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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吃完燒烤第二天，九隊的人就一起去了海邊，宋绫還不會游泳，所以套了個游泳圈被傅青琅帶着下水了。

宋绫把不長不短的頭發綁了個啾啾，穿着一身白色連體泳衣，腰上挂着獨角獸的游泳圈，戰戰兢兢地走到水裏，傅青琅看着她磨磨蹭蹭的樣子，直接給她橫抱起來，放到了水深一些的地方，宋绫撲棱着雙腿，死死挂着傅青琅的脖子，就差沒喊救命了。

傅青琅扶着她的胳膊，把她的姿勢擺正，宋绫抓着她的手腕，擡頭看戴着墨鏡的傅青琅：“你到我前面，我學的快。”

傅青琅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聽她的話，游到前面虛扶着宋绫，就這樣她的墨鏡沒被濺上半滴水，宋绫實在是好奇的很，她仰頭低頭往前蹬腿，傅青琅就跟着往後走，宋绫只要一擡頭，就能看到傅青琅的完美的下巴的紅唇，再把頭埋進水裏的時候感覺自己充滿了幹勁。

過了一會兒傅青琅也品出了宋绫的小心機，呵呵笑了兩聲，換成用背對着她，宋绫還不知道傅青琅轉身，一擡頭腦門撞了上去，發出了哀嚎聲，誇張地栽到在水裏，留下一串咕嘟咕嘟的泡泡聲。

傅青琅當然不是有意懲罰她，又伸手摸到宋绫的腰給她提上來，宋绫找準時機，捧着水沖傅青琅撒過去，把她的墨鏡打濕，傅青琅扭頭已經來不及，只好把墨鏡推了上去。

宋绫又歪在了她的懷裏，抱着她的肩膀，很是興奮地大喊道：“好喜歡隊長，隊長最好啦！”

傅青琅抹去眼睛周圍的水花，笑着說：“我也喜歡你。”

路易斯和穆月躺在沙灘上，看着這兩人打情罵俏，紛紛心照不宣地移開了目光，沒眼看，真是沒眼看，就這都不确認關系，不知道她們怎麽想的。

宋绫抱着獨角獸游泳圈啪嗒啪嗒走過來喝果汁的時候，兩人就開始明知故問地調侃她，穆月說：“呦，小绫同學回來啦。”

路易斯又操着歪果仁口音，怪聲怪氣地說：“嚯，學會游泳了，真棒。”

宋绫一聽就知道她們話外有話，湊到穆月跟前，問她：“你們又在說啥，我怎麽聽不懂。”

穆月勾住吸溜果汁的宋绫，小聲問她：“你什麽時候打算和隊長表白，我們都看着呢？”

宋绫手裏的杯子差點沒握住，還在回味和傅青琅戲水的竊笑還沒消失，果汁差點噴了出來，她啊的一聲，吓得穆月松開了她，“哎呀，在說什麽，什麽喜歡，我不知道。”

傅青琅擦着墨鏡，也走了過來，看着宋绫說：“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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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绫腦袋嗡的一下，情急之下把杯子裏的果汁全喝了，砰的一聲把杯子放下，一想到她可能把所有的話都聽了進去，她整個人像是煮熟了蝦子似的，“沒有，沒有哈哈。”

她甩着手，努力給自己扇風，眼神閃躲地往別墅走，嘴上念叨着：“怎麽這麽熱啊。”

傅青琅搖搖頭，看着差點平地摔的宋绫，不放心地跟了上去，路易斯大聲嘲笑這宋绫是個大慫蛋，扭頭一看，宋绫根本拿錯了杯子，她剛才喝的是帶酒精的那杯，是路易斯打算要喝的，乍一進喉嚨沒什麽，但是後勁大得很，才不是剛才給宋绫打出來的那杯純果汁。

穆月趕緊給隊長發了個短信，提醒給宋绫搞點解酒的，她忽然擡頭，問路易斯，“這算不算二人世界？”

路易斯伸了個懶腰，“正好最近的酒吧還沒去過，我看看有沒有什麽好酒。”

走在路邊的宋绫也察覺出來不對勁了，那燥熱的勁頭一陣一陣往腦袋上湧，打個嗝嘴裏滿是酒味，這還不算什麽，她現在特別想抱着椰子樹跳舞，宋绫心說壞了，肯定是喝錯路易斯這老酒鬼的東西了，所幸傅青琅就在不遠處跟着自己，她趕緊掉頭，捂着腦袋歪歪扭扭就沖傅青琅撲了上去。

傅青琅接住她，無奈地說：“你下次看清再喝，我都沒來得及提醒你。”

宋绫靠着傅青琅的肩膀，捂住要打嗝的嘴，半晌才柔柔弱弱地說：“其實味道還行。”

她像是軟掉的土豆泥，傅青琅抓都抓不住，幹脆給她橫抱起來，宋绫一會兒碰碰她的脖子，捏捏她鼓起肌肉的胳膊，一會兒又用手指繞起來傅青琅的長發，小心翼翼拽了拽，活像是得到了什麽寶貝物件，稀罕的不得了。

短短這麽一段路，傅青琅連哄帶騙的迅速讓宋绫沖澡換好衣服，再架着她放到床上的時候，宋绫立刻呼呼大睡起來，傅青琅捏她的臉蛋，人已經一點反應都沒了。

傅青琅去廚房現熬了一碗醒酒湯，晾的差不多了，端到宋绫床前，捏着她的臉給她晃醒。

宋绫忽然驚醒，抓着傅青琅的小臂大喊：“啊啊啊——有鬼有鬼，快跑，我的刀呢，啊啊啊找不到，算了還是先跑吧——”

傅青琅捏着她的鼻子，宋绫馬上哼哼唧唧地睜開眼，看清是傅青琅後，又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捧着她的臉，癡癡笑着，猛地就親上了她的嘴角。

傅青琅睜大眼睛，手上的碗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等宋绫自己撒手跌回床上，翻了個身又去睡覺的時候，傅青琅摸着嘴角，在床邊站了很久才去拿拖把把地打掃幹淨，完事後她怎麽搗鼓宋绫讓她起來，她都醒不過來了，好容易喂進去一點，但是怕給她嗆到，傅青琅還是放棄了。

海上的黃昏很是美麗，傅青琅坐在臺階上，不知道在失神的想些什麽，等穆月和路易斯回來的時候，傅青琅就是這樣一幅略有滄桑的樣子坐在門口，還有點失魂落魄地意味。

路易斯問她這是怎麽了，小孩人呢，傅青琅卻嘆了口氣問她們：“我是不是心态太老了，有點接受不了年輕人的事了，甚至是不是落後這個時代了。”

路易斯和穆月兩臉問號，傅青琅？落後時代？她們是不是産生了錯覺，要不然怎麽能聽到隊長問這種問題，雖然傅青琅活了一百多年審視個公開的秘密，但是怎麽看她都和落後搭不上邊吧。

傅青琅确實有種跟不上年輕人腳步的無力感，宋绫才22歲，正是最好的年紀也是熱血上頭的時候，喜歡裏摻着什麽別的，譬如說愛情，那太正常不過了，可是她就這麽親了上來，對于平時生人勿進的傅青琅來說，這确實太超綱了。

況且她可是李夙清啊……

雖然傅青琅幾乎沒把宋绫和她聯系起來。

冰裂最初是并不明顯的，只會在冬日的深夜發出一些細微的響聲，但是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現裂痕已經相當之大，只要輕輕一按，這片心湖就會重新湧動着春水。

傅青琅俯瞰自己的心，發現自己并不排斥，這就有些難辦了，她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發出了深深的嘆息，雖然心裏想的是任命了，但是臉上卻有幾分春風蕩漾的意味。

她問不明所以的兩人：“你們覺得，怎麽表白比較好？”

路易斯＆穆月：“！！！？？？”

睡到半夜醒過來的宋绫，先是捂着腦門吃痛，趴在床上緩了半天，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的小木珠和玉都在，才放心地起來去廁所，她撓着腦袋，努力回想自己是怎麽睡着的，走到一半她的腳步一頓。

浴室裏怎麽有水聲？

宋绫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不少，她抹了把臉，放輕了腳步，沿着牆邊蹭到浴室門口，心說難不成又是戚寐嗎，她輕輕地推開門，随即發出了一聲響徹天際的尖叫。

還在外面坐着苦思冥想的傅青琅聽到宋绫的尖叫，迅速起身跑上二樓，聞聲向宋绫房間的浴室沖過去，她一腳踢開緊閉的門，結果看到一個淺藍色長發的少女泡在宋绫的浴缸裏，水濺了滿地，屋子裏彌漫着一股海水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她還緊緊扒着宋绫的肩膀，靠在她的肩膀上瑟瑟發抖，宋绫微微張着雙臂，回頭無措地看着傅青琅，但是當傅青琅走進時，少女卻緊張地發起抖來，抓着宋绫的手越來越用力。

這時候傅青琅也才看清這少女原來不是人，而是鲛人。

她努力往回縮着尾巴，但無濟于事，還有很大一部分搭在浴缸上，銀藍色的鱗片在水中散發着夢幻的光澤。

傅青琅站在原地不動，把雙手舉起來呈現一個示弱的姿勢，趁這少女神情放松的一瞬間，金色的絲線就從她背後猛地竄了出去，把少女五花大綁。

宋绫肩膀塌下來，狠狠松了口氣，她說：“我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但是她好像受傷了，所以才順着水汽進來的，應該沒有惡意。”

少女掙紮的時候，尾巴上小臂長的傷口又開始滲血，傅青琅直接甩出去一個蓮花瓣進她腦門，免得讓她扭來扭曲弄得浴室像什麽兇殺現場，恰好穆月聽到聲音也進來了。

她習慣性地先去檢查傷口，“用利器傷的，看這走勢怕不是要活剝了這未成年的鲛人的尾巴。”

宋绫倒吸一口氣，“居然這麽狠。”

穆月哼了一聲，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人總是這樣的，說不定一會查到她的蹤跡，就找咱們要人來了，你們去去身上的海腥味，準備迎接罪魁禍首吧。”

這小鲛人的模樣還是有些像小動物應激，但是情況緊急，穆月也沒時間安撫她，她已經開始配鎮定劑。

宋绫湊到浴缸旁邊，小聲說：“沒事，我們在這裏，不會讓人濫殺無辜的，你好好在這裏待着。”

她也沒指望這鲛人能聽進去，畢竟人種都不一樣，萬一有語言隔離呢，但沒想到這鲛人還真的安靜不少，魚尾巴也不撲棱了，她睜着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宋绫，帶着幾分探究和打量。

傅青琅過去拍拍宋绫腦袋，示意她離開，鲛人一看傅青琅過來，又害怕的縮在水底下。

宋绫嘿了一聲，說：“看來還是我比較有親和力一點。”

傅青琅去查看窗戶上的小縫隙，确認她就是順着浴室逸散的水汽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