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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許蘅抱着枕頭趴在床上,左邊滾了三圈,右邊也滾了三圈,猛地從床上彈起,叉腰伸出手指做出中二的動作,“想有機會,就要主動出擊,只有慫貨才不敢主動。”
突然,房間門打開,許蘅轉頭看見門口的小許暮和南羨侯,瞬間就僵住。
——“靠?平時讓南羨侯走正門,他都不幹,我看他是專挑我尴尬的時候來的吧?”
南羨侯忍不住笑出聲,許蘅瞪了他一眼,他才将表情收回,轉過頭捂嘴憋笑。
許蘅臉色一沉。
小許暮望向他,瞳孔微微閃爍,“哥哥,你是在模仿什麽嗎?”
許蘅頓時脫口而出,“你相信光嗎?這是指向世界的光,神會指引你走到慷慨大道。”
——“我為什麽會想出這樣糟糕的臺詞。”
許蘅向下一瞄,看見小許暮滿眼崇拜的樣子,瞬間覺得自己的話講得特別好。
南羨侯不識趣地笑了一聲,“果然是親兄弟,這麽平淡的表情都能看出來弟弟在想什麽。”
許蘅收回手,冷哼道:“你還嫌暮暮不夠讨厭你?”
他正想下床,不料腳底一滑,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在許蘅心思要摔一個狗啃泥時,歷史又一次上演。
許蘅睜眼看到寬大的胸膛,頓時感到無語。
——“這個姿勢太完美了,南羨侯肯定經過精确的推算,讓我巧妙地落在他懷裏,他不會以為我喜歡他這吧?”
“那你喜歡哪裏?”南羨侯靠近他耳邊,輕輕地問道:“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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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南羨侯這是要把不要臉刻入骨髓?”
許蘅瞬間羞紅了臉,他捂着耳朵,氣急敗壞地橫了南羨侯一眼,從南羨侯身上滾下後,額頭就不小心磕到床邊。
只聽見一個響亮的聲音,許蘅罵了一聲,“他娘的,看我沒摔着感到不爽?”
忽然,有一只溫暖的小手拍拍他的額頭,“拍拍~痛痛和羞羞都飛走。”
許蘅聽見這軟糯糯的聲音,瞬間覺得自己嗑得值。他正要起身去抱小許暮,結果南羨侯伸手提着小許暮的衣領,話都沒說,直接将小許暮提到門開,然後把門關上上鎖。
聽到門上鎖的聲音,許蘅瞬間警惕起來,趕忙上床抓起被子将自己裹緊,話裏帶着警告的意味說道:“我告訴你,你要是敢亂來,後面不管你怎麽哭着求我,我都不會原諒你。”
南羨侯淡淡一笑,“是嗎?”
許蘅知道,這對南羨侯來說只是虛張聲勢,但內心總有一個告訴他,南羨侯最怕的就是許蘅不理他。
他不由地在心裏回了一句,“你看他這是怕的樣子?倒不如用腳踹,出力心也爽快。”
“要是把我踹壞,你可得負責。”
南羨侯一步步向他靠近,許蘅只能慢慢地往後挪,直到屁股懸挂在邊上。
許蘅欲哭無淚地喊了一聲,“你再靠過來,老子就要掉下床了。”
重心往下沉的那一刻,南羨侯伸手拉住了他,并把他拉入自己懷裏。
——“靠?南羨侯這是又要搞什麽幺蛾子?每個動作精準到,都要懷疑這是他一手安排的了。”
他以為下一秒南羨侯會伸出鹹豬手,心思我預判你的預判,并設計好反撲的動作,結果南羨侯卻一動都不動。
許蘅擡起頭,看見南羨侯一臉“敵不動我不動”的表情,甚至還朝他挑釁一笑,瞬間感到肚子裏的火燃了起來。
“南羨侯!你有種沒?這麽好的機會,大事都不會幹,需要我教你?”許蘅抓起南羨侯的手,往自己屁股上一放,認真地說:“慫貨,不知道這裏很軟?動手捏捏,然後……”
南羨侯順着他的話意一捏,許蘅瞬間一激靈,連忙離開南羨侯的懷裏,整個人躲進被子裏,結果只有頭藏好了。
他本想借機調戲一下南羨侯,結果反倒被占了便宜,還把自己整害羞了,一想到剛才的所作所為,頓時腸子都悔青了。
南羨侯目光落在許蘅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笑,他悄悄探過身子,朝着許蘅暴露在外的脖子吹起,将聲音壓低,“大總攻,還需要我做什麽嗎?”
熱氣撒在皮膚上的瞬間,許蘅有些按奈不住,胸口的心髒突然開始變得躁動,他趕忙将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裏,過了良久,才開口:“不需要你做什麽,你可以走了。”
南羨侯輕輕應了一聲,側着身子在許蘅旁邊躺下,頭慢慢地往他身子上貼,“小哼唧,你的心理活動真的很多。”
許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在發牢騷了。
他坐起拉開身上的被子,百般無賴地說道:“你嫌吵了?嫌吵就給爺滾。”
“怎麽會,這個世界就只有你的聲音不吵。”南羨侯的聲音很輕,嘴邊挂着淡淡的笑,眼底卻閃過一絲傷感的思緒。
許蘅感到心頭一陣難受,他微微垂下眼眸,抿了抿唇,輕輕地說:“嫌吵。閉上雙眼,再捂住耳朵,這樣就不吵了。”
聽見柔軟的聲音,南羨侯的心瞬間平靜很多,周圍的聲音也随之捂上的耳邊變得安靜。
南羨侯輕輕的呼吸着,淡淡一笑,“以後,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說着,他用臉蹭蹭許蘅的手心,慢慢閉上眼就睡着了。
“瞧你的樣子,這下都不知道我倆,誰更累。”許蘅心疼地輕撫南羨侯的臉頰。
許蘅知道,讀心術到頭來就只是個噩夢,因為當初太心疼,他才特意為南羨侯設下一個特別的設定——哪天不想聽見外界的聲音,将耳朵捂住,便能享受這一時的安靜。
明明只要推動劇情即可,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一時間會心疼這個叫南羨侯的角色,甚至連安排好的人生,都進行了改動。那個時候,許蘅覺得他很像自己的一位故人,那個人在自己心中份量似乎很大,因此就心軟了。
一想到南羨侯在他心中的分量就只是友人,許蘅便沒有再多想,只是聽從自己的內心,為南羨侯蓋上被子後,輕輕地在他旁邊躺下,把頭貼近南羨侯懷裏,再慢慢地閉上眼睛。
夢裏他看到一個小孩,似乎在樹下抱着腿偷偷哭泣。許蘅感到心窩子一疼,便走過去輕輕詢問,小孩哭得更厲害了,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說什麽,但他根本聽不清。只見小孩指着樹上,許蘅這才擡起頭望去,結果還沒能看清是什麽,就從夢裏醒來了。
看着在風中輕輕搖晃的窗簾,許蘅楞是沒反應過來,突然有一雙手捧住他的臉,他眨着朦胧的眼,才看清那棱角分明的臉頰,濃眉大眼,長睫毛下忽閃忽閃的眼珠子,好似天上閃耀着的星星。
他不由自主地贊嘆了起來,“好漂亮的眼睛。”
南羨侯捧着許蘅的臉蛋揉了起來,輕輕笑着說:“起床啦,待會得去上課了。”
這下許蘅就清醒了,由于臉被捧着,從嘴裏就發出奇怪的聲調,“知豆啦。”
聽到這調調,許蘅頓時被惡心到了,連忙撒開南羨侯的手,瘋狂地揉了揉自己的臉。
——“這南羨侯不會是喜歡這種調調把?喊我起床就起床,還要揉我臉。”
聽見這心裏話,南羨侯無奈地笑笑,正想開口逗逗他,樓下就傳來許媽的聲音。
“快下樓吃飯了。”
南羨侯應了一聲,轉過頭笑着揉揉許蘅的頭,“想知道?等吃完早餐就告訴你。”
看見這寵溺的笑容,許蘅再次被惡心到,而且他還把自己整理好的發型弄亂了。
許蘅剛把弄亂的發型整理好,擡頭剛想讨債,就看到南羨侯就已經站在門口,而樓下又傳來許媽的呼聲。
許蘅只能屁颠屁颠地跟着南羨侯下樓吃早餐。
許媽往南羨侯碗裏夾菜,聲音放得很輕很輕,“羨侯啊,這幾天你想的話,可以一直住在這裏。”
許蘅正想開口,許媽就踹了他一腳,并瞪了他一眼,轉臉就笑着跟南羨侯說,“羨侯啊,暮暮不懂事時,你不用太在意,替阿姨好好管教他的話,就幫了很大的忙。”
“阿姨,我沒事,暮暮還小。”南羨侯看了一眼在揉腿的許蘅,輕輕笑道。
“真的沒關系嗎?”許爸一開口,這個氣氛就沉重起來。
南羨侯頓了頓,笑着道:“沒關系,我不會跟小孩計較,叔叔阿姨需要的話,我會替你們管教他,畢竟我們也算是一家人。”
這時,全桌都安靜下來,只剩喝粥的聲音。
許蘅羽睫輕顫,斂目小口抿着粥,一瞬間感覺心髒沉了底。當初寫到南羨侯的成長環境,許蘅為了讓主角的愛意更深切,便給了他一個不完整的童年,而且還是一筆帶過,因此南羨侯經歷了什麽事,他也不知道。
那會,許蘅擔心南羨侯完美的人設會讓讀者站反,便在南羨侯孩童期加上一個不符合邏輯的意外,他知道南羨侯更有當攻的潛力,為了保住自己是攻的人設,許蘅便一筆帶過達到弱化攻的本意。
一想到南羨侯因為自己的任性,失去了美好的童年記憶,許蘅就非常自責。
許蘅低頭抿了抿唇,一陣酸楚湧上了心間。
突然,有一只腳向他貼近,許蘅擡起眼,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映入眼簾,望見自己身影撞入那雙宛如湖水的雙眸,随之水面的晃動,許蘅的內心也蕩起了漣漪。
沒錯,他又一次動情了。
一整天下來,許蘅只是安靜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就連喊他都沒有反應。
看着許蘅呆愣的眼神,不論怎樣都讀不出他的心聲,南羨侯十分焦急,正想打破屏蔽界面,他停下了手。
小哼唧讨厭沒有經過他同意,就做他不喜歡的事,而且他最讨厭欺騙。
南羨侯微微垂眸,盯着空落落的掌心,眼底閃過一絲傷感。
對不起,想要抓住你的手,我只能這樣做。
南羨侯不敢再直視許蘅,視線跳過他的臉,只是默默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直到放學站在公交車站上,許蘅才出聲。
他輕輕拉住南羨侯的衣角,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別轉頭,安靜聽我說。”
南羨侯應了聲好。
——“他怎麽應得這麽歡快。”
南羨侯正想開口,就被一聲厲呵堵回去。
“閉嘴!”許蘅咬緊下唇,拽緊手裏的衣角,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你和家人的關系很差嗎?是從小時候的那場火災開始?”
接着就聽見一陣抽泣聲,“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看見許蘅哭的那一刻,南羨侯瞬間又慌亂至極。他轉過身,像從前那樣将許蘅摟進懷裏,輕拍腦袋,“這不是你的錯,這事怪我,是我的錯,如果我沒……”
南羨侯忽然止住了聲音,胸口一陣抽痛,就像用細針一點一點挑破他的心髒。他便沒有再說話,只是将許蘅抱得更緊。
那場火災對許蘅來說,是劇情安排的不妥當,才引起現在的蝴蝶效應,而且還差點因此毀掉了南羨侯。許蘅心裏滿是自責,哭聲更是不斷。
南羨侯心痛到無法言語,這不是你的錯,那把火是我為了摧毀這個世界,還有毀掉自己,只是那時還沒遇到你。
盡管他在內心怎麽解釋,始終都沒說出口。南羨侯知道許蘅讨厭被人欺騙,而他最害怕的便是許蘅的遠離。
不遠處的空中出現一個漩渦,兩個少年和一個中年人走了出來。
望見兩人相擁哭泣的一幕,其中一個少年正想開口,就被那個中年人打斷,“結果怎樣,都是他咎由自取。這裏的所有本該順從着規矩,你們只要記得自身任務,不要讓他們起疑心。”
過往的車輛掩蓋住許蘅的哭聲,路過的行人似乎把他們當空氣,都沒有一個視線是放在他倆的身上。
許蘅對此感到奇怪。
兩個大男人當街摟摟抱抱,都沒有奇怪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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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