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chapter80
第80章 chapter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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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晔再一次在心中嘆息此人成精。
他也再次去追逐她的呼吸, 顧雯就躲避,眼神蔑視,他近一分, 她就遠一寸。
她是如此明媚膚淺,卻又如此讓人着迷。
梁晔阖眼半秒,全神貫注感受一下她手心的溫度,以彌補失落,“你自己湊上來,又不給親?”
“你喜歡我,可是我最想要的你又不給。”顧雯反駁,又迅速笑起來, 以至于梁晔都沒有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麽,“我不養閑人。”
然後梁晔就笑了,他放開了顧雯,顧雯眨了下眼睛,用喝水來掩飾自己的落空。
房間裏安靜了一瞬。
顧雯再擡頭時眼前一黑, 他的眼神已悄無聲息地逼近了她,同時腦袋壓過來, 像狩獵的動物, 含住了她的嘴唇。
“親到了。”他挑眉。
“強吻別人,是要被甩巴掌的。”
梁晔得幹脆拎起了她還沒來得及用力的手, 是軟綿綿的,“你來。”
“完蛋。”顧雯心想,他已經對這招免疫了。
“多吃多拿, 占盡便宜, 雁過拔毛,蒼蠅從你眼前飛過也得留下一條腿……”他點點她的鼻子, 用食指從山根刮到鼻尖,“還有什麽?”
顧雯也是沒想到自己的狠話被人複刻下來,聽着尴尬,面上還是強撐道:“你清楚就好。”
梁晔再親她,得寸進尺含吮攪弄,顧雯已經被他抱過去了,衣服也被搓得變了形,腰間泛涼,她費力撐住他肩膀換氣:“你現原形吧。”
“什麽?”
“畜生原形啊。”顧雯坐在他腿上,視線自然比他高了點兒,手指揪揪他耳朵,想象自己是他的主人。
梁晔皺了下眉,旋即回道:“我是畜生,你是妖孽。”
他對她有不止一個抗體,什麽羞恥話都能接住。
“你難道想在包廂裏對我大行不軌麽?”看倆人這姿勢,随時都能幹柴烈火,顧雯可沒有在公衆場合表演茍合的癖好。
“還要吃麽”梁晔看着她,擺弄他的手又從耳朵挪到了鼻子上,“要不要回家,我做給你?”
顧雯的關注點也在他的鼻子上,好高,很涼,也很堅硬,讓顧雯不得不想起一些特殊場景。別人替代的工具是用嘴、用手,他還可以用鼻子。
現在,他正想辦法把她叼回自己的窩裏。
顧雯眼裏的魅色簡直要飛入天花板,“坐你,還是做吃的,說清楚。”
梁晔還是坐着,身體轉了過來,那感覺也很微妙,他的大腿肌肉繃緊,與褲料嚴絲合縫,她像坐超市門口的搖搖椅。
以至于她有點心動了。
而恰巧此時電話響了,顧雯接完後對梁晔說:“我朋友今天不舒服,我去陪她一下。”
梁晔握住她的腰不動。
顧雯拿上包和車鑰匙,風風火火地離開,發尾在他臉上甩過,留下一陣濃烈的香氣。
去李東歌家的路有點遠,也很安靜,顧雯出現了短暫的思維反刍。
這是難免的,人總會被消極情緒困擾。
但很快調整過來,應該要更堅定一些。相比于被愛,她更渴望得到的還是權力與財富。她思考了很多,自己那樣的羨慕秦帆、僅有一面之緣的陳總,為此産生了自卑。
可長久的思考過後,她比她們缺的只是物質的托舉,從來不是愛。
她不應該被梁晔說她缺愛這句話裹挾,自憐自艾。
那樣的偏見和倨傲,就像富人守護自己的財富,嚴防死守窮人跨越階級;守護自以為是的觀念,是不能讓她這樣的人獲得成功。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無論財富還是觀念,每個人都堅定地守護着自己的立場。
風塵仆仆地趕到李東歌家裏,李東歌已經吃了藥,狀況有所緩解,還在加班。顧雯擔憂道:“你到底什麽毛病,老不舒服,會不會死啊?”
“到時候你一堆,我一堆,全都燒成灰……”李東歌招呼她,“快來寶寶,給你挑禮物呢。”
“神經病。”顧雯脫下外套,走過去抱住了活生生的人,心底那股自我懷疑的情緒才緩慢消失。
好吧,也需要點愛。
但只是偶爾。
*
顧雯走了以後,梁晔等司機來,把剩下的酒喝完。身體像只有半罐水,一半沉甸甸地想着那個人,另一半又空空的。
他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
司機來了,他才發現自己醉了。
隔天他出了趟差。
越寧的工作每周都有詳細的彙報,但梁晔敏銳地從越寧的只言片語中察覺到他心境的變化。
思想其實非常容易受環境影響。
梁晔再忙都得抽空處理人的事情,見面後,越寧也直接跟他表達想回去,“父母年齡大了,自己也該成家了。”
梁晔不聽這種理由,“聊你真實的想法。”
真實就是公司安排與個人規劃相悖,越寧感到失落,“你不是收購了新公司嗎?我可以過去。”
梁晔短促地點了下頭,沒說答不答應,但一個蘿蔔一個坑,問:“這裏你想讓誰來?”
“顧雯。”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就回答。
“你是覺得她不行,還是舍不得?”
“她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有病。
作為兩人共同的朋友,他都有點尴尬了,但尴尬這種事不會在梁晔身上發生。
越寧并沒想真的讓顧雯來,只是試探。
顧雯絕不是那種你對不起她,道歉了事的人,她絕對會把你踹吐血,先扯平再談原不原諒,他們如此糾纏不休是個麻煩。
梁晔不知道嗎?
還是明知而為之。
剩下的時間,他們認真談了工作。
越寧知道梁晔的強硬,說:“好吧,我知道你來是做我的思想工作,你是老板,來了就代表最大誠意。我會做到你滿意,但是我的訴求也希望你能聽進去。”
不然就算發小,該散夥也得散夥。
*
梁晔出門三天,顧雯都沒和他聯系。
有一天,他以為是自己的手機壞了,還檢查了,沒問題。又點進她的朋友圈,她發了新的動态。明明他出國前還給她“報備”了一下。
顧雯在出差中。
梁晔也去了趟美國。
蔣漓又是臭屁樣兒,耳朵上多了幾個洞,頭發也蓄長了,抛棄了最愛的美式前刺,不知道是不是準備叛逆。
梁晔看得直皺眉,懷疑他鼻子是不是也打了洞,可以直接cos牛魔王。
但是他從不說蔣漓。
蔣漓雖然嘴上嫌棄着,不要讓他像個家長,可再多的別扭也化不開繞指柔,時間也是良藥,像跟父母吵架的孩子,頂多只吃米飯不夾菜,忍不住跟他炫耀自己會開飛機了:“看看,你的錢沒白花。”
梁晔就知道。
他冷笑:“這需要什麽很高的門檻嗎?”經濟問題就把大多人都攔在了眼界的門外,更不要說體驗世界。
“啧。”蔣漓說:“你該不會是嫉妒吧,沒有門檻你會開飛機嗎?”
“我嫉妒你?”梁晔繼續冷笑。
“你沒有嗎?”蔣漓也是随口一說,後意識到了,就選擇閉嘴。
梁晔說:“我會賺錢,你會嗎?”
蔣漓喃喃道:“錢麽,還是很容易的。”
“你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吧,賺錢其實最沒意思,你可以做點有意思的,比如研究怎麽玩。”梁晔寬慰着他說。
這天蔣漓開飛機帶他。
梁晔從幾千英尺往下看,忽然想到一件事,顧雯是個恐高的人,她從來不坐在落地窗邊,也不往下看。
那天他看她的卡包裏有一沓登機牌,不知道是怎麽克服的,還是幹脆不克服。
顧雯看上去精力充沛,但沒有任何愛好。
如果她從小生活在優渥的家庭裏,也許嘴也有毒,但她也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太怪了,他內心出現過好幾次混亂,把投射給蔣漓的那種心情,不自覺投射到她身上。
飛機降落的時候,一個戴着墨鏡的女孩子走過來,個子不高但挺酷,蔣漓沒介紹,兩人也沒有過分的親密。梁晔見過她,也知道是誰,就沒有問。
蔣漓和她說了幾句話,吃飯的時候對方沒跟着,梁晔看出來他們的關系發生變化,才問:“不一起嗎?”
“你不是不喜歡跟陌生人吃飯?”蔣漓說。
“小女孩而已。”
“反正,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了。”
“你能這樣說,我很高興。”
蔣漓叼着煙笑他:“哥,你将來有孩子可別這麽裝,直白地表達,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不是所有人都理解你的扭曲,也就我了。”
“我扭曲嗎?”
“擰巴。”蔣漓換了個詞,“想想也不能這麽說你。畢竟咱們家這一代的責任都在你身上,公司、家裏,長輩面前都要裝,變态了也正常的。”
“我也沒有很裝。”梁晔為自己挽尊,那天在楊菁面前發大瘋,後果不嚴重。下一次就可以再過分些。
“你這樣不就是虛僞?”
梁晔看他一眼。
“哥,”蔣漓忽然說:“謝謝你這麽辛苦,顧着這麽多事還要一趟又一趟地飛過來。忍着我奔三了還不扛責任。”
“你有人陪,我就不過來這麽勤了。”梁晔從不覺得這是缺點,“讓你過想要的生活,做喜歡的事,自由,我很有成就感。”
“靠,真當我是你兒子……”
梁晔原本計劃待一周,提前回去了。
因為顧雯生日。
他當然希望自己和顧雯的感情是純粹的,不參雜利益,唯一嫉妒蔣漓的地方,就是他們有過的真心。
他決定不再與自己做對抗,也不想改變她了,用當年養弟弟的心情好好“養”她一遍,滿足她的需求,也不是不可以。
沒有人規定必須要如何對待女朋友。
她現在是他的女朋友了吧?
為什麽她沒有那樣的自覺,主動聯系他呢?
*
顧雯下午回到家太累,把自己甩到沙發上就睡着了,一覺醒來又天黑了。
但不是自然醒來,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因此開門的時候有點起床氣,看到眼前立着這麽一個人,她下意識嘴裏就罵了個“滾”字。
一字如同霰彈,把梁晔心裏的熱氣全部打散,他坐了将近二十個小時的飛機,醞釀了一路的心理準備。
他臉色一沉,“你罵我什麽?”
“耳朵有問題?”顧雯接了半句,不是你自己上門找罵的麽,正要把門摔上才反應過來,好像不是那麽回事。
梁晔已經進了門,換了鞋子。
顧雯心虛,埋頭偷吐舌頭。被人從身後抱住,雙腳騰空,拖鞋間隔兩米,掉在地板上。梁晔問她:“你談戀愛,都是這麽罵男朋友的嗎?”
“男朋友?”顧雯聽着好別扭,“在哪?”
梁晔把她摁在腿上。
“你進入角色真快!”誰同意了?
“……”
“沒事兒,做那個不快就行。”她讪笑了聲,繼續尴尬。
“你以後不許罵我。”他手指抵着她,“再讓我聽見一個字,嘴給你沒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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