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
蘇沐瑤覺得,自己這會兒大功告成,接下來,只需準備秋獵過後,她和杜予添離京去邊塞的事兒了。
雖然她明白,在大婚之前,溫衍依然是在查案塔城大火的真相,一些線索似乎也有了一些苗頭。但依着前世的經歷,溫衍自大婚之後,便不會再有任何動作,指望他,那還不如自己來。
更何況,溫衍手中所掌握的消息,還不都是杜予添從邊塞帶來的麽?
再說了,不成為皇家人,不參加那場皇上為兵部和大軍舉辦的大宴又如何?
自己這趟離京去邊塞,路途遙遠,也許中間可以岔道跟上其他大軍,去追随爹爹曾經的其他舊部,到時候再向他們問問情況,也不遲啊!
只要離京,只要離開這裏,她就可以有無限的可能。
只是……
蘇沐瑤一邊向着林地的方向走去,一邊在心底哀嘆一聲。
只是,縱然這會兒能見着爹爹的其他舊部,卻見不着郭叔了。他這會兒人在兵部做事,成了尤澈的手下,要是想見郭叔,恐怕是不能夠了。
要是能見一面就好了,那些千金小姐們不是都說,有可能在辎重車裏出了個什麽岔子麽?
……
蘇沐瑤剛想到這兒,忽而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嘎噠”聲。
是腳踩枯樹枝的聲音。
她猛地轉過身去,喝問一聲:“誰?!”
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樹林被昏沉的月光照得越發幽暗了起來。
Advertisement
蘇沐瑤捏緊了腰間的金絲長鞭,還不待她抽出,卻見一個身影從一棵大樹的後頭走了出來。
這人對着蘇沐瑤俯身跪拜:“蘇姑娘,莫怕,我是江平。”
蘇沐瑤一聽,頓時一股子無名火湧上了心頭,不悅的口氣湧現嘴邊,她厲聲喝問:“你跟着我做什麽?!”
不用想也知道,江平跟着自己,定然是溫衍指使的。
蘇沐瑤只覺得心口有一股子灼燒,燒得自己煩躁不已,脫口而出的口氣,擺出的姿态,像極了前世自己身為太子妃時,對江平所說的言辭。
是了。
前世,溫衍将自己禁足于東宮裏,就是讓江平帶着衆侍衛們四下監視,不準自己踏出那片狹小的四方地半步。
那人人羨慕向往的東宮,對她來說,卻仿若窒息的囚籠。
而這江平,就是那盯死了自己的牢頭!
江平愣了一愣,方才如實答道:“蘇姑娘,這會兒夜深露重,林地裏恐有跑出來一些個野獸,殿下他是擔心您的安危。”
“呵。”蘇沐瑤不悅地在心底裏翻了個白眼兒。
江平趕緊繼續解釋,道:“殿下說了,以蘇姑娘的身手,一些尋常的野獸也許不會有什麽,他怕的是……”
蘇沐瑤将不屑的目光斂在他跪拜在面前的身姿上。
“殿下怕的是,獵場人數繁多,人心難測,他怕蘇姑娘……有危險。”
“回去告訴你的太子殿下,”蘇沐瑤縱然心底裏再怎麽惱火,明面兒上還是維持了端莊,可她說話的口氣,和說出來的言辭,就不怎麽好聽了,“只要不待在他的身邊,我就不會有危險!”
說罷,她擡腳就走,只想加速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江平緊盯着自己的這一出,更加堅定了蘇沐瑤想要離開的信念。
這會兒,她頭也不回地疾步走向自己的行宮小殿,她只想去做一件事——
提前收拾行李。
兩天。
只要再在這裏忍受兩天,她就可以跟杜予添一起離開了。
正當蘇沐瑤将所有帶來的衣物收拾成一個大包裹時,忽地,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你在做什麽?!”
這聲音隐忍,克制,雖是詢問,卻是承載着徹徹底底的憤怒。
不用想也知道,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溫衍。
此時,蘇沐瑤正背對着他收拾衣物,聞言她縱然再怎樣地鎮靜,卻不由得一怔,繼而一慌。旋即,卻是一股子不悅的火苗忽而蹿向她的雙手。
她憤憤然地捏緊手中的拳頭,手中的包袱被她捏得有着淩亂的皺。
可當她轉過身來,正對着溫衍時,卻收拾好了所有的不快。
她隐忍着莫大的情緒,面色平靜地,恭恭敬敬地對着溫衍行禮,淡聲道:“回殿下,還有兩天秋獵就要結束了,我這會兒閑來無事,就想先收拾一下。”
溫衍的臉龐也是出了奇的鎮靜,他就這麽冷冷地,不發一言地死盯着蘇沐瑤。
忽而,他一步跨進了寝殿內,擡手便是“哐”地一聲巨響,将殿門給關緊了。
确切地說,是砸上的。
蘇沐瑤縱然再怎樣鎮靜,這會兒也是被他的這番動作,吓得臉色蒼白,心頭一跳。
前世,她與溫衍之間不論是冷戰,還是言辭激烈的熱吵,都不曾見過他發這樣大的火。
蘇沐瑤太了解他的脾氣了,他這般模樣,尋常都是對那些個令人厭惡的佞臣、罪臣,方才有這樣的态度。
他的态度反差之大,忽而讓蘇沐瑤想起,難不成,是他對尤雪絨一見鐘情,所以開始喜新厭舊了?
想到這兒,蘇沐瑤的唇邊有着蒼白的笑意,不待溫衍開口,她倒是直接問了聲:“殿下,你們的行酒令結束了?你覺得尤雪絨怎樣?她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溫衍疾步上前,憤怒地扭住她的手腕,蘇沐瑤吓得一個趔趄,倒退了幾步,後脊抵在了床柱子上。
溫衍的力度之大,震得整個床榻連帶着幔帳一陣搖晃。
蘇沐瑤吓得目瞪口呆,卻聽見溫衍咬牙切齒地恨聲道:“蘇沐瑤,你可真是能耐啊!你為了跟杜予添遠走高飛,就胡亂找個什麽阿貓阿狗的塞給我,是不是!”
蘇沐瑤的大腦不自主地“嗡”了一聲,瞠目結舌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不過,溫衍也不等着她回答,而是繼續憤憤然地道:“你以為,我是那種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人?!你以為,只要胡亂給我塞個什麽女人,我就能愛上,然後會放你離開,是不是?!好啊,你現在就連包袱都收拾好了?你是準備連夜就要逃走了?!”
“我……”
溫衍咬緊了憤怒的牙槽,恨聲道:“你與杜予添三年未見,有一些錯位的想法,我能理解,我不會怪你。可你要明白,整個天下,能給你幸福的只有我!你跟t杜予添在一起,能擁有什麽?!他能給你什麽?!”
“至少,他能給我自由。”蘇沐瑤緩了緩心神,定睛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說。
溫衍一愣,旋即,卻是更用力地捏緊了她的手腕,痛心道:“自由?我何曾沒有給過你自由?!過往的三年來,我何曾約束過你什麽?強求過你什麽?!”
“你會囚禁我的,就好像是今晚,你已經讓江平開始跟蹤我!監視我!”蘇沐瑤也不甘示弱,大聲道。
“蘇沐瑤,你不要不知好歹!這個獵場裏,人魚混雜,有些人穿着朝臣的衣袍,實際上內裏到底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如果這裏有人對你圖謀不軌,該怎麽辦?!這裏的人摻雜了害死你爹娘的兇手,又該怎麽辦?!”
蘇沐瑤微怔,這些她倒是從未想過。
“你是塔城火案的唯一幸存者,如果在這個獵場裏,有那場罪孽的最大兇手,你覺得,他會不會放過你?!”溫衍恨聲道:“我費盡心思地在保護你,可你現在在做什麽?!”
蘇沐瑤怔怔地看着他,心底一股子莫名地酸澀湧上了心頭。
“你想把其他女人投入我的懷抱?!你以為,我溫衍,一個堂堂太子的心就這麽不值錢?!呵,蘇沐瑤,你白天才說過要給我大禮,那個叫尤什麽東西的女人,就是你要給我的大禮?!”溫衍的眼底有着徹徹底底的痛,就連他死死捏着蘇沐瑤的手,都有着微微地顫抖。
蘇沐瑤這會兒心底有了些許的內疚,口氣也軟了下來:“溫衍,她是尤雪絨,你……你會喜歡她的。”
“在我的心裏,你與天下百姓并重。”溫衍的眼底已然湧現出情緒上頭的一抹水紅,他微眨了眼睫,一字一句道:“我的心,再也放不下任何人。蘇沐瑤,可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溫衍,她是尤雪絨啊!”
“蘇沐瑤,實話告訴我,其實你早就愛慘了我吧?!”溫衍忽而換了個口氣,似是隐着莫大的痛楚,說:“所以,你一直都嫉妒尤雪絨,一直都嫉妒我對她的好。因為我曾經那麽愛你,忽而對另外個女人親近,你忍受不了,對不對?!”
蘇沐瑤大震:“溫衍,你在說什麽?”
“那尤雪絨在我眼裏連草芥都不如,我對她那般都是因為……”
蘇沐瑤的心似是被捏緊了,她不可思議地看着溫衍,看着他怔住後,沒有再多說一言的茫然表情,她緊張地問:“是因為什麽?”
可是,此時的溫衍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根本不知道剛才到底在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将要說些什麽。
就好像是滿腔的怒火和痛苦,一下子抽離了開來,将他想要言說的所有話,給徹徹底底地澆熄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