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改口

窗外大朵的雪花翻飛着，前面房屋的煙囪袅袅炊煙漸漸升起，玻璃上結了薄薄的冰花。

劉熙鑽進被窩沒多久傅亦楠也鑽進來。

緊緊抱着人：“你睡吧，我不打擾你。”

火車上十分的吵鬧、車軌震動加上各種煙味泡面味，刺得劉熙基本上就沒怎麽睡，眼下暖烘烘的環境讓她很快就閉眼睡了過去。

傅亦楠睜着眼望着自己懷裏的人，滿心滿眼的都是滿足。

自從知曉她今天要回來，他也激動得一個晚上都沒睡着，生怕早上起晚了沒來得及去接人。

眼下懷裏抱着心上人，他閉上眼緩緩睡過去。

劉熙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又把傅亦楠抱在懷裏。

瞧着懷裏的美少年，她陷入了自己是不是有做獨占欲大姐大的欲望的迷茫中。

一動不動側躺着，低頭瞧見傅亦楠眼底的青黑遏制住她準備下床的想法。

學習過了一段落，她耐下心來盯着傅亦楠看，才發現這人也瘦了不少，原本就十分挺立的鼻子現在越發的挺立，五官的柔和減少不少。

得好好補補才行。

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着，就聽見樓下李霞招呼着吃飯的聲音。

擡手抓起一旁的鬧鐘看了一眼。

睡了三個小時。

搖醒正在睡的傅亦楠，劉熙輕喚：“亦楠，起來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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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的傅亦楠有點迷茫的擡起頭望着身邊的劉熙，突然湊過來伸手将人抱住，腦袋湊在劉熙的身上蹭了蹭。

聲音沙啞：“感覺像是做夢。”

劉熙好笑的湊過去在他的嘴上咬了一口。

傅亦楠情不自禁的嘶了一聲。

現在全醒了。

他有點呆的望着劉熙，看了一會兒突然壓着她的頭，整個人湊過去親。

翻身将人反壓在身下，傅亦楠垂眸盯着身下的人，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句：“別離開我。”

哈得熱氣熏得耳尖都是癢癢的。

劉熙還沒有來得及動一下，傅亦楠直接湊過去啃着唇瓣。

舌尖挑開牙齒，鑽了進去。

那是一種甜津津的味道，比奶茶感覺要好。

惹的人欲罷不能。

親到最後，難以呼吸的劉熙憋紅着臉掐着傅亦楠的腰撇開臉，甕聲說：“要下去吃飯了。”

憋得滿臉潮紅的傅亦楠洩憤的在劉熙露出的白皙頸脖上咬了一口。

悶聲道：“等我長大。”

劉熙有點想笑。

嘴角緊緊抿着憋着笑意将他從身上推開，爬起床穿衣服。

穿好衣服瞧見傅亦楠還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她擡腳輕輕撓他的腰。

“快起來了，待會兒媽要上來了。”

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帶着一股特殊的柔意，勾得人心癢癢。

傅亦楠瞥了她一眼，突然想明白了，自己為什麽對這麽一個其貌不揚的人欲罷不能。

是她身上那股令人安心、令人想要獨占的淡然與欣愉，還有……反正就是：

放不開割舍不下。

說不明談不清。

傅亦楠重新将臉埋進暖暖香香的被子裏。

甕聲說：“過年我們一起出去。”

劉熙挑挑眉。

“好啊！”

他們一家在縣城裏都沒什麽親戚，所以大年初一除了屋前三排後三排需要拜年之外，其他的時候都很空閑。

桌上擺的菜十分的豐盛。

有劉熙愛吃的鴨脖還有傅亦楠愛吃的地瓜丸。

李霞端着一碗山藥排骨湯出來，看了一眼劉熙，有點遲疑的問：“兮兮，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亦楠的也是。”

傅亦楠咬着筷子低着頭。

劉熙連忙哈哈的解釋：“亦楠把空調調太高了，熏的。”

剛回來的傅輝換好衣服從房間裏出來，他的頭發濕濕的都是雪化開的水。

劉熙有點心虛。

“下次我會注意的，今天太累了沒注意。”

一把攔住想要說話的傅亦楠，劉熙可不想弄巧成拙。

高中之前這件事肯定是得埋進心底的。

傅輝拿出一根煙，淡淡道：“沒關系，也花不了多少，身體要緊。”

李霞只好作罷。

吃飯時，一向不怎麽說話的傅輝突然端起酒杯，對着劉熙道：“兮兮，你是個好孩子，你做的叔叔都記得。”

劉熙趕緊端起自己喝水的杯子。

“叔，都是我應該的。”

傅亦楠一頭霧水，有點沒弄明白他們再說什麽。

咬着筷子瞅了瞅他爹再瞅瞅劉熙。

還沒看明白，傅輝已經端起杯子對他說：“你小子終于開竅了，我也就放心了，和你姐好好學，到時候考個好大學。”

傅亦楠這才恍然。

只是他沒有自己的杯子。

連忙端起旁邊劉熙的水杯。

一口悶。

劉熙無語。

這又不是喝酒，一口悶也沒啥意思啊！

全家氣氛難得的其樂融融。

晚上，張澤宇給劉熙打電話。

張澤宇：“你今年過年有安排麽？”

劉熙驚疑，不知張澤宇這是何意。

一旁湊着聽的傅亦楠臉色一黑，目光灼灼的盯着劉熙手中的手機，仿佛那是階級敵人。

“就是想問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看電影——”

結果那頭話還沒說話，按奈不住的傅亦楠連忙湊在旁邊說了句：“沒時間的，我家有家庭活動。”

劉熙：……

“那好吧！”

電話挂斷，傅亦楠摟着劉熙的腰。

悄摸摸打探問：“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劉熙無語。

“他和我就是一般的朋友，沒什麽其他的意思。”

“那他——”

話還沒說話，電話再次響起。

這次那頭響起的是陳明明的聲音：“劉熙你大年初一晚上有沒有空，我想約你一起看電影。”

時間總是莫名的恰巧。

按住想要幫自己拒絕的傅亦楠，劉熙問：“就我們兩個人？”

陳明明頓住，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還約了班長，不知道他和你說了沒有，怕約不到人我說是班級上的幾個人一起。”

這下聽清楚的傅亦楠乖乖的只抱着人。

拿出旁邊的一本五三閑閑的枕着劉熙的肩膀翻着。

劉熙道：“他之前不是還請你去了游樂園嗎？你就說這是謝禮，我覺得班長不會拒絕的。”

陳明明遲疑：“這樣行嗎？”

“行的。”

想起陳明明的母親，劉熙擔憂的問：“你媽知道你喜歡他麽，到時候會不會——”

會不會來什麽狗血的權貴逼着天之驕子轉班情節。

劉熙後頭沒敢說。

“我媽——她應該是知道的，”陳明明說，“她之前就說只要不做越界的事，她不反對我談戀愛。”

“對了，我爸媽就是在高中認識的，然後一路談戀愛道結婚。”

劉熙頓時不知道說啥好。

幹幹道：“這就好。”

電話挂斷之後，劉熙轉頭看見傅亦楠在看她的五三。

“你準備明年六月就參加高考？”

被問的劉熙心一緊，很想就現在吧該說的都說出來，可是看着傅亦楠又有點遲疑。

傅亦楠緊接着說：“提前試試題也挺好的，到時候我們一起高考的時候，就不會緊張了。”

劉熙試探的開口：“亦楠，你現在這麽學習是為了？”

她已經從楊青雲那知曉當初傅亦楠發誓的話。

“當然是為了和你一起，”傅亦楠笑得十分燦爛，人懶洋洋的靠在劉熙的身上，“和你在一起我就很開心，你一輩子都別想離開我。”

劉熙心驚。

轉身正對着傅亦楠，嚴肅的說：“亦楠，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你不能把重心放在別人身上。”

“不管少了誰這個世界都是一樣的轉，我希望你永遠都是好好的。”

傅亦楠收斂起懶洋洋的表情，面無表情的望着劉熙。

語氣淡淡：“所以你想表達什麽？”

“人有生老病死——”

“你希望我好好的，我也希望你好好的，走上一條康莊大道，你得答應我。”

……

那天的話題誰都沒有繼續下去，就那樣戛然而止。

過了小年的縣城到處都熱鬧非凡，上一趟街都能堵許久，這還是在騎着能左竄右竄的電動車的情況下。

劉熙陪着李霞買好年貨。

傅亦楠跟在後頭提着東西，東西有點多，所以傅輝騎着電動車将重的肉先送了回去。

等劉熙他們到家，結果傅輝還沒回來。

鑰匙在傅輝那裏。

三個人站在門口。

門口的歪脖子桂花樹依舊郁郁蔥蔥。

傅亦楠站在臺階下頭，擡起頭望着李霞。

“媽，我去看一樣我爸！”

李霞驚訝的望着下面站的男孩，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熟悉的情潮。

就如同是聽見兮兮小時候第一次喚媽媽的那種感動的情潮。

劉熙推推她媽。

李霞回過神，連忙诶了一聲。

傅亦楠剛轉身，電動車上坡的聲音響起。

傅輝騎着車上來。

一向沉默沒有表情的臉上挂着錯愕，他一雙眼緊緊的望着傅亦楠，然後希冀的看向劉熙。

劉熙低聲喚了一聲：“爸。”

許久沒有喚過的詞語，劉熙的聲音有點幹有點沙啞。

傅輝黑黑一向沒啥表情的臉有點紅。

他繃着臉點點頭。

從喉嚨裏“嗯”了一聲。

停好車，開門，将東西都扛進去。

劉熙走在後頭，瞅着傅亦楠。

傅亦楠湊着她的耳邊偷偷說了句：“你媽就是我媽，我只是提前喚喚而已，讓李姨習慣一下。”

說着他抿着唇笑。

眼睛一閃一閃的，表情生動極了，像只小狐貍。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上次說的，沒有可愛的小夥伴給個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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