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情敵2
情敵2
但她卻分明叫着葉亦的名字。
簡寧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個酷女孩,她單手拿着一個銀色的摩托車頭盔、身穿黑色皮衣皮褲、手上戴着黑色皮手套。
我想起柳元芳給她的評價,“簡寧可是這個冬天最火的模特,地位直逼餘音姐啊,人稱中國版的水原希子,又稱中國版的斯圖爾特,游離又純真,甜美又性感……”
我不免把視線多放在她身上兩眼,這真真是個美人胚子,她随随便便瞟給我的一個眼神竟勾得我一個女生心潮澎湃。
中國版水原希子和斯圖爾特向我跟葉亦走來,她走路虎虎生風,真是個有生氣的姑娘,我想。
她在葉亦面前停下,然後坐在了他的另一側。
我因着借了她的殼跟蘇子峪約會的關系,所以莫名其妙對她感到親切,于是就主動跟她打招呼:“嗨,你是簡寧對不對?長得真好看,身材也真好!”
她客套地感謝我之後,就迫不及待地對葉亦說:“我去接你了,你什麽時候下飛機的?”
聽到這番話後詫異的不止我一個,葉亦面露訝色,問:“怎麽沒告訴我?”
真正讓我錯愕的是簡寧的回答,她撅着嘴,似乎是在撒嬌,道:“想給你個驚喜嘛。”
我忽然被口水嗆住,咳嗽出來:“哦,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
葉亦略帶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介紹道:“你見過簡桢吧?這是她妹妹。”
我很是驚喜:“你是簡桢的妹妹嗎?世界真小。”
葉亦和簡寧恐怕都不會明白,我因着蘇子峪的關系,覺得轉來轉去,身邊的人一波走一波來,換來換去,還是那麽幾位。
大概因為葉亦跟我解釋,簡寧看出了我并非什麽不相幹的人,也就跟我客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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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特潇灑地沖我伸出手,道:“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簡寧,看來你不僅認識葉亦,還認識家姐,我卻不認識你,這倒是挺奇怪的,不過今天握手後,我們也算是認識了。”
我腼腆一笑,輕輕握住她的手,說:“是呢,真是沒想到……”
另一半被我咽到肚子裏的話是,我不僅跟葉亦不熟,跟你姐姐也只有一面之緣。
簡寧很快松開了手,輕描淡寫地問我:“野長城的隊伍馬上就出發了,你不去嗎?”
“要去的要去的,”我問她,“簡小姐要去嗎?”
她搖頭,望着葉亦,說:“我要同阿亦說一會兒話。”
是的,她叫他“阿亦”,連我這麽遲鈍的人都聽出了貓膩。
我望了望葉亦,又看了看簡寧,正在放棄葉亦和放棄會員兩者之間艱難抉擇。
過了一會兒,眼看着去野長城的隊伍漸行漸遠,我對葉亦說:“葉博士好好休息哦,不然我會擔心的。”
我這句話還是說得挺有水準的。
又對簡寧說:“很高興見到你,有機會一起出來玩。”
我是這麽想的,會員是争取了一年才得到的,葉亦是自己送上門的,孰輕孰重簡直無需多想。
雖然,我還是挺擔心葉亦和簡寧的。
她望着他的時候,那般深情款款的模樣,跟蘇子峪緋聞裏的照片的眼神截然不同。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我雖然十二分的擔心,但也知葉亦現在還不是我的,我的哲學本體指導我說,有些事情你越幹預越有可能适得其反。
感情便是其中之一。
我拍掉手掌上的草屑,理了理雲鬓,正打算把這月光山色大大方方地留給他倆,步子還沒邁出去,手臂卻被人抓住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腦袋卻忽然一暖。
葉亦的頭發還掙紮地維系着帽子的輪廓,夜風輕輕地吹着他頭頂的亂發。
我伸手摸了摸那頂還有餘溫的帽子,問:“帽子給我了你怎麽辦?”
葉亦拿他細長的手給我理了理劉海兒後,溫柔地說:“本來就要給你的,上面有Petria Thomas的簽名。”
那不是澳大利亞女子蝶泳名将嘛,她今年在美國參加世錦賽來着。
我心裏甜得發慌,問:“葉博士,你是專程為我要的簽名嗎?”
他笑笑:“正好在紐約有一場活動碰見了,想着你會喜歡,就要了簽名。”
我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衆目睽睽下,尤其是在簡寧灼灼的目光下。
我踮起腳,雙手攀上葉亦的脖子,然後輕輕地在他右臉頰上落下一吻:“謝謝你葉亦,我很喜歡。”
說罷就整個人羞噠噠地往大部隊方向跑走了,也不知道葉亦是什麽反應。
等我從野長城回來,已經是淩晨五點五分。
我的确用心地四處找了找,并沒有看見葉亦,便猜想他已經走了,于是我就特安心地在我的單身帳篷裏倒頭便睡,一覺到了上午九點。
正巧鄭餘音喊我說他們要回城,我迷迷糊糊就搭上了葉凡的順風車。
從多樂美地回城的一路上,我媽不知打了多少個電話,神神叨叨地說如果趕不上這次跟冬梅阿姨的見面,我也就不用認她這個媽了。
我想我媽真是重情誼,不就是見個發小嗎,至于跟親生女兒斷絕關系麽。
但我還是在我媽的淫威下,好歹在十點半之前趕到化妝室,做了個頭發,回家換上我媽備好的衣服後,奔赴現場。
這頓飯約在環亞大廈66層的羲和詠春,招牌杭幫菜,是十幾年前冬梅阿姨的最愛。
我因為高估了周日午高峰的實力,提早到了半鐘頭,看來上個月剛頒布的單雙號限行政策卓有成效。
其實圈裏人常去的餐館也就那麽幾個,但我沒想到,我剛進餐廳就碰見了簡桢。
簡桢迎面走過來,十分熱忱地跟我打招呼,她臉上滿是笑意,道:“袅袅,是你啊,你約了朋友?”
我笑吟吟道:“真是巧,上回真是感謝你借我裙子穿,對了,裙子幹洗好送到葉家了,不知道你收到沒有?”
簡桢說:“收到了,還收到了你的謝禮,菡萏的帕子是我最喜歡的了,袅袅你選的荷葉色也是我最愛的顏色之一,真是多謝你了。”
哦,托了齊畫的福,我得了幾個菡萏的帕子,就當謝禮送給了簡桢一個。
我欣喜:“你喜歡就好,自己來吃嗎?還是在等朋友?”
畢竟葉亦回國了,簡桢出門多半要跟葉亦為伴,我倒是有些擔心我媽,畢竟她不按常理出牌,萬一當着葉亦的面給我介紹相親對象,我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嗯,約了朋友,她堵在半路。”
“葉亦嗎?”
她愣了愣神,道:“你也知道他回國了?”
我點頭,說:“昨晚在多樂美地碰到他了,哦,對了,我還見到了簡寧,原來她竟然是你妹妹。”
簡桢笑着點點頭,說:“是啊,我這也是因為整容了,從前我們姐妹倆有七八分像呢,哦,是了,他倆是去參加新月社的開放日了,不過這會兒葉亦已經在去杭州的路上了。”
我驚的不知該說什麽好。
簡桢倒很是體貼地耐心給我解釋:“好像去參加一個學術會議,他導師在浙大交流呢,唉,中國人在美國科研圈子不好混啊,至少得比美國人多付出十倍的努力才行。”
葉亦的天賦和勤奮衆所周知,只是,我在納悶,他既然要去杭州,為什麽非要繞道B市?
參加了一個開放日,致辭十分鐘,陪我看了一場電影,跟簡寧聊天。
他這次回B市大概只做了這麽幾件事,那麽,到底,三選一,他為什麽千裏迢迢繞回B市呢。
就在這時,簡桢的朋友到了,我只好告辭。
沒幾分鐘,另一個熟悉的面孔闖入我的眼簾。
那個一米八八的大個子,到哪裏都是那麽得顯眼,盡管他戴了口罩,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蘇子峪今天穿了件灰色的低領T恤,露出一段性感的鎖骨。
他是獨自一人來的,當然,也不排除不久後就會現身的簡寧。
想到簡寧,我還是忍不住一陣醋意,不過轉念一想,葉亦目前還是開放性公共資源,如同拍賣會上的賣品,人人皆可競拍,又不單單屬于我一人。
顯然,蘇子峪也看見了我,大闊步朝我走來,剛走到我跟前,就伸出胳膊擁住了我。
我推了推他,推不動,只好嘆口氣,一邊靠着他的胸口,一邊去撓他腋下。
他吃不住癢,趕緊放開我,我問他:“你怎麽在這兒?”
“廢話,當然是吃飯。”
“廢話,我當然知道是吃飯。”
“你怎麽在這兒?”他問。
“廢話,當然是吃飯。”
他忽然笑了,說:“我們真是一家人,這麽着吧,既然你在等人,我也在等人,我們就索性一起等吧。”
“哎哎哎,這可不行,你預訂了嗎?趕緊去找服務員報號,去你的座位等吧。”
蘇子峪俯身看着我,說:“喲,難道是背着我偷漢子?”
我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可能是因為想到葉亦,多少有些氣底不足,辯道:“我幹嘛背着你偷漢子,再說了,我就是偷漢子你也管不着吧……”
我一邊說一邊把他往門外推。
正在拉扯的時候,我遠遠地看見了我媽,心想,我得速戰速決,于是連拖帶拽地給蘇子峪從我旁邊的椅子上拽起,但還沒來及趕走他,我媽他們已經走到了跟前。
我只好把手背在身後,一個勁兒地沖蘇子峪招手,叫他趕緊避開。
然而,他非但不避開,反而倒像是對我媽很感興趣似的。
跟我媽牽着手的那位櫻花色上衣的女人,恐怕就是冬梅阿姨。
我媽跟她相比,瞬間就遜色了不止一星半點。
我記憶裏的冬梅阿姨本就是朝陽一枝花,移居日本這麽多年後,再看,竟是更嬌豔了。
好在我媽是商人的女兒,看重錢財多過美貌。
冬梅阿姨用特別柔、又特別興奮的嗓音叫着我的名字,然後一把将我摟進懷裏,“這是袅袅吧,哎呀呀,姑娘都長這麽大了!又高又瘦,皮膚也好,這麽俏!”
我也抱緊她,甜甜地說:“冬梅阿姨你看起來一點也沒變啊,皮膚比以前更水嫩了呢。”
冬梅阿姨說:“袅袅真是嘴甜心蜜。”
就在這時,冬梅阿姨忽然沖我身後說道:“亮亮,幹嘛呢,快叫阿姨。”
我和我媽順着冬梅阿姨的視線回頭一望,看見蘇子峪正在擠眉弄眼,我先是呆了一呆,把我媽拉到一旁問:“這是怎麽回事?”
肩上忽然多了一條暖暖的胳膊,耳邊是蘇子峪那熟悉的嗓音,他說:“星星,好久不見。”
我期期艾艾:“你……你是亮亮?”
他笑得露出了虎牙:“如假包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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