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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杜棠給張正的慘樣弄呆了,眼睛睜着圓溜溜，連着“靠”了幾聲，問,“一個電動車就把你傷成這樣？左腳右手都打着石膏，也太慘了點吧。”

正在看文件的張正頭也沒擡，說：“掉到施工的溝裏去了。”

一聽這話，杜棠眼睛瞪得更大，“你們沒看路啊？”他說着視線轉向一旁默默削蘋果的黃燦。

黃燦一臉歉意，“我的錯。”

杜棠無語了,“騎車技術不好，還載人？你知道阿正接下來會耽誤多少正事？”

黃燦把削好的蘋果放到床頭櫃上，看着杜棠，很嚴肅地說：“受傷休養也是正事。”

杜棠拿起一塊蘋果咬進嘴裏，要笑不笑地看着黃燦,“是啊大師,受傷休養是正事,可但凡正常點的人都不願意有這樣的正事。”

這話黃燦贊同,所以不跟他争論,嘆口氣，自責起來,是呢,都怪他。

想當年他還是神仙的時候，不就一句話的事便能讓張正恢複正常。

但如今,他下凡了，雖然有神仙的記憶,也有點蔔卦看相驅邪的本事，但到底是個肉體凡胎,能做的也就只能是照顧張正出院了。

想到此，黃燦起身拿了毛巾去洗。

杜棠看着勤勤懇懇跟個勤勞小媳婦似的黃燦，終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懷疑，問道：“阿正，你們倆真好上了？”

張正聽得眉頭一皺，“我跟你好上了？”

“……”杜棠給他怼的笑眯眯，“啥時候的事，我這個當事人怎麽不知道。”

張正順着他的話說：“是啊，我這個當事人也不知道呢。”

杜棠明白的點下頭，但眼中還是有懷疑，笑呵呵地将視線看向曬毛巾的黃燦，随後小聲對張正說：“大師多好的人啊，照顧你無微備至的，這種人看起來靠譜。”

張正專注看文件，杜棠也不在意他的态度，開始扒拉着吃東西，好長一陣，張正合上文件，看向坐那一直在吃的杜棠，“你怎麽還沒走？”

杜棠摸了摸自己吃到撐的肚子，連連後悔，“最近正準備減肥呢，這下好了吃一肚子垃圾食品。”

張正瞥了他一眼沒搭話，擡眼環顧一圈，沒見着黃燦的人影，那只沒受傷的腳戳下杜棠，問，“他呢？”

“咦？”杜棠左右看看，“剛才還在這呢。”說着視線停在張正身上，“想上廁所還是有別的需要？”

張正剛要開口，這時候病房門開了，是送中午藥的小護士，看見杜棠還在這兒，态度熱情地說了句，“帥哥還沒走啊。”

“沒走呢美女，這不就等着見你一眼再走。”杜棠笑的撩人。

小護士給他逗笑，放下藥，詢問了兩句，再要走的時候，張正問了句，“護士，請問你見我陪護了嗎？”

提到黃燦，小護士想都沒想就說：“那個帥哥啊，他去太平間做法去了。”

做法？

張正，“？”

“聽說醫院太平間最近鬧鬼，那帥哥說他有辦法。”小護士臉上的笑容退去，提到鬼，一張化着妝的臉皺起來，有些怕怕地擺擺手，“不說了，等他回來，你親自問他吧。”

小護士一走，杜棠一臉驚悚地問張正，“這世上真有鬼啊？”

張正神情淡定，“你不是之前被色鬼摸過臉，還是他給你治好的。”說着看向愣怔的杜棠，“這麽快就忘了？”

杜棠這人就是膽小，神情木然，已經不想再待下去了，站起身，“我得走了，坐一上午了。”他碎碎念，“醫院這種地方一輩子不來我都不想的慌，你也早點出院，要不回你家別墅養着得了……”

張正吓他，“張家別墅那麽大，更鬧鬼。”

杜棠一聽汗毛都豎起來了，操了一聲，“大哥咱大白天的別吓我成不成？”他拿上西裝外套，“走了，不再來看你了，要是想我，打電話。”

張正笑笑，目送他離開，病房裏安靜下來，他有點無聊，拿起手機打算鬥地主。

鬥了幾圈，黃燦也沒回來，張正放下手機，有些疑惑，難不成真有鬼，他去做法？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他想去廁所，自己去确實有些困難，如果給黃燦打電話會不會耽誤他做法？

正模棱兩可的時候，病房門推開了，黃燦走了進來，徑直走到床邊，輕松的抱起張正，“等着急了吧。”

張正自然的一只胳膊摟住他肩膀，有些吃驚，“你知道我要去廁所？”

“知道，”黃燦笑着，“別忘了，我是神仙。”

張正，“……”

上廁所一切流程都已經熟練自如，張正也從一開始的萬分抗拒到現在的一臉淡定，洗過手回到床上，他好奇問了句，“你真去做法了？”

“做什麽法？要講科學，不能散播封建迷信。”黃燦一本正經。

張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張口閉口說神仙的黃燦，卻又成天到晚的講科學，這種到底是反差還是智障。

“你沒做法，那你去幹什麽了？”他又問。

“我去那放了一段小品就回來了。”黃燦喝口水。

“……小品？”張正雖然好像覺得黃燦又在說什麽不着調的降智話，但他卻好奇，“去太平間放小品？”

“是啊。”

張正，“？？”

再一陣沉默後，他給出評價，“真有你的。”

這話讓黃燦樂不可支，坐那跟張正說起太平間鬧鬼的事，他說：“其實都是疑神疑鬼罷了，這世上是有鬼，但想碰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張正又沉默了一陣，問，“你碰見過嗎？”

“我可是神仙，那玩意怕我。”黃燦笑眯眯地。

“那你這麽厲害，往那一站不就行了，還放什麽小品啊。”張正擠兌他呢。

張正沒聽出來，認真地說：“總要做點什麽啊，省得醫院覺得我是騙子，所以就放小品了。”

張正嘴角抽動，“你放小品他們就不覺得你是騙子了？再說了，你放小品誰聽啊？”

“我聽啊。”黃燦說。

張正，“……”

黃燦笑着看他，“我原本想表演點別的，就怕吓着醫院的人。”

張正輕哼，“怪有自知之明。”

“那是。”張正說着，忍不住親他一口。

張正覺得，面對黃燦，他将用自己一生至于很多個無語瞬間。

同時，他發現自己居然能那麽淡定從容的看着黃燦在自己面前洋相百出，不但不讨厭，反而會有那麽點怪異的津津樂道。

不過，想踹他的心一分一秒也沒變過。

“你再不經過我同意親我，我翻臉了。”張正板着臉，你什麽身份你親我！

黃燦看看他，沉默幾秒，說：“好，我聽你的。”雖然他會忍不住。

午飯，是周瀾送來的，她一周至少要去張正的住處兩次，張正受傷肯定瞞不住，知道前因後果的她也沒責怪黃燦，只是希望下一次兩個人無論怎樣都不要再受傷。

四菜一湯，兩葷兩素，黃燦吃的津津有味，雙眼眯成月牙，享受周瀾送來的美食。

周瀾不禁笑，“每次看你吃飯又快樂又享受，真就這麽好吃嗎？”

黃燦說這是對做飯人最大的感謝和回應，周瀾聽得心花怒放，轉頭看默默吃飯的張正，“兒子，聽到燦燦的話了嗎？你啊，以後不要再挑食了，要吃光。”

張正咽下嘴裏的香菇，“媽，你每次做飯我都會吃光的。”說着瞪一眼黃燦，“他沒心沒肺的，随口說得話你聽聽就好。”

周瀾好看着百般對黃燦挑刺的兒子，又看看面對張正的褒貶毫不在意的黃燦，笑而不語。

臨走前，她說：“看來，近期用不着我來了。”

張正沒聽出這話裏面的歧義，“媽，你忙你的，不用來看我，硬傷，過幾天我準備回家休養。”

周瀾笑眯眯，“好，你和燦燦商量着來，反正負責照顧你的是他。”

張正心說我自己的事跟他商量什麽，怎麽都覺得我跟他有點啥似的。

“兒子。”走了兩步的周瀾又走了回來，沖張正指了指洗漱間刷碗筷的黃燦。

張正，“？”

周瀾湊到他跟前，放低聲音，笑的開心，“剛剛燦燦收起衣服，腿好長，比例完美，那裏啊，嗯，你有//性//福了。”

張正，“……”

午飯後，黃燦一般會推着輪椅帶張正在住院部樓下花園轉轉看看春景，然後回來睡午覺，但因馬上張正有個重要會議，而且已經連着下了兩天雨了，所以，今天黃燦把“春景”搬到屋裏來了。

看着面前一大張青山綠水草坪鮮花的大畫報，張正，“？？？”

“怎麽樣？”黃燦自我滿意。

“你這品味特別像六十歲開外的阿姨。”張正給出很客觀的評價。

這話在黃燦聽來還怪心動，他可是下凡幾百年了，什麽風風雨雨沒見過，算算沒有五百歲也得三百歲了吧，到張正這兒才六十歲。

聽聽，他們家阿正的小嘴多甜。

為回報張正的“嘴甜”，黃燦決定再搞些好東西弄到病房給他調節調節心情。

張正拿着平板專注的開視頻會議，而黃燦則一門心思的裝扮病房，兩人各忙各的，誰也沒打擾誰。

但因張正忘記關攝像頭，所以他和黃燦的一舉一動都被拍的一清二楚。

一開始，開會的幾個負責人沒覺得有什麽，即使樣貌出衆的黃燦一身古裝打扮也不覺得有什麽稀奇，這幾年漢服愛好者比比皆是；至于黃燦鼓搗這鼓搗那的裝扮病房，他們一致認為，張總找的這個護工不錯，業務挺廣。

可當黃燦給張正捏肩捶背，端茶倒水以及抱着去衛生間的時候……

默默看視頻的衆人，“？”

嗯，這個護工真不錯，體貼負責，業務能力強。

話說，業務範圍是不是包括脫褲子、脫褲衩以及扶//鳥？

“嗯？”衆人，“？？？”

于是，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衆人看着黃燦對張正的體貼入微、關懷備至，紛紛給出了一致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