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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縣城比較遠，從小石村走路去的話要花很長時間。

所以陸星她們天還沒亮就出門了。

陸大壯在前頭走着，陸星和連花跟在後面。

三月份的天氣還沒暖和起來，早上寒風吹過，大家都冷的忍不住把臉縮進衣服裏。

這個時候講話，嘴裏灌進冷風了也很難受。

但是一路上一直不說話，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你家王芳啥時候回來？”

“聽她講收拾完東西就回來，應該快了吧。”

“真複合了？”

“唉，我也想啊，誰叫我生的這個兒子這麽不頂用，跟個悶瓶一樣，要他多說幾句話就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樣。”

她還特意提高了聲音，“媳婦在眼前了都留不住，以後可怎麽辦啊。”

陸大壯低着頭在前面帶路，假裝沒聽到他媽的話。

王芳在家的這段時間，他媽已經提了不知道多少次，讓他主動一點。

但是他看見王芳，就想起來她結婚的時候被捆着的樣子。

後來他知道了，那是不甘心不情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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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任他媽再說什麽，他沒事都不會往上湊了。

有事他會幫忙，沒事他們保持這樣的距離也挺好的。

何軒店裏還是一副冷清的樣子，因為之前接的急活，他熬了幾個通宵。

陸星她們進來的時候，他躺在後面睡覺沒聽到。

等他出來的時候，看到陸大壯耷拉着個臉，他還以為是來找麻煩的人，“你……你幹啥，我最近也沒得罪人啊。”

看到陸星以後，他想起來了之前的事，“我不就八卦了兩句，你不會是為了這個來找我麻煩吧？”

“我是來看石頭的，上回光顧着聊天了。”陸星往後頭指了指，“我們一起的。”

殡葬店後頭有個院子，院子裏擺了好多石頭，有些是別人訂做在雕刻的石碑，有些石頭外表還是灰撲撲的，和普通石頭沒什麽區別。

陸大壯不愧是在采石廠幹過活的人，幾種石料他上手摸了摸，就能大致分辨出區別。

“稍微大一點的這種摸上去涼，硬度比較大，質量比較好。”

“小一點的這種脆一點。”

他摸了摸手底下的石頭，“咱們這買石頭還是貴了點，要是直接去采石廠，那的石頭便宜而且大，好刻字。”

站旁邊的何軒看他這麽懂，也就直說了，“我們家也是從別人手裏進的貨，要是你們能找上采石廠，那的價格确實能便宜好多。”

“要是你們這能搭上關系，能不能給我也介紹一下，我們家那個供貨商最近又漲價了，我們也準備換家供貨的。”

“之後你們來我家訂貨，我可以給你們打折。”說完他比了個手指。“怎麽樣？”

從店裏出來以後，陸星給連花出主意，“大壯要真能搭上采石廠，這裏頭應該能賺不少吧？”

連花想了想，“那石頭拉一趟得不少錢吧，能有多少賺頭？”

“你問問何軒不就知道了？要真能賺到錢，那不也挺好的？”

她看着在後頭不講話的陸大壯，也沒說拒絕，“再說吧再說吧。”

大上午的，她們也沒在何軒的店呆多久就出來了。

正好她們也來了縣裏頭，就順便把家裏頭缺的東西補一補。

“你家鹽還有不？正好來縣裏了，我想去買點鹽。”

供銷社在西邊。

“我想去買兩塊豆腐，明天燒了吃。”

賣豆腐的人家在東邊。

兩個人正好分開。

縣城有好幾家賣豆腐的店，有的店豆腐嫩一點，有的店豆腐鹵水味道重一點，家家都有各自的味道。

陸星喜歡吃西邊那家賣的嫩豆腐，他家鹵水味淡，而且他家做生意也實誠，每次分量都給的足足的。

所以她看到店鋪外面圍了一圈人的時候，還以為是店裏頭生意太好，來買的人都排起隊了。

“就是你，你把我老頭子撞倒了。”

“老頭子，你要是走了，我可怎麽辦啊，哎喲喂。”

一個老太婆坐在地上哀嚎，旁邊還有個老頭子趴着，一副虛弱的樣子。

旁邊站着一個手足無措的女生，滿臉的愧疚，拿出了自己的錢包，“大爺，我剛剛真沒看見，我所有錢都在這裏頭了，你先拿去看病吧。”

坐地上的老太婆一下子就站起來了，搶過錢包就開始數裏面的錢，“呸，你把我們家老頭子撞這麽嚴重，這點錢就想打發了？”

在地上躺着的老頭也配合着發出了更痛苦的聲音。

“不是，我剛剛買完豆腐轉身真沒注意到你們，我實在是沒錢了，不然你們說要多少，剩下的錢我想辦法補給你們？”

遇上這麽好騙的傻子，老太婆的嘴角都快掩飾不住了，她打量着女生的穿着，正準備說個大的。

在旁邊看熱鬧的本地人好心提醒那個女生，“姑娘，你還是帶他去醫院看吧？真要有什麽問題，你直接付醫藥費就是了。”

“是啊，姑娘你要不認路，我帶你去。”

老太婆看他們要攪黃自己的算盤，立馬哭得更大聲了，“要死了，有沒有天理了啊，我家老頭七十多了，這一撞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去啊。”

“誰知道你們這麽一動，我家老頭還有沒有命活下去啊。”

“要是我家老頭子沒了，我也不活了。”

她撲在老頭身上，越嚎越大聲，一副誰動老頭先從她身上跨過去的架勢。

幾個本來好心的圍觀群衆不樂意了，“嘿，你這招忽悠忽悠小姑娘就算了，還想騙我們？”

“那姑娘轉個身的功夫，能把你家老頭撞到？”

“人家也說了賠錢送醫院去，你這攔着什麽意思？嫌騙的不夠多？”

“剛剛看你們年紀大，沒直接講，你非要找不痛快可別怪我了。”

老太婆說不過別人，也不說話了，就一個勁地哭，躺地上的老頭時不時出一些痛苦的哀嚎，配合着她的表演。

站在旁邊的女生不知道該相信哪邊，她看着看上去非常痛苦的大爺，“大爺，你要是真摔哪了，不然咱們去醫院看看吧？”

老人家摔倒了不得了，她怕老大爺真摔出什麽問題來。

兩邊就這麽一直僵持着，直到另一個人的出現。

“爸？你又在這騙人了？”

王芳的話，讓所有人自覺給她讓了條路出來。

“芳姐。”女生有些驚喜地看向突然出現的王芳。

突然空出來的一條路，也讓陸星看清了女生的樣子，“劉芳芳？”

是她之前在火車上遇到的，差點被人販子拐了的女生。

沒想到好久不見，她又被碰瓷的盯上了。

真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