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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張正腦袋一片空白的盯着天花板發呆,他睡不着，某個時刻瞥一眼睡在一旁的黃燦，這個人已經睡着了,睡姿好看，不打呼不磨牙，連呼吸都輕淺。

盯着又好了好一會兒，張正眉頭皺皺，不禁納悶這個人睡覺也太安靜了，連姿勢都保持一個絲毫不動的狀态。

“……？”張正眉頭皺的更深,該不會……死了？！

冒出這個想法，張正趕忙探過身并伸手摸向黃燦的鼻子處，确定還有呼吸才松一口氣。

他躺回原處，不由覺得自己有點好笑。

“你就這麽怕我死？”黃燦忽然出聲，吓了張正一跳。

“睡着覺突然說什麽話？”張正咬着牙踢了黃燦一腳,不小心牽扯到受傷的那只腳,痛的倒抽口氣。

黃燦一個迅速翻身,臉上雖然全是擔心,嘴巴說出的話卻讓人挺想再踹他的。

“看看,你不愛惜受傷的腳，它就會提醒你它傷着呢。”

張正眉頭一皺,幼稚地放狠話,“信不信今天我就是廢了這只腳也得踹死你？”

黃燦眼睛彎彎，“不信。”

張正呆了呆,忽然嘴角露出點笑意，點下頭,“我也不信。”說着哎喲哎喲兩聲，“快給我看看,那一腳真扯疼了，要命。”

“你別再亂動了。”黃燦湊過去，“我看看，不瞞你，我活這麽久看過不少醫術，多少懂點醫術……”

“喂喂喂，你別亂碰，”張正連忙閃躲，“你可別給我弄個二次傷，那我可真有弄死你的心了。”

黃燦抓住了張正那只沒受傷的腳，“那我給你揉揉這只。”

張正老實了，躺那兒讓黃燦揉腳，享受了好一會兒，困意上來了，他躺在那半睡不睡的想事情，記憶裏好像沒有這麽一個人給他這麽體貼的按摩腳。

“黃燦，”某個時刻他懶洋洋地開口，“你給其他人揉過腳嗎？”

“沒有。”黃燦實話實說，“你是第一個。”

聽了這話，張正心裏頭莫名有點惬意，渾身更是放松下來，不由誇道：“你按摩的挺舒服的。”

“我以前在山裏經常給雞鴨鵝肉以及豬蹄做按摩。”黃燦分享，“做完按摩，做起來味道更好吃。”

張正，“……”

黃燦毫不吝啬地又分享，“按摩完，倒入蔥花姜片醬油花椒做個浸泡沐浴，然後再撒些孜然辣椒，無論是烤還是蒸再或者煎炸都很好吃，尤其那豬蹄，味道絕了。”

張正越聽越代入，皺着眉抽回腳，“閉嘴，我懷疑你內涵我。”

黃燦笑，“雖然我是神仙，但我不吃人肉的。”

張正瞪他一眼，拉過被子，“睡覺。”

黃燦這會子睡不着了，靠回床頭，好奇地問“趙鈞哲給你按摩過嗎？”

“沒有。”張正對這個話題不排斥，現在的趙鈞哲在他眼裏就是個不值得他有任何情緒的人渣，他從被子裏往上坐了坐，視線盯着一處放空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我跟他交往期間，說實在的一點不像是情侶，別的情侶做的事我們倆真沒做多少，他比我大兩屆，我認識他的時候我大一他大三，在籃球場上打籃球認識的，确定關系是他畢業那年，那個時候他剛畢業，整天忙着工作，見面了就聽他講他的工作他的理想，他特別喜歡在我面前描繪一個美好的未來，有時候我會懷疑，到底我是找了個男朋友還是找了個傳銷大師，而且我發現人前他喜歡我帶他去認識結交我的圈子，會刻意讓我在事業上幫幫他，但人後他又抵觸跟我有肢體上的接觸，再後來，傳出他有交女朋友，我那個時候就毫不猶豫提出分手……”

張正說得時候很平靜，他視線依舊放空狀态，面上沒什麽表情，腦海裏回憶着和趙鈞哲的過往，他好像記不清怎麽喜歡趙鈞哲的了，到底是顏值上的心動還是某個瞬間某個舉動的心動，記憶裏跟他的甜蜜少的可憐，反而是短暫的戀情給他帶來的“皺眉”更深刻，好半晌他才漸漸視線收回轉向安靜聽着的黃燦。

感受到他的視線，黃燦也偏頭看他，然後一笑，“我從書上看過一句話，想要從上一段感情中出來的辦法是很快進入下一段戀情，所以，你還不快點跟我談戀愛嗎？”

張正被黃燦的直球再次弄得有點不知所措，心髒像是被什麽擊了一下，他下意識地避開與他相交的視線，輕咳一聲，“我早就走出來了，再說了，現在想想我對他也沒有多喜歡，只是那個時候我跟家裏鬧的不愉快，身邊也沒幾個聊得來朋友，恰好他對我還不錯，我就誤以為那是愛，然後也是一次跟我爸吵架後賭氣跟他提出交往……”

“我只是想知道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我好，你怎麽說這麽多無關緊要的話？”黃燦打個哈欠困倦倦地打斷。

被打斷張正有一瞬間的呆，接着臉頰像是被火燙到，他語塞，暗罵自己突然的緊張是怎麽回事，又為什麽面對黃燦總是說一些違心的話，明明他對黃燦這種屬性的人絲毫不感興趣的。

張正這邊緊張、無措又糾結，同時還帶着郁悶又費解，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黃燦話的時候，就見旁邊的黃燦已經進入了夢鄉。

張正，“……”

盯着黃燦的側臉看了會，張正忍不住想，這小子長得确實好看，用上一句“過目不忘”一點不誇張。

他不禁又想，這人雖然有時候古怪了些，但不可否認顏值高、性格好，做飯好吃、會照顧人、力氣大是個好的免費勞動力、會按摩、個高腿長、手好看、頭發好看，連後腦勺都好看，聲音好聽……

張正在心裏數着黃燦有什麽值得讓人欣賞的優點，數來數去發現優點有點多啊。

這一晚上，愣是給他數的失了眠。

黃燦的睡眠好，早上的生物鐘也很準，六點準時起床，他穿衣服的時候瞅了兩眼還在睡的張正，想着昨晚上這人為了數他優點失眠忍不住笑了笑。

張正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頂着雞窩頭要去洗漱，才想起受傷的事，頓時把黃燦的優點忘得一幹二淨，逮着他瞪個沒完。

直到坐到飯桌前吃飯，他才将視線轉到飯菜上，喝了兩口粥，問，“你吃完了？”

“早吃完了，你這算是午飯了。”黃燦把熱騰騰的饅頭端上桌。

張正沒再說話，安靜吃飯，等吃飽喝足他讓黃燦推他去書房，他要辦公。

黃燦由衷地感嘆，“受傷都不忘賺錢，我得向你學習。”

張正哼道：“你哪都不許去，等我傷好了，你再去賺錢。”

“我不去，顧客來這兒。”黃燦說。

這話讓張正當即吃驚，“什麽意思？”

黃燦解釋，“你睡覺那會，我去樓下挂了個算卦看相解除各種疑難雜症身體心裏問題的牌子，估計不少人會慕名而來的，到時候就有錢……”

“黃燦！”張正黑着臉打斷他，“你在我這兒搞封建迷信？”他咬牙切齒，“你敢？現在你趕緊給我下去把廣告牌摘了。”

“來不及了，已經有顧客上來了。”

張正，“……”

簡直瘋了，張正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允許黃燦在他家裏“發瘋”。

無心辦公的他看着認真“賺錢”的黃燦，不由地長長嘆了一口氣。

還說自己是神仙，呵，我看是個神棍還差不多！

客廳一個角落裏，黃燦對顧客介紹他的主要業務，“看相識骨算卦占蔔，還有孩子不聽話、老公不聽話、事業不順利、愛情不順心、賺錢賺的很少、單身單的久，連丢狗丢貓養豬喂雞鴨鵝的事都管。”

張正，“？？”

“還有，我還兼職保安、雜技、哭喪、搬磚等業務。”黃燦繼續一本正經地說，“有需要可以聯系我。”

張正，“？？？”

啥玩意？哭喪？？

張正和坐那兒的客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眼裏都充滿了疑惑和迷茫。

黃燦一雙清澈的美眼期待地看着顧客，“這位先生，請問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麽？”

那人一臉愁容地看着他反問，“你這麽有能力，怎麽不算算我來找你是為什麽？”

這個人聰明啊。張正在一旁暗喜，幹得好，對付這種搞封建迷信的人就應該如此。

雖然此人是黃燦，但是我也不會心軟的。張正暗暗想。

黃燦帶了無辜，他眨巴眨巴眼有點愣地看着眼前人。

這人見黃燦不答話，嘆了口氣，說：“看來大師你的實力也不是多靠譜，你要是真厲害，在我進門前應該就算出來了是不是，廣告牌寫的跟真的似的，原來也是個騙子。”

“你說誰是騙子呢？”黃燦還沒開口，一旁的張正聽這話不順耳了，他張嘴就怼，“他又沒逼你上來找他，我看你純粹是閑的上來找抽！你信不信我馬上一個電話讓你站着進來躺着出去？”

顧客，“……？？”

黃燦給張正的忽然的護短弄得露了笑。

張正意識到自己好像過于義憤填膺了，尤其是撇見黃燦帶笑的眼睛，一時間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心虛地說：“我只是客觀的就事論事，這人那話說得任誰聽都像是找茬。”

黃燦适時地露出明白的表情，正要說話，就聽那人開了口，“你是大正集團的張正？”他略帶吃驚的看着張正，“你就是，我有了解過你們集團和你父親，我的天，”他站起身走到張正面前，一臉崇拜，“張先生，你也太牛x了吧，事業都發展到這一塊了，你是經歷了什麽，居然搞起封建迷信了。”他有些激動的拉住了張正的手，“別人的我也許不會信，甚至唾棄，但你搞這一行我信。”

張正，“？？？”

“張先生，張總，不，此時此刻我應該叫您一聲張大師，你給我看看我啥時候能發大財行不行？要不，算算下期彩票中獎號碼？再要不，你告訴我怎麽才能坐着發達躺着暴富？”

張正，“……”

“哦對了，張大師，我本家的三大爺昨兒走了，家裏正準備給他籌備葬禮呢，到時候你要是能光臨去哭個喪蹦個迪啥的，我跟你說，絕對是我們家祖墳冒青煙。”

張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