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折花寄君子

折花寄君子

付孤舟很迷茫, 眼睛跟他對視,真這麽說了:“你有病吧?”

“嗯。”楚霜汵應道。

付孤舟這下更加覺得他有病了。

絕對腦子有毛病。

不過付孤舟已經洗過澡了,不想大清早的再洗一次, 道:“晚上再洗, 朕昨晚在林驚羽那洗過了。”

“衣服也是他的?”

“嗯, 朕不想麻煩人再送衣服過去。”

“他幫你洗的?”

付孤舟瞪大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驚訝還是生氣了:“楚霜汵你真有病吧?你看不慣朕可以, 別毀人家林驚羽清白!”

楚霜汵默了默,聲音放低些微:“他沒幫你洗?”

付孤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擡手捂住他的嘴, “你閉嘴,不會說話就別說了, 朕不去洗澡。”

“那陛下要做什麽?”楚霜汵嘴巴被他捂住照樣說話,反倒付孤舟手心碰到他的唇以及呼出來的熱氣被弄得癢癢的, 放棄了,松開他的嘴巴。道:“你去睡覺。”

楚霜汵将他抱更緊了點:“陛下陪我睡嗎?”

付孤舟很不理解,“你真抱朕抱上瘾了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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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把朕當成狗了?”

楚霜汵一愣,頓了一下, “沒有, 陛下是人。”

付孤舟不想跟他吵架, 無奈被他抱着妥協了,“行吧,朕就陪你睡一上午!下午朕要出去。”

“跟誰?”楚霜汵不依不撓,不知道今天吃錯了什麽藥仿佛他說什麽都要追根刨底。

付孤舟不想跟他吵, “你想去的話就跟你。”

楚霜汵笑了一下。天已經亮了, 抱着他去到床上。

“等等。”付孤舟推了下他,“那什麽香, 滅掉,拿出去,窗戶打開。朕熏得頭疼。”

楚霜汵又一愣,“陛下收藏的熏香,陛下不喜歡?”

付孤舟瞪了下眼,他收藏這?

哦,楚霜汵從他寝宮裏翻出來的,應該是原主的東西。

搖頭道:“不喜歡,快拿走。”

楚霜汵去收桌子上的香。

付孤舟昨晚睡得其實不太好。

用來坐的矮榻,太小了,他睡上去還行,再動一下都不敢動,怕掉下去。

付孤舟被他半個身子放到床邊後就伸展開雙手往後挺躺屍,兩只腿耷拉在床下面姿勢不怎麽雅觀,一動不動。

沒人勞役的時候自己雙手豐衣足食,楚霜汵在他身邊時,他就一動也不想動。

楚霜汵回來了。

付孤舟平躺床上兩只眼睛往下轉看着他,等着他來服侍自己。

真爽。

其實也不是真那麽累,主要想當個廢物。

楚霜汵走近他時在他旁邊邊站了好一會兒,應該是也在看他,付孤舟平躺着眼睛不太好看東西,看了他一會兒看累了,把眼睛閉上,等着他抱自己去大床中間。

楚霜汵俯身貼下來了。

付孤舟沒睜開眼,意識能感受到。

楚霜汵摸了下他的臉,又摸向他的腰,雙手在他腰兩邊捏住撫了撫。

在幹什麽?

付孤舟正想睜開眼睛時,其中一只手伸向了他腰間綁帶子的地方,解開了他的衣服。

噢,幫他脫衣服啊。

先脫衣服再去大床中間也行。

付孤舟心裏默數着,楚霜汵給他脫衣服時将他低抱起來,腰脊脫離了床面,一件,兩件,數着數着付孤舟數忘記了,于是懶得數了,像條死魚任由他服侍。

只是感覺身上越來越涼爽,楚霜汵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脫衣服脫得特別慢,他都快給凍死了,一睜開眼,低眸看,自己身上只剩最後一件衣服了,他還在脫。

“你要幹什麽?”

付孤舟真心疑問地問他。

楚霜汵一如既往他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道:“脫陛下衣服。”

“睡覺不用脫這麽幹淨,你給朕留兩件。”付孤舟手擡到腰上與胸口之間的地方要阻止他,不料兩只手一起被楚霜汵抓住,舉起來壓在頭頂。

那只手輕輕一挑解開了他上身最後一件衣服。

付孤舟眼眸往下轉了轉看向他的手,又往上轉了轉看向他的臉和眼睛,眨了下眼。

付孤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脫口而出的話往往語出驚人,道:“你知不知道,你看着很像要強/奸朕?”

楚霜汵沒被驚到:“陛下若願意,那便不是。”

付孤舟平平靜靜看着他,“朕不願意。”

“那只能陛下說的那樣了。”楚霜汵輕笑了下,“陛下不是說如果是我,不反抗嗎?陛下說的是假的?”

付孤舟被他按住雙手摸着腰一動不動,眼睛看着他,顯然沒有反抗過。

不過楚霜汵如果不讓他反抗,他要反抗也反抗不了。

付孤舟突然記起這人本來就是瘋子,都怪平時僞裝得太好,自己都差點忘了真實的楚霜汵是什麽樣了。付孤舟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覺得……他可能真做得出來。

這個人腦子本來就有病的。

付孤舟又眨了下眼,手都給他舉酸了,道:“朕是沒反抗啊,但是你報複朕這樣惡心自己,不至于吧?”

楚霜汵:“嗯?”

付孤舟:“真的,別想不開,不值得。而且你看朕的樣子,像會被你惡心到嗎,說不定朕到時候還被你弄爽了,別想不開。”

“嗯?”上身最後一件衣服也解開了,亂七八糟的有一塊沒一塊遮在身上,楚霜汵:“陛下對別人說話也這樣嗎?”

“你管朕對別人怎樣。”窗外風吹進來,付孤舟本來就夠冷了,突然一哆嗦,“你別玩了,快……給朕蓋上,朕凍死了。”

楚霜汵松開他的手,将人抱起來放在床正中央拿被子蓋住。

一進到溫暖的被窩裏,付孤舟馬上抓起被子從脖子将自己裹緊。好吧,他承認,被報複到了。

楚霜汵扒他衣服扒這麽幹淨,是想凍死他吧。

真是個惡毒的男人!

然而他還沒說話,一轉頭見那個惡毒的男人又走了。

付孤舟叫他:“你幹什麽去?”

楚霜汵沒回答,走去他衣櫃邊打開拿出兩件幹淨的裏衣,又朝他回來,掀起自己衣服撕下一長條布将眼睛蒙上,朝他走過來。

“陛下,換掉。”付孤舟被窩還沒暖熱又被他抓出來輕聲道。

付孤舟崩潰了,看着他自覺綁住眼睛的份上才沒再罵他有病,“現在是朕在陪你睡覺,你到底睡不睡,不睡朕可走了。”

楚霜汵給他換好了衣服,将眼睛上布扯開。“陛下不要穿他的衣服。”

“怎麽,你真怕他跟你争寵啊?真有病?”付孤舟看着那雙冷清無欲無求但虛僞的眼睛,再次口吐芬芳。

然後就被楚霜汵抱住。

付孤舟:……算了。

付孤舟道:“你,睡。朕看着你睡。”

結果當然就是付孤舟躺在他懷裏太舒服,又睡着了。

付孤舟不知道楚霜汵有沒有睡着。

反正中午時付孤舟睡醒時,見楚霜汵正在看着他,他枕在楚霜汵胳膊上。

楚霜汵淡然從容一如第一次見時沒什麽情緒的臉上,臉色不太好看。

付孤舟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問道:“怎麽了?給朕壓了一下快壓死了?”

楚霜汵搖搖頭,“沒事。”

楚霜汵像往常每一次那樣從床上坐起來,自己穿好衣服後來掀他的被子,道:“我服侍陛下起床。”

楚霜汵做出無事的樣子,可付孤舟就是覺得他今天有事,如果再勞役他伺候自己下一秒他們兩個就一起摔死。

付孤舟推了下他的手,“不用了,朕自己來吧。”

吃飯也是付孤舟自己吃的,甚至付孤舟都想掰開楚霜汵的嘴喂他。因為,楚霜汵又沒吃多少。

付孤舟:“你這樣要不還是別跟朕出去了吧?歇一會兒?”

楚霜汵:“臣無事,可以跟陛下出去。”

付孤舟想不明白,“朕出去有事要做,你又不關心那些人怎麽樣,為什麽非要跟朕出去啊?”

付孤舟戳穿他:“別以為朕不知道,你一點都不關心溪山學院那些學生怎麽樣,你不喜歡楚國,但也肯定不可能喜歡姜國。你就是喜歡裝好人,你喜歡殺人。”

付孤舟說完這話,自己也沉默了。

楚霜汵一直不說話,眼睛虛弱無光地看着他。

就在付孤舟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楚霜汵也以為他會繼續沉默下去然後離開時,兩人異口同聲。

“朕下次真去玩的時候帶上你?”

“陛下既知道我是怎樣的人,還留我在身邊?”

付孤舟眼底沒太大變化,反倒楚霜汵聽後愣了一下。

付孤舟又思考一會兒:“那……朕也不出去了,朕讓林驚羽去做,朕再陪你一晚上?”

楚霜汵靜靜看向他不說話。

付孤舟拿紙把自己意圖寫下來叫人送去翰林院,忙完了,走過來坐到楚霜汵面前跟他瞪眼。

付孤舟:“你到底為什麽會身體這麽差啊?你武功不是挺厲害的嗎?還有,你武功跟誰學的?”

楚霜汵:“陛下不是對我的事查得很清楚嗎?”

“也有不清楚的地方嘛。”付孤舟:“你說說?”

楚霜汵搖頭,“沒什麽。”

“秘密?”

楚霜汵:“不是,不想說。”

付孤舟:“你不說,朕就讓人給你吃藥。”

楚霜汵:“……我有一個師父,他教我的武功。”

付孤舟:“那你為什麽身體這麽差?”

“我小時候吃過很多藥。”

吃很多藥?

“毒藥?”付孤舟眼睛轉了下問。

楚霜汵問一點說一點,沒問到的就一點不多說,“不算是。”

付孤舟看出他不想說,也懶得問他身上這些事了,改問道:“你這麽厲害,朕第一次把你……搶回來時,你為什麽不走?”

付孤舟知道他完全走得掉。

別說自己根本沒叫人看着他,就算叫人看着,他也完全走得掉。

付孤舟不知道明明他擔心楚霜汵身體出問題才留下來看着他的,怎麽又成他審問楚霜汵了。

楚霜汵輕笑一下,“陛下這裏最奢華快意,不是嗎?”

付孤舟不信這話會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你小子會這麽玩物喪志?”

楚霜汵偏開眼睛,看向別處,“我本來就沒什麽志向。在哪對我都一樣的。而且陛下不是也說,我并不喜歡姜國的書院?”

付孤舟起初覺得他不想跟自己說實話在敷衍自己,聽到最後又覺得,他說的好像都是真話。

付孤舟:“不是你自己要去的嗎?不喜歡你為什麽要去?”

楚霜汵:“我不是姜國人,在姜國我無處可去。”

“那你為什麽總是抱朕、親朕?更不能是因為喜歡吧?”

楚霜汵笑,付孤舟覺得他笑起來一點都不好看,他一笑付孤舟反倒覺得氣氛變得嚴肅。“最開始不是陛下讓我抱你、親你的嗎?”

“朕後來沒說,你也抱了親了。”

“當然是因為陛下好看。”楚霜汵還在笑,付孤舟覺得這人仿佛還帶點病嬌的屬性:“陛下說喜歡好看的東西,我也喜歡。陛下問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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