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再養養

第47章 再養養

阮糖如今受了傷, 周淮煦自然不會對她做什麽。

他冷白修長的手攥緊她的細腕,指腹下的力度漸漸加重。

他的嗓音裏透着一絲呷昵的危險氣息:“如果你繼續,我就沒法保證什麽了。”

畢竟, 他是個正常男人。

“你還想試試?”

周淮煦俯身貼到她的鎖骨處, 含着濃郁情緒的嗓音磨着她的耳尖往下, 呼吸沉重灼熱。

搔得阮糖微微顫栗, 只覺得車廂內的空氣悶窒, 都快呼吸不過來。

她咬了下紅唇,扭動了下手腕道:“周淮煦,我疼。”

骨骼分明的手掌終于松開她。

他斂眸望向前方,緩了半晌才調轉方向盤, 開車去了就近的藥店。

周淮煦給阮糖買完藥後,一路開車回到她的公寓。

他跟阮糖進了家門,将她拉到客廳的米白色布藝沙發上。

兩人的重量深陷進柔軟的沙發裏。

他坐在她的身邊, 泛着玉質冷色的手掌覆上她的腳踝, 将她的纖足拉進自己的懷裏。

阮糖的桃花眸眨了眨, 足背不自覺地彎起秀翹的弧度。

她擡眸看他, 問:“你幹什麽?”

她現在是受傷的病人。

他要是等會兒想玩點別的花樣,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周淮煦擡手輕敲了下她的額頭:“我能幹什麽, 幫你擦藥。”

他望向她腳踝處腫成包的紅印, 眉峰蹙起, 旋即打開那瓶新買的跌打藥, 長指蘸上點藥膏,輕輕地塗抹在她的傷處。

他的動作輕緩, 小心翼翼。

昏黃朦胧的光線映着他俊朗的眉眼, 透出幾分心疼的意味。

阮糖的唇角微彎,雖然腳上的傷很疼, 但心裏卻暖暖的。

這種被人護着的感覺真好。

隔天一早,阮糖趿拉着拖鞋,緩步走出卧室。

剛走到客廳,她的腳步一頓,愣住了。

她家的客廳被打掃得幹幹淨淨,茶幾上的零食袋和飲料瓶都不見了。

其他被她随意擺放的物件也都收拾妥帖,各自擺放在合理的位置。

阮糖納悶地聳了聳眉尖。

她的目光繞了一圈,終于看見陽臺上那道修長高挑的身影。

周淮煦正站在鎏金色的陽光下,将一件件衣服放進陽臺角落的洗衣機裏。

斑駁日光将他的輪廓糅得柔和而模糊,美得靜谧安好。

如果他的指尖沒有勾着一件白色蕾絲物件的話。

阮糖的眼睛眯了眯,終于看清了——那是她的內衣!

她大驚,連忙踉踉跄跄地跑過去。

她伸長手臂,從周淮煦的手裏勾回自己的內衣吊帶,将它捂進自己的懷裏。

“你拿我內衣幹什麽?”

周淮煦的眼底波動,薄唇溢出極輕的笑音。

“現在知道害羞了,昨晚還留我在你家?”

“那不是太晚了嘛。”阮糖将手裏的蕾絲內衣“啪”地精準扔進衣筐裏。她眯起眼,“說,你拿着我的內衣在做什麽?”

“我又不是變态。”

他幫她收拾屋子、洗衣服,到頭來還惹一身騷。

阮糖的細眉一挑,聲調清越帶着點晦澀:“你就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穿着寬大的T恤,掩住了胸口軟綿綿的形狀。

但她的衣領微敞,鎖骨處沒有搭着細細肩帶,明顯裏面什麽都沒穿。

周淮煦的喉結微微滾動,脖頸處有幾道青筋凸顯,似在隐忍。

阮糖朝他走近,擡手摁在他身後的盥洗臺,将他牢牢圈住,形成了一個壁咚。

她的眼神透着戲谑與頑劣,原想調戲下周淮煦。

奈何他占據身高優勢,她的腦袋剛到他肩頭的位置,和他對視時還得仰着頭。

“你往下一點。”

“……”

“我仰得脖子酸。”

周淮煦低下頭,語氣無奈,眼裏卻溢出點寵溺的味道。

“這回應該我問你,你想幹什麽?”

“孤男寡女,你說能幹什麽,你都幫我洗內衣了。”

阮糖的舌尖輕掃過下牙膛,溢出呷昵的音節。

周淮煦的眼睑低垂,唇瓣幾近觸上她的唇。

兩人的氣息交融,暧昧酥意橫生,落在陽光下也沒法被蒸騰,反倒愈演愈烈。

周淮煦剛想動作,阮糖就稍稍側過臉,拿起他身後盥洗臺上的一袋洗衣粉。

她舉起那袋洗衣粉,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都幫我洗內衣了,當然得往洗衣機裏加洗衣粉啊。”

周淮煦的後槽牙一癢,目光變得深厲。

這欲擒故縱的伎倆,真是被她給玩透了。

周淮煦的嗓音低沉:“看來你的腳不疼了。”

“确實好多了。”阮糖動了動腳踝,舉止輕松,神态恣意。

周淮煦深吸了口氣。

昨夜他忍了許久,既然忍無可忍,那無須再忍。

他伸手環上阮糖的腰肢,輕巧地轉個身,将她整個人抱到盥洗臺上。

“既然不疼了,那我們做點別的事。”

他幽深的漆瞳凝着她,眼底蓄着濃稠情緒。

他俯身靠近,朝她咬耳朵:“這個位置還滿意嗎?”

阮糖抿着嘴角,挑起淺淺的弧度:“滿意。”

她的雙手環上他勁瘦的腰,垂頭吻上他的唇,唇齒間溢滿他的氣息與味道。

溫潤、濃郁又性感,令人着迷。

兩人吻得難舍難分。

鎏金色的日光籠罩着他們,糅進一片溫暖靡豔的光影裏。

須臾,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

柳玉瑩昨晚給阮糖打電話,得知她受了傷,今早立刻趕來她的公寓。

她剛開了密碼鎖的門,走進屋內,登時撞見陽臺處那一對纏綿的人影。

柳玉瑩驚得下巴差點掉落在地,眼睛瞪得圓圓的。

素來端莊優雅的禮儀氣質差點煙消雲散。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阮糖聽到腳步聲,餘光瞥見她媽媽來了。

她的心咯噔一跳,連忙拍了拍周淮煦的肩膀。

周淮煦頓了兩秒,這才伸出雙臂将阮糖抱了下來。

雙腿落地的那一刻,阮糖光着腳想走向柳玉瑩,卻被周淮煦一把拉住。

他蹲下身,将那雙棉質拖鞋為她穿好。

阮糖白皙的纖足動了動,眼裏難得流露出一絲不自在的羞赧,旋即疾步走到柳玉瑩的面前,喊了聲“媽”。

柳玉瑩朝她渾身上下掃了一遍。

阮糖知道她肯定是擔心自己的傷勢才來這兒,在她面前轉了個圈,牽起嘴角道:“我沒事。”

柳玉瑩松了口氣,目光在她和周淮煦之間睃巡。

她問:“你們……”

她欲言又止,說出口的那一刻倒有些後悔。

都說好奇害死貓,這要是沒把貓害死,把自己的準女婿吓跑就不好了。

柳玉瑩捋了捋自己耳後的碎發,決定換個話題。

“我是想問,你和小煦昨晚……”

她的舌頭打了個結,感覺這話怎麽問都不對勁。

阮糖張了張嘴,在腦海裏組織措辭,半晌才道:“昨晚周淮煦在這兒借住了一晚。”

昨天夜裏他們到家後,已經很晚了,只差三個小時就天亮。

阮糖家離警局近,她便讓周淮煦在這兒歇下。

柳玉瑩的眼神飄忽不定,伸出手肘拐了下阮糖,露出難以啓齒的表情。

她悄聲問:“那你們兩有沒有……”

她的話音頓住,阮糖瞬間明白她媽媽的意思。

她朝柳玉瑩壓低聲音道:“媽,你想什麽呢,當然沒有。”

昨晚的時間那麽短,她又受了傷,他兩能幹什麽事。

柳玉瑩恍然,表情看不出是慶幸還是失望。

她拉着阮糖的手,坐到米白色的布藝沙發上,嘆了口氣道:“糖糖,你一定要多重視自己的身體,注意安全。”

她昨晚受傷的事,柳玉瑩沒有告訴阮淵。

如今阮淵剛剛對她的工作釋懷了些,要是讓他知道她查案又受了傷,不曉得會不會鬧起來。

況且,阮淵對她和周淮煦上次失約的事依舊耿耿于懷。

還沒有完全接納這個“未來女婿”。

柳玉瑩憂心忡忡,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真想敲暈她家老頭,讓阮糖和周淮煦能立刻拉進度條,結婚領證,風光大辦宴席。

阮糖不知道她媽媽的思緒已經飄得那麽遠。

她坐在沙發上,自顧自地拿起茶幾前的一袋薯片,嘎嘣咬了一口。

柳玉瑩觑向她,輕拍了下她纖薄的手背:“一大早的吃什麽零食。”

“我餓了。”阮糖揪着薯片的手微微蜷了下,委屈地說。

柳玉瑩:“餓了就得好好吃飯,不能瞎對付。”

她滿臉憂心地看着自己的女兒,目光落到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的周淮煦。

她看着周淮煦那張清隽的俊臉,眉心的皺印消散了幾分。

“小煦,勞煩你好好照顧糖糖,她自理能力太差,總讓人不省心。”

阮糖将青瓜味的薯片咽進喉嚨裏,感覺噎得慌。

有這麽說自家女兒的親媽嗎?

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撿來的。

周淮煦的眉目溫和堅定,對柳玉瑩說:“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直至送走柳玉瑩,阮糖歪着腦袋看他:“你想怎麽照顧我?”

周淮煦指指餐桌上放着的一袋鮑魚排骨,那是柳玉瑩今早剛從菜市場上買來的新鮮食材。

周淮煦準備将它們煮成香粥,給阮糖投喂。

阮糖皺了皺圓潤挺立的鼻子,道:“就這?”

周淮煦挑起眉梢:“看來阮警官的胃口很大。”

他冷冽的聲線裏透着意味深長,“放心,等你的傷完全好了,你就知道我會怎麽好好照顧你,肯定滿足。”

他的眸色深邃,緊緊地鎖住她的視線,将她抵到餐桌前。

阮糖的呼吸漏了一拍,抿着紅唇不吭聲。

周淮煦饒有興致地看她,勾唇道:“怎麽,只許你撩騷我,不許我撩回去?”

阮糖的心口仿佛被他灼灼的視線燙了一下。

她轉了個話題:“我們還是聊聊正經事吧。”

她怕再繼續下去,自己真會陷入這浪谑靡豔的生活,無法自拔。

周淮煦卻不打算放過她:“剛才聊的話題,哪兒不正經?”

他明知故問,阮糖知道和他讨論這些話題,論贏了也是輸。

她輕巧地掙脫開他,踱步走到客廳的茶幾前。

阮糖拉開底下櫃子的抽屜,拿出一份檔案袋。

袋子裏裝着幾張神秘集團特有的刺青照片。

她平時會将重要的證據線索都複制一份,留在家裏,以供随時查看。

這是她作為警局勞模的自我修養。

阮糖說:“昨天晚上,我看到那個神秘殺手的身上有這種鹿角刺青。”

之前他們調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最後這個擁有神秘集團四不像刺青的人。

昨晚竟然出現了。

之前葉九給周淮煦和另一個心腹手下,分別刻上龍尾與牛身刺青,當作賦予他們權力的象征。

而如今,周淮煦變節。另一個心腹與擁有虎掌刺青的雷霸相繼落網,就剩下這個紋着鹿角刺青的神秘殺手。

“這麽看來,葉九手下有兩個擁有紋身的心腹。而那人也有,就是雷霸和這個神秘殺手。”

周淮煦從藥箱裏拿出跌打藥膏,為阮糖換藥。

他一邊悉心地給她擦拭傷口,一邊聽她逐層分析。

“那個神秘殺手的身高大概175CM,你記不記得之前我們去胡博遠被害的那家小旅館,在窗臺外發現的腳印。”

“……”

“當時我們根據腳印間距,得出那人的身高正好也是175CM。”

阮糖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給自己找了個舒适的姿勢,繼續思索。

“我昨晚和那人打鬥時,聞到他的身上有一股味道。”她的鼻尖一皺,“那味道和我們之前在旅館窗臺邊嗅到的味道有些相似。”

那股味道很怪異。

臭臭的,令人難以忘記。

周淮煦薄唇翕動,眼皮子沒擡:“你覺得,昨晚那個神秘殺手和胡博遠的被殺案脫不了關系,是同一個人做的?”

阮糖重重點頭:“很有可能!”

周淮煦暗自忖度:“我覺得,他應該不止和胡博遠案有關。”

昨晚周淮煦和他也交鋒過,注意到他掌心、虎口都磨出傷疤和老繭。

狙擊手常年用槍訓練才會留下這樣的印記。

那夜射殺鄭永照的人很有可能也是他。

他的身手極好,荊山派他執行殺害胡博遠和擊斃鄭永照的任務,都是有可能的。

周淮煦将藥膏瓶蓋旋緊,擱回桌上。

他的指腹貼着她細嫩的纖足,輕輕為她呼氣,撫平傷口。

周淮煦的聲音很輕:“以後就算任務再危險,也不能拿命去拼。”

阮糖斂眉:“知道了。”

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危險也觸手可及。

在黎明到來之前,他們要保存實力,悄然度過危機四伏的暗夜。

那天之後,阮糖和周淮煦繼續調查,四處尋找秦芷卿和莊眉的下落。

這天她照例來到警局,剛剛走進辦公區,迎面就撞見一道許久未見的身影。

阮糖“喲”了一聲:“朱隊出院了,身體好利索了?”

朱超挺着腰板,晃到她的跟前,看起來精氣神很好。

這兩天他痊愈出院,立刻就回公安局複職了。

“不再休息兩天?”

阮糖的語調裏透着點關切的意味。

朱超擺擺手道:“躺着也是躺着,不如早點開工。”

要換作以前,阮糖會覺得朱超不愧是警局公認的鐵公雞,将打工掙錢放在第一位,晚打兩天工都覺得吃虧。

但如今,她知道朱超不像表面上那麽嗜財如命。

至少他對警察這份職業格外看重,認真又負責,是有使命感的。

她朝朱超鄭重地說:“抱歉,之前誤會你了。”

朱超看着阮糖認真的眉眼,不自在地撓撓後腦勺:“都是為了辦案嘛。”

他撇撇嘴,“你這樣我怪不習慣的。”

阮糖:“還想着跟我比嗎?”

朱超的脊背挺得更加筆直:“刑偵大隊一把手,就是我!”

“你沒份。”

阮糖言簡意赅,一句話就KO他。

朱超被噎住,差點氣得重新住院去。

他換了個話題:“那這次警局掃清內奸,還我清白,你是不是該請我吃頓飯啊?”

他這次抓內奸有功,還曾被他們誤會。

于情于理,他們确實欠朱超一頓飯。

阮糖點頭答應:“行,你想去哪兒吃,我請。”

“還是我請吧。”

清冽低沉的男聲落下,周淮煦大步流星地走到他們面前,薄唇輕啓,“我的翡暖翠茶餐廳随時恭候朱隊長光臨。”

朱超微微眯起了眼,狐疑地指向他兩。

“你們什麽情況?”

他能感覺到阮糖和周淮煦之間的氣場變得不太一樣。

之前他總愛聽他倆的牆角,其實純粹就是好奇阮糖和周淮煦之間的關系。

反正他和他的相親對象已經黃了,拍賣會上的鑽戒也不用買了,退而求其次磕磕CP也挺好。

朱超想清了這一點,表現出大度的樣子。

他擺擺手:“行了,這頓飯先留着吧,等以後你倆擺喜酒再請我。”他補充道,“不用坐主桌,次桌排第二那種就行。”

“……”

阮糖聽到結婚的話題,略顯不自在地說:“我還有事,先去忙了。”

她轉身離開,感受到身後周淮煦投來的灼熱視線,腳步不停地往前走。

但那道視線卻令她無法忽略,揮之不去。

阮糖藏着心事,就連江筱月約她出來選禮服,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彼時禮服店內,江筱月一手拎着一條長裙,擺在她的面前。

“糖糖,你說我選哪條裙子比較好?”

阮糖單手撐着下巴,懶恹恹地說:“淺粉色那條吧。”

“剛剛那條我已經試過了,這是新的兩條。”

江筱月鼓了鼓嘴,犯起選擇困難症。

過兩天就是她的生日,她打算在濱城的星湖度假區舉行一場生日派對。

眼見阮糖懶懶地擡起眼簾,好似剛回過魂來。

江筱月面露惑色,将手裏的兩條禮服長裙遞給随行候着的店員,坐到了阮糖的身邊。

“你到底怎麽了?從剛剛開始就魂不守舍的。”

江筱月原本不曉得阮糖怎麽了,直到聽說她和周淮煦接吻後,她激動地尖叫出聲。

要不是阮糖及時捂住她的嘴,她估計就能吼得十裏八鄉都聽到了。

江筱月激動地從沙發上蹦起來,拉住阮糖的手,一雙鹿眼瞪得圓溜溜的,語氣裏滿含興奮。

“那你們現在是正式在一起了?!”

阮糖的手肘撐在沙發邊緣,腦袋重新垂下去:“不知道。”

“不知道?”江筱月擰擰秀麗的眉梢。

阮糖:“他沒說。”

沒承諾,沒告白,沒表态。

江筱月掐着手指數了數,一整個三無。“這不就是典型的渣男行為嗎?”

阮糖讪讪地說:“也許在他看來,我也挺渣的。”

江筱月:“?”

“是我先吻的他。”阮糖迎上江筱月震驚的眼神,低緩輕吟,“我當時就……沒忍住。”

“那你倆現在算什麽關系,情人?”

阮糖抿唇道:“也不是。”

成年人之間也不一定要大張旗鼓地說那三個字才能在一起。

心照不宣地相互靠近,也是一種愛的表現啊。

只不過,她其實自己也沒捋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是愛情,乃至婚姻。

江筱月一聽到結婚,頭皮有些發麻。

“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孩子是婚姻的囚牢。有了孩子和婚姻,女性獨屬于自己的生活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姐妹,撐住!”

不怪江筱月危言聳聽,當初阮糖的媽媽柳玉瑩嫁進阮家後,便放棄了自己的芭蕾舞事業。

終日養花烹茶,沒再碰過那雙心愛的芭蕾舞鞋。

而江筱月的養母也沒有結婚,選擇領養了她。

如今事業生活有條不紊,将女強人三個字镌刻在骨子裏。

婚姻啊,就像一個神秘的盒子。

你不知道它是潘多拉的魔盒,還是裝着大彩蛋的禮物。

罷了,未來還很長,現在就樣樣規劃,步步為營,多累啊。

活在當下最重要。

現在的她只能确定一件事情,就是——她想要周淮煦,想和他在一起。

此時此刻,如果上帝擁有一個攝像鏡頭,就可以切換到另一個視角。

正當阮糖和江筱月聊得熱火朝天時,林聖楠正在他的家中翻箱倒櫃,把所有的西服都一股腦地堆到床上。

他來回踱步,摸着下巴,細細地思考要穿哪一套西裝禮服。

周淮煦坐在他卧室的軟沙發上,雙腿交疊,修長冷白的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地叩在膝蓋上,神情散漫懶怠。

他觑向林聖楠,哂道:“江筱月過生日又不是你過生日,你怎麽那麽緊張?”

“穿得隆重點,準沒錯。”

林聖楠整理了下自己的襯衣衣領,大手一揮,将剪裁精致的銀灰色西服披到自己的身上,挑眉看向周淮煦,“怎麽樣?”

“騷氣。”周淮煦從薄唇裏淡淡溢出兩個字音。

林聖楠的嘴角抽了抽,心說這人總是能用最短的話殺人于無形。

他捋了捋身上柔順質感的西服,道:“這是今年最流行的西服款式,我之前穿這套西服去參加宴會,那些女孩子都移不開眼。”

他頓了頓,“不過,你別跟筱月說這些啊,別到時候她不高興了。”

“你還挺懂女孩的心?”

周淮煦好整以暇地睨向他。

林聖楠坐到他身邊,手肘搭在沙發邊沿,揚起下巴道:“那當然,你學過犯罪心理學,但沒學過女孩心理學吧?”

“……”

“要說這女孩子在想什麽,我一清二楚。”

聞言,周淮煦的眸色變了變。

他搭在膝蓋上的指節蜷曲了下,低聲問:“那如果有人談及結婚,拿兩個人打趣,女方卻有意回避,這是怎麽回事?”

林聖楠撓撓腦袋,皺起眉頭,陷入深思。

周淮煦嘆了口氣,感覺自己真是病急亂投醫,竟詢問林聖楠這個母胎單身男青年。

林聖楠打了個響指,言之鑿鑿地說:“她肯定是害羞了!”

“不太像。”周淮煦回憶着阮糖當時的神情,并不是害羞的狀态。

林聖楠“啊”了一聲,轉了話鋒:“那她肯定就是不樂意呗。”

不樂意被人拉郎配,不樂意被人捆綁着和另一個人被擡上婚姻的高臺。

周淮煦的眸光沉了沉,眼底淌過暗色。

林聖楠從沒見他這麽嚴肅過,好奇地問:“誰啊?”

他的眼珠子轉了轉,靈光一閃,“是阮糖吧?”

周淮煦的眉眼冷然,薄唇緊抿。

不搭腔就是默認。

林聖楠的腦袋瓜轉得飛快,感覺自己抓到了細枝末節,立刻抽絲剝繭起來。

“阮糖她不願意和你在一塊兒被人調侃,還不願意聊結婚的話題。”

林聖楠倒吸了口冷氣,誇張地捂住嘴巴,“她該不會是不想負責,只想和你玩玩吧?”

周淮煦回想起之前的一切。

當初阮糖說要養他,給他蓋了章,之後他去尋她,她卻避開。

一次兩次,吻完就跑,總是若即若離。

林聖楠還在當分析大師:“我記得阮糖之前說過要包養你啊。”

他越說越激動,“像她這種事業心強的女生,肯定把事業看得比愛情更重要。你信我,我看得真真的。”

周淮煦的眉心越擰越深,修長冷白的五指攥進掌心。

難道,她只是和他玩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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