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夏商與西周（二）

夏商與西周（二）

各大時空的人們在祈禱，仰望天幕，他們心中希冀着什麽呢？

身為凡人，似乎有那麽一點窺見仙法的希望？

但天行有常，天幕不聞不言。

白白又說回杜康酒：“真正的杜康酒，應是秫酒，就是用黏性高粱為原料制成的清酒。酒這種發酵物，幾乎都起源于放置久了的糧食自行發酵，被人發現沒有腐敗，反而有了奇特的香氣。于是人們冒着被毒死的風險，嘗了嘗，還挺好喝！”

小酒點頭道：“中國的發酵型美食真的數不勝數，最典型的比如臭豆腐和臭鳜魚，真不知道發明者懷抱着怎樣的勇氣和信念發明出來。”

白白：“更有意思的是另一種傳說。”

“傳說，杜康夢見白胡老者，告訴杜康釀酒只需找到三滴不同的人血，滴入他的泉眼，即可得到世間最美的飲料。杜康起床發現門前果然有泉眼，于是出門找人，先遇文人，後遇武士，最後遇見一傻子，得到三滴血滴入泉中，泉水立刻翻滾，熱氣增騰，香氣撲鼻，品之如仙如癡。因為用了九天時間又用了三滴血，杜康就将這種飲料命名為酒。”

“所以人們喝酒才會先像秀才謙恭規勸；後像武士慷慨豪爽；最後醉若瘋傻，不省人事，不知羞恥。”

——

聽到這兒，朱元璋拍了t下大腿，指着天幕對群臣炫耀道：“你看看，仙人雖然喝酒，但厭棄凡人喝酒無狀，仙人一定贊同我老朱禁酒！”

朱棣嘀咕：“但仙人不是也喝酒嗎？”

朱元璋一瞪，振振有詞：“仙人又不會醉酒！”

——

嬴政負手而立，聽着天音點了點頭。

自從周朝前出了個酗酒兇猛、荒淫無道的商朝，周禮下了大力氣撥亂反正，嬴政幼時因為親眼見到大家打死打活但明面上還要假惺惺遵循周禮，深受周禮影響。

周禮說：想做個好天子，咱首先不能酗酒！

見陛下心情不錯，趙高極具眼色地恭維：“聽起來，仙人也鄙夷酒徒，原來喝酒會致人瘋傻，多虧陛下英明神武，高瞻遠矚，令賊人不因酒作亂，臣等不能及也。”

嬴政被誇得龍心大悅：這個老趙還是很會說話的嘛。

——

白白：“遺憾的是杜康酒的釀法卻随着歷史的發展失傳了。新中國成立後，河南省商丘成立了第一家杜康酒廠複原杜康酒。商丘是曹魏興地，曹操與杜康真乃不解之緣。”

“魏武帝曹操曾賦詩：‘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盤踞活動于此的曹操這輩子喝的最多的酒可能就是杜康酒。”

白白捋着虛拟的胡須，模仿廣告語，語氣促狹：”我是曹老板，我為杜康代言！杜康酒，我從小喝到大！”

——

許都。

曹府。

因天色有異，曹操以及兒子們齊刷刷擡頭觀望。

仙人此話一出，曹操臉色急劇陰沉。

曹丕還是年輕，臉上忍不住漏出喜色：父親既然稱帝，那自己最有希望是下一任皇帝，魏二世不好聽，魏武帝的兒子就叫魏文帝吧，到時候拟個诏書讓大臣給我別瞎起廟號……

曹丕看看身旁：嗯，看自己兄弟更礙眼了呢……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在曹府養病的郭嘉強撐着病體，晃悠着淩波微步就沖了過來，“主公，天子若是也看見天幕，主公危矣！”

自從奉迎天子遷都許縣，許都愈發暗流湧動。仙人一句話，把面上的虛假和平都撕破。

“為今之計，只有……”曹操早已起身，叫上兒子們穿上铠甲拿上武器整軍出發。

老話說得好：“先下手為強！”

沒有皇帝可以忍受一個明知會推翻自己的人還活着。

即使是一個權柄被控制的皇帝。

想要不被當皇帝眼中釘除掉，那就先把皇帝除掉。

一時之間，天幕周遭也烏雲湧動，風雲四起。

——

同一時空。

“魏武帝曹操！”皇宮中傳來一聲慘叫。

天子劉協握着董貴人的手涕泗橫流，顯然驚懼過度：“曹孟德他一定有反心！愛妃！你要幫我！只有你能幫我！”

董貴人眼神游移，顯然也是驚疑不定。

她眼睛一閉就下了決定，死死回握住劉協的手：“陛下，我們籌謀不久，但來不及了，必須先動手，一定要快！我們能看見天幕，那曹賊一定也能看見！若是讓他先逼宮上來，那就完了啊！”

劉協急促解下身上的衣帶，以朱砂為墨奮筆疾書。等到衣帶诏幹透，董貴人匆匆就去聯系她父親董承安插在宮裏的人手了。

眼看董貴人走遠，劉協以袖拂面拭淚，眼神立刻冷了下來，看向桌上的筆墨，冷哼一聲，将之掃到地上。

赤紅如血色的墨濺在小黃門腳邊，小黃門幾乎要把頭埋進地縫裏，只恨自己不能隐身。

——

其他時空的争端波及不到現世安穩的白白，因為與朋友閑聊，她思維比較發散，也沒有寫稿子了，扯到哪是哪，順着話頭就想起了曹操著名事件。

小酒：“曹老板太多著名事件了，你想說哪個？”

白白腦子裏霎時間冒出數個故事，遲疑道：“比如說……因為曹老板也是禁酒大軍的一員，推行禁酒令時，因為孔子後人孔融，對，就是孔融讓梨的那個孔融，他反對禁酒，于是曹老板就把孔融嘎了。”

小酒一愣：“嘎？”

小酒：“又一個禁酒令引發的慘案，這我好像看過這個歷史，真的和酒有關嗎？你別驢我！”

白白：“當然了——這個故事告誡我們，罵領導不要當面罵得太狠。”

——

另一時空。

因為祢衡擊鼓罵曹，還脫衣果奔影響許都容市貌，引得曹操四十米大刀蠢蠢欲動。

此時的曹司空還以漢室忠臣自诩，還沒有因為許都一幹破事懷念自治的兖州，因此在仙人趣談“魏武帝曹操”之後，當機立斷進宮自辯。

順便捎上了來司空府為祢衡說情孔融。

曹操：“臣對漢室忠誠，天地可鑒！”

劉協：“朕怎麽會不信司空，來人，賜座，司空且陪朕一起看下去。”

于是，他們有幸在一起聽到了這句“曹老板就把孔融嘎了”。

孔融觀看到此，突然面色茫然：“？？？”

嘎了？是殺了的意思？

孔融：我無了？

正頭疼欲裂，內心煩躁的曹操與孔融面面相觑：“……”

突然，空氣就很尴尬。

曹操示意：你看我清澈真誠的大眼睛。

我是盤算把祢衡送去劉表那，借劉表的刀殺人也好，半路劫道的事故也罷，可能是足以賠上性命的教訓。

但我的故事裏沒有你。

你信嗎？

孔融：“……”

他避開曹操發射電波的眼神，木木地轉頭看向上首的人。

電光火石間，一道靈光一閃，孔融跪下猛地嚎哭：“陛下，你要為臣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