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八

第18章一八

吃過晚飯,衛瑾之先送吳菇進房間休息,衛先生坐在沙發上繼續看電視,衛夫人在房間裏挨個給家人通知好消息,等衛瑾之出來衛先生招招手讓她過來身邊坐下,飯桌上衛先生光聽沒發表意見,等得就是單獨和衛瑾之聊。

“你媽剛跟我說那個小姑娘心思不良,想讓你離她遠一點。”他說完看了眼衛瑾之的臉色,笑道,“如果她真是刻意接近你對你另有所圖,你是不會跟她去淮山也不會把人帶回這裏照顧的。”他的女兒又不蠢,“你這陰氣是她治好的?”

衛瑾之點了點頭,“所以她才受傷。”

衛先生只是随口一問并不覺得真是吳菇治好的衛瑾之,但見女兒點了頭,眼中驚詫不已,“她年紀不大倒是很厲害啊。”

衛瑾之神色有驕傲,卻說,“爸爸,這件事等我處理好了你再告訴媽媽。”

衛先生點點頭相信女兒的能力,見她眉帶春色又問她,“你喜歡那個小姑娘?”

衛瑾之忽然鄭重,“是的,爸爸。”

衛先生朝樓上卧房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那你得想好怎麽搞定你媽,你從小到大但凡靠近你的人你媽都覺得人家不懷好意,要不是我勸着拉着你連學校都去不成,這要讓你媽知道了。”他忽然一抖,“有得她鬧了。”

衛瑾之笑了起來,“那這件事你也暫時替我保密。”

衛先生看女兒的臉色紅潤氣色又好,說道,“我倒不是反對你找個女孩子,只是她會不會有點太小了?都說知好色慕少艾,我怕她一時興起追個新潮才跟你在一起,等再大點成熟了對你就沒興趣了。”當爸的都怕自己女兒是受傷的那一個。

衛瑾之失笑,“爸,八字沒一撇呢,你都說到哪裏去了。”她起身,“我正好有事要跟她談,你就自己在這兒看電視吧。”她看了眼樓上,回頭小聲道,“記得保密。”

吳菇躺在床上正接受室友的關切慰問,見衛瑾之進來立馬放下手機,粲然一笑,衛瑾之愣了下,既想她留在身邊又不想她有危險,她在床邊坐下說出打好的腹稿,“吳菇,我是不是你從小到大遇到過的最危險情況?”

吳菇想想,以前也有更危險的,但那時候有老吳在,于是點點頭,衛瑾之又問,“你設想過你的未來嗎?”

“畢業找工作算嗎?”

衛瑾之柔聲道,“算。你一定想過畢業之後會有一份好工作,再有一個懂你呵護你的戀人,你們一起組建一個溫馨的小家。”

偶爾吳菇也有過這樣的幻想,但她覺得衛瑾之今晚有些奇怪,她問,“衛姐姐,你怎麽了?”

衛瑾之看她,索性把話說得明白些,“吳菇,你的生活裏不該有我這個意外,不該有不該有的危險,你說得沒錯馬振山一定還有後手,他比我想象的麻煩,我不想你有危險,我在你學校附近替你找好了房子,再找一個阿姨照顧你飲食,以後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

幾句話吳菇聽得快難受死了,心裏抽疼委屈的想哭,但更多的是氣惱,她說,“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我一幫你破除詛咒你就要跟我劃清界限,你這是在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衛瑾之伸手要給吳菇擦眼淚卻被對方躲開,她放下手心裏也是難受,“我怕你有事,你忘了你師父說過不讓你多管閑事嗎?你要聽話。”

“我師父說不要多管閑事是怕沾染因果,我都幫你破除詛咒了這因果早就沾上了,你現在才說不讓我管又算什麽呀。”

衛瑾之不懂這因果,但聽出吳菇似乎已經不能置身事外了,她拉過吳菇的手有點慶幸又有點不忍,她說,“我很擔心馬振山還有厲害的東西會傷到你,你這腳傷已經讓我很自責了。”

吳菇用空着的手抹了把眼淚,氣道,“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我連鬼王下的詛都能破用不着你擔心。”說完頭朝旁邊一轉不去看衛瑾之了。

衛瑾之嘆了口氣往前挪動把她攬過來,問,“生氣啦?”

吳菇又哭了起來,“你這人怎麽這樣啊,用完了就要趕我走,你要是被馬振山害死了我也會難過的好不好?我都這麽幫你了你居然一點都不相信我。”

衛瑾之明明是為她好想她平安無事,可這指責的話竟讓她反省起自己的薄情寡義來,頓時令她哭笑不得,怎麽每次倆人一談話走向就不大對了,她都快被吳菇給帶偏了,她哄道,“先不生氣好不好?我們談談。”

“你要再說這些我就不談了。”

“我們談如何對付馬振山可以嗎?”

吳菇說,“還有一個月放暑假你跟我回家,師父留的東西裏肯定有辦法,就算師父那兒沒有我還可以問婆婆,她活了那麽多大歲數什麽沒見過。”

“嗯,這幾月馬振山一定會找各種借口來找我,我如果請的幫手太多難免要打草驚蛇,想來想去還是待在這裏安全,你暫時也別去學校了,我不放心。”

吳菇頭一歪,目光定定,問她,“還有嗎?”

衛瑾之忽地有些底氣不足,搖搖頭,“差不多就這些,你早點休息我去給你熱牛奶。”

吳菇不滿意,“你還要跟我拆夥嗎?”

衛瑾之無奈道,“不拆了不拆了,再拆你差不多就要一哭二鬧了。”

吳菇切了她一聲,“我才不會,師父說了做人要有骨氣,你再跟我拆夥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吳菇要是真不理自己了衛瑾之又舍不得了,她想,算了,盡人事聽天命吧,“那我可以去給你熱牛奶了嗎?”

吳菇撇撇嘴,“嗯。”

衛瑾之忍不住捏她臉頰,目光一瞥,正好看見吳菇唇色水潤很是誘人,她慌忙松開手出了房間,十九歲的年紀不過剛剛成年,這種莫名其妙的犯罪感真讓她頭疼,熱牛奶的時候她又想,自己中詛那年吳菇出生,會不會是老天特意的安排,她們注定會相遇吳菇也注定會為她破詛呢。

周昴去了一趟淮山,在山裏轉了一圈即找不到地脈,也發現不了異常,搜查無果後就去了淮上宮找裏面的道長去問情況,自報家門後孫道長也就是老道士迎了出來,天師會裏馬振山的名氣不小,而孫道長只在淮山一帶小有威望。

周昴問,“孫道長家師命我前來打聽昨日淮山是否出現過異常。”

孫道長眯了眯眼睛,盯着他,“馬振山派你來是要給淮上宮賠償損失嗎?”

周昴不解,“什麽?”

“你不是為了昨天進山搞破壞的那個三人來賠償的?”孫道長睨着周昴,口氣不善,“三個成年人學什麽進山探險,竟然還啓動了我淮山大陣引得地脈不穩波動強烈,要不是老道察覺的早進山查看差點就給他們三個跑了。”

周昴一聽,事情對上了,又問,“可我聽山下的人說是你親自送他們下的山。”

“哦。”孫道長随意道,“因為那個沒受傷的女人說要給淮上宮翻修,老道一聽好事呀,就送他們下山了。”他又問,“你到底是不是來賠償的,知不知地脈波動損失了多少淮山靈氣,對我淮上宮影響有多大?”

周昴搖頭,覺得他貪財訛詐,“衛小姐不是答應翻修淮上宮了嗎?”

“那不是一回事,翻修是翻修賠償是賠償,你要不是來賠償的就麻煩離開,老道每日畫符很忙的,不送。”

周昴走後,老道士嘴角一咧為自己的演技驚嘆,仿佛又發現了一個生財之道,不過下次小友要是來了淮上宮,他很想把本門術法心得教一教她,世道複雜人心險惡,她年紀小又是女孩子,唯有增強實力才是上策。

周昴把查到的事情回去和馬振山一說,馬振山雖然心急但也得再等時機,這幾天吳菇在常山別墅養傷,衛瑾之就更少出門了,他用手指緩慢的梳理頭發,一下又一下,眼神也越來越陰毒,那就先放衛瑾之快活幾日,實在不行還有強行勾生魂這招,不着急,他有的是辦法。

吳菇在常山別墅住了小半個月,惬意到不行,臨近期末考本學期各科差不多都結課了,不用去學校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天氣好的時候衛瑾之會推她出去轉轉,天氣不好就在家刻苦學習,為了保住獎學金。

衛瑾之聽她講對獎學金的渴望,問了句,“錢不夠了?”

吳菇看見衛瑾之用一臉找我呀我很有錢的表情看自己,認真說道,“你不要來破壞我艱苦奮鬥的決心。”

衛瑾之聳聳肩,“那好吧。”

這天晚上吃過飯,輔導員給吳菇打電話關心她腿傷的恢複情況,又跟她說了考試安排,臨了莫名其妙的問了句,“現在都是誰在照顧你啊?”

“一個姐姐。”

“我以前怎麽沒聽你提過你還有個姐姐。”

“哦,剛認識沒多久,怎麽了導員?”

“沒什麽,我是覺得既然你們剛認識就不要打擾別人太久,你也可以回學校來,劉寧羽他們也能幫忙照顧你,正好也快考試了,而且外頭沒有學校安全。”

“好的,導員,我過兩天就回去。”

挂了電話,衛瑾之問她,“你們輔導員讓你回學校?”

“應該是擔心我在外面結識壞人吧,他人婆媽了點但從大一就挺照顧我的。”

她猜的差不多,不過輔導員是怕她進了什麽迷信組織,這事還要從趙姝說起,室友們偏愛吳菇相對的就會孤立她,加上她上次被吳菇吓很了,于是動了換宿舍的念頭,跟輔導員說了後,輔導員不同意一個勁的問她原因,她什麽原因都找了,身體不好喜歡安靜和室友不合,但這些在導員那都是借口,最後她說吳菇牆上貼了張符讓她晚上睡覺害怕。

她只想盡快換間宿舍,也沒覺得把吳菇床頭貼符的事說出去有什麽,但問題出在導員向來對吳菇上心,就怕她孤身一人家裏沒人管,又從小地方過來北城這樣的大都市上學,心思簡單極容易上當被騙,這才有了晚上這通電話的內容。

期末考開考的前幾天吳菇回了學校,車停到學校門口,衛瑾之留伍勇在車上自己下車推吳菇進學校,她這段時間特意請了私教在家裏健身,就是想在關鍵時刻自己能派上用場。

劉寧羽跟曹真真一早在宿舍樓下等着,見吳菇坐着輪椅過來兩個人假裝抹眼淚,“小可憐哦,這腿也太不結實了說斷就斷的。”

曹真真先看見的衛瑾之,驚呼,“哇塞,吳菇你從哪兒認識的美女?”

劉寧羽擡頭也是驚豔,“吳菇,大家同學一場這就是你不厚道了。”

吳菇送了她倆一人一個白眼對衛瑾之說,“衛姐姐別理她們。”

曹真真學得快,“衛姐姐你好,我叫曹真真。”

“衛姐姐,我叫劉寧羽。”

衛瑾之同她們禮貌的打過招呼,臉上的笑還沒褪去,吳菇擡眼正巧看見忽然生出幾分危機感,她溫柔美麗的衛姐姐實在是太招人了,衛瑾之低頭看她摸了摸她的腦袋,她彎了彎眼睛沖也衛瑾之粲然一笑。

衛瑾之扶吳菇上樓,劉寧羽和曹真真在後頭拿輪椅跟拐杖,進了宿舍衛瑾之特意留意了下吳菇的生活環境,沒有多做逗留,臨走時衛瑾之不放心又交代一遍注意事項,吳菇抿着唇眼巴巴的看她不舍得她走,衛瑾之心想,她年紀不大還怪會誘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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