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未雨綢缪

想了一晚上，頗郁悶擔憂的傅亦楠在睡前，實在控制不住自己，湊着劉熙問：“那我們是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劉熙轉頭望着傅亦楠。

“你以為呢？”

傅亦楠不幹，立馬說：“是我先問你的，你先說。”

他的臉色很緊張，生怕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這人當時只不過是安慰自己罷了。

劉熙低頭看看自己被抓着的衣擺。

“是——是可以一起睡覺，未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系。”

傅亦楠呆了一下，緩緩的笑了。

人都是健忘的額，高中生的學業任務又是特別的重，所以不管是多大的流言蜚語都會漸漸消散下去。以後或許會有人偶爾想起，說：“哦，那件事啊，我知道诶。”但是內心早已沒有以往的情感波動。

他們也不會知曉自己曾經在別人的心上紮過刀。

張澤宇找了不少關于少年班的資料，還有提前高考的資料。

少年班是科技少年去的地方，劉熙想了想，她覺得自己以後可能不想走科研路線。

她沒有一顆想要當居裏夫人的心。

“班長，你是怎麽想的？”坐在體育場的臺階上，劉熙問。

張澤宇皺皺眉，望了一眼場上的人。

“我想出人頭地，做一個成功的人，所以少年班我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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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學校領導同意，高二是可以參加高考的，畢竟在教育上跳級是被允許的。

“那裏聚集了各種精英，是一個更好的平臺。”

他說得意氣風發，劉熙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

張澤宇轉頭問她：“那你呢，你以後想做什麽？”

想起那天在雜志上看見的人，劉熙頓了一下，緩緩說：“我想去一個免費的地方，最好是江市或者離江市很近的地方。”

張澤宇不解：“現在不是可以助學貸款麽，學費你急啥？”

劉熙笑了笑，沒有解釋。

被推去接替劉熙打了兩把羽毛球的傅亦楠紅着臉跑上來，他的額頭上都是運動後出的細汗，劉熙遞了一張紙巾過去。

“累麽？”

“你們倆在聊什麽？”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的，誰也沒有比誰晚一秒。

張澤宇看看兩人，站起來對着傅亦楠打了個招呼，施施然的離去。

運動後的臉紅撲撲的，但是傅亦楠的臉色卻不是很好。

“你們說了什麽我不知道的嗎？”他問。

劉熙望着面前的少年，唇紅齒白，芝林玉樹，很是漂亮。

笑着搖搖頭：“就是一些學習上的事。”

傅亦楠有點不信，問：“那為什麽每次我一來他就走？”

“這不是你每次都不給他好臉色麽，總是那麽愛吃醋，以後可怎麽辦？”劉熙打趣。

傅亦楠直接坐在劉熙的旁邊，霸道而懶散的将手搭在她身後，宣誓着主權。

他說：“什麽怎麽辦，你不理男生，我不理女生，一心好好學習不就好了!”

劉熙汗顏。

看着下面玩得熱鬧的跳大繩和打羽毛球男女混合的隊伍，轉移話題：“玩得怎麽樣，有沒有覺得挺有趣的？”

傅亦楠淡淡道：“也就那樣吧，沒有和你待在一起好。”

劉熙：……

“你應該多和他們待在一起玩玩，那樣的話更活潑，其實多交一點朋友挺好的。”

多交了朋友，那樣心裏頭就會裝有許許多多的人，每個人的份額就會減少，離去也就不會那麽難以接受，一時的難過也不會孤單，而是有人陪。

傅亦楠瞥了她一眼：“那你怎麽不多交朋友？”

劉熙被堵的沒話說。

傅亦楠到是自己妥協：“不過，若是你喜歡的話，我就努力去做。”

“你喜歡嗎？”

就在他轉頭望着自己的那一瞬間，劉熙覺得自己看見了最美的星星，眼睛深深涼涼浩瀚如同星海。

劉熙點點頭，輕聲說：“我喜歡。”

傅亦楠抿着唇笑。

……

快四月時，班主任在生物老師的晚自習突然跑到班上說：“大家恭喜我們班的劉熙和張澤宇同學，一個獲得化學競賽的特等獎一個一等獎。”

劉熙目瞪口呆，自己都沒緩過來。

班上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兩個人去了楊青雲的辦公室。

他倆一走，整個班都炸掉了。

“不是吧，這也太屌了吧，牛逼啊。”

“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得這麽高的獎項的呢！”

“牛逼大發了。”

消息似乎長了翅膀，迅速的傳遍所有的理科班，甚至有文科班也知道。

劉熙和張澤宇站在楊青雲的辦公室。

推開門進來的楊青雲臉上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坐啊，坐，站着幹什麽。”他高興的擺手。

聲音裏都染着笑意：“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取得這麽好的成績，太高興了太高興了。”

這份開心會傳染，劉熙和傅亦楠心松了下來。

楊青雲伸手拍拍劉熙的肩膀：“這還要多謝了你，多虧了你提的那些意見，要不然也不會取得這麽好的成績。”

張澤宇贊同的的點點頭。

眼界限制發展。

小縣城的人智商并不比大城市的差，平日裏學習比不上大城市的人只是因為教育資源的差距和眼界的限制。

這個眼界并不僅僅指學生，還有一部分是老師。

劉熙上輩子生活在二線城市江市，雖然學習并不是特別好，但是對于這些競賽也算得上熟悉。

“參考書、網絡資源……”

只是她并不認為這次功勞是屬于自己的，她只是提出了建議而已。

“老師，我答應的已經做到了，那你答應的事？”

楊青雲面色凝滞。

很快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不會食言的。”

劉熙心滿意足的出了辦公室。

“就這樣，你還不打算告訴他你的打算嗎？”

“沒有秘密是能一直隐藏的。”

好心情因為這個受阻，劉熙頓住。

她低着頭看着潔白的地板說：“我想等他先适應這個環境，多交一點朋友，或許就不會有什麽過激反應了。”

“你又沒嘗試過，為什麽覺得他不能接受，或許好好說——”

劉熙搖搖頭。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你不了解他。”

“那陳明明呢？你不打算告訴她？”

少年班所在的學校高考是考不進去的，這對于一心想要以後和張澤宇上一個大學的陳明明來說絕對不是個好消息。

張澤宇難得結巴了一下，反駁：“我為什麽要告訴她，這是我自己的人生。”

他在逃避，這是劉熙的第一感覺。

只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決定。

心裏頭默默搖搖頭，她說：“那行吧，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別管我的事，這件事暫時就爛在肚子裏吧。”

……

給許飛的補習開始，還是那幾個人。

許飛的成績有明顯的上升，這讓他爸給的課時費也明顯增加。

五月大家都換上了短袖，明黃的短袖在校園裏十分顯眼，只是劉熙還是習慣性的在短袖外面套一件校服外套。

這天補完課之後，劉熙拉着羅霄在樓下。

天黑得越來越晚，明明已經六點了，外面還是大亮一片。

羅霄有點緊張：“你找我什麽事？”

“那個——”劉熙糾結了下，才下定決心說，“我想你也進一班，高二升高三的時候會大分，只要成績在前五十就可以進了。”

羅霄驚訝的張大嘴巴。

結巴道：“你瘋了吧？”

既然話已經說開，劉熙也不再扭扭捏捏。

“我沒有瘋，說的是真的，亦楠在學校就你這一個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陪着他。”

“大姐，可是你這也要考慮實際情況啊，異想天開可不是好事。”羅霄苦着臉，“再說了，有你在呢，怕什麽。”

劉熙：“若是我不在呢？”

羅霄驚訝：“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說個比如，”劉熙轉移話題，“我這陣子不是在努力幫你補嗎，我看了一下還是很有成效的，到時候我再把期末考試可能考的列一份清單給你，你把上面的題目都做會我覺得會差不多的。”

羅霄睜大着眼，臉上的肥肉都在抖：“這麽說你這陣子這樣折磨我，不是因為我媽？”

“你媽？”劉熙不解。

羅霄苦着一張臉：“我還以為是我媽叮囑了你呢。”

“不過，我可是為了兄弟兩肋插刀的人，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學習。”

劉熙松了一口氣。

羅霄立馬道：“努力後能不能成功看天分，我覺得這老天應該不至于瞎了眼。”

“瞎了眼？”劉熙不解。

羅霄理直氣壯：“對啊，像我這種人都能上一班，不是瞎了眼是什麽。”

劉熙：……

“你答應我就每個星期天約着陳明明一起學習，帶上你們。”

羅霄立馬改口：“不不不，它就算不瞎眼我也讓它瞎眼。”

劉熙滿意了。

兩個人上樓。

在門口剛好遇見推門的傅亦楠。

傅亦楠面色淡淡：“回來了，我還說要去找你們呢。”

“哦——”劉熙有點心虛。

她低着頭。

羅霄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顫巍巍問：“亦楠，你咋像制冷空調一樣散發着冷氣？”

“可能是室內空調太冷，你們在外面太熱。”

“也對。”羅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