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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小孩飛快地跑到許蘅旁邊，撲通一聲直接跪地，雙手緊緊抱住他的大腿，“哥哥，救救我好不好，把我領回家，不會讓哥哥吃虧，我會洗衣做飯，我還會暖床，我暖床技術……”

挖槽？啥玩意兒？

許蘅面露驚奇，迅速往下腰捂住小孩的嘴，艱難地擠出一句話，“小孩，你爸爸媽媽平時都教你什麽？”

小孩沒回答，只是發出唔唔的聲音。

“唉？這咋哭了，是家長平時對你不好嗎？”許蘅頓時慌了，整得有點啞口無言。

忽然有一只軟乎乎的手，戳了戳他的手背，許蘅才反應過來，立刻松手起身，随即尴尬一笑，戰略性地擡手撓後腦勺，轉臉看向別處。

原來是他一直捂着小孩的嘴，怪不得發出那樣的聲音，甚至還誤以為那是哭了，真的太尴尬了。

許蘅一時間想找個縫隙鑽進去。

我可以在這裏錘出一個洞嗎？算不算破壞公物，許蘅想。

意料不到的是，小孩居然接下了這個問題，“不可以，這是公園，是公衆場合，破壞草地就是破壞公物。”

許蘅愣住，這小孩會讀心？不會真的是南羨侯？

小南羨侯站起身子，用手拍掉身上的草，輕聲問道：“哥哥認識我嗎？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瞧見他從容的模樣，許蘅些許疑惑，這會就特別淡定，剛剛不是很慌亂？

小南羨侯擡手指着大樹，道：“你看看他們。”

“不就是一棵大樹，有什麽可……”

許蘅沒多想，當擡眼望向大樹時，快說完的話當時就噎住了。

那幾個黑衣人，正順着大樹繞圈圈，似乎篤定要找的人就在那裏。

許蘅轉過臉，神色凝住，壓低聲音，質問道：“他們為什麽看不見你？”

小南羨侯攤開雙手，聳肩搖搖頭。

“哥哥都不知道這事，我怎麽知道。”小南羨侯的聲音很小，言語中還帶着委屈的小情緒。

不知道？一開始的目光不就已經鎖定他了？怎麽可能不知道。

不是？

小版的南羨侯也是個戲精？小時候竟沒發現？在他的印象中，小南羨侯是一個賭氣離家出走的小孩，是大人口中的別人家小孩。

難道是記錯了？

不。許蘅很快否定了，他的記憶從一開始就沒有完全恢複，那些所謂的記憶也只是通過往獸給他造的夢境得知。

通過看到的記憶，若是混亂不真實，那麽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的記憶被人篡改。

小南羨侯剛問他是發現了什麽，下一秒神情就變得特別慌張，眼睛向四周瞟，像是失去了某種東西。

許蘅嫌棄地瞥了一眼，問：“喂，你抽什麽風，在找啥子？”

結果沒得到回應，小南羨侯似乎變得狂躁，眼睛爬滿了紅血絲，雙手青筋暴起，腦袋的血管也若隐若現。

他用手捂住心髒，身子搖搖晃，一個沒站穩，彭地單膝跪下地，随之吐出了一口血。

“挖槽，你現在可不能死。”許蘅吓得一個激靈，連忙上前想把小南羨侯扶起來，手剛伸過去就抓了個空。

碰不到？許蘅一愣，這不可能。

這次他想把小南羨侯抱住，結果卻撲了個空。

其實他是想借此抱南羨侯，小的時候就想抱，但又因放不下面子，現在不想抱還是放不下面子，因為前幾次抱他都純屬“意外”。

這會想抱，卻抱不到。

許蘅暗罵道：該死，就應該在他抱我大腿時抱抱他。磨磨唧唧，這下好了吧？連說話都說不了。

小南羨侯艱難地喊了聲哥哥。

這一聲哥哥可叫到了他心裏，許蘅咽了咽口水，告訴自己不要對小孩産生非分之想。

突然，黑衣人氣勢洶洶地沖到他們面前，直接穿過許蘅，反手将小南羨侯摁到地上。

緊接着，響起一個急促的聲音，“快，上道具！”

摁住小南羨侯的黑衣人神色已經開始變得緊張，“我已經控制住他了，你們速度快點。”

另外幾個人連忙從口袋裏拿出鎖鏈，一個接着一個将小南羨侯的腳和手铐了起來。

許蘅心中一陣謾罵，臉色鐵青無比，這樣對待一個小孩，真不是人。

有一個人開玩笑說，“給其他人看見，我們的名聲直接臭了千年。”

聞見，許蘅更是憤憤不平，有這種自知之明，還能這樣對待他？

hetui，人渣。

“害，那是他們不知道實情，造謠靠一張嘴就能滿天飛。”

實情？許蘅內心的謾罵聲頓時止住了，這說的也是事實，況且他也覺得南羨侯身上的秘密多。

說不定可以借此讓他掉馬甲，畢竟自己也改變不了什麽。

“不知道你們聽說沒……”

幾個黑衣人将小南羨侯丢到一旁，圍着圈八卦起來。

“聽說了，這南羨侯不過就是神養的一只寵物，是老人家在外頭撿到的流浪狗，剛抱回來時就已經死了。”

“死了？”

“是被人販子用電棍活活電死，這狗子是一片忠心，為了救小主子，和人販子鬥起來，好在堅持大人趕來。”

接着一聲嘆息，周圍就安靜下來。

許蘅回過神，尋思着他們又要搞什麽幺蛾子，目光一轉，就看見幾個大老爺們感動得痛哭流涕，正抱團靜默哭泣。

怎麽可能。

許蘅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南羨侯再怎麽狗，也不可能是真狗。

汪——

突然，一陣犬吠聲打破了寧靜，把在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小南羨侯就像一只狗，四點支地，呲牙朝他們狂叫。

許蘅頓感大腦宕機。

小南羨侯似乎發現了他，把目光投到他身上，朝他搖了搖屁股，吐着舌頭跪坐起來，舉起右手，眨了一下眼睛。

那瞬間，小南羨侯的動作與許蘅記憶中小狗的動作重疊，甚至連神情都一樣。

許蘅頓時鼻子一酸，眼眶泛起了淚花，原來南羨侯是他的小猴子，是神幫他完成了心願。

小猴子是他小時候撿到的一只流浪狗，在公園裏的草叢，那時天還下着暴雨，他便求着楚瑤收留它。

他救了小猴子一命，小猴子也救了他，還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他永遠不會忘記，小猴子臨死前還用舌頭舔了舔他的臉，然後吐着舌頭朝他笑了笑，似乎在求表揚，又在告訴他不用傷心。

那時，許蘅抱着小猴子哭了好久，嘴裏還不停地說着對不起，甚至喊着要它變成人。

原來小猴子一直都陪着他。

許蘅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眼淚一個勁往外湧，“不行，久別重逢的場景不能丢人。”

說完，他擡起手抹了一把鼻涕，整理好衣服，正要向小南羨侯打招呼時，那幾個人就抽出電棍，嘴裏喊着控制住他，又将小南羨侯摁到地上。

看見他痛苦的表情，許蘅的心揪成了一團，想上前阻止時，眼前的場景卻溶解成熟悉的房間。

“許蘅”就站在他前面，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無波瀾。

他也是我，看見南羨侯備受折磨，怎麽能像個沒事人站在這。

這一刻，許蘅瞬間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大聲吼道：“你他媽，你有沒有良心？眼睜睜看着他受苦，你就開心了？”

“許蘅”掐着眉心，提高嗓子說道：“你他媽，給老子清醒點。”

許蘅苦苦一笑，“你還有良心嗎？”

“你冒然沖過去，歷史會發生改變。”他平靜道。

許蘅像是發瘋了，低頭傻笑，又仰天笑了笑，“他都能為我搭上性命，為了他改變歷史又能怎樣？”

“艹了，你聽不懂人話？爺讓你冷靜下來，他媽要白費了他為我們做的一切？”

“許蘅”的暴脾氣一下子也上來了，繼續輸出道：“他自己活過來一次，為了我們，就是為了你，又一次搭上自己的命。”

許蘅往後退了退，臉上寫滿了不相信，“又一次？你別想騙我，南羨侯也就是前世救了我們。”

“許蘅”盯着他，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一些，透着看不懂的情愫，“不相信？是嗎，你分析現在的局面，告訴我你都知道了什麽。”

聞言，許蘅更是站不穩，整個人跌落坐在地上。

他知道，其實他都知道，只是他一直在逃避，他深知這段記憶對自己的傷害太大，所以他才會一直逃跑。

這時，腦海裏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這麽膽小，對得起他的犧牲嗎？”

“你踏馬，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總說屁話，好嗎？”許蘅眉頭緊蹙，不耐放地将手甩向一旁。

接着就響起一個暴躁的聲音，語速還十分快，“艹，這人腦子有病，真他媽和這種人是同個人，真他媽太晦氣，跟吃了狗屎一樣。”

聽見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許蘅微愣，這語速不像是“許蘅”會說出來的速度，難道又一個我？

許蘅懷揣着好奇心，轉過身，瞬間愣在原地，看着眼前長得和他一模一樣的“女人”，他瞳孔放大一些，滿臉震驚。

“敢問你是何方神聖？”

話剛說出口，許蘅才發覺這樣多少有點不禮貌，想假裝咳幾聲緩解氣氛。

許蘅握起拳，剛放在嘴邊，就響起了一個洪亮的聲音，“我就是你。”

他又一次呆住了。

見許蘅沒反應，許妹妹又開口強調了一遍，“是的，你沒聽錯，我就是你本人。”

許蘅像是沒聽見，兩眼圓睜，一眨不眨，待到許妹妹說自己是書中原來的“許蘅”，他才回過神。

“挖槽？你說什麽？你就是原主，我不是魂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