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44章
南羨侯抱着許蘅,轉過身瞬間消失在原地。
“太好,可以走了。”
子單高高吊起的心放松了下來,随即打了一個響亮的嗝。
熟睡中的許蘅似乎感知到哪種從胃裏翻湧出來的氣味,眉頭忽然緊皺,滿臉嫌棄的表情。
接着便嗤笑起來,啧聲道:“好啊,想要這麽玩?那爺肯定要陪你玩一把,要是你輸了怎麽辦?”
子單子雙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搞得一愣一愣的。
子單本想詢問南羨侯發生了什麽情況,透過意識空間屏障,卻看見南羨侯的臉色有些青,吓得把問題咽回去了。
這是什麽情況?子單向子雙投去求助的目光。
子雙搖搖頭。
忽然,許蘅發出了駭人的笑聲,聽得子單子雙毛骨悚然。
他們很想知道怎麽回事,但看着神色複雜的南羨侯,就一個字都不敢問。
許蘅笑了好一會,眼睛猛然睜開,起身将南羨侯推開,神色中帶着憤怒與警惕。
南羨侯站站在一旁,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乖乖舉起雙手,用舉動告訴許蘅,自己沒有傷害他的心。
許蘅朝他呲了牙齒,南羨侯立即雙手抱頭下蹲。
他瞧見南羨侯這種反應,警惕心才稍微松開,用手拍打着南羨侯剛剛碰過的地方,由于面積管,就顯得十分不耐煩,眉頭緊皺着,滿臉寫着我髒了。
這畫面可把子單看樂了,忍不住就笑出聲。
下一秒便被子雙用手捂緊。
子雙盯着子單,用眼睛告訴他必須忍着。
他看見子雙臉色有些難看,就明白自己闖禍了。子單眼眶微微泛紅,給子雙回了個滿是歉意的眼神。
聽見周圍莫名響起一陣笑聲,許蘅剛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接着就握緊拳頭,進入一級防禦狀态。
他雙手握拳,環顧四周,尋找着聲音的來源處,時刻準備反擊。
你是真嫌自己命長?南羨侯的臉瞬間拉了下來,将冰冷的話語傳進子單的耳朵裏。
主人,這是失誤,失誤,我絕對沒有想過許逆您……
子單瘋狂在內心解釋,結果越扯越說不清,而南羨侯的臉黑的如同一個鍋底。
子單頓時有些絕望。
許蘅感受不到周圍的威脅,便放下手,這時視線才悠悠地飄向南羨侯。
當目光落在他的面孔上,看見南羨侯笑容頓開,笑得一臉不值錢的模樣。
許蘅“啧”了一聲,指着自己的腦袋,疑惑地問道:“你這兒有問題?”
南羨侯想開口說話,但喉嚨一直發不出聲音,他連忙搖搖頭,眼眶瞬間發紅,湧起的淚水在眼中徘徊。
許蘅霎時有些慌亂,他最看不得人哭,即使眼前是個陌生人,他都會想辦法止住那個人的眼淚。
可眼前這個人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呢?
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看見他會感到安心,心跳會突然加快,所以我都不敢看他,許蘅在內心答道。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自問自答,只是內心一直有一個聲音向他乞求,乞求他不要傷害那個人。
告訴他,他心裏想的每一句話,都會傳入那個人耳朵裏。
這是讀心術吧?明明對他已經造成了威脅,但他不想傷害這個人。
不過,他還是很快想起眼前的人是誰。
許蘅吊兒郎當開口道:“喲~我想起來了,這不是我那個穿着同一條苦叉長大的老朋友嗎?”
南羨後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試着發聲:“小哼唧,你是忘了喜鵲橋邊的牛郎嗎?”
這一試,就将心裏話都說了出來,瞬間變得有些委屈。
南羨侯話裏帶着控訴,“你是不想對我負責了?”
“負責?負責什麽?你爺爺有說過這話?”許蘅頓時感到有些心虛,連忙找補道:“要是真說過,也是爺爺輩了,爺爺輩的話不能信啊。”
“你自己不是自稱爺嗎?你就是不想對我負責,不想負責就直接說,編個謊言敷衍我,是把我當成了什麽?”
南羨侯情緒有些激動,眼淚一下子刷刷往下流。
許蘅這下更慌了,小嘴扒拉直說:“對不起對不起,爺只是有中二病,就想上演個倆人離別多年的戲碼,結果把你搞得不開心了,我真該死。”
他擡起手圍着南羨侯轉,隔着一段距離,扇起無法抵達的風。
子單子雙對此感到無語,誰家老公對待老婆,這時想跪跪榴蓮?
許蘅不滿道:“老子哄自己老婆,關你們什麽事?不過就躲在地溝裏的臭老鼠,連出來見個面都不敢。”
他轉過身,隔着屏障剜了子單子雙一眼,眼睛裏充滿着鄙夷。
面對許蘅突如其來的眼神,子單子雙瞬間都愣住了,他是怎麽知道我們在看他?
一個聲音幽幽傳來,“你們現在在哪裏?”
子單對這個問題感到無語,他們在許蘅的意識空間裏,出都出不去,他們還能在哪?
于是,他便想都不行,直接怼道:“你不是能讀到心聲?這個問題從你口中出來,恐怕不适合吧?”
“哪裏不适合?”
“把你的愚蠢都暴露了出來。"
子單說出這話,顯得有些自豪,絲毫不知旁邊的子雙臉已經沉了下會。
這人真是膽大包天。
許蘅不禁覺得好笑,繼續開口問道:“那你知道我是誰?”
子單聽見話裏帶着隐隐的笑意,表示很不理解。這人腦子有問題?把損人的話當成誇贊了?
他還想開口,就被身後的魔爪捂住了嘴,接着被凝聚起來的水滴鎖住。
子雙冷靜片刻後,立馬單膝跪地,抱拳請罪:“他腦神經一向這樣,這次冒犯到主母,就讓我替受罰,哥哥他的傷還沒好,希望主母成全我這次。”
說完,另外一個膝蓋也跪了下去,并朝着地上磕下去。
随即,一個磕頭聲響徹整個空間。
“得了,我不想看你們兄弟情深的戲碼。”許蘅捏了捏眉心,擡手一揮,将空間裏的倆兄弟揪了出來。
子單見周圍的水滴散去,立馬撲通下跪,拼命地朝地上磕頭:“主母,你想怎麽罰酒怎麽罰我,我身體硬朗着,不用讓我弟弟替我朝這份罪。”
許蘅皺眉道:“就不能閉嘴?我說過罰你們嗎?”
話剛落下,子單子雙就被身後的觸手綁到半空中。
“二話不說,就把人綁了?”
許蘅很無奈,剛想“訓斥”南羨侯,眼睛就對上了一雙求表演的眼睛,到嘴裏的話就咽下去。
許蘅伸出手,“抱我。”
待到南羨侯把他抱住,他才繼續說道:“我累了,南羨侯會把所有事情告訴你們,記住別吵我睡覺。”
許蘅把臉貼在南羨侯的胸前,小聲問:“小侯爺,你可以像以前那樣,抱着我睡覺嗎?”
南羨侯壓住內心的興奮,強忍着臉上的笑意,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好”字。
他輕輕地把手搭在許蘅的腰上,垂眸盯着他,聲音輕柔道:“就跟以前一樣。”
“行。”許蘅慵懶應了一聲。
他擡手環繞南羨侯的脖子,輕輕一跳,雙腳夾住南羨侯的腰,像個樹袋熊一樣挂在他的身上。
許蘅轉頭看向楞在原地的倆兄弟,平靜地說道:“他會把所有事告訴你們,一定腰相信小侯爺,先讓我休息會。”
說完,他就将頭靠在南羨侯肩上,慢慢閉上了眼睛,接着就傳來一陣平穩的呼吸聲。
南羨侯單手抱着他,另一手輕輕一揮,地上長出了幾條藤蔓,纏繞成一張床。
他走近,小心翼翼地将許蘅放下,嘴裏哼着小曲,見許蘅眉間逐漸放松。
南羨侯這才轉過身,揮手将牆上的時鐘定住,并在許蘅周圍設下了屏障,“你們想知道什麽。”
“主母為什麽像變了個人?”子雙回過神,表情不再平靜,神奇變得很嚴肅,“你不怕神會怪罪你?”
“求之不得。”南羨侯突然笑了,從喉嚨裏發出獰笑聲,“我的命是老頭給的,他想要,早就拿走了,還會等到今天?”
南羨侯笑了又笑,言語種蘑菇帶着諷刺,“昂臭老頭,就不像你們想得那麽偉大,我手刃那麽多跳生命,都經過他的默許,他連一個小小承諾都做不到,你們以為他有多偉大呢?”
這時,門口處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了南羨侯的話,“主人,你忘記主母的話了嗎?”
橄榄枝拼命地從門縫裏擠了進來,對上南羨侯的視線後,高興得尾巴搖了起來,“主人,主母好像很喜歡我,他剛剛喊我了,還誇我是一只好狗。”
“然後莫名其妙地罵了另一條狗。”橄榄枝聲音逐漸變小,慢慢地垂下尾巴夾緊。
“沒忘,你們有權知道。”南羨侯語氣平靜了下來,“我需要你們幫忙。”
他眼底泛着光,滿是真誠,甚至還帶着些乞求。
子單微微一怔,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南羨侯這樣的表情,南羨侯的作風一直都是逼迫和威脅,現在這場戲急速在他安排下搞砸了。
難道是一張新的折磨方法?子單不禁打了個寒顫。
“放心,我不會那麽做,小哼唧不想看到那樣的我。”南羨侯輕輕笑着,深邃的眼眸泛着波光,眸底藏着缱绻春意,“這事要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時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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