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大鬧岑家

大鬧岑家

并非所有農民都是勤勞的,岑老大夫妻就是例外。但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能不能把死去弟弟的家産納為己有在此一舉。早些年他們倆在弟弟身上吸了不少血,現在人沒了,狠狠賺上一筆才是硬道理。故此天剛亮岑老大便跑到村口守着,等着迎接族長到來。

岑大娘則興致勃勃來到廚房做菜,誰知一掀鍋蓋,腦子就嗡一聲炸開了:“肉呢?!”

這嘹亮的一嗓子估計公雞也要甘拜下風。

石榴也被吵醒,惺忪着睡眼坐了起來。岑晚把石榴一把抱起,做好了沖刺的打算。

果然,還沒等岑大娘那聲怒吼的餘音散去,柴房的門就被踢開了,“膽兒肥了,還敢吃老娘的肉!”

她也不考慮考慮一個十四歲的小傻子和一個奶娃娃怎麽把肉做了吃,手中笤帚舞得虎虎生風,打在牆上啪啪作響。

岑晚早就想好了逃跑路線,在岑大娘笤帚落到他倆身上之前從窗戶一躍而出。就這樣,兩方勢力玩起了躲貓貓,岑晚總是在岑大娘靠近前躲開,還老是圍着院子裏值錢的物件轉。

上了頭的岑大娘也不管不顧一通亂打,院子裏很快變得亂糟糟。晾的衣服散落一地不說,幾個腌菜壇子都被打碎在地,在升起的太陽照射下湯汁蒸騰,有股酸腐味兒。

不知不覺,院子附近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喲,岑嫂子又在這兒欺負人呢?”

“哎呀這孩子瘦的。”

“岑二真慘啊,這孩子小小年紀沒了爹,以後可要遭罪咯。”

即便如此,沒有人想要站出來阻止暴走中的岑大娘,村裏的人已經習慣了對別人的家事袖手旁觀。畢竟都是一個村子的人,低頭不見擡頭見,不值得為了個孤兒和傻子得罪鄰裏。

“哎呀!你在幹嘛啊你?!”邱老大撥開圍觀的人群,身邊正是岑氏一族的族長。

岑老大開始驅散村民,“回去了,回去了,沒什麽好看的,散了散了。”

岑大娘也恢複了理智,手一松,笤帚掉到地上。一雙手開始胡亂整理起衣衫淩亂的自己。

“族長來啦,真是失禮啊,您快裏面請。”

岑晚則裝作反應遲鈍的樣子呆立在一旁,眼睛則在偷偷觀察來的這一行人。

那個走在前面趾高氣昂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族長岑鞏了。男人長相平平,肥碩的肚子和黑瘦強健的普通農民形成鮮明的對比。

看來這家夥平時不用幹活啊,岑晚心裏暗暗想到。

岑鞏手邊牽着一個孩子,也同樣胖胖的,一臉驕橫。本以為這孩子是族長的孩子,他卻管族長身後的男人叫聲爹。

岑鞏一臉嫌棄地繞過地上幾灘黃白的汁水,三個人率先進了屋。岑老大趕緊跟上,岑大娘也恨恨瞪了一眼岑晚,丢下一句“老實呆着別亂跑”後灰溜溜進屋去了。

岑晚怎麽會老實呆着,他剛剛發現了一點有趣的秘密,不利用起來可太可惜了。

還好榮清蘭家離得不遠,岑晚花了兩分鐘就跑到了榮宅門口,此時榮清蘭已經整裝待發了。看到岑晚,榮清蘭驚訝問道:“你怎麽來了?”

岑晚湊近榮清蘭耳朵,說了幾句,榮清蘭的眼睛随着岑晚的話逐漸睜大。

“此話當真?”榮清蘭的眼中閃爍着吃到瓜的興奮光芒。

岑晚用力點點頭,道:“那就麻煩姐姐想辦法把局面攪得更亂一點,我就先回去了。”

與榮清蘭匆匆道別,岑晚又一溜煙跑回岑老大家,不留下一片雲彩。

屋裏,岑老大夫妻還在和坐在主位的族長交談,比起交談,更像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拍馬屁大賽。

岑鞏伸出手,食指點了點身邊的桌子,“幹說啊?”

“您看這,”岑老大馬上站起身,給岑大娘使眼色:“快,族長走這麽遠肯定餓了,把準備的好酒好菜都拿上來。”

岑大娘忙去準備昨晚備好的菜,可看着滿桌素菜和渾濁的黃酒,岑鞏的臉色一片陰沉。

“這本來是準備了肉的,誰知道被那兩個兔崽子吃了,您來的時候我正在教訓他們呢。”

岑鞏不聽這些,今天受到的一系列待遇被他視作不敬,他本想着如果岑老大夠上道,給了他足夠的好處,讓他拿走岑老二的産業也不是不行,畢竟他也不缺這一畝三分地的。

但是長久以來的優越感讓他無法忍受這些,岑老大現在竟然還沒有花錢消災的打算,那就別怪他挑毛病了。

岑鞏裝出一副關切的模樣,道:“那也不能這麽對孩子啊,快讓他們倆進來給我看看。”

岑大娘黑着臉去把岑晚叫了進來。

岑晚畏畏縮縮地走進來,看着害怕得很,手上則悄悄掀開石榴衣服的一角,露出了一道精心繪制的傷疤。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岑鞏馬上彈了起來,快步上前掀起岑晚和石榴的衣袖,然後指着那些駭人的傷疤,怒聲問:“你們就這麽對待你弟弟的遺孤?”

岑老大夫婦二臉震驚,岑晚和石榴剛到他家沒幾天,這兩天更是人影都抓不到,怎麽可能有這些傷痕?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岑鞏這邊已經像一個勝利者一般開口了:“這麽看來,你們并沒有資格繼承岑二的遺産,他的田産還是應該收回族裏,而不是落入你們這些惡毒的人手中。”

岑老大夫婦這可不樂意了,他們頂多餓了石榴幾頓,這些傷痕可不是他們打的。岑大娘先翻了臉,把桌子拍地震了三震。

“憑什麽你說不給就不給,這傷肯定是那小傻子帶着石榴在外面搞出來的,和我們沒關系。”

岑鞏卻也寸步不讓:“這孩子交給你們了,你們就得負責,現在傷成這樣,難道不是你們的責任嗎?”

岑大娘撸起袖子,“好啊,我看出來了,你就是想吞了我弟弟的家産!我告訴你,沒門,大不了把我們開出族譜去!”

一聽開出族譜,岑老大的腿先軟了,開始拉架,安撫岑大娘。

就在氣氛逐漸開始冷卻下來前,一個小男孩在無人在意中走了進來。岑晚一瞧,這不就是那個追三花的熊孩子?

只見他對原本就不勝其煩的小胖孩招了招手,見到同齡人的小胖孩馬上向他跑過去。誰知道男孩不是要找他玩,而是大聲對他說:“岑虎,族長才是你爸爸!我們全村子人都知道啦,你爹岑豹被族長帶了綠帽子!”

霎時間,屋裏一片寂靜,現在若是有根針落地,聲音想必都清晰可聞。t

一直跟在岑鞏身邊那個沉默寡言的男子岑豹,看到岑鞏心虛的臉,再加上以往種種終于發現了這個殘酷的真相,揮起拳頭向岑鞏打去。

突然被指着鼻子說是私生子的岑虎開始嚎啕大哭,但沒人有閑暇理他,熊孩子撂下爆哭的岑虎就含着新得的糖塊跑了。

岑老大則為了能在族譜中留下來開始拉着岑豹,可他和族長都不是勤于務農的人,被岑豹壓着打。

岑大娘也看不下去男人被欺負,加入了這團混戰,還不忘嘲諷岑鞏,說兩句“這麽不知廉恥的人也能當族長”的酸話。

只剩岑晚抱着小石榴站在寂寞的角落裏,看戲。

“叩叩叩——”門被敲響了,可無人在意。

“咳咳——”,榮宅管家清了清嗓子,然後大聲說道:“各位!”

屋裏衆人才意識到,又有人來了。

衆人急忙分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在這位榮家大小姐面前體面一點,不至于太寒酸。特別是岑鞏,看到氣質優雅的榮清蘭眼睛都要掉出來了。

“哈哈,我是岑氏一族的族長,早聽說榮家小姐的大名,今日得見,萬分榮幸啊。”岑鞏陪笑道。

榮清蘭卻懶得給他好臉色,“正好今天岑家能說話的人也在,那咱們今天就來算算賬。”

岑老大一頭霧水,這榮宅雖然也在村裏,卻從來不曾與他們這些本村人有任何接觸,誰都知道這榮家大小姐只是找個清淨地方養身體。

只看見榮清蘭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放在桌上,“你們自己看吧,這是岑二這次出去做生意前問我借的二十兩銀子,抵押物就是他家的房子和地産。”

岑老大聽到二十兩,腿都軟了,忙開口道:“這事和我們可沒關系,你找我們做什麽啊?”

榮清蘭擺出一副懶得開口的怏怏不樂,身邊管家上前一步:“此言差矣,其一,岑二是你的親弟弟,父債子償,你養育他的遺孤,繼承他的遺産,這筆債自然要你來償;其二,借條上寫的清楚,這錢是岑二出面,為你們全家借去集市上租賃商鋪的,你們也是這筆錢的受益者。”

岑老大盯着那張借條,目呲欲裂。岑大娘也是癱坐在凳子上,口中喃喃:“這借條一定是假的,對!這借條一定是假的,老二一向老實,怎麽會借這麽多錢?”

榮管家依舊不緊不慢:“這上面可是有手印的,做不得假。”

“有手印又怎樣,老二死在哪兒都不知道,我們怎麽對比手印?”

榮清蘭再次不鹹不淡地開口:“岑族長,您看怎麽辦,這錢是要族裏還嗎?”

“這……”岑鞏擦了把汗,誰能想到岑家這事兒這麽麻煩,早知道就不為了這麽丁點大的油水跑一趟了。

但榮家是不能得罪的,“胡說,榮小姐什麽身份,會污蔑你們泥腿子?”

岑老大還是梗着脖子,事到如今,他是不會松口的。二十兩啊,他家若是背上這筆巨債,天都塌了。

榮管家的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借條是一式兩份的,岑二的那一份想必就在家中,我可以派人去陪你們找一找。”

即便岑老大不想配合,也架不住族長的逼迫和榮家的權勢。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岑晚早在岑二家留了一份借條。

一切塵埃落定,岑大娘突然跪倒在地,痛哭道:“榮大小姐,你把抵押的房子和地拿去吧,我家真沒有這麽一大筆錢啊,求您行行好,放過我們吧。”

榮清蘭欲擒故縱了一下,然後在岑老大夫婦的哀求聲中松了口,“既然如此,我看岑二家的兩個孩子長得還順眼,便留在我家調教,長大了做個長工慢慢為父還債吧。”

本來岑老大夫婦還在為丢了到手的遺産肉疼,聽到榮清蘭還要把兩個拖油瓶一起收走,馬上那被打個巴掌的痛苦就被這顆甜棗抹去了,忙不疊答應下來。

接下來交出田産契書,簽訂賣身合同,都變得水到渠成,可謂皆大歡喜。

待榮清蘭帶着岑晚和小石榴離開岑老大家,才剛剛午時。一進榮宅,榮清蘭就挂上了笑容,把契書從管家手裏拿過交給岑晚。

“你們回家收拾一下,咱們明日就出發。”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