鋪裏坐起，走了出去。

現在的時間并不算晚，不過晚上九點多鐘，不過他和徐沐聞今天鬧了一下午，兩人多少都有些疲憊，時間剛到九點，就一起睡了。

孟和順着這條線索收集所有甘壬的資料，又發給霍麟昇。

與此同時，霍麟昇找到了還在忙碌的給一個徐家生病的傭人看病的甘壬。

甘壬看到霍麟昇，詫異地問：“又怎麽了？”

傭人見到霍麟昇，彎腰打了聲招呼後，拎着藥麻利的離開。

霍麟昇開門見山：“你是雨幕實驗室的研究員？”

甘壬靠在病床上，本來打算聽霍麟昇說又有什麽問題，他好對症治療，聽到這裏，他表情一僵，臉色白了一個度。

“曾經是。”甘壬沒有隐瞞，既然霍麟昇能來問他，自然已經查清楚一切，他即使不承認也沒有用。

“那你知道x藥劑嗎？”霍麟昇眼神銳利，語氣緩慢的說，“或者說，你參與過嗎？”

“沒有。”甘壬搖頭。

“我并不知道這是什麽。”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甘壬心中已經有所預料，畢竟最近發生的，能和實驗室扯上關系的，只有徐沐聞身上發生的omega性別轉變事件。

而偏偏，當年他師弟不止一次說要研發這種藥劑。

想到記憶中師弟狂熱的臉，甘壬不得不承認，也許師弟真的成功了。

霍麟昇将手裏握着的試劑交給甘壬：“這就是x試劑。”

甘壬接過來，只一眼，他就認出，這絕對是出自他師弟的手筆，雖然上面只有一個字母，但是他和師弟共事十幾年，自然認得師弟的筆記。

沒想到，他竟然拿真的将這藥劑研發出來了。

他神色複雜的看着試劑，一邊視這藥劑如寶貝，一邊又心中清楚，這種藥，若是沒有其他奇遇，發現新的元素、植物，就必然經過人體實驗，是罪惡的産物。

“這确實是我師弟的字，”甘壬承認，“我們當年研發出之前給你用的那個藥，因為利益紛争，我被攆出實驗室，後面的就不清楚了。”

霍麟昇将這藥的作用講明。

甘壬點頭：“我當年離開之前，确實聽到他說要研發轉性別藥物。”

藥劑在燈光下泛着淡藍色的光。

“但是，我沒想到他真的會去做這個實驗，這種罪惡的東西，就不該出現！”

霍麟昇在确定甘壬說的是真話後，将藥劑拿回，轉身欲走。

“他研究這種東西，真是死有餘辜，報應啊！”

身後，是甘壬喃喃自語的聲音。

霍麟昇回到卧室，徐沐聞聽到動靜，半睜着眼睛，困倦的看着他，霍麟昇脫下衣服，躺回去，将徐沐聞抱到懷裏，拍着他的背輕輕安撫着，直到徐沐聞再次睡去。

這件事，到此就算結束，事情已經造成，罪魁禍首已死。

他懷疑當年實驗室出事并非意外，畢竟那麽巧，在徐沐聞分化後沒多久，實驗室就失火，燒死了所有人，況且這件事的涉事人員，除了徐沐聞，所有人都已煙消雲散。

徐沐聞醒來後知道了這件事，和霍麟昇想的一樣，他不打算再去追究。

而與此同時，霍母終于意識到，她兒子喜歡的alpha，應該就是徐沐聞。

畢竟這段日子霍麟昇幹脆搬進了徐家，和徐沐聞同進同出，每日送徐沐聞上下班，這件事在圈子裏知道的人越來越多，霍母從最初聽聞後的不在意，到後來後知後覺發現事情不對勁。

她聯系不上霍麟昇，幹脆找到了徐家。

在一個不算很晚的黃昏，将徐沐聞和霍麟昇堵在了進來的路上。

彼時老管家還沒來得及通風報信，徐沐聞和霍麟昇已經親親熱熱的從飛行器上下來，手拉着手，面孔上帶着微笑。

徐沐聞一踏入宅子，就對上一雙和霍麟昇同色的眼睛，眼睛裏帶着審視和打量。

不過這道目光在看到霍麟昇後，很快燃起了怒火。

“霍姨。”徐沐聞打招呼。

霍麟昇看到他母親，下意識攔過徐沐聞的肩膀，将徐沐聞擋在身後。

“您來幹什麽？”

“我不能來嗎？”霍母的态度還算冷靜，雖然一肚子的火，但是考慮到這不是霍家，她兒子也不再是可控制的年紀，只得将火氣咽下。

霍母這句話沒有得到回答，她從沙發上站起來，道：“我今天來，就是想确定一件事，你喜歡的那個alpha，是沐聞嗎？”

霍麟昇沒有否認，他護着徐沐聞的姿态已經說明了一起。

霍母眼前一黑，緩了緩，目光落到徐沐聞身上。

“沐聞，你告訴我，是不是這個混賬強迫你？”

她還記得，徐沐聞曾經上門來，告訴她霍麟昇喜歡alpha，勸她想想辦法，讓霍麟昇改變過來。

相比，當時徐沐聞就已經被霍麟昇困擾了，否則不會來找她告狀。

“并沒有，”徐沐聞從霍麟昇身後走出來，直面霍母嚴厲的目光，坦誠道：“霍姨，我喜歡霍麟昇。”

“那你之前......？”

“之前是我還沒有想明白，但是我現在得和您說清楚，我是喜歡霍麟昇的。”

這事沒什麽不好承認，曾經他确實因為各種固有觀念無法接受霍麟昇，但是當遮擋住他思想的迷霧褪去後，他才發現，他喜歡霍麟昇。

一旁的霍麟昇，則因為徐沐聞這句話，眼中充滿笑意。

“你先上去吧，我和我媽談。”霍麟昇在徐沐聞耳旁說。

徐沐聞和霍麟昇對視上，從霍麟昇眼底看到篤定，才點點頭，留下二人，獨自上了樓。

不過他沒走遠，就在二樓的拐角處等兩人談完。

“霍麟昇，你是認真的？偏偏要喜歡一個alpha？”霍母一字一頓地說。

“媽，我很認真，我只要他一個，我愛他。”霍麟昇和霍母對峙一般，站在茶幾兩角，語氣堅決。

“你知道，兩個alpha無法孕育後代，以後徐家怎麽辦？”

“這個不牢您操心，我會想辦法。”

“你想什麽辦法？難道你要将徐家交給外人不成？”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您不用多問，我至少還能掌握霍家一百多年，百年內您都不用操心這件事。”早在他得到徐沐聞的遺傳物質後，他就開始着手準備孕育一個兩人的孩子，他有足夠的資金，傾盡霍家之力，如今已經得到了一些好消息。

“況且，我已經把我名下大部分財産都轉到了他名下，要是他不和我在一起，你兒子只能去睡大街了。”

霍母瞪了霍麟昇一眼，最後實在犟不過霍麟昇，她長嘆一口氣，轉而說：“我說不動你，也不打算再管。”

她之前進行了一系列的措施，都沒能拿霍麟昇怎麽樣，這階段兩人之間因為這事，明裏暗裏也沒少較量，但是這孩子長大了，她現在鬥不過他了。

她之所以來，也不過是抱着最後的期待，畢竟徐沐聞之前，可看不出喜歡霍麟昇的樣子。

但是現在徐沐聞這條路走不通了，她只能認輸。

“你既然決定好了，就對沐聞那孩子好點，”她年輕時時常想，徐沐聞為什麽不是她的孩子，乖巧可愛，和霍麟昇這個冤孽完全是兩種人，“若是讓我聽到你欺負他，我可站他那一邊。”

說實話，在聽說霍麟昇喜歡的人是徐沐聞之時，她還悄悄松了口氣，畢竟徐沐聞是她看着長大的，樣貌、家室、能力，樣樣都好，她喜歡得很，總比霍麟昇帶回來一個不知根知底的alpha強多了。

“不會。”霍麟昇肯定道。

他未來的所有計劃，都将徐沐聞算了進去，況且，他這個人向來執拗，認定的事絕不會變。

等霍母走後，徐沐聞從轉角走出來，趴在扶欄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霍麟昇：“好啊，你居然騙人！”

霍麟昇看着他笑：“沒有騙人。”

他走上來，拉着徐沐聞的手，進了如今二人共用的書房，從抽屜下拿去一沓文件。

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但是還沒來得及說。

“簽字。”

徐沐聞拿着這疊文件，看了一眼。

——關于財産與股份贈與協議

徐沐聞念了一遍，錯愕的擡起頭：“你認真的？”

只要他簽了字，以後霍麟昇的身家，除了霍家的那部分，其他的就都是他的了。

霍麟昇從後面抱住徐沐聞，聲音輕柔帶着誘惑：“簽了它，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出來阻止我們。”

畢竟沒了錢的霍總也要掉價，手裏光有權利也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