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多情似無情

多情似無情

付孤舟一僵。

果然, 暴露了吧，不僞裝了吧？

然而楚霜汵已經逼近他，付孤舟什麽都做不了, 只能用身體保護住身後那盆紅豔盛開着的花。

楚霜汵殺他就算了, 這人冷血無比不喜歡花, 不會連他的花也毀了吧？那就實在太不是人了。

付孤舟故作鎮定，“你先說, 你都準備怎麽對朕。朕受不了痛，可能會叫出來，你最好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對朕動手。”

付孤舟教着他怎麽折磨自己。

楚霜汵手扶住他的腰, 湊近輕聲：“陛下那晚很痛嗎？”

付孤舟被他觸碰，腰背一僵。

什麽那晚, 有關系嗎？

哦……那一晚啊，那還真是有關系。

付孤舟自知死到臨頭, 還是搖了搖頭回答，都怪這張臉太有蠱惑性付孤舟死字當前也忍不住多看幾眼，“你說的是那一晚的話，沒有很痛, 朕都說了朕挺滿意的。”

确實沒怎麽痛, 這人做什麽都特別輕, 輕輕的，付孤舟雖然知道不對但是好像确實給……舒服到了。

付孤舟唾棄楚霜汵更唾棄自己。

楚霜汵又愣一下，随後輕笑：“我想帶陛下去看煙花，去嗎？”

看煙花？看什麽煙花？把他當成煙花放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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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孤舟警惕看着他。

呵, 他早知道的, 這個男人要把他帶到沒人的地方折磨他。

付孤舟不怕他，還是問：“去什麽地方？”

楚霜汵道：“上次去的地方？”

上次去看煙花的地方。有人, 但是很高，下面人看不到他們，很吵，他被做了什麽也沒人知道。

付孤舟睜圓眼睛盯着他，“去就去，朕不怕你。”

楚霜汵最近神情變化比較多，經常不知道小皇帝什麽意思。“陛下不是一直不怕我嗎，我殺人陛下都見過，怎麽突然又怕了？”

殺別人，跟要折磨他，這能一樣嗎，被下手的不是自己，他當然不怕啊？

不過付孤舟現在也不是害怕楚霜汵，他這樣對待楚霜汵這麽久，從第一次把楚霜汵捆了帶回來開始，就沒想過自己有好結果。

他是……他也不知道是什麽。

總之，“朕沒有害怕你，你不要亂說。”

他死都不怕，怎麽可能會怕區區一個曾經天天陪他睡覺的楚霜汵！

春天夜晚沒那麽冷，但是露水重，付孤舟朝他伸出手，“你牽着朕。”

就算要跟他去受折磨，現在楚霜汵還沒開始折磨他，他也要理直氣壯。讓他繼續服侍自己！

等下楚霜汵打他、拿針紮他，他也肯定不叫出來！他咬死自己都不叫出來，不讓這男人得逞！

付孤舟朝他伸着手，“等一下，陛下。”

付孤舟心中所想楚霜汵一點都不知道，走到門外時，又進去付孤舟的衣櫃邊拿出一件厚厚的墨綠色大氅，走回來披在付孤舟的身上。

然後，輕輕牽住他的手。

付孤舟煩死了，扯掉身上的大氅扔給他，“朕不穿，拿走！”

要不要這麽假啊，這個人？他是去受折磨的，又不是去度假享樂的，還管他冷不冷？

讓他凍死，他要凍死！

楚霜汵看着他莫名其妙發脾氣，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惹了他，無措。

“那就不穿，陛下要我抱着嗎？”楚霜汵拿住他扔過來的衣服，輕聲溫和地問。

付孤舟伸出另一只手。

“要。”

反正楚霜汵都不打算放過他了，不多勞役他一會兒，以後沒機會了。

他死也要死得痛快！

楚霜汵拿起他的衣服的同時抱起他。

春節後京城裏每日炮竹煙花聲不停，除舊迎新，京城內直到元宵都沒有宵禁。比起除夕前那幾天更熱鬧。

付孤舟被他抱着飛上高高的樓宇之頂，付孤舟道：“朕要吃糖葫蘆，你去給朕買。”

“好。”楚霜汵蹲在他面前，再一次将大氅給他穿上，道：“陛下不要走。”

付孤舟沒好氣，“朕怎麽走，朕從這跳下去摔死？”

楚霜汵笑了下，摸了摸他的手起身。

付孤舟低着頭發呆，身上大氅楚霜汵給他穿得整整齊齊，又被付孤舟弄亂了，松耷耷地搭在身上，付孤舟不想整理。

付孤舟靜靜地坐着，動都沒動過。

楚霜汵很快帶着糖葫蘆回來了，把糖葫蘆給他，付孤舟道：“朕不想吃了，你吃吧。”

楚霜汵替他拿着鮮紅的糖葫蘆，在付孤舟身邊挨着他坐下，重新給他整理了下衣服。

外面很吵鬧，兩人安靜地坐了許久，付孤舟沒擡頭看過煙花，楚霜汵一直看着他。

付孤舟知道他在看自己，懷疑這條狗什麽時候忍不住撲過來對自己動手。

突然，那只手又握住了自己的手。

付孤舟手一僵，想過楚霜汵是不是要拿針紮他的手。

然而等了許久，楚霜汵也只是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裏，摸了幾下。嗯，特別輕地摸，讓付孤舟以為自己被包在了一團棉花上。

等他放松警惕？

楚霜汵也沒看過煙花，一直不是在看他就是在看他的手，或者看他身上其他地方。

呵，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付孤舟坦白了，不想跟他玩聊齋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你沒打算放過朕，朕也知道你不打算放過朕，朕都被你帶來這地方了，你要做什麽直接來吧，朕保證不叫來人，你也別惡心自己了。”

楚霜汵想問他為什麽不開心，聞言，又愣了一下。“陛下覺得我還想做什麽？”

付孤舟：“你不做什麽，總不能真是單純帶朕出來看煙花的吧？”

楚霜汵輕聲：“我真只是想帶陛下看煙花的。”

噢，那你倒是看一眼煙花，一直看着朕幹什麽？

朕長得這麽像煙花？

付孤舟态度不善仇視般眼神盯着他，楚霜汵道：“陛下是不是又胡思亂想，把我往壞了想了？”

付孤舟：“你不壞嗎？”

楚霜汵啞言。

付孤舟閉眼朝他展開手臂仰頭一臉赴死，“你來吧，姜國少一個皇帝沒人會在意，你想讓朕死還是生不如死，不要再僞裝了，朕早就看破你了。”

楚霜汵：“陛下看破什麽了？”

付孤舟不語。

楚霜汵俯身将小皇帝從腰抱起來，“陛下不想看煙花，我帶陛下回去吧。”

付孤舟被他抱在懷裏，臉貼在楚霜汵身上時睜開眼。

不是吧，被他拆穿了就不折磨他了，留到下次？

他有病，楚霜汵也有病！

楚霜汵真是有大病！

付孤舟踢開楚霜汵自己去沐浴，出來時，楚霜汵問：“我今晚能跟陛下一起睡嗎？”

付孤舟瞬間又一激靈。

要用被子悶死他？

算了，被悶死就被悶死！

他怕一下跟他姓楚！

楚霜汵輕輕抱着放到床上，付孤舟享受到久違的被抱着睡覺，聞到楚霜汵身上的淡香。

付孤舟突然理解那些色令智昏的皇帝了。

他比他們還昏，他命都可以給美人。

付孤舟被他抱着，想着快點睡着，等他睡着後楚霜汵再對他動手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然而……他又失眠了。

第一次在有楚霜汵抱着睡的時候也失眠了。

付孤舟覺得他絕對不是因為害怕死吓到睡不着的，他其實真的一點都不害怕。

雖然他是有點害怕疼。

付孤舟暴躁抓了抓頭發，抓完自己的頭發去抓楚霜汵的頭發，這個人真的能忍，“你到底動不動手，你再不掐死朕，朕要掐死你了！”

楚霜汵沒有動，看着他壓到身上抱着的手扶了扶他的腰，任由付孤舟把自己頭發弄得亂糟糟。

等付孤舟發洩累了，道：“陛下是在惱我什麽？為什麽覺得我會想殺陛下？”

付孤舟：“朕沒有惱你啊？朕就是想讓你弄死朕，朕有病，你也有病，快，朕給你機會掐死朕。”

付孤舟說完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楚霜汵抽出手，緊緊将付孤舟抱住，把人從自己身上放下來抱在懷裏。

抱得太緊了，付孤舟動一下都動不了，甚至被勒得有點痛。

但是付孤舟卻平靜下來，覺得安心了不少。

果然，他就是有病，他一天不被虐不舒服。

天已經快亮了，外面打更打到了第五更。

楚霜汵抱着他在耳邊輕輕道：“睡覺，陛下。”

付孤舟閉眼睡覺，希望第二天天一亮他已經涼了。

然而，天亮後，付孤舟醒來，還活着。

這人抱他抱得比昨晚稍微松了一點，不會勒到痛了，但也還是動不了。

楚霜汵還閉着眼。

付孤舟擡起頭，一點一點将他抱在自己身上的手掰開，從床上下去。

睡，睡死你！朕的床你睡這麽上瘾！

楚霜汵似乎感受到小皇帝的怨氣，眼皮動了下。

付孤舟按住他的眼皮合上：“不準醒！”

付孤舟剛起床一肚子氣，決定去找個倒黴蛋消消氣。

姜如晦朕來了！

付孤舟又去攝政王府賣慘，跟姜如晦上演叔侄情深，找姜如晦打錢了。

付孤舟不氣了。

看着滿箱子的銀票，哼哼哼哼，爽！

付孤舟叫人提着銀票送回他宮裏，路上遇到了寒梅雅士。

這個人是什麽官來着？忘了。叫什麽名字來着？也忘了。

付孤舟想不起來，不想想，梅花笑着上前跟他打招呼，付孤舟對此人無感，道：“你是去找林翰林的嗎？朕确實順路，可以帶你一程。”

付孤舟記得這人最近似乎總是去找林驚羽，兩人關系似乎不錯。

梅花笑着搖頭，“下官不是去見林大人的，下官是想請見陛下的。下官早在進京前就聽聞陛下大名，景仰陛下已久。不知陛下可否賞臉，讓下官與陛下飲一杯茶？”

付孤舟心想，你進京前，朕還沒死過來呢，你騙誰呢？

不過做皇帝的有時候不能太冷漠，再說喝杯茶而已，又不是讓他跟這梅花一起看花。林驚羽跟他關系似乎不錯。

古代人都喜歡喝茶，動不動不是敬茶就是敬酒。

付孤舟喝了他一杯茶，很快開始察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