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chapter70

第70章 chapter70

chapter70

顧雯拉開車門, 看見梁晔安靜坐在車裏,見着她也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

“你什麽時候出差?”他輕聲問了句,形容優雅, 是他此刻的代名詞。

是下周,但是顧雯沒有出聲,身體略微僵硬地靠坐在椅子裏,等車開到半路的時候,她才深深吐露出一句肺腑之言:“我真羨慕你。”

“羨慕我什麽?”他冷淡地問。

“可以完全無視別人的心情和死活。”剛出生的小嬰兒也不過如此恣意了吧。

“你不是這樣嗎”

也沒少氣他。

顧雯咬了咬嘴唇,沒說話。到了他家,天還沒有黑,顧雯的視線在客廳裏找了一下, 沒有看到她的包。

她瞪着眼睛看向梁晔,肯定是被他藏起來了。

“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飯?”他突然問了一句。

“我想喝瓊漿玉液,你有嗎?”

梁晔丢給她一個“你在做什麽夢”的眼神,然後進了廚房, 洗手,卷衣袖, 取挂在牆上的圍裙, 一切動作有條不紊。

顧雯看不懂他的操作,沒心情吃飯, “我的包呢,裏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重要,你也能把它落了。”他接話, 語氣稍一停頓指指地上:“昨晚我釣上來幾條魚。”

養在了桶裏, 今早起來還給換過水,很新鮮, 等她來吃。

幾尾魚在桶裏,彎着尾巴,他又不緊不慢地說:“你想怎麽吃?”

顧雯直接擡腿踢了一腳,水灑一地,她不耐煩道:“不想吃!”

梁晔似乎已經習慣她的暴脾氣,只是看着她,“今天是我的生日,請你來吃一頓飯。”

顧雯懷疑地看向他。

而後,她迅速問:“農歷幾月幾號?什麽星座?”

梁晔回答了日期,臨場反應很強,至少沒說錯。

顧雯原來以為他讓自己來的目的是直奔床上,畢竟他對自己的興趣,也只是上床,他不喜歡床下她的一切。

“都是什麽魚?”她略顯尴尬地換了個話頭。

“好幾個品種,我說了你也分不清,直接給我說你想吃什麽口的。”梁晔問她,“麻椒魚還想吃嗎?”

“不要。”顧雯說:“你之前做過的,那個叫什麽來着,感覺還行吧。”

“我知道了。”梁晔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撈起一尾鲈魚拿到水池裏處理。

顧雯沒在廚房傻站着,因為她完全不想幫忙幹活。

掰了一根香蕉吃,想先把包找着,但半天也沒翻到。以她對梁晔的了解,這頓飯她要是不乖乖坐在這吃完,他是不會把東西給她的。

島臺上擺着一臺筆電,顧雯原本站在旁邊看梁晔做菜,手指無意識在鍵盤上劃拉一下,她不是很相信今天是他的生日。

也許是有惡作劇的心思,也許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聰明才智,屏幕裏跳出來密碼輸入框時,顧雯把他的生日排列組合了,輸到電腦裏。

第一次失敗了。

她知道他家門鎖密碼,跟他這個人有相關性,于是複制了規律,再輸入一次,竟然解鎖了。

就這?

她手忙腳亂了一瞬,梁晔聽見聲音看過來。

顧雯尴尬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手欠,沒禮貌歸沒禮貌,但這事兒真有點出格。

梁晔看着她。不知是個什麽意思。

顧雯真覺得不好意思,但是被他看得怪別扭,死撐着面子絮叨:“你自己還是程序員出身,怎麽設置這麽簡單?”

梁晔說:“沒人猜到過我的密碼。”當然,也沒人像她這麽冒昧。

顧雯趕緊撇清:“我沒看你的東西,”又說:“要不你換個複雜點的密碼吧。”

“沒關系,不用緊張。”他繼續處理手中的活計。

顧雯把電腦合上了,這個插曲快速過去了,一直到吃飯前,也沒敢再亂動。

梁晔做了檸檬魚。用的鲈魚,刺少,肉質也滑嫩,家常菜的佳選。他片下兩塊肚皮上的肉蒸了,撒了料汁和小米辣,幾片檸檬佐味。

她坐在外面就聞到酸酸的味道,口水在舌根下泛起,眼睛一直盯着,大概是瞄準了從哪兒動筷子。

“我沒有給你準備生日禮物。”顧雯說。

“不用。”他把菜都端出來,擺滿桌子,開了瓶酒,問她:“要喝嗎”

“倒吧。”顧雯看着他,眼尾上挑。

梁晔很清楚,顧雯喜歡吃他做的飯,也對和他上床這件事不讨厭,拿捏到她的七寸。

這一餐晚飯顧雯吃得很滿意,酒足飯飽,隔着旖旎的光暈,注意到他的視線,才說了聲:“生日快樂。”

“嗯。”

“謝謝。”顧雯吃飽了,也該走了。

“不客氣。”

“我的包呢。”顧雯朝他伸手。

梁晔繞過桌子,朝她走過來,“不急,要不要吃過早飯再走?”

“什麽早飯?我剛吃過晚飯。”顧雯雖然喝了酒但是絕對沒有醉,她低下頭看梁晔摟在自己腰上的手,皺了皺眉。

“今晚留下來,明天吃早餐。”

顧雯的笑聲突兀的在偌大的房子裏響起,“我有男朋友啊,跟你這留什麽呢?”

聞言,他的眼裏出現嫌惡,她說了他不想聽的話,但又說:“有關系嗎?”

顧雯懷疑他在酒裏下藥了,否則她為什麽腦袋暈暈乎乎,聽不懂話了呢,伸手撫摸他的下颌,料峭的骨骼,他有美人下巴,是兩塊骨頭,視覺上挺好看。

但胡子長得太快,早上刮過,晚上就冒出硬茬了。

紮得她手疼。

顧雯軟軟抽了一巴掌,又嫌棄地縮回來,眉梢眼角的嘲笑,像茶水一樣撲出來,“留下來做什麽啊?”

“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他抵了抵下巴,嘴唇貼上她的耳垂,小聲說:“給你做飯,讓你高//潮。”

“你真的很想和我做。”她嗤笑道。

“你不想,就別軟。”他手上略一用力,掐住了她肉//感細膩的腰,提醒她現在的反應。

“你太無恥了。”顧雯對上他深沉的眼,以及他們摟抱的姿勢,“我們這樣算什麽?”

“狼狽為奸。”他答。

“你就是個僞君子,怎麽不下地獄呢?”從一進門就算計好了吧。

他置若罔聞,眼色越來越沉。

顧雯又大笑起來,是切切實實的嘲笑。她就像個小孩,惡意和缺德從不加以掩飾,宛如電視劇裏的蠢貨配角,招人恨。

梁晔已經習慣這樣的顧雯,糟糕的品格,加以濃豔的美貌,為她這個人增加濃墨重彩的一筆亮色。

“一起下。”他含糊着說,吻她的那一刻,空虛的心髒像池子,瞬間開始蓄水。

見她不反抗便開始大面積、用力地擁抱,把她扛進浴室。

顧雯坐在浴缸邊沿,眼神睥睨,“是你自己送上來的,別指望我能負責,或者為了你分手。”

梁晔不理她這話,攬過她的後頸,把她像小鳥兒一樣薅過來。他舔了舔薄唇,氣息深呼淺吸,狠狠地啃上去,堵她喋喋不休的話。

——我只是暫時沒辦法,什麽狗屁戀愛,早晚給你拆散。

他在心中籌算,手臂胸膛發力,宛如銅牆鐵壁箍住她,把她禁锢在懷中不能動。他親得過分用力,顧雯周身發灼。她這個酒膩子,竟然要醉了?

仰脖嘆息,胸口起伏,身體是易燃物,就快燒起來,好在腳邊流淌過來涼水,她循着水龍頭探過去。

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腳踝,放在他腿上,塗得亮晶晶的腳趾,隔着褲子,用力擰他。

看見他不爽的眼神,她嘴角揚起惡劣的笑,一點點扯,鑽下擺,踩進石更邦邦的腹肌,舒服極了。

眯了眯眼,“我喜歡你——”

她說話大喘氣,梁晔猛地擡頭,眼裏莫名湧現驚懼恐慌,像徒手接巨石的肉//體凡胎。

她接着說:“我喜歡,你這樣跪在我面前。”

“……”

“你能每次都跪在我腳下嗎?”

“你說呢?”當然不能。

他把她的腳拿出來,握在手裏,掌心貼着腳心,熱意熨帖。她是個挺妙的人兒,漂亮的高調,高調到每一根頭發絲兒。

但多數人是不喜歡高調的,偏愛謙遜,謙遜是美好品格的底色和基礎。

梁晔定定看了會兒她的腳,腳趾和腳踝都是白皙帶粉,圓潤幹淨,指甲蓋上是和手上一樣的指甲油,亮晶晶。

她把高調和精致的人生信條貫徹到底,到細枝末節,他埋頭親親踝骨,又捏緊,把從她頭發上拽下來的發圈套到腳脖上。

顧雯從過來沒在腳踝上套過什麽東西,束腳褲都沒怎麽穿,是種非常奇妙的感受,宛如鐐铐,她迅疾嘤咛兩聲。

“別叫。”他又兇她,“等會再叫。”

顧雯不爽他的眼神,準備翻臉,被掀了下去。

緊接着她瞳孔地震了,呆若木雞,不敢相信他竟又這樣。之前的那些積累,讓梁晔足夠了解她,她的癖好,和點。

進攻得很直接。一陣陣的癢意磨撮徹底讓顧雯老實了,瑟縮着,再次蜷縮起了腳趾。

顧雯把他的手臂展開,讓自己的腦袋靠過去,臉頰貼着他的小臂。肌肉總是柔軟一些的。

任由自己猶如水中飄舟,浮浮沉沉,潰不成軍。

這次真要了她的命,結束後不想說話,嘴唇都在打抖。

梁晔把她轉過來,兩顆腦袋也要挨在一起,好在浴缸足夠大,能夠容下兩個人。他并未餍足,用胡茬臉蹭蹭她,“我是最厲害的嗎?”

“什麽?”

“你說呢?”

顧雯當然也不能放下碗罵娘,連連點頭稱贊:“厲害厲害。”

她的長發在水中鋪開,他給她捋着,又說:“喜歡新男朋友什麽?”

誰?

哪裏來的新男朋友?

顧雯的腦溝壑不深,還有可能是單核處理器,反應了一會兒才說,“上次在醫院不是給你說了嗎?”

“小男孩兒看看就行,但是,”他以為自己掌控全局,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覺得苦澀無比,隐隐約約的痛楚,“不要和別人做。”

“為什麽啊?”她想笑了。

“為你不得病。”他突然惱怒,原來放低底線是自戳刀子,“我給你的不夠麽?”

顧雯翻白眼,“不要。我是人渣,我喜歡玩弄感情。”

梁晔想掐死她,終是忍不住了怒道:“你最好分手,我警告你。”

顧雯的氣焰比他更盛,“你剛剛在客廳可不是這麽說的,別得寸進尺!”

“……”

梁晔直接咬上她肩膀,讓她沒法出去浪。

他還是想獨占她。即使十分讨厭她,又百分喜歡她。滿到他幾乎脫口而出。

顧雯吃痛,身體随着浮力亂晃,抓不住他,卻四處遭敵。水是湧動的,是清的,能夠看見他們的連接。

他是馳騁的方向,巨輪的舵手;她忽然感到無助,委屈,眼眶泛酸,甩手一個巴掌落在他臉上。

梁晔卻笑,摁住她的手,側頭親親。

明明是喜歡的表現,卻不屑承認。

難道她是肮髒的,注定要唾棄的嗎,就像母親抛棄她一樣,無論她再怎麽做,怎麽努力,出身就是個錯誤。

她絕不會問第二次,是不是喜歡她。

……

顧雯在淩晨醒來,身後的人挨着她,被子都是熱的。

最後一次完他們都累了,沒有洗澡。

顧雯很困,但是有積液,為了身體健康,必須得去排尿。她找了件他的T恤套身上,坐馬桶上,刷着手機。

蔣漓給她發了微信。

說給她寄過來一份紀念品,這幾天應該就快到了,讓她注意查收。

第二條是:貓貓,我有別人了。

手機的光刺到了顧雯的眼睛,她閉上揉了揉。不算突兀,顧雯明白蔣漓的意思。

他這次回來,兩人雖然并沒有說什麽,但是蔣漓必然能通過她的只字半語,察覺到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

他徹底釋懷了。

*

參加完郭振的婚禮,蔣漓回到美國,大腦逐漸清晰。

這天他和幾個同學參加完騎行活動,回到家裏開party。他喝了很多酒,同學都走了,廖依婷留下。

他半睡半醒躺在床上,女生彎腰吻他。

蔣漓沒有驚恐,也沒有驚喜,只平平淡淡地問:“你需要我給你什麽反應麽?”

廖依婷說:“你回國一趟不太開心。”

蔣漓不屑地笑,對方的段位太低,他懶得玩。

“如果你需要道歉,我也可以。”

“多大的人了,都別裝。”蔣漓說。

很神奇,當了一年久的朋友,朦胧着,玩純情,但是上床也是如此輕易。僞裝的狼,扯下羊皮就好。

蔣漓和別人做了,糾纏一夜,在淩晨五點起來。

洗了澡,看床上睡着的人,因為不是顧雯所以他還不太習慣。

很快廖依婷也醒了 ,被一陣煙味嗆醒的。一個長相漂亮的順毛帥哥,穿着睡袍,沒素質地在房間裏抽煙。

因為心裏喜歡,廖依婷也并不反感,她擁着被子起來,“可以給我抽一口嗎?”

蔣漓把煙遞給對方。

廖依婷就他的煙嘴抽着,煙嘴濕濕的,她又遲疑開口,“我們——”

“我建議你,別在我身上投射感情。”蔣漓說:“我頂多不算爛人,但絕不是個好男朋友。”

廖依婷想,蔣漓學習好,很會運動,陽光,還照顧人,有什麽不好呢?

哦,他有個念念不忘的前女友。

“能跟我說說嗎?”廖依婷道。

要怎麽說呢?

“我和她不止談了兩年的戀愛,還暗戀了她十年。”

“好長情哦。”

“十年暗戀,一到權衡利弊的時候,她就被我立刻放下。你還覺得長情嗎”蔣漓說:“你知道夾雜在長情裏的自私,有多惡心嗎?”

還不如坦坦蕩蕩的冷漠。

蔣漓因為從小到大的不幸福,很自卑,所以當他從羅佳那裏知道,顧雯的家世也苦悶的時候。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慶幸和得意。

幸好,幸好啊,我至少有錢,我還可以用錢砸,這是我唯一比她強的地方。

當然,他的不幸除了顧雯,不會再告訴第二個人了。

蔣漓懶懶散散躺下,嗓音沙啞又淡漠,告訴對方:“我是個極度自私,又很渣的人,只适合自由自在,将來某一天,随意落在某處。”

“你想爽,可以。別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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