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幼姝這才瞧見他的正臉，單眼皮高鼻梁，小麥色皮膚。如果白點還挺像韓劇歐巴。

“右手轉動馬蹬，使馬蹬外側對着自己，從外側踩蹬上馬。”男子一臉嚴肅的說道。

“擡左腳”他又緊接着補充了一句。

幼姝有些惱怒又不好意思，輕輕颔首道了一聲“多謝”。然後轉身調整上馬姿勢，也不再去理會他。

男子看着幼姝笨手笨腳，想上不敢上的樣子，不禁蹙起眉頭，剛要開口指點就被一句童聲打斷。

“姐姐！”祿哥兒遠遠看着有人靠近姐姐，擔心姐姐安危，便放棄跑馬，策馬趕了過來。他輕巧的一拽缰繩，利索的翻身下馬。站在幼姝身前，有些敵意的看着面前男子。

那男子見來人也沒有久留，慢慢的和同伴回身往後走。

幼姝一腳歪歪扭扭的踩着馬蹬，正沉浸于“弟弟終于長大懂事知道保護姐姐”的無限感動中，就被祿哥兒一句話打破

“姐，你怎麽半天連馬蹬都沒踩上，也太笨了。”

幼姝一聽臉都黑了，連馬蹬也不踩了，沖過來揪着祿哥兒的小肥臉”你再說一遍！“

“我錯了，救命救命，好姐姐”祿哥兒呲牙咧嘴的求饒。

幼姝慈悲的松了手，見天色不早，又學的亂七八糟，就生氣道：”不學了。這匹馬我要了，咱們現在回府。“

祿哥兒聳聳肩，反正他也過瘾了。便和幼姝回了府。

四皇子府

胤禛因去陝西處理災情，也有一月餘沒回府。和線人在馬場對頭，了解些近日京中的局勢，便打馬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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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門口，只見下人早已躬身等候，福晉帶着李氏和宋氏在門內在往外望着。

胤禛翻身輕巧下馬，一觸馬蹬，想起剛剛的事不禁好笑，好在他及時斂了神色，也沒人看出來。

胤禛挺身闊步往府裏走，福晉烏拉那拉氏帶着格格李氏和宋氏俯身請安：“給爺請安。”

四皇子府規矩是極嚴的，哪怕多日不見，都存了邀寵的心思，現在也只是老老實實的低頭請安，不敢亂言語。

“起吧。”胤禛叫起後，也沒多停留，快步往前院走去，他還得換身衣服去見皇阿瑪。

等胤禛趕到乾清宮後，等了片刻，李德全出來回話：”四阿哥，萬歲爺正忙着呢，讓您見封折子遞上來。”

胤禛點點頭，他早已料定是這種結果，皇阿瑪打算明年對準噶爾用兵，意在親征，這幾月每每提及此事，都有大臣勸阻。

今年災事多，戶部今年又要虧損，籌集糧草也是燃眉之急。皇阿瑪正忙的抽不開身。

胤禛在乾清宮外給皇阿瑪磕了個頭，便起身前往永和宮給德妃請安。

永和宮內，一容貌出衆、保養得體的婦人正于殿中榻上靜坐，伺候在一旁的貼身宮女孫氏道：“娘娘，剛剛小安子來報，萬歲爺沒見四阿哥，四阿哥正往永和宮這趕呢。”

德妃點點頭。這廂話音剛落，宮門前傳來通報聲：“給四阿哥請安”

德妃緊了緊帕子，往前探了探身。看見月餘不見的兒子走了進來，胤禛跪下磕了個頭道：“給額娘請安，兒子不孝，這些日子讓額娘擔心了。”

德妃一見胤禛跪下，就忍不住站起來，快步向前将胤禛扶起。欣慰道：“黑了些，也瘦了些。此次救災定是很辛苦吧。”

胤禛道：“底下人辦事穩妥，沒出亂子，倒是順利。兒子不辛苦，辛苦的是額娘，縫制的衣服和準備的點心兒子在陝西也收到了，額娘費心了。”

德妃不禁眼圈一紅，雖然老四打小沒養在她身邊，可還是那麽孝順體貼。

母子二人坐定，德妃将殿中侍奉的人遣散，斟酌道：“你皇阿瑪心意已決，明年對準噶爾用兵是跑不了，屆時必定将你們幾個成年的阿哥帶去歷練。太子上月已大婚，回來之後必定給你們分封爵位。”

胤禛神色一動，握着茶杯的手緊了緊。

“老四，不可期望太高，此番你爵位高不了。”德妃正色道，眉間隐有憂色。

“為何？”胤禛擡頭，不解道。

“你可知萬歲爺冊封你們，除了阿哥已成年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什麽？”

“是為了捧起大哥，不讓太子一人獨大”

“不錯”，德妃點頭“可如若單獨冊封大阿哥一人，帝王之心昭然若揭，所以老三的爵位也低不了。可你不同。額娘膝下兩個阿哥本來顯眼，宜妃同樣有兩個阿哥，老五又是養在太後膝下，沒有封了你不封老五的道理，而老七與老五同歲，又先天有疾。”

“到時候，就不是兩方制衡的局面，而是群王驟起，太子八面楚歌。”

德妃頓了頓，又補充道：“到底你被孝懿仁皇後養過，這些年來，皇上寵着佟家，佟家勢大，皇上到底忌憚着，怕他們生了二心。”

德妃面色譏諷，佟家這代送了這麽多女子進宮，現在沒養大個阿哥，就想把注意打到老四頭上，想成為老四的親外祖家？可笑。

德妃攥緊帕子，心中恨道，可惜烏雅氏一族不顯，又是包衣擡得旗，到底會拖累老四，若不是因此，她也不會放着老四這些年來和佟家親近。

胤禛被這一番冷水澆了頭，從心底涼到腳底，他現下無法冷靜思考，只憤憤的想，為什麽自己只比三哥小了一歲，就要矮上三哥一頭？到時候兄弟們會如何看自己？底下人又都是見風使舵的，屆時又會有多少閑話？

他知曉額娘說的都對，只現下一時接受不了。稀裏糊塗的忘了請安就沖了出去。德妃看見老四這副樣子，張了張嘴，還是把話憋了回去。

胤禛一路疾步往外走，他知道不能在宮裏失态，只想騎上馬狂奔一番。可走着走着就碰見了三阿哥。

“老四！想什麽呢，連哥哥我也沒看見。”三阿哥胤祉搖着扇子把老四攔了下來。

“三哥。”胤禛忍着氣，拱手道。

“咱們兄弟也有一月未見了，哥哥我最近又寫了篇不錯的文章。走，去三哥府上讓你看看。”胤祉二話不說拽着黑着臉的胤禛去了三皇子府。

胤禛板着臉，捧着茶盞，煎熬的看着胤祉唾沫星子飛濺、激動的解說他的潛心力作。

兩個時辰後，“稱不上大家之作，只小有造詣罷了。”胤祉很謙虛的給了結語，結束了這場澎湃精彩的演講。

“既然如此，三哥，那。。。”胤禛說着就放下茶杯，準備起身。

“莫急，莫急。你也知道，三哥雖然文章寫得好，但最得心應手的還是詩詞。這就給你看三哥最近寫的詩。”胤祉一臉無奈“看你急什麽”，然後抿一口茶水，開始了詩詞大賞。

胤禛灌了一肚子茶水，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坐了四個時辰，然後又被盛情招待了一頓飯，才黑着臉回了四皇子府。

隔日後，皇上就聽說了此事，倒是贊了句：他們兄弟倆感情不錯，老三這哥哥倒是着調。

且說四皇子府的福晉格格們在府裏焦急的等了一天不提，看着一臉黑的四爺回來也是被唬的不敢說話，都老老實實的請安後回了府。

福晉烏拉那拉氏伺候着胤禛洗漱卸下後，斟酌道：“二格格也滿了周歲，爺看什麽時候給起個兒名。”

“福晉有心了，此事不急。”胤禛閉着眼躺在床上。二格格雖然身體健康，但到底是瘦弱了些。年紀這麽小起了名字，怕福氣壓不住。

“爺說的是。”福晉柔順的應和道。

“這一個月爺不在府中，辛苦福晉了。”

“這是妾身應該做的，妾身不辛苦。”福晉輕輕挪過身子，将頭靠到胤禛肩上，“這些日子，幸虧有宋妹妹幫襯着，她做事委托又心細，讓妾身省了不少功夫。”

胤禛聞言在心裏暗嘆了一氣，去年大格格生下來未滿月就去了，打那之後宋氏就沉寂了不少，平日裏鮮少出來走動，一心吃齋念佛，現在能主動出來幫福晉料理府事，也是不容易。

“李氏呢？”

福晉聞言愣了一愣，道：“李妹妹一切都好，二格格年紀還小，正是需要額娘的時候，李妹妹平日裏忙着照顧二格格，也脫不開身。”

“李氏生了孩子之後倒是懂事了，也有一番慈母心腸。”

“二格格生的玉雪可愛，誰見了不歡喜呢。便是妾身和宋妹妹，手頭上有什麽穿的玩的，也緊着給二格格送去。”福晉攥着身下的被褥，強壓着心頭的不滿。

“福晉賢惠。”胤禛說完，瞌睡也上來了，翻身便睡了過去。

身側有輕微的鼾聲傳來，福晉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果然，打聽完李氏就安心的睡了嗎。在這府裏，他到底最在意的還是李氏，句句都護着。

終究還是自己沒用，成親這些年，肚子也沒個動靜。宮裏的娘娘那兒已經頗有微詞，阿瑪額娘更是月月送來補藥秘方。

說來也是，爺都十九了，膝下連個阿哥也沒用，只一個剛滿周歲的小格格。萬歲爺年前也不滿的提了句，老四府上子嗣凋零。

福晉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一夜，天蒙蒙亮時，蘇培盛就叫起了，福晉面如常色的為胤禛更衣、侍奉他吃了早飯。

早飯剛用完，下人就來報李氏帶着二格格和宋氏在正殿等候請安。

二人起身前往正殿，福晉一看被奶娘抱在襁褓裏的二格格，就伸手接過來，哄道：“二格格怎麽不多睡會，這麽早過來困不困呀？”

奶娘一福身，剛想回話就被李氏搶道：“多謝福晉體恤。昨兒個二格格睡得早，今早妾身起身時發現二格格也醒了，想着二格格也一個月沒見到阿瑪了，就抱着二格格來給爺和福晉請安。”

胤禛接過二格格颠了颠，望向李氏道：“二格格重了些，李氏孩子養的不錯。”

李氏聞言激動又面帶羞澀的起身謝過。她容貌豔麗、身形柔弱，本就深得胤禛喜歡，現在又生養了孩子，雖說是個格格，但也畢竟是四皇子府唯一的子嗣，胤禛對她未免更看重些。

李氏為了不失寵，這一年來廢了大工夫瘦身，她年紀小，現下身形已和生産前差不多。

胤禛看着李氏玲珑的身段和姣好的容貌，停留了兩眼。

“宋妹妹一向苦夏，這幾天日頭毒，宋妹妹可還耐得住嗎？”福晉開口道。

“多謝福晉體恤，奴才無恙。”宋氏起身說完，又默默坐了下去。

福晉見狀，只能多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胤禛前院有事，起身離去。

等胤禛處理完要事，就通傳正院，和福晉及兩個格格這樣一家子人用了午飯。福晉很是體恤的給兩位格格賜了座。

胤禛用完飯後也沒久留，起身準備去宮裏。

未料胤禛剛走到正院門口，就聽到院門外傳來焦急的聲音

“好哥哥，李格格什麽時候才能出來呀，這都等了半天了。”

“你急什麽，爺還在裏面呢。”

胤禛邁出院門，看到一個小厮正給守門的奴才作揖求幫忙通傳，那小厮正是平日跟在李氏身邊的奴才，便道：“何事找李氏？”

那奴才一看是四爺，他知曉四爺平日嚴肅方正，也不敢隐瞞，撲通就跪下道“爺，李格格的二哥在南街的鴻運酒樓和人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